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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guiguigui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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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梦

                                生死梦


作者:guiguigui
2009/11/01发表于SIS

              一  风雨将至

    生命是一种悲哀。

    七岁的小清凝视着灵桌上默默燃烧的白色蜡烛,沉思着,心中一片迷茫。身
边是青春美丽的母亲低低咽咽的哭泣声。

    他觉得好生苍凉,父亲……少年成名的父亲,天下无敌的剑圣萧风雨,却是
这样说去就去,甚至不是死在他习惯的战斗之中,却在病榻之上消磨了绝世英雄
的锋芒。

    十五成名、十七岁就挫尽天下英雄的锐气,这样的人生也算辉煌了吧?却在
二十四岁的少壮英发之年病逝。如果,他早知道武功天下第一的代价是早死,他
会不会愿意?是不是值得?

    耳边是母亲柳若云低低的自言自语:「对不起,风雨,都是我不好!是我不
好啊!如果不是虚荣的我口口声声只愿意嫁天下第一的英雄,你又怎么会不顾一
切强练武功?」柳若云的声音已经在过度的悲痛中变得嘶哑异常,她自己却毫无
觉察,一心一意沉醉在和亡魂的心意相通之中。

    「你本来只是一个喜欢读书的少年,却为了我练武,甚至不惜一死。而这一
切,只是我那无聊的虚荣和骄傲作祟……都怪我……都怪我……」小清忽然有点
不寒而栗的感觉,原来,一切只不过源自于柳若云的一句话。原来,一个男人对
女人的爱慕可以做到这样挚烈的痴绝,简直就是可怕。

    他看看父亲的灵牌再看看母亲娇弱妩媚的容貌,惘然了。

    就在这时,房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一个高大沉雄的黑衣男人站在门口,卷
入了漫天阴沉魔幻的黑色气息。

    柳若云大吃一惊,叫道:「武……武玄机,你怎么来了?」小清可以强烈感
受到武玄机身上那种追魂夺命般的魔气,知道来了强敌,暗暗戒备。

    武玄机忽然微笑了,笑容让他阴冷刚硬的脸多了一点人类的味道:「若云,
当年你为了萧风雨拒绝了我,如今萧风雨既然短命死了,你自然就是我的。跟我
走,你就是我等待了十年的妃子!」

    柳若云惨淡地摇摇头:「对不起,武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今生今世,
都只是风雨的人。」

    武玄机忽然朗声大笑,声音震动得房屋微微颤抖,柳若云在笑声中苍白了面
色,小清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恐怕保不住母亲了。他好后悔自己从来不肯练武,一
个天下无敌的父亲却有一个无能无用的儿子,甚至无法保护母亲,可耻啊!

    武玄机一边笑一边说:「很抱歉,若云。你说的一律无效,我说的才算是真
的。你根本没办法反抗。」他的笑容冷冷冰冰,带着强烈的恶毒和狂烈之意。

    柳若云手中白光一闪,把一只短剑放在自己喉头,厉声道:「武玄机,你要
逼我,我宁可一死!最多你也就得到我的尸体!」

    小清听得暗暗叹气,心里真有点奇怪:「娘怎么这么笨?这个能有用吗?」
但他更恨自己,居然保护不了娘,只能作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儿子,一个拖累。

    果然武玄机笑的越发肆无忌惮:「若云,你还是那样子,笨的可笑可爱!好
难得啊,我的十年如一日的白痴心上人!」他随随便便的上前一步,柳若云心中
一窒,手上力道加重,白玉般的脖子流下一道血痕。

    武玄机却不理她,自顾一把抓住小清,像捏小动物一般捏住他的脖子,看着
柳若云,笑道:「你要死也没关系,不过你的好儿子却要为你陪葬了,你高不高
兴啊?」小清虽然早有防备,却苦于毫无武功,一下子被武玄机捉住,在几乎窒
息的痛苦中,他只能用眼神向母亲道歉,心中默默道:「对不起,娘,我连累了
你。」

    柳若云看着垂死的儿子,面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如死,半天,才颤抖着说道:
「请你……放开他。我……我什么都愿意了。」手中短剑无力的落下。刺耳的剑
器坠地声让母子俩的心中都是一阵悲绝。

    武玄机狂笑声中,放开小清,却一把将柳若云带入自己怀中,吻上她娇红一
抹的芳唇。他的动作粗鲁异常,似乎存心要她难堪,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狂热,
就想要把冰与火的记忆同时烙印到她的唇上与心头。柳若云不敢反抗,一行眼泪
悄然滑落。

    武玄机吻着柳若云的粉脸,双唇最后停在了柳若云的嘴唇上,便再也不愿离
开。柳若云不习惯地缩了一缩,但还是停下来让武玄机吸啜着自己的嘴唇,只是
抗拒地把双唇合上,不让武玄机进入其体内。武玄机越吻越兴奋,两人的嘴唇进
行了一场攻防战。武玄机率先停下来,柳若云也趁机回口气,这时柳若云才能一
睹自己「主人」的真面目。

    天!柳若云挣扎着坐了起身,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武玄机。

    看见柳若云面色稍和,武玄机又道:「我连阳具也进过妳口内,现在要和妳
湿吻反而不肯,看来妳也是受硬不受软的了。」武玄机用稍微责备的语气说着。

    柳若云忙道:「不……」才张开口,武玄机的舌头立时伸进柳若云口内。

    「唔……」柳若云略为挣扎着,最后还是放弃了。两人越吻越烈,武玄机一
翻身便把柳若云压下,背后被手扣扣着的双手使柳若云痛楚起来。

    柳若云摆脱了武玄机,哀求道:「我已答应了什么都依你,你便解开我的手
吧,压得我很痛啊!」

    「啧,啧,我还是喜欢绑着一个女人来干。来吧,妳在上面吧!」武玄机扶
好了柳若云躺在自己身上,顺手脱去柳若云的乳罩,享受着柳若云丰乳的质感。

    武玄机把头揍至柳若云耳边:「好好的用舌头替我舔匀全身,最后别忘了替
我口交啊!」

    「求求你,不要……口交吧,我不懂的。」

    「啪」的一声,柳若云的屁股一痛,已被掴了一掌。

    「哈哈,还不开始!」

    由于双手仍被锁在背后,柳若云只有艰难地像毛虫一样使身体往下移,用嘴
巴及舌头剌激着男人的身体。

    在舌头舔至武玄机的乳头及肚脐时,武玄机发出了赞赏的呻吟声,使柳若云
不自觉的更投入。柳若云努力地在武玄机上半身卖力着,想尽量延迟去用嘴巴接
触武玄机的阳具。武玄机却不如她意,用力的把柳若云头部推下,很快柳若云便
欲避无从了……

    柳若云望了望武玄机那根可怕的肉棒,已一柱擎天的站在目前,在别无他法
下,柳若云闭上了眼睛,张开嘴巴来容纳武玄机的肉棒。

    「噢……」武玄机舒服得叫了出来。

    武玄机闭上眼睛享受了一会,吩咐柳若云:「别只是含着,吐出来给我用舌
头舔舔看。」

    柳若云依然不张眼睛,依言替武玄机舔阳具,从龟头、伞底下至根部,把武
玄机的阳具舔得闪亮。

    「对对……很好……来,再替我含着,但不准闭上眼睛,要一边含着,一边
抬起头望着我。」

    但武玄机却想不到,柳若云竟能在现实中把女优的表神尽现出来。当然柳若
云是苦着脸望着自己,但武玄机却更爱柳若云这种忧怨的神情,没有风尘味,却
把女性对口交的抗拒感尽露出来。

    「呀!很好,很好……来,现在换『69』式吧。」

    柳若云含着阳具摇摇头,这无助的动作,更增添了些许忧愁感。武玄机也不
理会,硬要她把下体向着自己。

    柳若云吐出了阳具,哀求道:「不要,污……糟……」

    武玄机掴了柳若云一巴,低沉地道:「谁准妳吐出来?谁准妳说话?是不是
要我每次也把妳堵着才喜欢?不要让我每次都把说话说两次!」

    柳若云呆望着武玄机的表情,已没有了刚才的和颜悦色,相反,眉宇间所露
的凶悍,绝对不是一个同年龄的孩子所有的。

    柳若云还在呆着,武玄机又是一巴,虽不致很重手,但每一下的「啪啪」声
也带给柳若云屈辱感。柳若云急忙重新把武玄机的肉棒含着,然后艰难地把下身
移到武玄机的脸上,女上男下的分开双膝跪在武玄机头部的两旁。

    由于双腿被武玄机头部隔着不能合上,故此武玄机可以任意隔着丝质的三角
裤来吻柳若云的下体,手口不停的把玩着女人的神秘地方。柳若云由于双手被锁
在背后,只能靠颈力和腰力挺直身体来替武玄机进行口交,但武玄机的挑逗令她
浑身发酸,小任适时地身子一翻,两人的位置登时调转。

    柳若云已被武玄机的剌激得忘记了双手被压在背后的痛苦,只是紧紧的把阳
具含着,双腿把武玄机的头部紧紧夹住。很快武玄机的口水引来了柳若云下体的
分泌,两种液体把柳若云的内裤沾成透明。内裤的中裆陷入柳若云的阴唇,柳若
云不安份地摆动纤腰,甚至不时挺起腰部,让自己的阴部更加享受武玄机舌头带
来的快感,紧含着阳具的嘴巴漏出阵阵醉人的喘息声。

    突然,柳若云的两个肉洞一宽,阳具及舌头同时离开了自己的身体,柳若云
正处于高潮中却得不到宣泄,还来不及表现自己的不满。下体一凉,原来武玄机
把自己的内裤一手扯脱,把柳若云双脚架了肩膀上,阳具对阴道一挺而尽。

    柳若云在彻底湿润后,轻易地容纳武玄机的阳物。武玄机的前戏已挑起了柳
若云遗忘已久的性致。自从丈夫死后的性接触全部是来自那所骯脏的凤楼,对于
陌生男人的接触柳若云只感到莫名的恶心,每次交易柳若云也不能正常地排出分
泌物,上凤楼发泄的男人当然是不懂温柔,每次也把柳若云弄得死去活来。

    现在柳若云虽不至于已接纳了武玄机,但相处下来不再像开始般抗拒着他,
已成了泥泞般的下体便是铁一般的证据。尤其是武玄机的手段使柳若云不得不屈
服,也不管事后武玄机会否兑现承诺,柳若云现在只想尽情的泄一次,把埋藏体
内的欲火宣泄出来。在身心的渴望下,柳若云不其然的放荡地呻吟着,双腿箝着
武玄机的腰部,不时挺动下身来配合武玄机的抽送,没有半点被强奸着的表现。

    没有花巧的抽送,每一下只是朝着柳若云的子宫深处挺进。这对于「旱逢甘
露」的柳若云来说,已是无比剌激,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己会被一个小孩子弄至高
潮。柳若云的叫声越来越向,终于来了……

    只看柳若云痉挛般打了个颤抖,子宫射出了阴精,最后连紧缠武玄机的双腿
也软了下来……

    武玄机看着自己胯下的女人已被自己征服得贴贴服服,感觉像把柳若云干死
了一样,武玄机的满足感悠然而生。由于这次已是今天的第三次,武玄机虽兴奋
却还未可泄精。武玄机看见柳若云死鱼般躺在床上无力气的张口喘息着,立即拔
出了阳具,爬至柳若云面上,朝着张开的小嘴一送。失神中的柳若云发出了一声
低吟,却不抗拒着的替武玄机口淫着。

    一个女人在满足后的口舌服务,使武玄机得到极大的享受。「唔……」随着
两人的一声呻吟,武玄机在柳若云的嘴内泄出了第三次阳精。

    仍被堵着阳具的柳若云努力地把精液含着,想挣扎吐出来,可是接触到武玄
机极权般的眼神,只有无助地咽下,然后主动地舔干净已半软下来的肉棒。

    武玄机对柳若云的事后服务感到满意,在柳若云口内享受完发泄过后的余温
后,拔出了阳具,躺在柳若云身旁歇息着。两人无言地在床上享受着大战过后的
安宁。

    几乎与此同时,武玄机感到左边腰间一震,一把短剑正正刺入!却是小清!
原来他趁武玄机狂吻柳若云走神的时候,悄悄拾起短剑行刺。可惜他人小力弱,
这一剑也就没有刺得多深。

    一大一小二人对视着,小清稚气的脸上多了一种成年人的深沉杀气,冷冷瞪
着武玄机,口中道:「你欺负我娘,就该死!」

    武玄机忽然惊天动地的大笑起来:「哈哈哈!萧风雨的儿子,果然是有点古
怪!」他越笑越是开心:「你怎么知道左腰是我的致死罩门?是你那死鬼老爹告
诉你的对吧?」

    柳若云听的又惊又喜,忽然记起:萧风雨生前,果然曾经在无意中提到过武
玄机刀枪不入,唯一的死门就是左腰!想不到小清居然记得,这孩子的记性当真
惊人!

    小清见武玄机居然不死,还笑的如此得意洋洋,心中一沉,知道自己已经失
败了!

    武玄机笑嘻嘻的说:「很抱歉,我早就改了练门,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啊!
哈哈哈!」说着随手把那短剑揉成了一卷废铁,扔到一边。大手一伸,又是捏着
小清的脖子,笑道:「这回怪你自己找死!」就待用力折断他的颈骨!

    柳若云大惊道:「武玄机!你杀了他我也不要活了!」

    武玄机缓了缓手劲,笑问:「若云,你要不要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算是什
么?」

    柳若云忍住心中的羞辱之感,缓缓跪在他面前,卑弱地说:「只要你饶过我
的儿子,你愿意把我当作什么,我就是什么。只要你饶过我的儿子……」眼泪慢
慢淌出,就如一串失落依靠的珍珠。

    小清的眼前一片黑暗,只觉耻辱,心中恨极了自己。他一直觉得母亲有点笨
又有点弱,但今天他却要靠笨而弱的母亲保全自己。

    武玄机微笑着,放开小清,勾起柳若云美丽的脸儿,几乎是温柔地说:「你
认为我会把你当什么?」柳若云也不说话,认命的闭上双目。

    武玄机正自兴致勃勃,忽然看到小清倒在一边冷冷看着,干笑了一声:「你
这小鬼真会扫兴。还不快滚?」小清一言不发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母亲磕了一个
头,就这样冲出大门,融入茫茫夜色之中。

    武玄机眼看小清冲入夜色里,微微一笑,心想:「这小鬼小小年纪就险恶的
紧,长大了怕不又是一个萧风雨?」他想起当年萧风雨以一枝青竹打败自己的样
子,心里暗暗打一个突:「不成,这小鬼留不得。不过却不能由我亲手去杀,免
得若云要死要活。哼哼,须得想个办法杀的若云根本发现不了才行!」

    柳若云眼见武玄机眼色诡异,唯恐他会伤害自己的儿子,当下奋力推开他不
住调戏着自己的嘴,咬牙道:「武玄机,这辈子我也不指望好过了,但你若伤了
我儿子,我只有死给你看。你在乎也罢,不在乎也罢,我也没别的办法了。」她
再是娇弱不解世事,到底有女人天生的自觉,知道武玄机对自己并非全然无情。
她一个弱女子,也没什么好主意保护爱子,唯有以此为挟。

    武玄机微微一笑:「这个好说,若云,我可以发誓,这辈子决计不杀你的儿
子。不过,这个誓言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你的承诺。只要你肯做我的妃子,你活
一天,那小杂种也可以活一天,要是你敢短命死了,小杂种也要死!」

    他唯恐柳若云骗的自己放过小清逃命,然后自杀殉节,先就把话说明。「你
不要以为小杂种现在跑出去就没事了,其实门外面就是我的人,他能够跑到哪里
去?」他一边说,一边笑看柳若云花容失色的样子,知道这回是真正说中她的心
思,乐得哈哈大笑!

     ***    ***    ***    ***

    柳若云远远看着病榻上双目紧闭、昏迷不醒的儿子,心中悲苦难以言说。

    武玄机一脸的故作抱歉:「实在对不住,若云,我也没想到这小鬼会被你这
个无节无耻的娘弄到刺激过度,一从屋子里跑出来,就失足从山路跌下坡去,摔
成这个样子。」

    柳若云不管他说什么,一心只在儿子身上,喃喃道:「小清,小清,你一定
很痛!都是娘不好,不但不能保护你,还害得你跑出去……摔成这样!」口中说
着,一心只盼跑到儿子的病床前,却被武玄机抱住:「不行,若云,你现在只是
我的人,你儿子会怎么样,都和你无关。反正我又没有对付他,是他自己摔下去
的。」一边说,一边安抚的拍拍她的柔肩。

    柳若云勉强忍住呜咽,低声道:「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一定要他平安无
事。」

    武玄机笑了笑:「这有何难?若云,只要你乖乖的,这小鬼一定什么事也没
有。我当然会找最好的大夫为他治病。别忘了,这小鬼可是我对付你的最好的人
质,哈哈哈!」柳若云但觉人生至此,除了悲恨,还能余下什么?

    密室。

    武玄机皱着眉头,问跪在一边的青衣剑手:「还没找到那个小鬼?」

    青衣剑手低头自责道:「对不起,是属下无能,居然让那小鬼跑掉!他……
他用下三烂的歪招对付属下,咬我抓我不说,居然还踢了我的命根子,属下……
属下痛的满地打滚,所以让他跑了!」

    武玄机微哼一声:「真是个笨蛋。」转过头烦恼的看着在一边看热闹的军师
张仲元:「现在老是找不到小鬼,我只有找人扮成小鬼的样子骗若云。但这不是
长久之计。你说怎么办?」

    张仲元笑了笑:「这个简单,大哥就借助大夫之口,告诉柳若云,就说那小
鬼在掉下山时摔坏了头,还擦伤了声带。所以记不得她这个娘,连声音也变了。
反正柳若云又不是什么精明厉害的女人,只要大哥不让她过于接近那冒充小鬼的
人,应该没问题。」

    武玄机心下一喜,连连点头:「这招不错!仲元,你果真是又损又奸,不愧
为我的好搭档。」

    张仲元正色道:「不过,做兄弟的也想劝大哥一句,不要过分迷恋柳若云,
就算她再没心计,一个心怀仇恨的女人到底是个危险人物。」

    武玄机哈哈一笑:「这倒不怕。只要她认为儿子还在我手中,她敢怎么样?
何况,我正好利用这个假儿子好好教她一点顺从的道理!」

    二人相视而笑,张仲元拱手道:「如此,做兄弟的要恭贺大哥的艳福了。不
过,既然已决定用人一直假冒那小鬼,更是非杀那小鬼不可,否则只怕会终有不
良影响。」

    武玄机点点头:「好。你传令下去,绘形图影广传各地分坛,要三十六分坛
坛主着意追杀小鬼!」说着迟疑了一下:「只是,由各分坛大张旗鼓追杀小鬼,
只怕会走漏风声到若云耳中。」

    张仲元淡淡一笑:「我倒有个好招,大哥只需让她与世隔绝独居一处,自然
一时半会的风声不会走漏。此间大哥更需对她多下功夫,等到柳若云为大哥生下
一男半女,她的心自然是大哥的了。」

    武玄机听得哈哈大笑:「是这个道理。等到我和若云连小孩也生了,我就不
信她还肯抛下亲骨肉去自寻短见!」

    小清缩在江畔的芦苇里,又冷又饿又倦,狼狈地喘息。

    他没料到连这么个边远的小渔村也会贴着他的画像悬赏捉拿。武玄机的势力
远比他想象中可怕。

    怎么办?

    他不要死,也不能死。他要留了命解救母亲。但眼看这要命的追缉令几乎遍
布天下,何处才是他的落脚之地?

    这一路上,小清眼睁睁地看着不少小男孩因为稍稍有几分像他,就被误捉误
杀。就连他自己,也只是仗着聪明机巧,几次死里逃生。但,这样下去总有被捉
到的时候,到底该怎么办?

    远远有一个小女孩一边唱着歌,一边蹦蹦跳跳的,手里还拿着一朵野花。这
小女孩衣着普通,看样子也就是个普通渔家小孩,但笑容却甜蜜如花朵,小小的
心形面孔撒落漫天的阳光。她一边笑着,一边采集地上的野花,渐渐的就走到江
边,接近小清的藏身之处。

    这样接近的年龄,却有着他没有的欢笑无忧啊。

    小清几乎是有些妒忌这个漂亮小姑娘了。

    但……慢着!年龄接近,身高……身高……其实也差不多!

    小清心头一动,忽然浮现一个古怪的主意,暗暗地对小女孩说一声:「对不
起,得罪了!」趁着小女孩越走越近,忽然一下子扑出去,把她按倒在地!

    小女孩惊骇欲绝,正待呼救,小清早已经一把按住她的嘴,顺手扯下身上一
块布条,塞入她口中!小女孩不住挣扎,她虽是个很有点力气的渔家小姑娘,却
好歹不如小清在逃亡中炼出的那种战胜一切的强烈意志,没几下就被小清打昏在
地。

    这几下动作快捷异常,正好这时接近傍晚,也没几个人在外走动,竟无人发
现小女孩的消失。

    小清看了看她嫣红的小脸,轻轻说:「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你!」一边说,一
边把她拖入芦苇深处,快手快脚的胡乱剥下她全身衣物,偷眼看一看小女孩还在
昏迷,赶紧脱去自己的衣服,换上小女孩的一身打扮。他不会梳小女孩的丫角,
就胡乱弄了一下头发,把小女孩手上的野花插在头上。

    想一想,恐怕泄露行踪,顺手把换下来的衣服包上一块石头,沉入江中。待
一切解决完毕后,就准备逃跑,忽然看小女孩一丝不挂倒在江边芦苇中的样子实
在可怜,想了一下,扯下一些芦苇盖住她的身体,只露出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

    做完这一切,小清悄然迅速离去。

    小清低着头,在小路上急急奔走。

    看样子天色不早了,他虽已离开那个渔村中人可能活动的范围,却已到了荒
郊野外的山上,必须赶快找到一个栖身之地,否则又要露宿荒郊了。记得上一次
在山野中露宿,到处是野兽的嚎叫声,要不是他爬到树上去呆了一夜,恐怕早已
成为一堆白骨。

    远远的,他在高大的树影之外依稀看到一角青色的翘檐,好像是个寺庙。小
清心中一喜:「出家人慈悲为怀,多半肯收留我。看来今天的吃住应该是有着落
了。」他高高兴兴的加快脚步,赶往寺庙。

    正自走得急急忙忙,忽然听到树丛中传来小兽的哀鸣声,寻声望去,看到一
只半大不小的老虎吊在树林中——原来是它中了猎人的圈套!小清觉得那小老虎
好生可怜,赶紧解开藏在大树枝叶中的绳结,把它放了下来。

    那小老虎睁大了圆溜溜的金棕色眼睛,哀哀呼叫着,留恋的舔舔小清的手,
这才跑开。小清觉得这家伙真的可爱,笑出了声,心中松了一口气,忽然想到:
「这绳套应该是猎人用来打猎的东西。我把它破坏了,那猎人可就没收获了。我
只知道可怜小老虎,难道不该可怜猎人的辛苦吗?」

    想到这里,依样把绳套还原,还是做成不露痕迹的藏在林中,心想:「我这
算是哪门子的慈悲了?但愿那笨蛋老虎不要又被套上去!」随即又对自己嘲笑起
来:「想不到我真是个啰嗦的人,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快点赶路,想什么有的没
有的!」一思及此,赶紧上路。

    终于到了,不过此时天色也将黑了。

    揉揉酸痛的脚丫子,小清傻了眼——这果然是个寺庙,但庙门紧闭,铁将军
把门不说。还到处蛛网密布,而且破破烂烂,看来很久没人呆了。

    想了一想,小清对自己说:这有什么,大不了饿一顿也不稀奇,倒是可以爬
进去住一晚上,至少免得露宿喂了狼。

    不过这庙墙颇高,他年纪小,爬起来有些困难。小清挠了挠头,忽然灵机一
动,用手在泥墙上使劲刨出几个高低不一的小洞。最高的一个,他简直就是踮着
脚、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站高一点刨出来的。

    「呼!大功告成!」小清简直很有点满意自己的好招数,赶紧手脚并用,抠
着这几个小洞爬了上去,到了墙头,小清笑着对自己说:「不管怎么说,我总算
可以进去了,不过爬进爬出的好像很缺一点大侠风度啊!我一定得想个办法好好
学点武功。」

    他正自言自语着,却忽地一下子注意到这庙子很有些古怪——空气中好像有
一丝血腥的气息!他心中一震,暗叫不妙,正待跳回去,忽听一个闷雷般的声音
说道:「既然来了,你就乖乖进来吧!」一股无形的大力把他猛地一扯,小清就
像腾云驾雾一般飞入庙中!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觉得屁股蛋火辣辣一阵痛,已经被卷入了大殿之
中,掉到硬梆梆的石板地上!阴沉的光线中,依稀看到面前一个乱发红衣的诡异
男子,手脚快如闪电,一把将小清抓到手中!这男子也看不出年龄,但只觉全身
上下一股说不出的嗜血嗜杀之意,异常森严可怖,让人看了为之心惊。

    小清被抓的骨头剧痛,心中暗叫不妙,喃喃道:「你是什么人?」

    血衣怪客苍白如雪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嘿嘿,想不到是个漂漂亮亮的小
丫头!老子一天到晚啃几个臭和尚的破骨头,早就倒了胃口。好久没吃过你这么
嫩嫩的小丫头了,今天就改改胃口!」说着就待对著小清一口咬落!

    小清吓了一跳,没想到会遇到一个吃人肉的怪物,赶紧叫道:「叔叔且慢!
我的肉一点也不好吃。你如果肯留下我,我倒是可以为你做饭!」——他见血衣
怪客把他当成女孩,赶紧就用女孩的看家本事只求保命。

    反正这一路逃亡出来,他到处乱跑,中间还在酒店里当过几天小二,仗着聪
明,倒也学会了一点小手艺。要不是店里的酒客注意到了武玄机的追缉令,逼得
他连夜逃亡,或许他现在还在混厨师也难说。

    血衣怪客摇摇头,呵呵笑道:「不行不行,老子只喜欢吃人肉。」

    小清强作镇定,朗声道:「叔叔一定是没有吃过真正好吃的饭菜,所以才会
对又生又腥的人肉感兴趣。其实你可以尝试一下我做的菜,如果不满意,再吃我
也行啊。反正你都不亏。」

    血衣怪客闻言想了一想,觉得倒也有点道理,点点头:「小丫头胆子倒也不
小,居然敢和老子讲条件。就冲着你这份胆气,老子本来也该试一下你的手艺!
不过老子这里什么也没有,你想做饭也没有材料,所以老子还是吃了你比较的省
事!」

    小清闻言心中骇然,勉强笑道:「叔叔一定经常吃人肉是吗?」

    血衣怪客斜眼看他:「是又如何?」

    小清见他没立刻下嘴,心中一喜,赶紧又说:「反正叔叔吃人肉即是家常便
饭,偶尔换换胃口也是个不错的事情啊。一天到晚都是没盐没味的生肉,叔叔不
觉得无聊吗?」

    血衣怪客嘿嘿冷笑:「说了半天你就是想要我饶你的命,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啊?」

    小清抬起头大声说:「留下我有很多好处!」

    血衣怪客哼了一声:「不就是会做饭吗?反正老子只喜欢吃人肉,你这个好
处没用!」

    小清又说:「我还会说话!」

    血衣怪客大笑起来:「你是不是白痴啊?这也算好处?」

    小清拍拍胸口说:「当然。叔叔想想看,除了我,有多少人敢和叔叔说话?
叔叔吃饱喝足了,老是一个人,也会闷闷的吧?反正能吃的人肉满街都是,像我
这样敢和叔叔聊天的可不好找!」

    血衣怪客道:「这倒也是。人人见了老子就跑,被老子抓到的家伙没一个不
是吓得昏倒,你这丫头倒是个异数!」

    小清鼓起余勇,又说下去:「而且我还可以伺候叔叔,帮你烧水洗脸洗脚什
么的。只要我在,叔叔可以省不少事情!」

    血衣怪客呵呵一笑道:「看在你说得出这么多用处的份上,老子就饶了你一
命!」

    说着,看小清毫无惊喜之色,不由得奇怪:「你为什么不谢我啊?」

    小清淡然道:「明明是叔叔得了便宜,无端端多了一个使唤丫头,我为什么
要谢你啊?」血衣怪客听的哈哈大笑:「不错不错,有道理!」忽的脸色一沉:
「既然你自愿做我的丫头,就要放老实一点!随便那天老子看你不爽,就一口吃
了你!」

    小清正色道:「叔叔放心,我一定让你满意!我这就去找找这庙里的炊具,
洗干净了,好为叔叔做菜。」

    血衣怪客哼道:「这里哪来的菜啊?」

    小清小心翼翼的说:「其实有很多野菜的风味都是不错的,如果叔叔肯让我
出去采一点野菜的话……」

    血衣怪客喝道:「你想乘机逃跑?」

    小清赶紧说:「叔叔误会了。我只是想用野菜献个手艺,没别的意思!」血
衣怪客怀疑的哼了一声。

    小清道:「叔叔不放心的话,我们一起出去,你可以监视我采野菜。」

    血衣怪客冷哼道:「都这个时候了,晚上你还采什么野菜!」

    小清一本正经的说:「天底下,像叔叔这样特别的人物能有几个?所以,我
有幸成为叔叔的丫头,实在高兴的很。别家的丫头哪有我这么幸运,可以伺候一
个举世无双的主人。叔叔,你就理解一下我这种要猴子献宝似的急切心情吧!」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血衣怪客听的大悦,点点头道:「嗯,那我就勉为其难
吧……」忽然觉得不对:「这么黑不溜秋的天色,你跑那里采野菜啊?能看到什
么?」

    小清道:「现在正好月明星稀,清风阵阵,我们主仆二人夜采野菜,显得多
么风雅倜傥,古人雪夜访友算什么,叔叔月夜寻菜,简直……简直就是一代高士
啦!」

    血衣怪客雷霆般的一阵大笑:「好个小丫头,老子服气了。说的我都觉得自
己风雅得紧。好吧,咱们就来个月夜寻菜什么的!」说着抓着小清,一跃而起,
划过高大的庙墙,如惊鸿般轻飘飘的落在庙外。

    小清暗暗称赞这老小子轻功当真厉害,脸上却是一片惊骇之色:「叔叔会法
术吗?怎么一下子就出来了!难道叔叔是个神仙?」

    血衣怪客得意洋洋的说:「笨!这叫做轻功!」随即干笑一声:「你这乡下
小丫头懂什么,老子给你说也是白说!还不采你的野菜?」小清答应一声,一边
在月光下做出寻找野菜的样子,不时从地上拔起一两根野菜,一边慢慢接近前方
自己布下的绳套。

    血衣怪客不耐烦的说:「还没好啊?还要走多远?」

    小清陪笑道:「这一点野菜还不够,叔叔再走走吧。这种踏月吟风的神仙境
界,正好配得上叔叔这样的绝代奇人啊!」

    血衣怪客有点自我陶醉地说:「嗯,倒也是。」又跟着小清走了几步,冷不
防脚下一紧,整个人忽然旗花火箭一般倒挂着直冲而上,生生的倒吊在半空中!

    小清见计得售,微微一笑,拔腿就跑!

    血衣怪客咆哮道:「小丫头你在捣什么鬼!快放我下来!」一边说一边奋力
挣扎!只震得那粗绳咔咔作响,连套绳子的大树也是一阵阵的怪响,似乎就要断
裂!

    小清听的不好,只怕他马上就要震断束缚、脱困而出,也不管许多,双手抱
头,整个人缩成一团,骨碌碌往山下滚去!

    天旋地转般的翻滚中,也不知撞到多少东西,在剧烈的疼痛里,小清忽然感
到脑袋重重的撞在什么硬物之上,一下子晕了过去。


                            二  琴心初弄

    朦朦胧胧中,小清依稀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拖在地上滑行,想
睁开眼看,却怎么也做不到,脑袋疼痛欲裂,整个人好像掉进地狱的火焰中焚烧
一般。

    「我要死了吗?」在接近死亡的痛苦中,他反而出奇地清醒,心中浮起一丝
悲哀:「可怜的娘啊,我救不了你啦!」依稀看到柳若云泪水不止的模样,小清
想安慰母亲,却张不开眼,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哭得流下两行血水!

    忽然就出了一身冷汗,叫道:「不行!我不能死!娘要伤心!」一惊而醒!
一下子睁开眼睛!

    这回又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拖着他的居然是一头巨大的老虎!

    「这回惨了!」小清方自叫苦不迭,老虎似乎觉察到他已经醒来,松开口放
下他,友善的用舌头舔他的脸。

    小清心下大奇,却见巨虎旁边还有一只小老虎,小老虎似乎不甘心让大虎独
占小清,急急忙忙也按上来,轻轻刨了刨小清的身体,舔着他的手。

    小清忽然明白,微微一笑:「笨虎朋友,原来是你啊。这位大虫兄是你的朋
友吧?」巨虎似乎颇有灵性,闻言很不满意的重重哼了一声,巨大的粗气刮得小
清的脸有点疼。小清这才注意到这根本是一只母老虎,暗骂自己糊涂,赶紧说:
「原来是虎妈妈,对不住啊,是我小清失敬了!」巨虎轻轻哼了一声,似乎对小
清的道歉还算满意。

    小清眼看这置身之地原来是个草木茂盛的坡地,料到是两只老虎救了自己,
赶紧轻轻拍拍小老虎的头,说:「谢谢你啊,虎朋友!」小老虎得意洋洋的晃了
一下脑袋,小清被它逗得笑了起来。

    巨虎张开血盆大口,轻轻咬住小清的衣角,扯了扯他,似乎在示意什么。小
清猜道:「你是要我跟你一起走吗?」巨虎轻吼一声,扯着小清往前走。

    小清赶紧扯出自己的衣服,对着巨虎拼命摇头道:「不行啊,我还有很重要
的事要做,不可以和你一起走。」也不知道巨虎听懂了没有,当真放开了他。就
在这时,林中隐隐传出人声,小清唯恐是那可怕的血衣怪客卷土重来,赶紧躲到
大树之后偷看。那巨虎鬓毛竖起,严神戒备。

    只见几个精壮的年轻人一边说话一边走来。其中一个矮个子笑嘻嘻的说道:
「龙大哥打败了血魔王,为武林除去一个大害,此番定会扬名天下。」

    一个白衣英俊男子轻轻一笑:「这有什么稀奇?我龙坚国志在游侠天下,杀
区区一个血魔王,只能算是开始。」

    另外两个年轻人闻言赶紧奉承道:「是啊是啊,以龙大哥这么精彩绝伦的武
功,自然就是武林未来的泰山北斗!」正自说着,那矮个子忽然看到林中两对虎
视眈眈的兽眼,吓得大叫一声,双腿不住地发抖,连跑路也不会了,只是不住的
说:「老虎……老虎……」

    龙坚国见了老虎,剑眉一扬,喝道:「好畜生,今天少爷正好杀了你们,做
个当世武松!」说着长剑一抖,冲了上来!

    他剑法颇为精妙,一时间但见剑光如流水般狂泻而出,但那小老虎虽没什么
攻击力,巨虎却不是好惹的,一声闷吼,闪电般躲过龙坚国的攻击,跃到一边,
反而一口咬住旁边夹击的一个年轻人,就待活生生咬死他!

    小清眼见不好,跳出来大叫一声:「虎妈妈住手!」冲出去拦住巨虎!巨虎
闷哼一声,松开口抛出那个吓得魂飞魄散的年轻人!

    龙坚国眼看同伴命在旦夕,正在着急,没料到忽然跳出一个小女孩,居然能
喝住老虎,大是惊奇,凝剑不发,叫道:「小妹妹,这老虎是你养的吗?」

    小清见他把自己误认为女孩,正想解释,还是忍住了,心想武玄机势力遍天
下,自己还是小心的好。当下摇头叫道:「不是,但他们是我的朋友,请你不要
伤害他们,他们也不会伤害你们的!」

    龙坚国见这小女孩清清秀秀,一付颇为瘦弱的样子,没想到居然和老虎做朋
友,大是惊奇,笑道:「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和老虎在一起?你的父母呢?」

    小清自然不敢说实话,闻言只是装傻:「我不知道。我滚下山,是老虎救了
我。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龙坚国道:「你住在哪里?告诉大哥哥,好带你回家去。」

    小清还是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啊。」

    龙坚国拿他没办法,说:「不管怎么样,你救了我的朋友,我可也不能扔下
你不管!小妹妹,愿不愿意去哥哥家里住?」

    小清傻呵呵的点点头:「好啊好啊,大哥哥,你家里好玩吗?」

    龙坚国哈哈一笑:「不怎么好玩,不过我那香国妹妹一定很喜欢你,你可以
和她一起玩。她一直想要一个女伴!」小清暗地叫不好,他可不想去陪什么小女
孩,但这时似乎也不好说穿自己的身份,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寻个机会溜之大吉
算了。

    龙府。

    龙坚国带着小清穿过了鲜花盛开的庭院,来到一处小楼,楼上传出优美的琴
声。

    小清一下子呆住了——这样温柔甜蜜的曲调,让他想到母亲柳若云弹琴的样
子。

    美丽的妈妈呀,总是一边弹琴一边对着爸爸微笑,爸爸会用他的大手抚摸小
清的头,曾经……他的家也有过这样快乐的日子。

    小清悄悄抹了一下眼泪,拼命忍耐那种撕扯般的揪心感觉,却又留恋着琴声
中的甜蜜,舍不得不听。

    龙坚国见他哭了,大是奇怪,扯开喉咙大叫道:「香国,不要弹了!你把小
妹妹都弹哭了,快下来!」楼上琴声嘎然而止,一个清脆柔和的少女声音答应一
声,就听到足音阵阵,一道浅蓝色的身影翩然而下,却是一个十三、四岁的美丽
少女。

    这少女笑容甜蜜如酒,样貌异常娇艳细致,看上去就像玉京仙子溜出神界,
小驻人间。

    她看见小清眼角泪痕犹存,低呼一声,赶紧迎上来,亲亲热热的抱起小清,
柔声哄道:「小妹妹,不要哭啊!龙姐姐带你玩好不好?」小清忽然大哭起来,
莫名其妙的,这美丽温柔的龙姐姐让他想到母亲,但……似乎又有一点不一样,
是什么不一样,他也说不出来。但,这样的亲切感觉,却让他落泪了。

    少女被他弄的慌了手脚,不住的哄他,温柔的细语中,小清忽然有了一种奇
怪的感觉,觉得好像呆在龙家也许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了。

    良久,小清抬起头,自觉有些失态,羞红了小脸。那少女见他脸孔红红的样
子实在可爱,忍不住笑嘻嘻的说:「小妹妹真有趣。」

    龙坚国见妹子颇为喜欢小清,赶紧猴子献宝似的说:「香国,这个小姑娘是
我从山野中捡回来的,她可特别了,还敢和老虎做朋友!反正她无家可归,既然
你喜欢她,就让她做你的闺中女伴吧!」

    龙香国闻言甚喜,笑盈盈的说:「好啊,这个妹妹这么可爱,我很喜欢!」
转头对小清说:「小妹妹,以后你就和我在一起吧!」

    小清闻言一震,心下迟疑,暗忖:「这位龙姐姐虽然很好,可我到底是个男
孩,一直这么男扮女装可不成。」当下正要开口拒绝,龙香国抢先道:「小妹妹
过来,姐姐带你上去。」说着揽起小清,却不动声色的制住了他的哑穴!小清虽
然机灵,却没料到这位娇滴滴的美丽姐姐会是个不世出的武学高手,一下子就着
了道儿,身不由己被她带上楼去。

    小楼上原来是龙香国的闺房,但见一琴、一剑、一案、一椅、一床,还有就
是满架书籍、盈窗花影,显得异常清雅脱俗,倒是更像一个隐士的家,却没有多
少小女儿的闺阁气息。

    小清见了,心下大奇,隐隐觉得这位龙姐姐绝非表面上那个温柔明媚的千金
小姐那么简单,却无法开口,只有静以待变。

    龙香国淡淡笑着,说:「你叫小清,剑圣萧风雨的儿子,是吧?」

    小清大吃一惊!这是逃亡以来,第一次有人一口叫出他的身份!一切伪装在
她面前似乎都失去了意义!但他既然知道龙香国不是等闲人物,自然不肯在她面
前显出惊惶之色,只管沉著气看着她,心想:「反正你什么都知道了,且看你要
做什么!」

    龙香国见他这么一丁点大的小孩居然处变不惊,反倒有点奇怪,顺手解了他
的哑穴,笑问:「你不怕我把你送给武玄机的人?」

    小清摇摇头,说:「你肯费心和我说话,就不是要送我领赏,否则你早就在
你哥哥面前说穿了。」

    龙香国赞赏的点点头,说:「好聪明的小家伙!」

    小清道:「不过我实在有些奇怪,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龙香国浅浅微笑一下:「我看过武玄机捉拿你的通缉令,上面有你的画像。
我这个人向来过目不忘,虽然你改成了女孩子打扮,我还是认得出来。」

    小清佩服地说:「你记性真好!」心想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

    龙香国纠正他:「你应该叫我龙姐姐,你呀你的多没礼貌啊!」

    小清点点头,说:「好,龙姐姐,你打算把我怎么办?」

    龙香国悠然道:「你的意思是说,让我把你拿去领赏比较好?」

    小清心头一惊,赶紧笑道:「龙姐姐,我知道你这么美丽善良的人,不会这
么狠心的。何况,看样子你们龙家好像也不怎么缺钱,不如放我一马。」

    龙香国轻笑道:「我向来不作好事的,除非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小清想了一下,实在想不出来,叹口气说:「龙姐姐,你也不用绕弯了。你
说你要我做什么。」

    龙香国嘻嘻一笑:「我只想把你拿去领赏,你怕不怕啊?」她笑起来的样子
颇为灵动妩媚,眼中闪动着淘气的光芒,小清觉得她这个样子倒是一点也不像柳
若云了,但还是说不出的美丽。

    他听龙香国说话的口气,料到她不会真的这么险恶,微微松一口气,说道:
「龙姐姐很好心,我知道的。你就不要吓唬小清啦!」

    龙香国见他不怕,自觉无趣,摇摇头说:「小孩子胆子太大可不是优点,你
该求我才对啊!」

    小清叹了口气:「龙姐姐,我不会求你的。因为我只会装模作样地求我的对
头,然后找机会对付他,可是你长的有点像我妈妈,我不愿意和你斗心眼。你要
怎么做,都随你的意思吧,我都认了。」——这话半真半假,但样子倒是颇为恳
切。

    龙香国玉颊微红,啐了一口:「小鬼头说些什么,把我比成你妈!」话虽如
此说,口气却放软了,嫣然道:「好啦,我也不逗你了。你放心,我威远王府是
当代世家大族,怎么会把你这么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孩拿去领什么武玄机的赏!你
可以安心在这里住下。」

    小清闻言大是感激,呐呐道:「谢谢你,龙姐姐!」心中一股热流冲过,几
乎落下泪来!

    龙香国皱皱眉,喃喃道:「不过武玄机的势力不可小看,他这么昭告天下要
捉你,如果被人发现你在这里,就很麻烦。我可不想三天两头有武林高人找上门
来厮杀。」

    小清道:「龙姐姐的意思?」

    龙香国想了一下:「这样吧,你还是扮成女孩子掩人耳目,表面上就是我的
伴读丫环。我会教你一些武功防身,等你长大一点,有能力自报了再走。」

    小清一愣,没料到她明知道自己是男孩子,还是肯收留自己。但毕竟男女有
别,这么做似乎不妥,当下赶紧摇头道:「多谢龙姐姐好心,可是男女有别,按
礼男女七岁分席,龙姐姐对我有恩,我不能坏了龙姐姐的名节。我还是走吧!」

    龙香国闻言,忍不住闷笑起来,好半天才直起腰,拍拍小清的头,说:「你
这小家伙,真是人小鬼大!多谢你关心我的名节,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绝对
不会有机会坏我名节的!」一边说一边似笑非笑的瞪着小清:「等你长大一点,
我就会把你赶出龙府。你要敢作坏事,我就一剑杀了你。」

    小清吐了吐舌头,叫道:「龙姐姐好凶恶呀!」心下感激不已,就此决定留
下,暗想:「龙姐姐真好,长大了我一定报答她!」从此小清住在龙家,做起了
龙香国的伴读丫环。

    龙家本是世袭威远王,世代以军功著称,龙香国之父龙则世更是声威显赫的
边关大帅。龙香国虽身为显贵的王府小姐,却文武双全,是个罕见的奇才女子。
她可怜小清身世,悉心倾囊传授,小清又是个悟性奇高之人,短短时间已渐有青
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日子是平静的,只是在想到柳若云的时候,小清难免无限悲恨,但他自知还
不是武玄机的对手,唯有在龙家发愤练武,希望尽快习得惊世武功,解救母亲。

    流光似水,小清就这样慢慢长大,转眼四年过去。小清已经十二岁,而龙香
国也十七岁了。她从一个纤细美丽的女孩子变成了清丽秀雅一如初阳的少女,还
是一样温柔甜蜜的笑容和偶尔淘气灵动的眼神,但小清却亲眼经历了她的变化,
看到时光如何把一个女孩的美丽变成了出神入化的绝世传奇。现在的龙香国,甚
至会让小清冷不防有种耀眼生花,眩目到睁不开眼睛的感觉。

    而小清也变了,安定的日子让他长高了很多,俨然有了一点小大人的样子。
虽然脸孔还是清秀的小孩模样,却多了一种惊人的俊美丰瞻。

    时光改变了人的容貌,也改变了心情。小清慢慢知道,这样的龙香国,对他
而言,不再只是一个龙姐姐,也不再只是教他文武之道的师,却渐渐成了他心中
梦中最牵挂的美丽身影。但这一切,他怎能说出口?面对着龙香国明朗如花的笑
容,他只有沉默。

    他甚至感到龙坚国也变了,从偶尔回家到经常回家,看着他的眼色也越来越
炽烈——都是扮女装惹的祸,小清隐隐感到:呆在龙家的日子,不会很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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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情生意动

    小清伺立一旁,看着龙香国坐在梅花树下悠然抚琴。她一身的淡雅,当真是
白雪做衣、灵露为佩,清新俊逸不可方物。琴声悠然,令人忘情忘俗,雪白的梅
花经风一吹,纷纷扬扬落了她一身,她的模样就像花中的仙子,不必春水碧波,
也可以一瓣暗香浮动人心。

    小清看的发呆,见龙香国一曲既罢,轻轻问:「龙姐姐,为什么你特别喜欢
梅花?」

    龙香国微微一笑:「喜欢梅花的其实是我爹。我娘死得很早,我爹为了她却
也没有再娶,独个儿养大我兄妹二人。爹最喜欢梅花了,没事时喜欢带着我们兄
妹在梅花林中游戏,可惜这些年他奉命驻守边关,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我好想
他,一到这梅花林中,我就可以感受到那时候爹带着我们一起玩的样子。」

    她说这话的样子,是沉思而柔和的,充满了孺慕之情,眼中似有星光闪动,
嘴角浅浅地浮出一个笑容。小清看的发呆,忽然起了一个奇想:日后等到我离开
龙家,她说到我时,可会有这样的温柔微笑?她会记得我吗?

    想到这里,小清心中微微一动,忽然起了一个强烈的盼望,只愿心爱的龙姐
姐可以记住自己一世一生。然,光是记住又怎么够?小清无法想像没有龙香国为
伴的日子,没有她一身梅花般的清淡气息,没有她温柔甜蜜的笑容,也没有她清
雅自若的琴声。有的……只是小清,孤单的小清……这样的日子啊!

    小清想到这里,忽然机伶伶打了一个寒战,脱口道:「不!不要!」

    龙香国奇怪的问他:「你怎么啦?小清,你冷了么?这初春天气记住减衣服
不要太急哦。」

    小清哪敢把心思说出来,面孔微微涨红,摇摇头:「龙姐姐,我没事的。我
只是在想,如果我走了,你会不会想起我?」

    龙香国微微一怔,迟疑一下,轻轻说:「小清,你就像我弟弟一样,你走了
我当然会想你。但你的大飞龙剑只练到第七层,现在就想走,怕还是打不过武玄
机。你还是练到第九层再走也不迟,以你的智慧,应该用不到一、两年的。你说
呢?」

    小清见她会错了意,也不知她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的,心下暗暗苦笑,只好
说:「龙姐姐说的很对,我现在的剑术还未大成,确实不是走的时候。」想了一
想,鼓起勇气说:「其实……我……」就想直说爱慕之心。

    龙香国目光闪动,打断他的话,轻快地说:「我明白,男儿志在四方,你早
晚不是池中物。等到你闯出一番功业,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会为你自豪。」

    小清何等聪明,自然明白她是故意不让自己说下去,心下一阵黯然,却又被
激起了万丈雄心,暗想:罢了,龙姐姐,我现在什么地位也没有,你却是显贵的
郡主娘娘,确实不配。但总有一天,我要你亲口承认,我绝对不只是你的弟弟!

    心下想着,不再纠缠,微微一笑道:「我会做到的。在这里玩了这么久,且
容小清告退,我该去书房了。」

    龙香国摇摇头:「小清,今天你不要读书练剑,我要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小清问:「什么地方?」

    龙香国:「近日边关战事日益吃紧,爹爹修书回家,要坚国为他说服城郊柳
叶村一位兵法大师从军相助。可是坚国云游在外,这件事只有我代作了。听说那
位兵法大师姓石,性情也如石头一般古怪固执,而且厌战已久。我怕口才不济误
了爹爹的事。小请你很会说话,有你在一起,我比较有把握一些。」

    小清见能够为她出力,自是再高兴不过,欣然道:「好啊。我一定尽力。」
     
     ***    ***    ***    ***

    柳叶村。

    这是一个荒僻的小村庄,庄中没几户人家,找半天也没甚么石大师。小清跑
到地头上找几个村汉问了半天,才知道原来石大师独自住在邻近柳叶村的烟波泽
中。

    一个村汉还奇怪的嘀咕了一句:「真是怪了,怎么今天找石老汉的人来了一
个又一个!」

    小清闻言,心中一怔,忽然觉得不对,忙塞了几个小钱给那村汉,又追问:
「难道还有谁打听石大师的住处?」

    那村汉原本穷得很,得了小钱自是开心,殷勤答道:「这位小姐真是好心。
俺多谢啦!不久前来了几个高壮无比的大汉,为首的一口外地口音,听起来怪得
很。他们也是一来就打听石老汉的住处,还雇了我们一个兄弟带路,到烟波泽去
了。小大姐你不知道,那烟波泽地形特别复杂,没有俺们本地人带路,怕是转来
转去也进不去,一不留神陷进沼泽,还有性命之忧哪!」一边说一边看着小清。

    小清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又塞了一串铜钱给他,说:「既然这样,就请这位
大哥给我们带路吧。」村汉大喜,没口子的道谢,当下准备小船去了。

    小清想到按村汉的描述,此行怕有凶险,就劝龙香国:「龙姐姐,听起来怕
石大师那里会有些不好之事。龙姐姐是千金之躯,怎可涉足凶险之地。不如就由
我代你去见石大师,你还是回家吧。」

    龙香国摇头道:「不行啊。小清,我明白你的好意,可是如果我不去,怎见
得爹爹请石大师出山的诚意?何况,如果真有危险,我要你一个人去冒险,我这
个姐姐不是成了不仁不义的人吗?」

    小清闻言有些发急,叫道:「龙姐姐,不管怎么样,就算让我打前锋先去看
一看吧!如果没事,我再回龙府接你来,好不好?」

    龙香国只是不肯,似笑非笑横了小清一眼,悠悠道:「小清,好歹你的武功
还是我教的,虽然你现在比我强了,可我也不差啊。你这么说,是看不起我的武
功吗?」

    小清被她说得难以回话,知道她虽温柔,其实骨子里自负奇才博学、文武双
修。自己这么说,摆明是不放心她的武功,龙香国何等心高气傲的人,听了自然
不会高兴。现在看来说什么也没用了,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如果真有危险,自己
拚了性命不要,也得护卫她周全。

    说话间,那村汉已经准备好了小船,三人登舟直奔烟波泽而去。

    烟波泽果然不负烟波之名,浩渺无涯,波光流动,水鸟飞动其间,伴着春水
白日,在天光云影中划出一道又一道优美的弧线。如此美景当前,小清却无心细
赏,只是盘算着可能的凶险。

    龙香国见他一脸的凝重,不觉扑哧一笑,轻轻说:「小清,你也太多虑了。
石大师交游广阔,有几个江湖朋友来探望他也不是什么奇事,你怎么就想了这么
多?」一边说着,眼看着水色天光的美丽景致,雅兴大起,取出腰间悬的一管玉
箫,悠悠吹起。

    她颇有天赋,什么乐器都是一学就会,玉箫也是吹得出神入化,就连那粗鲁
不文的村汉也听得发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没口子的叫好。小清却什么心情也没
有,不住的想着心事。

    一曲既终,不知不觉中,烟波泽到了。

    三人弃舟登岸,一边走着,龙香国一边悠然吹箫。她见小清似乎不大欣赏她
的箫声,忍不住笑道:「小清,枉你姓萧,居然不懂吹箫。可叹我还成心教你,
你却怎么也没兴趣,我这个师傅好没面子啊!」

    小清闻言微微一笑,说:「龙姐姐取笑了。」心下却忽然想到一事:箫?龙
姐姐最喜抚琴,今日刻意提到吹萧,她是什么意思?琴?箫?难道是……琴箫和
鸣!她……她……是在暗示什么吗?一思及此,心下突突乱跳,面孔微红,偷眼
看向龙香国。

    但龙香国只是浅浅微笑着注视四周景色,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

    小清暗暗叹口气,心想:唉!她向来是这么难以忖度的人,我又能看得出什
么?看来,除非取得优势地位,否则和她怎么说也没用,她总有会办法滑头过去
的。龙姐姐啊龙姐姐,我终要你无法逃避!

    一思及此,满怀热切,但觉无限豪气涌上心头。看着眼前壮丽的烟波泽,忽
然想到:总有一天,我要把这十丈红尘、花花世界亲手捧到龙姐姐面前!

    忽然,空气中一种奇诡的感觉涌上心头!

    小清觉得不对,赶紧把龙香国挡在身后,口中低声道:「龙姐姐,这附近似
乎有杀气,须小心从事!」

    龙香国也一下子觉得有些不对,怕连累那村汉,就对村汉说:「这位大哥,
你把进去的路告诉我们就可以了,我们自己去,你留在这里。」

    村汉自是乐得不用多走,当下欣然道:「好啊,这里过去不远,往左转绕过
一个小山坳,就是石老汉的草屋了!俺就在这里等着,好接你们回去。」当下龙
跟萧二人往小山坳赶去。

    刚走了没多一会,隐隐听到前方金铁交鸣之声。二人对视一眼,心知不好,
赶紧拔出佩剑,加快脚步赶去。

    一转过小山坳,迎面就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头飞来!

    龙香国百忙中堪堪避过,但觉一阵恶心,几乎吐了出来。小清赶紧把人头用
剑远远挑到一边。却见前方几条大汉围着一个老者激斗正酣,地下还躺着一具无
头的童子尸体!那老者一身是血,狼狈喘息不已,眼看支持不住了!

    小清道:「不好,这些人想杀石大师!龙姐姐,你赶紧回去搬救兵,我去帮
忙!」说着冲了过去!

    龙香国叫道:「不成,我们一起上,我不能袖手旁观!」说着也冲了过去!

    小清激斗当前,一时也顾不了阻止她,知道这几个汉子很是了得,心下暗暗
叫苦。

    为首一个疤面大汉眼见斜刺里杀出两个美丽无双的少女,大是惊奇,笑道:
「娘儿们来凑什么热闹,两个都生得很好,不如嫁了我做大小老婆!」这人相貌
跟口音都颇为古怪,似乎不是中土人士。他一边说着一边色迷迷的一爪抓向龙香
国!

    龙香国闻言大怒,喝道:「狗贼大胆!你算什么东西,敢对郡主不敬!」说
着一剑斩向疤面大汉的手!

    此言一出,那大汉固是一愣,小清更是叫苦不迭——眼前这群汉子如此地高
大,实在不象本国人,搞不好就是北国听到什么风声,派来对付石大师的杀手。
龙香国这一句「郡主」说出来,岂不是在敌人面前泄露了身份!要知道这方圆百
里,除了威远王府,哪里还有什么郡主!

    小清暗忖:龙姐姐啊龙姐姐,你平时和我玩心眼时那些千伶百俐的手段都到
哪里去了,这回怎么如此老实!要让这些人知道你的身分,只怕大大不妙!

    果然那疤面大汉轻轻巧巧的闪开龙香国的攻击,口中笑道:「郡主?原来你
是个郡主啊!莫非……我知道了!哈哈,你是龙则世的女儿!好极好极。」

    几个大汉闻言精神大振,哄笑道:「原来是龙家女儿?正好抓回我国去做人
质,免得龙老头老是这么难缠!抓了你可比杀这石老头管用!」说着一哄而上,
径自舍开那老者,围攻龙香国!

    龙香国面上失色,暗叫不好,知道自己这一句无心之言只怕是惹出了大祸!
正自暗暗惊心,小清已经抢先道:「哼!听你们的口气,也是一方人物,却无耻
到围攻我的侍女,算什么英雄好汉?」——他眼看今日龙香国打扮淡雅,原本看
不出身份,索性自己冒认郡主,也免得龙香国涉险。

    龙香国一怔,正要说话,小清却狠狠瞪了她一眼!龙香国知机,忽然想到:
「绝对不能做了人质,否则爹爹在边关必定心思打乱,只怕坏了军机大事!」一
思及此,只好顺着小清的话说下去:「我家小姐何等人物,你们这些番人居然对
她出言不逊,好大的胆子!」

    疤面大汉闻言笑道:「原来小的才是正主儿!弟兄们还不上!」

    小清冷哼一声,喝道:「今天要你们有来无回!」闪电般一剑疾出,正正刺
中隔得最近的一个汉子咽喉!那汉子哼也不哼一声,倒地气绝!这一招辛辣狠恶
无比,正是龙家世传的大飞龙剑!

    疤面大汉没料到小清如此厉害,喝道:「小贱人,老子倒是小看了你!」眼
见死了个弟兄,又悲又愤,吼道:「姓龙的,老子饶不了你!」一声呼喝,几条
大汉扔下龙香国,一起往小清身上招呼!

    小清一招得手,精神大振,龙香国也赶紧助战,就连那个一身血迹的老者也
鼓起余勇,说:「龙姑娘,老夫也来帮你!」杀入战团!

    无奈三人老的老小的小,原就不是这几个万中挑一的番邦杀手之敌,战不多
时,小清固是又杀一人,那老者却被疤面大汉一刀砍飞,眼看不活了!两条大汉
更是一起砍向龙香国,龙香国惊呼声中,长剑脱手,性命危殆!

    小清见势不好,怒喝一声,不顾一切挡在龙香国面前,也不防御,只顾剑分
两朵,分刺两条大汉。只听惨号两声,二人已是裂喉而死!几乎与此同时,疤面
大汉一脚踢到,小清躲避不及,正被踢中,顿时一口血狂呕而出,整个人如断线
风筝一般飞了出去,正正撞在几丈外的大树树干上,头破血流,软软倒下!

    疤面大汉狂怒正炽,顺势一刀砍向龙香国!龙香国惊呼一声,正待闪避,却
被地下的尸体绊了一交,跌倒在地,花容失色!

    疤面大汉眼看她惊魂不定的样子实在楚楚动人,色心忽起,狞笑一声,忽然
随手扔下刀,闪电般把龙香国按倒在地,一把扯开她的衣裳,现出了白玉般的身
体!

    他力大无穷,龙香国如何挣扎得过,眼见贞操不保,不觉惊骇欲绝,尖叫声
中,忽然愣住——那疤面大汉的人头猛然飞了出去!

    却见小清不知何时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原来是他飞掷出手中剑救了龙香国!
他一脸惨白,似乎伤的极重,眼看一举击杀那疤面大汉,似乎松了口气,慢慢走
了过来,吃力的脱下身上衣服披在龙香国身上,眼中现出骄傲而快乐的神色,低
声道:「我要保护你,总算……做到了!」微微一笑,忽然仰天倒下,昏死了过
去。

    龙香国眼中热泪滚滚而出,哽咽道:「小清!」看着小清刚才的眼色,她似
乎突然感到了什么,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面对这样纯真而热切的眼神,龙
香国茫然了。


                            四  梅花之约

    小清头疼欲裂,低低呻吟着,心里有种荒谬的感觉,似乎生死忽然变成了一
个很边界模糊的概念,脑中幻像不断,一会儿是柳若云的眼泪,一会儿是龙香国
的微笑,一会又是父亲萧风雨傲啸天下的英姿,但所有人都慢慢地远去了,只留
下他一个人独自面对天地间永恒的孤绝。

    冷汗涔涔之中,他忽然感到一道比寒冰还清冷的目光,甚至是微带杀意的,
但又很奇怪的,杀气并不浓烈,似乎这个人心思踌躇。

    小清一惊之下,猛的睁开双眼,眼前斗然白光晃动,却是一个白衣萧杀的绝
色少女悄然坐在一侧,正自打量着他。

    小清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经回到龙家,躺在自己的卧室的床上,头上还
裹了一圈布,手臂上的伤口也被包扎的很好,甚至还在裹伤的白布上打了一个蝴
蝶结——显然是龙香国的手笔。他心中一热,不知道龙香国是怎么把重伤的自己
弄回来的,忽然有了点隐约的甜蜜感觉,就连眼前不怀好意的女子也都不算什么
了。

    那女子显然是第一次遇到可以忽视她惊世美丽的人,有点惊奇,忽然微微一
笑,说:「萧清绝,你见了我好像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啊。」她的声音很特别,微
笑的脸更是比雪山上的阳光还要夺目,却有种灿烂而冷酷的矛盾感觉,就像天生
剧毒的一朵花,完全有理由自我辩解:「不是我故意毒,其实我本来就毒。」

    小清一愣,暗暗吃了一惊:「她怎么知道我的本名?这个名字很久不用,就
连龙姐姐也不知道,她从那里探到的?」

    那女子见他终于有点正常的惊愕反应,满意的浅笑道:「这才像样子,我都
以为我功力退步,没什么震撼力了。」还是那么绝美如神仙谪降的笑容,不知为
什么,却有种隐约的凄凉苦恨之感。

    小清沉著气,缓缓道:「姑娘,你有什么事情就请直说。」

    白衣少女涩然一笑,喃喃道:「我也很奇怪,我来这里能有什么事。」忽然
瞪着小清,问:「你是不是很喜欢你的龙姐姐,甚至可以为了她不顾一切?」

    小清面孔一烫,再没料到她会问这个,半天才说:「这个是我的私事。」

    白衣少女脸上现出一丝恶毒的笑意,轻轻说:「你想不想知道你的龙姐姐现
在在做什么?」

    小清皱了皱眉,说:「你想说什么?」他觉出这女子绝对不会说什么好话,
神色一肃,不怒自威。

    白衣少女明媚的双目中多了一丝星光般的朦胧飘忽,低声喃喃道:「原来你
一直是这个样子的。」忽然展颜一笑,悠悠道:「你为她拼命,落得躺在病床上
要死不活的时候,她正在和意中人谈天说地呢。」她的口气虽温柔,眼色却分明
是恶毒的幸灾乐祸之意。

    小清哼了一声:「是么?」心想:「这妖女要胡说也不想想,龙姐姐哪来什
么心上人?」

    白衣少女美玉般的脸儿浮出隐隐的冷酷之色,轻轻说:「我知道你定是不信
的,不过你现在可以到后面的梅花林看看,她正在和一见钟情的大太子吟诗作对
呢。」

    小清心中一震,喝道:「你说什么?大太子?」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妙的
感觉——要知道龙香国虽是个极不容易动情的女子,却非常重视家族荣誉,如果
喜欢她的人是太子,只怕她会非常愿意回应!但……太子?怎么可能?

    白衣少女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吟吟的说:「太子即将奉命督军平北,本
来要去烟波泽找石大师讨教用兵之术,却正好遇到你和龙香国落难,是他救了你
们。」她说到这里,有意顿了一顿,这才慢悠悠说下去:「不过,太子正好看到
龙香国衣不蔽体的模样,面对如此绝色诱惑,他自然更是动心,所以……」

    小清闻言,心中如被利刀陡然刺过,一阵剧痛几乎窒息,怒吼一声道:「住
口!否则我杀了你!」他已是面色煞白,却陡然跃下床,闪电般扼住白衣少女的
咽喉!一刹那间,他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动作,正是当年武玄机对他做
过的!

    白衣少女被叉着脖子,却还是悠悠而笑,勉强用力说道:「不要这样,龙香
国还是完璧之身!你激动什么?」

    小清哼了一声,松开手,喝道:「说下去!」

    白衣少女被他扼得满面通红,有如雪染胭脂却越发娇艳无匹,她忽然温柔一
笑,轻轻说:「萧清绝,死心吧,龙香国根本不可能真心对你的,她只会害你吃
苦。」

    小清淡淡道:「如果你只会说废话,我不在意再拿你的脖子练练手劲。」

    白衣少女似笑非笑横了他一眼,幽幽道:「好狠的人啊。我觉得很奇怪,似
乎我的容貌对你一点影响力也没有,我不好看吗?」

    小清皱皱眉:「你生得如何与我无关。不过,如果你再这么跑题,我保证你
会是最漂亮的尸体。」

    白衣少女涩然笑着吐了吐舌头,轻轻说:「好吧,我全都告诉你。大太子爱
上龙香国了,所以不肯强占她,却亲自送你们两个回龙府,并正式地向龙香国求
亲。」

    小清心中一紧:「龙姐姐答应没有?」

    白衣少女娇笑一声:「那我就不知道了,他们正在后面梅林赏玩,你可以自
己去问你的龙姐姐啊!」

    小清闻言,哪里还忍得住,正在冲出去,忽然全身一麻,却是那白衣少女忽
然制住他的穴道!——刚才小清要杀她,她毫无反抗,是以小清也没料到此人武
功如此厉害,一个不小心,被她偷袭得手!小清正自又惊又怒,那白衣少女忽然
无限温柔而热烈的抱住他,用力亲吻他,眼中却滚落一串眼泪,哽咽道:「我终
于改变了这个开头!你的开头属于我的!」

    她的吻带着无与伦比的炽烈狂情,似乎用尽了全部的生命和灵魂。小清穴道
被制,无法反抗,满心的莫名其妙和愤怒之外,却又隐约感受到这白衣少女烈焰
般的狂烈凄苦之情,心中有种难以言说的奇怪感觉,耳边却隐隐听到白衣少女的
温柔低语:「你一定要记住我啊,我是霜仪!记住!霜仪哦!」忽然,这个奇怪
的女子一下子消失了,就如一缕清风、一个幻影!

    小清茫然如历一梦。但他马上记起后面梅林中的龙香国和大太子,哪里忍得
住,赶紧冲了出去!

    小清一口气冲到梅林之外,一眼看到林中石阶上对坐的那对男女,女子正是
巧笑嫣然的龙香国,但见她身边的男子一身锦衣,长相颇为斯文,却有一种少见
的华贵傲岸之气,显然出身非凡。

    小清极度厌恶他看龙香国的眼色,就好像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朵绝色待
采的好花,带了很多的欲望感觉。而一向温文冷淡的龙香国,这时候却分明是成
心要做点什么了,一脸的灿烂笑容,虽然做的很漂亮,小清却很容易就看出了她
的刻意,不由得心中一寒,苦楚难言,知道龙香国对此人的重视程度了。

    极度的凄凉自苦之下,心头窒闷欲绝,身上的内伤忽然裂开,喉头一腥,猛
地喷出血来,天旋地转般的晕眩中,他一把抓住一棵梅树才撑住身体,几乎大笑
出声,心中有个小小声音笑着告诉自己:「本来就知道这是她的本性,我为什么
还要伤心?」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自然不肯拱手认输,更何况这
一输就会输出去多年的心中至爱,他又如何输得起?

    小清沉住气,沉思一会,计上心头,抹去口角的血痕,满面笑容的走过去,
亲热的招呼道:「龙姐姐,你又跑到这梅花林来,怪不得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说着做出很惊奇的样子,看了那锦衣男子一眼,诧异道:「原来还有客人,这位
是谁啊?」

    那锦衣男子猛的见到跑来这么一个笑容灿烂如大地回春的美丽少女,大是惊
奇,一时间几乎忘了移开眼睛。小清这时候还是一身女子装扮,却无论如何也掩
不住夺人眼目的英气,在夺目如骄阳的外表中,又加上了一种绝世刀剑般寒冽而
暗沉的气势。但,就是这么一个剑器般极度眩目的人,笑起来却是春风一样的动
人。

    那锦衣男子从来没见过这么特别的人物,觉得比之与龙香国的娇艳妩媚又是
一番光景,暗暗奇怪,心想:「这不是龙小姐身边那个重伤的丫环吗?怎么起初
我竟然没看出她这么漂亮?嗯,等我取了龙小姐为妃,这丫头可作陪嫁,也嫁给
我当个侧妃,她一个低三下四的奴才,能有如此境遇,定然欢喜得很。」

    一思及此,满面笑容的对小清说:「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当日你在烟
波泽重伤将死,可是我救了你的命,你要如何谢我啊?」口气中微带调戏之意。

    小青微微一笑,如何不知他的心意,脸上却是一副傻呵呵的样子,说:「龙
姐姐,原来这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真要好好谢他才是。龙姐姐,怎么你不为我
介绍这位恩公呢?」

    龙香国没料到小清重伤这么厉害,居然就跑了出来,眼见他面色苍白异常,
分明内伤未愈,却满不在乎的跑出来和太子瞎扯,知道他定是听到什么风声,特
意捣乱来了,不由得又是欢喜又是烦恼,欢喜的是小清对自己情重,她虽然更乐
意嫁太子获得做皇后的机会,却也不能不动心于这样的挚情,烦恼的却是以小清
这样固执而诡诈的心思,定会想尽千方百计阻挠自己的大事,这条皇后之路只怕
不大好走。

    龙香国心下计较着,不免发愁,暗忖:「怎生是好?也不知道是那个下人多
嘴,偏偏走漏风声让他知道了。这下恐怕不得清静呢。」再是心烦,她也不敢让
太子知道自己的心思,只得悄悄瞪了小清一眼,警告他不准捣乱,口中却嫣然笑
道:「小清妹妹,怎么你起来了,快回去养伤吧。」

    小清傻气的一笑,说:「龙姐姐,你还叫我小清妹妹,可不是要恩公看笑话
了吗?虽然你把我男扮女装藏在府中这么多年,可咱们在恩公面前可该诚实,不
能连他一齐骗啊。何况,那天在烟波泽我把衣服都脱给你了,他还不知道我是个
男人?」

    此话一出,太子大是震动,心想:「怎么回事?这个丫头居然是少年扮的?
龙小姐私藏绝美少年,是什么意思?」不由的惊疑不定!刻意打量小清,果然见
他身材高挑,轮廓异常深刻,虽然俊美无匹,只要一说破,还是可以看得出这是
个英气激扬的少年改扮!

    龙香国闻言,气得脸上色变,没料到他会用此恶招,正在解释,刚一开口:
「我……」小清神不知鬼不觉的使出一道隔空点穴的无形气劲,悄悄地点了她哑
穴,口中抢着说:「恩公,我好感激你,要不是你救了我的命,我恐怕会死了。
我要是死了,龙姐姐一定会很寂寞的,以前都是我每天夜里在锦芬楼陪她呢。」

    龙香国气苦无比,眼见得大太子变了脸色,分明把自己当作了不贞不洁的女
人,这个冤屈实是自找的,不由暗恨自己:「早知道这小鬼头如此刁恶,当初就
不该收留他!」

    太子心下不悦,勉强笑道:「原来龙小姐和这位……嗯……小哥儿关系如此
亲密,真是叫我惊奇。」心想:「好个无耻淫妇,亏我还差点想娶她做太子妃,
真是走眼了!这种女人玩玩可以,娶回宫却是万万不可!」

    龙香国正自气极,忽然两颊肌肉一松,居然又可以说话了——却是小清解开
她的哑穴!一时间她也来不及细想,赶紧对太子解释:「我和他……」才说到这
里,忽然又是两颊肌肉一紧,同时全身一麻,原来小清暗暗又点了她的哑穴,还
顺手把麻穴也点住了!

    龙香国这次本是早有防备,不知为什么却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小清诡异莫测的
点穴手法,惊怒之余,暗暗惊心:「原来他的武功早已经如此厉害,却一直不肯
让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唉!我也太大意啦!」但她再是气苦却也无用,麻穴被
点,身不由己的软倒,正好被小清接个正着,看上去倒好像她主动依偎到他怀中
一样!

    她被小清牢牢包入怀中,背对太子,耳中却清清楚楚的听到小清对太子说:
「恩公你看,唉,我这龙姐姐就是害羞,说着说着就不好意思了!」

    太子怒哼一声,心想:「小贱人太也无耻,刚才还对我卖弄风骚,现在居然
敢当着我的面对这不三不四的小子投怀送抱!她把我当成什么了?」当下冷笑一
声,说:「既然如此,本人不便在此碍了两位的雅兴,告辞!」说着拂袖而去!

    小清兀自大呼小叫:「恩公,你怎么就走了,我还没好好谢你呢!不好意思
啊,我抱着龙姐姐,就不好远送你啦!再见!您老慢走!」直到太子早已经走的
人影不见,小清这才解了龙香国的穴道。

    龙香国一脸怒色,一言不发,用力打了小清一巴掌!

    小清被打得口角滴血,却只是微微一笑:「对不起,我坏了你的名声,但我
不会道歉。其实我早就该让你明白我的心思,只可惜用的是今天这种方式,老实
说连我自己也不满意。」

    龙香国哼了一声,咬牙道:「我看你满意得很。算是我自己发昏,养了一匹
狼,长大了不但不知道感恩,反而咬我一口。」

    小清还是那么温柔的一笑:「咬你一口是吗?其实我想了很久,一直没作,
谢谢你的提醒啊!」说着闪电般制住龙香国,轻轻吻上她娇红一抹的美丽芳唇。

    这样芳香醉人的甜蜜滋味啊,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浮现那白衣少女含泪
说的一句话:「我终于改变了这个开头!你的开头属于我的!」一个恍惚之间,
微不留神,龙香国愤然一口咬破他的嘴唇!小清痛哼一声,却不放开她,这个带
着血腥气的吻反是让他激狂,狠狠的用舌头强行拗开她的口角,越发深入。

    「我……看到……」小清觉得有点难于启齿,但同时觉得阳具困在裤裆里越
来越不舒服了。

    「说啊,还看到露出什么啊?」

    「我看到你露出肥肥嫩嫩的阴户!」

    「什么阴户,是肥屄!嗯,……那你看到我露出肥屄,你的小鸡有没有不老
实的硬起来啊?」尤香国边说边向他的裤裆摸了过来。

    小清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狂热的吻着她的小嘴,嫩脸蛋,伸手隔着她
单薄的小背心把她的奶子握住并且大力的揉搓起来。

    「啊……大哥儿,你看过我的肥屄,我也要看看你的小鸡……」拉下裤炼,
然后看着小清尤香国的小手伸进裤裆里,我硬直的阳具掏了出来。

    尤香国盯着昂然勃起的小清阳具,小手握住用力的捋了两下,淫笑着瞟着小
清说:「哟,你瞧瞧,硬得这样厉害,大哥儿,它不去撒尿,是想要去欺负女孩
子呢,模样丑丑的,要不要我含弄一下啊?」

    淫荡的尤香国一面说一面把头俯低,先伸出舌头在龟头上打着圈子舔弄了好
一会,然后才把小嘴张得大大的,突然把整根阳具含住,大力的吸吮起来,快感
一阵一阵的从被尤香国含弄着的阳具传了过来,小清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呻吟来,
把小清尤香国的小背心扯高,双手大把大把的扭捏着这小骚货的嫩奶子,尤香国
跪在他两腿中间,头一上一下的动了好一会,才好象意犹未尽把阳具吐了出来。

    小清把尤香国拉了进怀里,手伸进尤香国的短裙里,轻轻的摸着尤香国已经
湿淋淋的阴户,或者像尤香国说的:肥屄。

    「大哥儿,你抱我到房间去,我让你肏一下我的肥屄,好吗?」小骚货开始
央求他了,要小清插弄她的小阴户了,他当然不反对,不过想起刚才尤香国的可
恶之处,我决定要吊一下她的胃口:「小姐,我是叭儿狗,又是土里土气的,怕
没资格肏你的肥屄吧?」

    好一个尤香国,她先是抬起头来,看到我的脸色好象不是真的在发怒,再低
头看看我的阳具,明明还在硬直硬直的想插屄嘛!

    「好小子,居然耍弄起本姑娘来了!好!」

    尤香国一边说一边要站起来,可小清没有这么容易让到口的肥肉丢了。把拼
命挣扎着的尤香国拦腰抱了起来,进了房间,然后把她扔到床上,尤香国雪白的
肉体横陈在他的眼前,小背心被扯得高高的,突出的奶子激烈的摇晃着,两条腿
大大的分开着,其中一条腿曲了起来,粉红的短裙,虽然还穿著,但是已经完全
遮掩不了被他摸弄过的,湿淋淋的阴户。

    「小丫头,张着腿,挺着奶的勾引我,撩起我的火,想这么容易就脱身?要
让你受点苦,挨点插,以后才能学会怎样做人,做我的女人。」

    小清把裤子脱下,光着屁股把尤香国紧紧的压在床上。

    我开始用力的吸吮她一只奶头,尤香国雪白的身子扭动起来,他的手在大力
的扭捏着她另一只的奶子,换来了她一阵淫荡的呻吟。

    「不要告诉我你喜欢我捏弄你的小奶头吧,嗯?」

    小清用半带着期待,半带着讽刺的语气问,同时更大力的扭捏着发硬起来的
奶头,尤香国抖动着嘴唇,更大声的呻吟起来。他低下头,跪俯着,双手抱住尤
香国的屁股,把脸凑向尤香国的嫩阴户,密密的亲吻着尤香国的阴户,舌头在尤
香国阴唇上来回的舔着。

    尤香国的身子在不断的扭动着,两条白白的大腿,大大的张开着,当舔弄她
小小的阴核时,尤香国发出一声尖叫,停止了扭动,整个身子像虾米一样的弓了
起来,然后又重重的倒回到床上,小手忙乱而着急的推着小清的头,剧烈颤抖着
的下身拼命的挺了上来,小清对自己能够带给这小骚货如此激烈的兴奋,觉得很
满意。他俯身向前,把阳具插进了尤香国湿淋淋的阴户里。

    「大哥儿,我知错了,你惩罚我吧,蹂躏我吧,大力的肏我吧……啊……」

    小清一边疯狂的插着尤香国的阴户,一边气不过她的骚浪样子,用力的扭她
的奶子,大腿,屁股多肉的地方,然后想起老妇人可能快要回来了,于是吩咐尤
香国伏在床上,把屁股翘起来,她显得稍微有点犹豫的时候,小清就用力的打了
她结实的光屁股一下,尤香国惊叫一声,乖乖的伏了下来,小手不断的揉摸着高
高翘起的白嫩屁股。

    他看到刚才打下去的地方,显现出发红的手印来,不禁想起一个无聊的迷语
来:「什么是和女人一样,是越打越好的呢?」

    小清急着想要把一泡精发泄到尤香国这小骚货的浪屄里,所以匆忙的把尤香
国从后面骑着,一面插着阴户,手却一下一下的用力拍打着她的屁股。

    「大哥儿,大力打,大力肏!……啊……」尤香国随着一下一下的打,屁股
竟然一下一下用劲的耸了过来。

    小清的意思打她是惩罚她,可是这小骚货,你越是惩罚她,她就越是骚浪,
真是拿她没办法,看尤香国一身细皮白肉的,除了大力的打她的屁股,扭她的大
腿,老实说,其它地方他实在舍不得用粗劲,终于想还是算了,只要她乖乖的侍
候,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都有些出不过气来,小清微微松开口,看着龙香
国娇艳发红的绝美脸儿,心中又是柔情又是悲哀,低声道:「龙姐姐,你不要怪
我,其实你早就该明白我的!」

    龙香国垂下眼,幽幽道:「为什么你就不肯好好地做我的弟弟?为什么你一
定要把事情做绝?你也早该明白我们不可能的!」

    小清眼中现出强横悍烈的气色,沉声道:「龙姐姐,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东
西,只要是我,什么都会变得可能!」

    龙香国一横心,咬牙道:「是吗?你再是聪明能干,你能够给我至高无上的
地位吗?你知不知道?刚才太子几乎要娶我为妻,我几乎有机会做未来的皇后!
你呢?你能给我什么?」

    小清神色不动,徐徐道:「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一样可以给你一切!」

    龙香国冷笑:「说大话谁不会?你不要忘了,甚至连你自己的一切都是我给
的,你还敢说要给我一切?」

    小清微笑,温柔的吻了吻她气得发红的脸儿,轻轻说:「这么多年了,你是
最明白我的人,请相信我!」说这句话时,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的稚气模样,
反而显出一种沉雄如海的迫人气势。

    龙香国为之无言,莫名的就为他那带了烈焰和柔情的眼色所动,知道这次不
那么容易过关了——因为她自己似乎也失却了一向的本原!

    半天,龙香国几乎是惊慌的听到了她颤抖的低弱声音:「时间?你要多久?
我不能一直等下去的。」——老天作证!龙香国连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说出
这句话来,无疑是一个承诺了!这是怎样的疯狂?

    小清狂喜,抱着她不住的亲了又亲,百忙中口里含含糊糊的说:「五年!给
我五年!我保证!真的,我保证!」

    龙香国说不出话来,闭上眼睛,沉溺在此刻的炽情如火之中,或者,如果她
肯老实一点面对自己的真心,这个情形也是她所暗暗想过的?还能说什么呢?只
有今朝,只好今朝。人,谁能无情?

    然,紧跟的也就是别离了,为了这个五年之约,小清会去打造一个他的天地
吧?最苦是别离啊……龙香国在狂烈的情潮之中,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一滴泪水
悄悄滑落。

    良久,小清放开龙香国,细心地为她整理凌乱的衣衫,心中柔情无限,低声
道:「等我伤势好一点,我就走。五年后我回来娶你。」

    龙香国见他说起要走的事情毫无踌躇,心头不乐,存心想和他作对,哼了一
声,轻轻说:「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嫁给你?你不怕我等你一走,马上回头去找太
子?」

    小清知道她还有些生气,轻轻地笑了,亲了亲她微微撅起的可爱红唇,柔声
道:「我们相处这么多年,如果我当真一点也不了解你,我就是傻子了。」认真
的握著她的玉手,说:「我可以给你的,绝对胜过一个皇后的名位。如果你想要
的不止是富贵,还有快乐,你就不会去找太子。他用什么眼色看你,我想你也清
楚得很。」

    龙香国为之气结,半天才说:「我知道你现在是个大人了,但你也用不着用
谈判的口气和我说婚姻大事!」

    小清注视着她,忽然叹了口气,悠然说:「你自己心中有数,我曾经很乐意
用别的办法和你说话,但你一直逃避。所以我终于明白,如果我还是把你当作不
可侵犯的姐姐,只怕我这一辈子要错过你了。」

    龙香国哑然一会,哼了一声,说:「你越来越会说话,我说不过你!你要走
就走吧,至于五年后会怎么样,那就看我的心情啦!」

    小清笑了笑,也不生气,说:「香,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五年之后,你只能
是我的,如果你嫁了太子,我绝对会杀掉太子把你抢回来。」他说话的时候还是
在笑,但神色却毫无笑意,反而让龙香国觉得很是可怕。

    龙香国心头害怕,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威胁我了?你一
向不是这样的!」越说越觉得委屈,心头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

    小清见了她的样子,只觉心痛难忍,暗暗叹一口气,柔声抚慰:「对不起,
是我不好。」说着用衣袖慢慢抹去她的泪水,笑道:「香,这可是你第一次为我
落泪呢,想不到连你的泪水也是香的。我要把这幅衣袖裁下来,保存一辈子,有
空就闻一闻看一看,你说好不好?」

    龙香国忍不住一笑,又瞪了他一眼:「原来你这么贫嘴,以前我可是被你骗
了!我不理你了!」

    小清笑道:「你不理我我理你!」

    龙香国轻哼道:「我又不爱你,你理我做什么?」

    小清知道她倔强,顺手捧住她的手,一边一根一根的亲吻她纤细的手指头,
一边笑着说:「你不爱我我爱你。」心头暗暗惭愧,觉得自己脸皮之厚,果然有
些登徒子的模样了。

    龙香国脸孔一红,被他吻的手心痒不可当,娇笑着赶紧缩出手,叫道:「胡
说八道!我不要你,也不要你爱!」

    小清反正一不做二不休,色狼做了也就做了,索性不饶她了,张牙舞爪的扑
上去,嘿嘿狞笑道:「不要我?你不要我我要你,所以你不要也不行!」

    龙香国大笑求饶,两个人在梅花林中滚作一团,像孩童一般嬉闹不休。混乱
中龙香国一不留神撞到小清的伤口,小清雪雪呼痛,龙香国急了,赶紧停下来,
不住口问他伤得如何,忙乱的查看他的伤势,小清看着她温柔而紧张的样子,心
中一动,忽然捉住她忙碌不停的小手,低声道:「香,好爱你!」

    龙香国的脸又是一红,轻轻哼了一声:「知道了!这是应该的!」

    小清听得笑了起来:「原来你脸皮这么厚,我才是上当了!」

    龙香国板着面孔,振振有词的说:「我收留了你这么多年,你要是不爱我,
我岂不是赔本赔大了?」

    小清点点头:「说的有理,为了咱们龙大小姐不作亏本生意,我要不知恩图
报、以身相许,好像真的说不过去啊!嗯,我这就报恩如何?」一边说一边很诚
恳的再一次作出踊跃献身的样子。

    龙香国知道论鬼扯不是他对手,赶紧叫停:「好啦好啦,算是我怕你……你
别扯我衣服啦!我都求饶啦!」

    小清果然住手,面对如花玉人,轻轻叹息一声,暗想:「要走五年呢,这五
年可不好过。」忽然记起一事,说:「香,你一直只知道我是小清,其实我叫做
萧清绝。你可要记好了,免得五年以后我来提亲,你还搞不清楚是什么人。」

    龙香国心下愁烦,垂下眼不理他,心想:「五年?这五年可怎生是好?」连
她自己都是茫然,眼看已是妙龄,求亲之人越来越多,果然要守过五年去,只怕
要气坏老父和兄长。但,小清说了五年,五年后他一定会来,也许等待虽苦恼,
却是一个甜蜜的开端呢?

    明日,明日的明日,直到五年……可是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啊!龙香国
悄然注视萧清绝信心十足的脸,心中却是一片迷惘,当真是芳心只共丝争乱了。

    人间最苦是离别。

    夜色清寒,冷月无声,萧清绝带着简单的行囊,暗夜中作别玉人,悄然离开
龙府。他已经换上了一身青衣,看上去像个俊雅的少年书生,那种剑器般的逼人
之势已被他刻意掩去,却越发丰神飘举、清朗动人。

    龙香国默默凝视他一会,眼中慢慢滑落一滴泪水,想了一下,拔出腰间的小
佩刀,割去自己一缕青丝,含泪道:「这个给你,免得你对着那个脏兮兮的抹眼
泪衣袖想我。以后你要是想我,就看看它,至少比较干净好闻一点!」

    萧清绝再是心中别情依依,也被她这句温柔而骄气的话逗得微微一笑,轻轻
说:「谢谢!我两样都要留着,只要是你的,什么都好!」小心收好她的头发,
不再多说,掉头决然而去。

    他的身影如大鸟一般轻而无声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龙香国再也忍不住,泪
水滚滚而下!她不知道这个未来的未来,也不想知道,或许,萧清绝只是她在明
月梅花之夜的一个长梦,梦了这些年,得到了梦的最终,却也是梦醒的时分。

    然而,难以预测的江湖、缥缈的权力之梦,也就是她无望的青春了。原本不
应有恨、不该牵挂的,为什么她又黯然泪下呢?

    夜色阑珊,龙香国独立清夜,淡白色的影子随着月影西移,成为一抹伤心颜
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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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江湖路远

    秋夜凄迷,大道上枫红如醉,一个红衣如血的女子独立寒夜,随意抚摸掌中
剑,忽然悠悠叹息。剑光如月色一般清寒,而她掩在红色面具下、清冷忧郁的目
光也是悠远朦胧一如月色。

    她喜欢秋天的感觉,还有烈艳如枫叶的红色,让她感受到一种生命余焰的炽
烈。也许,这样的夜晚,其实只适合饮酒或者好梦一场,却绝对不是杀人的好日
子。

    但她偏偏就只是一个杀手。

    她是个没什么爱好的人,对杀人的技术却很有研究,只要有人肯出高价,再
怎么困难的任务她也接。出道至今,被她一剑斩下头颅的英雄好汉多多少少也有
了百把个,慢慢的就有人说她是江湖第一杀手,「天煞女」成了她的名字。

    但她却知道,不管名字怎么变,其实她还是那个喜欢枫叶的女孩子。每当想
到这些,她几乎是忧郁而诗情的,这时候她的剑也变得空灵朦胧而狂烈,就像远
山吹来了枫叶的风,艳极无双,却无可抵挡。——这样发展下去,总有一天,她
就是天下第一名剑。

    但她却知道,这一天也许永远也不会来了——就在今夜,将迎来平生最凶险
的一场决斗。对手几乎和她一样,是一个彗星般忽然崛起的奇特少年,出色绝伦
的智慧和一日千里的武功进境,这个无名少年几乎是天生就该学武的。据说,他
到处找人挑战,每次都弄得狼狈不堪,却总是惊险过关。最惊人的是,他每打一
场,他好像就把对手的绝活学了个七、八成,武功大进一步。

    这个活像打不死的奇特少年,几天前出资一万两银子,约她决斗。她无法拒
绝——拒绝就意味着她已经失却了信誉,不再是那个纵横天下的杀手,这是她绝
对无法忍受的情况。

    空气中忽然传来一丝萧杀,一道淡白色的修长影子如鬼魅般疾驰而来。而最
可怕的是,这个人一边飞奔,一边随意避开她预先设下的几十处夺命机关,简直
好像比吃豆腐还容易。

    天煞女苦笑起来,摇了摇头,心头对自己叹息。

    白衣人转眼就到了面前,月光下天煞女看清他的脸,几乎倒吸一口气。

    她从没想到过人类的脸会如此惊人的俊美丰瞻,而那双看似阴沉冷淡的眼,
却又同时有着烈焰般的狂热,好像眼中藏了一个燃烧的梦想。

    几乎就在她发愣的那一瞬间,他已经出招,等天煞女回过神来,却发现她手
中的剑不知如何已经被他夺去,正直指她的咽喉!

    好快的剑!好诡异的招式!

    白衣少年缓缓开口:「归顺我的手下,就不杀你。」声音清冷无情。

    天煞女嘴角慢慢泛起一个微笑,居然就点点头,说:「好。」——就在她点
头的一刹那,用下巴微微撞了一下冰冷剑锋上的某个小点,一声轻响之下,白衣
少年手中的剑柄忽然炸开,他防备不及之下,持剑的手被剑柄里冲出的一条小白
蛇咬中!那小蛇快如闪电,白衣少年一个不防就着了道儿,小蛇一击得中,闪电
般缩回女主人的衣袖!

    霎那间白衣少年一阵晕眩,暗叫不好,知道这小蛇多半奇毒无比,自己毕竟
低估了天煞女,才回落到中计的地步,竟是性命垂危!

    天煞女微笑着看白衣少年,轻笑道:「呵呵,被我家白银儿咬中的感觉怎么
样?我很为你可惜呢,这么好的剑术,却活不了啦!」

    白衣少年冷笑一声,勉强道:「嘿嘿,你真以为我怕你吗?我有大罗金丹在
身,怕什么蛇咬?」一边说一边哆哆嗦嗦地在怀中摸出一颗淡金色的药丸,就待
服下。

    要知道大罗金丹可是武林中梦寐以求的良药,对修炼内功大有好处,还可以
让人百毒不侵,江湖人士无不向往。想不到这白衣少年竟然有这种灵药!

    天煞女眼一亮,讪笑道:「大罗金丹是吗?谢谢你告诉我呀!」身形一飘而
上,闪电般从那白衣少年手中夺下药丸,笑道:「这不就是我的了吗?」

    白衣少年中毒后虽拼命以内功克制,可还是全身无力,眼看着天煞女把药抢
去,却活生生躲不开,眼睁睁的被抢去至宝,只恨得破口大骂:「好个贼婆娘!
我昨天辛辛苦苦杀了三十多个人才抢到的东西,都没来得及享用,你凭什么夺了
去?呸!好不要脸!」他越骂越是小声,人也没了力气,软倒在地,一条手臂已
经肿的像水桶,看样子是不行了!

    天煞女笑得花枝乱颤,咯咯笑道:「不错不错,多谢你提醒我,我可要赶紧
吃了它,免得再有人和我抢,还是落肚为安吧!」一边说一边一口把药丸吞了下
去!

    白衣少年看着她吞下了药丸,忽然有气无力的说:「谢谢你肯陪我去死啊,
我真感动。」

    天煞女变了脸色:「什么意思?」顿时觉得吞下去的药丸大有问题,肚子里
好像痒痒的有什么东西在动!知道不好,张口打算运功呕吐出来。

    白衣少年悠悠道:「没用的,里面裹的是一条蛊虫,早已经钻进你的脏腑之
中,吐不出来了。」

    天煞女大惊之下,一把扯起白衣少年,怒道:「你说什么?你——你竟然暗
算我,骗我吞下的那种东西!」

    白衣少年淡淡道:「对不起,我只是回敬一下而已。蛊虫的主人是我,只要
我活着,你就没事,我死后蛊虫没了人克制,不到三个月就会开始吃你的内脏。
不过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也没办法救你啦,实在对不起啊。」

    天煞女听的脸色发白,却又气得发抖,喃喃道:「算你厉害!我……我救你
就是!你可要解了我的蛊毒!」

    白衣少年摇摇头:「不行,蛊虫即出,永远无法收回。不过,只要我能活一
天,你就平安一天。你这一辈子,只好做我的仆人了,你要是想活命的话,就跪
下。」

    天煞女无言。她是傲骨而孤清的女子,这时可以做的选择,就是和他一起去
死。但……看着白衣少年玉石雕刻一般俊美苍白的脸,她的心忽然有了一种难以
言喻的波动:也许,为这个人为奴一生,只是上天的安排?这个让她第一眼就为
之失神的男子……从这一天起,她只能为之同生共死的人……

    她颤抖着走了过去,慢慢跪下,低低说:「主人,我为你解毒。」白衣少年
微微一笑,松一口气,忽然头一侧,晕迷过去。

    天煞女心情复杂的凝视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白衣少年,慢慢地用湿毛巾为他抹
去脸上、身上的汗珠。

    白银儿的毒性极之可怕,她虽是蛇主、一直备有解药,却也花了三个时辰才
让白衣少年中的毒性缓和下来。昏迷的他没了那种酷烈阴沉的气息,却显得异常
脆弱孤苦,不住的喃喃自语,冷汗涔涔的挥动着双手,一直叫着什么「龙姐姐」
的名字。

    天煞女咬着牙,忍受着那一声声的龙姐姐。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他叫着
龙姐姐时那种无限温柔、渴慕、痴恋的语气,却让她的心刺痛得几乎焚烧起来。
但她却终是不忍让那双急切寻找着心中伊人的手失望,慢慢伸出手,让他握住。
他长长松一口气,浮出一丝温柔而快乐的笑意,沉沉地入睡了。

    天煞女守了好半天,见那少年还没醒来,实在无聊,索性一条一条的细数那
少年身上的伤疤,慢慢数下来,居然数到两百多处都还没数完,不由暗暗称奇:
「这个人也不知经历过多少凶险,一身到处都是伤,居然还活下来了!嗯,这些
伤疤颜色很新,看样子都是这一、两年的事情。他可真能打啊!」正自发呆,却
见那白衣少年却已悠悠醒转。

    刹那间他的眼神有些迷茫,近乎是柔和地看着她,然而这罕见的温柔迷乱随
即消失,恢复成了冷淡而不可测度的模样。

    天煞女轻轻说:「你醒了?」为他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

    白衣少年接过一口喝干,问道:「这是你的家?」打量了一下周围简单的布
置,微微摇头道:「你不是干杀手的么?怎么看上去比我还穷?」

    天煞女淡淡笑道:「赚钱只是我的爱好而已。我倒不讲究什么享受。」

    白衣少年道:「不为外物所扰,果然是杀手本色。」想了一下,说:「还没
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萧清绝。我打算成立一个万剑会,天煞女,以后你就是我
门下第一剑手。」

    天煞女听了微微一笑:「你的意思是,现在你的万剑会只有我一个剑手?」

    萧清绝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悠然道:「以后我的万剑会就会万剑争辉,成
为江湖一大势力。你能够做到第一个,是你的运气。」

    天煞女看着他说话间英气激扬,大有一代豪杰的气势,心中一震,终于点点
头,说:「是,我记住了。不过,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我有这个荣幸成为你挑选
的第一剑手?」

    萧清绝简单明了的说道:「因为你武功好又有钱,而我,需要帮手、更需要
经费,不找你找谁?」

    天煞女低声抱怨道:「不对吧?是你拉我入伙,不给我发薪水,还要我倒贴
你?你这种头儿作的也太失败了,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萧清绝干笑一声:「你说的一点也不错。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过你拿我没
办法,打也打不过我,玩手段更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你只有听我的话。只要你肯
听话,我总不会太亏待你就是了。」

    天煞女喃喃道:「算了,活该我倒霉。」

    说着叹一口气:「你这个人怎么清醒和昏迷的时候差得这么远呢?你一口叫
一声龙姐姐的时候,可不一样了。」

    萧清绝面色微变,眉头一皱,淡淡道:「天煞女,你只需要做我的剑手就够
了,别的都不是你需要知道的。」

    天煞女面色一白,一时无言以对,心中不知为何,泛起一阵说不出的苦涩。

    萧清绝却被这句话引得心意飞越千山万水,神思渺渺。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呵……这样的山长水远,这样的日月悠悠。他的五年之约,他的万般情意,可还
在她心中意下吗?只盼能尽快建立万剑会,挣出一片自己的天空,不负那梅花之
约,纵有怎样的艰险与血汗,也是好的。

     ***    ***    ***    ***

    天煞女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喃喃抱怨。她觉得萧清绝也实在太能利用人了,可
怜她一个当代顶级杀手,却奉命到京城开妓院!实在是……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越来越没有形象了!我还像个杀手吗?」但她却不敢不老老实实照萧清绝
说的去做,只因这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万剑会已经奇迹般的膨胀成江湖上数一数
二的大帮会,而万剑之主萧清绝,却成了江湖上最传奇的枭雄、最惊怖的传奇。

    就连和他一起赤手空拳手创万剑会的天煞女,也越来越觉得萧清绝已经从一
个聪明而可怕的少年人逐渐变成山藏海纳、无可测度的江湖霸主,他的每一个决
定,都如雷霆万钧般让她无法拒绝。而这种服从,逐渐也就成为了一个习惯。然
而——还是忍不住:「倒霉!倒霉!」天煞女再怎么怕萧清绝,这种咒骂却也早
就成为一个习惯了。

    正直骂得起劲,萧清绝却已经进来了。他一袭青衣乌帽,衣着简单朴素,甚
至微有些儒雅气息,但一举一动之间,却自有英风霸气激扬。短短的岁月流逝,
已经把少年的清雅出尘改变成沧海无涯般的沉雄苍凉。

    天煞女看着萧清绝的样子,又是微微发呆,好半天才忍不住叹一口气:「头
儿,你真是越老越好看啊。可惜你又不肯忘了那个什么龙姑娘,否则我一定不会
放过你的。」

    萧清绝淡淡一笑道:「这句话你早就说了无穷次,没必要再重复了吧?你如
果当真这么看得起我,就乖乖听我的话,老老实实到京城开妓院去。」

    天煞女忍不住抱怨:「不会吧?我看上去这么有风尘味道?其实,你不觉得
我很有淑女气质吗?」

    萧清绝老老实实承认:「对不住啊,我确实没看出你的淑女气质。不过我觉
得你越来越唠叨,还越来越会讨价还价,我听的有点累,所以我正在考虑是不是
割掉你的舌头比较好。」

    天煞女吓了一大跳,知道这个疯子选手说得出做得到,不敢再多说,顺手抄
起一块破布塞进自己的嘴巴,作出一个「我很乖」的表情,就此一言不发的收拾
行李。

    萧清绝笑着看她收拾得差不多了,满意的拍拍她的脸,说:「乖小孩!」悠
然离去。

    天煞女忽然泪流满面,再也忍不住,缩到屋角低低抽泣。还是这么难堪的结
果。一番鼓足勇气的表白,只换来他割舌头的威胁……妾意似水,郎心如铁,还
有什么指望?这回远调京城,表面上是奉命利用妓院监视京中动静、刺探情报,
其实,不就是萧清绝已经越来越厌烦她的痴痴恋恋吗?

    再多的柔情与勇气,又经得起几番催折?

    天愁地惨的狂痛之中,一双温暖的大手忽然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却是萧清绝
去而复返。

    他的眼色平静而柔和:「对不起。我早就知道你的心思,但我无能为力,你
要的我给不起。这一年多以来,你拼死拼活帮了我很多,我不是木石之人,如何
不知道感激?如果你愿意,做我妹妹可好?」

    天煞女狂笑起来,嘶声道:「罢了,既然你知道自己给不起,就不要说了!
哥哥?嘿嘿,你要做我哥哥,我就认你做哥哥,总是顺你意愿吧!我……我这个
妹子,可很够意思了!」

    萧清绝叹息道:「不错,不错!很够意思,太够意思了。」第一次,他对天
煞女现出毫无保留的温柔笑意。

    天煞女看着他朝阳一般魅惑人心的笑容,却知道这终和自己无缘了,也不知
是羡慕还是嫉妒,喃喃道:「哥哥……哼哼……哥哥……却不知道我那未来的嫂
子到底如何倾国倾城,让你如此牵念不已?」

    萧清绝眼中情意无限,微微笑道:「不错,确是一个倾国倾城的佳人。她现
下就要搬到京中去住,所以你有机会见到她的。其实,这次我要你去京城,还有
一个意思,就是要你就近打听她的消息,多多照应于她。」

    天煞女又是好奇又是妒忌,忍不住问道:「说了半天,还不知道这位美人到
底是谁啊?」

    萧清绝悠悠道:「她叫龙香国,就是最近刚边关大捷的龙元帅之女。」

    天煞女自然知道最近大帅龙则世打了个大胜仗,升任兵部尚书,自然要接家
眷入京。龙香国据说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能得萧清绝如此倾心,可以想象她是
如何迷人了。想到这里,心中酸苦,随即叹一口气:「罢罢罢!连哥哥都认了,
还能如何?老老实实去京城,有机会多照顾龙大小姐罢!」

    萧清绝把天煞女打发到京城去保护龙香国,自己却开始打起武玄机的主意。
如果能够杀了天魔教主武玄机、救出母亲,他这一辈子的两件大事情就算完成了
一半了。

    这些年来他一直低调行事,江湖上根本没人知道万剑之主的本来面目,更别
说他的名字了,料想武玄机再是神通广大,也不会猜到当年那死里逃生的小孩子
会找上门来报复。萧清绝索性派人快马加鞭给武玄机送去一张帖子,邀请他到万
剑会讨论合作事宜,打算来个瓮中捉鳖。

    这封信果然有了作用,不过一个月功夫,武玄机就有了回复,答应讨论两派
合作。不过很可惜,他不能亲自来,却委托座下大剑手林琛作为谈判代表。

    萧清绝听说过林琛这个人虽然年轻,剑术却颇为出色,人也不凡,倒有一些
好奇,不知道这个传说中非常了得的大剑手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谈判之日到了。萧清绝把林琛请到了万剑会议事厅。

    不过老实说,他绝对没想到和林琛见面会是这种情形。

    林琛看起来应该二十不到,身材修长优雅,样貌清新俊逸,一似朝阳乍出层
云,实在是一个绝世的美男子。他气质沉稳儒雅,感觉像个饱学的书生,却没多
少江湖豪客的意思。不过,萧清绝一注意到他的手,看到手上厚厚的剑茧,就知
道这个人在剑术上下的苦功至少也有十来年了,应该是个很厉害的对手。

    林琛乍见萧清绝,也是愕然,半响说:「想不到剑主如此年轻有为,让林某
好生羡慕。」

    萧清绝笑了笑,说:「林先生身为武教主麾下首席大剑手,名震天下,还用
得着羡慕我这个小小的万剑会吗?」两人相视一笑,忽然都有种奇怪的感觉。

    萧清绝隐隐觉得,似乎从镜中看到了一个不同命运安排下的自己。如果不是
从小流离颠沛,历经艰苦,以至于变得越来越阴沉强悍,也许他也会有类似林琛
那种谦冲温雅的气质吧?

    命运……谁能说得清命运呢?

    接下来的谈判还算顺利,双方详细议定了合作的条件。萧清绝甚至做了不少
让步,给天魔教更大的吸引力。

    最后,大功告成,谈判结束了。却不料林琛忽然悠悠道:「不来我还不敢确
定,现在我明白了。」

    萧清绝一震,笑道:「哦?林先生想说什么?」

    林琛叹了口气,深深注视萧清绝:「你给的条件太优厚,接近不合理。所以
我证实了一个问题:你绝对没有履行条件的诚意。今天的谈判应该只是一个引诱
天魔教上当的圈套。」

    萧清绝沉住气,笑了笑:「原来你是个疑神疑鬼的人啊。」

    林琛淡淡微笑:「我是怎样的人,你应该心里有数。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
要杀武玄机,我也不想知道。不过我想提醒你,如果要杀武玄机,你需要我的合
作。」

    萧清绝面色一变:「看来你特意花大功夫调查过我,我不杀你可不行了。」
说着缓缓摸上腰间的剑柄。

    林琛赶紧摇头道:「不要拔剑,我还没说完呢。」

    萧清绝皱皱眉:「还想说什么?你说吧。」口中话音未落,早已经闪电般拔
剑,雷霆万钧地砍向林琛!——他原本就不是个很守江湖规矩的人,知道林琛厉
害,自然什么恶招都用得出来,反正把人杀了算数。

    林琛笑着摇摇头:「你真是个无耻之徒啊!」不慌不忙的伸出指头轻轻在萧
清绝的剑身上一点,萧清绝顿时只觉得一股阴寒无比的内力顺着剑身袭入自己体
内,险些被冻得窒息!

    他大惊之下,赶紧跃到一边,脱口道:「好小子,居然会这阴损无比的十方
魔咒邪功,你不怕成为武林公敌、被乱刀分尸吗?」

    林琛微微笑道:「我都故意把自己的秘密暴露给你了,自然是要表达我的诚
意,好让你信任我。」

    萧清绝哼了一声:「是么?」心想:「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装的?」

    林琛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说:「不管你是不是相信我,听我说句话没什么
损失吧。何况,我虽然不见得打得过你,你要杀我却也困难得很。与其这么干耗
着,不如好好听我的来意。」

    萧清绝道:「你说。」

    林琛道:「我也想杀武玄机。三个月前,我做了他的首席剑手,就是要找办
法杀他,不过看起来实在不大容易。还好,我无意中发现了你的秘密,这样我们
可以合作了。我们两个联手,这天下也没多少对手了吧?」

    萧清绝道:「不过我凭什么相信你?」

    林琛摇摇头:「我该说的都说了,信不信都随便你,你总该有点赌一下的精
神。」

    萧清绝看着他湛朗如天空的眼神,莫名其妙的就相信了他,微微一笑:「你
的眼睛真是清亮啊,我觉得你应该是个可信的人。赌了。」

    赌对了。

    有了林琛作内应,不到半年时间,天魔教土崩瓦解,武玄机众叛亲离,答应
把柳若云放回萧清绝手中,用以换取自己的性命。大功告成之际,林琛却飘然而
去,不知其踪。这个神秘少年,来来去去,总是如迷。

    萧清绝终于见到了久别的母亲。

    十多年不见,柳若云不再青春,红颜依稀褪色,憔悴瘦小的模样,茫然无措
的眼神,萧清绝心中一阵悲痛,忍不住奔上前,一把抱住母亲,哽咽道:「娘!
我好想你!」却不料只换来柳若云迷迷茫茫的回答:「你是谁?」

    萧清绝含泪道:「我是你的清绝孩儿啊,娘!我已经长大了,难怪你认不出
我来!」

    柳若云轻轻叹一口气,悠悠道:「哦,原来是清绝啊。你真的长大了……」
口气却不是特别惊喜欢悦,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萧清绝急道:「娘,你是被那奸贼武玄机折磨的糊涂了吗,你……不是应该
很高兴见我么?难道不是这样?」心中又苦又急,难过的微微发抖。

    柳若云幽幽道:「清绝啊,是娘不好。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以为你已经
死了……我一直……」忽然说不下去,怔怔的落下泪来,颤抖地抚摸他的面貌,
叹息道:「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萧清绝叹道:「是啊,谢天谢地!以后儿子一定要好好侍奉你,再不要你受
苦!」心中有悲有喜,也说不出个滋味来。

    柳若云苦笑着摇摇头:「清绝,不成的。娘正要为此事向你求情……你……
你……可不可以放过你的继父?」

    萧清绝一震,踉跄着后退了几大步,叫道:「继父?娘……你居然说他是我
的继父?」

    柳若云神色惨然,叹息道:「我……以前虽是剑神萧风雨的妻子。但我做了
寡妇之后,武玄机还是这么待我……我是他以最盛大仪式迎娶的魔妃,他早已是
我的丈夫。和他生活了十多年,生了一儿一女,我的心,记着你,可也记着玄机
和那另一对孩子啊!」

    萧清绝神色恍惚,幽幽道:「不是他逼迫你的吗?你不是要几乎自杀?原来
是我错了,错得离谱……哈哈!原来,我在你心中,早就死了!只有武玄机和他
的一对儿女才是活的!我……只是一个早就该死,偏偏不死的人!哈哈哈哈哈哈
哈!」他笑得几乎肝肠寸断,颤声道:「原来如此,对不起啊,哈哈哈哈,我真
是多事。我……会把你送回武玄机身边的……哈哈哈哈……」

    萧清绝说做就做,当天就飞骑送回柳若云,然后连夜赶回万剑会。一路虽大
雨不绝,他却归心似箭。心中迷迷惶惶,只觉得自己一心奋斗、辛辛苦苦做的事
情,原来只是一个笑话。

    悲哀呵!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香国……这一辈子,我的亲人只剩下你一个了……我的香国……我的五年之
约。

    心,飞越千山万水,只为那明月楼头的吹箫玉人。到京城去!向她求亲去!
此生此世,除了香国,还有什么可恋之人、可喜之事?

    刚回到万剑会,萧清绝就收到天煞女的一封飞鸽传书:「速来京城!因龙王
爷边关多次大破敌军,皇帝为笼络功臣,下令娶龙小姐进宫,册封为皇后!你再
不来,就没老婆了!」萧清绝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心下黯然:「原来人倒霉
的时候,坏事情总是一起来的!」他咬咬牙,立即换了一匹马,冲入茫茫夜雨之
中。

    早已失去父亲,现在又失去母亲,怎能再失去香国?无法再忍受更多了……

    香国,他势在必得!一思及此,浑身都滚烫起来,就如有一团烈火在心口燃
烧。连打在他身上的雨水,似乎也被他炽热的体温蒸得干了。他只觉得身上又冷
又热,整个人昏昏沉沉,想是有点病了,但在这个要紧关头那顾得了什么病不病
的,心里反反复复,只是绕着龙香国转来转去。

    快些……更快些……

    风在他耳边呼啸,一声一声,都是京师的呼唤。


                            六  再会娇姿

    萧清绝夜行千里,来到京中。他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听了龙王府的方向,去找
龙香国。

    龙府是个非常豪华壮观的建筑物,看得出来龙家这几年的确是风生水起,不
同寻常了。萧清绝随便捉一个小丫头问了一下,知道了龙香国住处,直奔而去,
一路分花拂柳,景色煞是好看,萧清绝却毫无观看的心思,想着即将见到的心上
人,一颗心又苦又甜,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何滋味。

    到了。

    还是那么清雅别致的小小楼阁,楼下繁花似锦,一如当年。

    萧清绝心中一动,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的一跃上楼,想悄悄看看平时香国
都在做些什么。隐约听到房中有人对话,萧清绝悄悄捅破窗户纸,往里面看去。
但见里面坐了一男一女,女的人比花娇,正是龙香国。那男子——却是林琛!

    萧清绝大吃一惊!凝神听他们说话。但听林琛轻轻道:「表姐,你想是怪我
不该劝皇帝娶你吧?」

    龙香国冷冷道:「是么?你说呢?」

    林琛干笑一声:「我听说过你以前有个很要好的男子。不过,我听说那人比
你小了不少岁数,未必是你良配。何况,你这么一心一意等他,芳华虚度,那人
却生死不明,你又是何苦?」

    龙香国冷笑一声:「你倒是很为我着想啊。我的琛表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
心啦?姐姐我真是感动得很。」

    林琛嘿嘿一笑:「表姐平时想必对小弟有些误会。小弟的心思,其实还是好
的。」

    龙香国冷笑道:「你不要以为我不明白,你千方百计说服皇帝立我为后,其
实还不是想借助我们的亲戚关系,巩固你的势力。哼哼,皇后的表弟,果然光彩
得很。」

    林琛笑了笑:「说的很好。但你也别忘了,你要不是我林琛的表姐,就凭一
个小小龙王府的三品郡主,你以为就有资格做皇后?」

    龙香国悠悠道:「是啊,我可是沾了你的光。但我不稀罕,明白么?」

    萧清绝听到这里,心中一喜,暗道:「香国心中果然有我,宁可连皇后也不
做了!」

    林琛苦笑道:「哦,真是可惜得很。不过我可不相信。」

    龙香国道:「其实我倒有个更好的建议,反正你的目的只是要有个皇后做后
台,还不如让你的亲妹妹进宫。凭林小妹的美貌,更胜我三分,皇帝不会不喜欢
的。至于我,你可以说我急病身亡。」

    林琛道:「果然是个很好的建议,表姐你真聪明。」他说着微微一笑:「不
过,我可不敢送小妹进宫。她没你这么聪明诡诈,也没你的野心勃勃。进了宫,
她不是被人害死就是自己哭死,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死了妹妹。」

    龙香国哼了一声:「所以你宁可害死我算了?」

    林琛哈哈一笑:「小弟还没这么坏!小弟知道表姐素来有大志气大手段,可
惜身为女子,不得施展。表姐平时不是经常感叹,说龙家的世子如果不是龙坚国
而是你,一定会光耀门楣,显赫异常么?你如果做了皇后,母仪天下,不正是给
了你一个施展抱负的机会吗?」

    龙香国又哼了一声:「古有名训,后宫不得干政。我进去有什么意思?」

    林琛笑道:「那古来的贤后,比如长孙皇后、高太后之类,如不干政,怎么
留下千古美谈?要说干政什么的,只要皇帝喜欢,却也不是绝对的不可。而且身
为女子,不能当官也不能从军。你如果连皇后也不作,恐怕也没什么名留青史的
机会了。就算你有谢道韫的才学,也只好咏咏柳絮什么的,咏柳之才,比不得帝
王之尊啊!」

    萧清绝听得暗暗摇头,心想:「林琛这一张嘴,真的可以把死的说成活的!
再听他胡说八道下去,只怕香国会动心了。」本待要现身阻止,忽然转念一想:
「不忙!此时正好听听香国的真正心意。我总不信她会为了林琛的几句话,放弃
我和她之间的感情。」

    却听龙香国幽幽叹一口气:「你说的果然很好。可惜我心中已经有了人,所
以这些对我都没了关系,我只要有他就够了。」

    萧清绝听了,心中一甜,正待现身,却听林琛嘿嘿干笑道:「是么?只要有
他就够了?但你为什么又和我在一起啊?我的好表姐?如果你的心上人知道你曾
经赤身裸体的呆在我的床上,你以为他还会要你吗?」焦雷轰顶!萧清绝眼前一
黑,几乎栽倒在地!急痛之下,一口血呕出!

    龙香国颤声道:「林琛!你……你真是个恶魔!你明知道……明知道……」

    林琛笑道:「我只知道你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当初边关告急,你
爹被番邦百万大军重重围困,你为了救父,千方百计求我出山。」

    林琛又道:「我那时本来是一个九玄宫中清静无为的道士,怎么可以上战场
杀人?你却只为你家人着想,甚至使出色诱的手段,对我下了春药、毁我清誉,
逼得九玄宫把我逐出门墙。如果你说我是恶魔,别忘了,这个恶魔可是你亲手放
出来的。哼哼,我倒是顺了你的愿,大破北国,还把一切功劳都拱手送给你爹,
也算是对得起你了。如你若还有半点感恩图报的意思,就听话进宫去。」

    龙香国低叫道:「我已经报答过了!我的清白之躯,就毁在你手上,你还想
怎么样?」

    却听林琛淡淡道:「不要忘了,那是你自愿的,我可是被迫接受!哼哼,你
的清白之躯,你以为我很想要吗?」

    龙香国哽咽道:「够了!够了!是我做的我承担,行了吗?我知道我已经配
不上清绝,可皇帝又怎么会要一个不贞的女人做皇后?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林琛道:「我自然有办法让他相信你,宫里负责验身的女官都已经被我打点
好了。到时候你只需要用一点迷药,使他昏昏沉沉,什么也搞不清楚,自然……
哼哼,和我那时候一样。事后再洒一点鸡血什么的……这种事情,你原本不是第
一次作了,难道还需要我教你吗?」

    这几句话听得萧清绝心痛如绞,豆大的汗水滚滚而下,勉强抓住胸口,却怎
么也止不住那种毁天灭地般的狂痛。依稀之中,清绝似乎幻想那个月黑风高的晚
上……

    林琛狂吻着尤香国,她的微香从咀唇渗出,林琛肉紧地拥着她,吻得这个小
美人差不多窒息。她春情勃发,潮水如春,林琛们肉帛相见,她婉转莺啼,幽怨
得令林琛愤张。

    林琛用一只手抓住她一条粉腿,往上一提。斜着叉在林琛的腿上,只见她那
小穴已张开了,粉红色的穴口子在轻微的闪动着,她浪叫道:「哥!快点插进来
吧!妹子的穴心子受不住这空空的痒痒。」

    林琛见她刻不容缓,于是先用手指在她那肥厚的外阴唇上揉搓了几下,只见
她跟着林琛的动作摇摆着玉体,口里不停的哼哼着嗳啊!哎啊!那种饥渴样儿,
实在浪荡得逗人欲狂!于是林琛顺势又把她的粉腿往上一搬,大鸡巴已顶住了穴
口。热烘烘的龟头,烫得她只发抖。

    她恳求着说:「哥!快顶进来吧!别在捉弄妹子了。」林琛见她说得可怜,
顺势往里一送,龟头已插进去了,只顶得她上唇咬着下唇,哎……哎……的哼了
两声,等林琛再一用力,整根已插了进去,只插得她轻叫道:「哥!慢点!到底
了。」

    林琛亦感觉到龟头正抵菁她穴底的小肉球,一滑之间又好象过了头,她发着
爹说道:「哥!先别太用劲,等会妹子的水出多了,现在可不能太猛了,妹的花
心子都给哥插破了,哎哟!今天恐怕林琛没有小命了,哥!你今天这东西怎的这
样硬,顶得林琛浑身发抖,骨节都要松开了。」

    林琛见这小淫妇这样浪,存心想插她一个死去活来,于是林琛沉住气,先用
轻抽慢送之法,一下一下的推送着,就这样抽了百上来下,她已口张声颤,浮水
泄个不停,小穴里顿时感觉宽大了许多,于是林琛就开抬狂抽猛送起来,次次到
底,回回尽根。

    就这样又弄了百十多下,已把她插得气喘如牛,不停的浪哼着,轻叫:「亲
哥……达达……哼……不行……不行了……哥……要丢了……哥…………」她突
然间一把抓住林琛的屁股,疯狂的在撑林琛,抓林琛。林琛沉着气,静静的欣赏
着这难得的乐趣,这热情而疯狂的浪女人、淫娃,林琛心中的欢乐亦非一般人所
能体会得到的。

    林琛用力顶住她的花心,静待她将那一注热流泄出,洒在林琛的龟头上,渐
渐的,她的头不摇了,身子不摆了,手亦放松了,嘴渐渐闭上了,眼睛慢慢的合
上了,她整个的肉体平静下来了,平静得像一池春水。

    这时林琛的老二仍然硬得像根铁棒似的,深深的插在她那温暖的穴中,林琛
没再抽插,林琛在欣赏这头疯狂过后的母虎,她连出气的声息都没了,她的呼息
是那么细微,那么柔弱。

    五分钟后,林琛又开始了最猛烈的攻击,林琛狠抽猛插,这一阵的狂插,好
象又从地狱中把她带上了天堂。她浪叫着:「哥!妹子受不了哪,再这样狠插,
非给哥插死不成,哎哟……哎……哟。」

    林琛现在那里顾得了这些,她的叫声,不但不能换取林琛的怜惜,反而更增
加了林琛的狂妄,林琛猛抽着,林琛狠顶﹑狂插着,她渐渐地又开始疯狂了,她
全身在颤抖,屁股在旋转,没上没下的在迎凑,张着嘴,喘着气,浪叫,轻哼。

    这是她最后的还击,比第一次更凶更猛,亦许她想在这短暂猛烈还击下来林
琛,可是「风流汉」,不是普通的男人,她的一切终于又失败了,她接二连三的
泄着……泄着……嘴里浪叫着:「亲哥……浪子……亲丈夫……亲男人……亲达
达……」她这份疯狂的感情流露,好象并不是假装出来的,的确是她发自心底里
的呼声。

    林琛被她的疯狂淫荡诱得像猛兽似的猛插着,有如猛虎离山,蛟龙出海,一
次重过一次,一下深似一下,次次直达花心,下下重点穴底,就这样猛干之间,
突然又在她穴底的深处更突破了一道门似的,这道门,是紧缩的,热嫩的,有磁
性的,龟头每插及牠,就好象被她吸住了似的。她又像婴儿的小嘴,每触及她,
她就会连啃带吮的吸几下,林琛索性把身子一站,狠狠的顶住她,她立刻便把林
琛的龟头吸住,连啃带吮了起来。

    这时的尤香国,好象变成了野人,她失去了理智,她用嘴啃林琛,吻林琛。
用手抓林琛、拧林琛,用眼瞪林琛。嘴里乱哼哼着像似痛苦的呻吟,又似乐极的
狂欢。

    这时林琛亦忍不住了,龟头跳了几跳,林琛知道时机已至,林琛连忙用力的
顶住她,用嘴咬住她一只奶子,一股热流直射她的花心穴底。她像死去了一样,
浑身颤抖着,张着嘴,睁着眼,连哼叫的气力都没有了,竟软在林琛的怀里……

    想着想着,萧清绝极度的狂乱之中,他再也忍耐不住,一下子冲了进去!

    「清绝!」「万剑之主!」房里的两个人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龙香国面色苍白,幽幽道:「你……都听到了?」

    萧清绝气色惨淡异常,淡淡道:「都听到了。」

    林琛回过神来,笑道:「原来你就是龙表姐的旧情人。嘿嘿,表姐的眼光果
然很好的。不过,剑主天下英雄,还会要这么一个既无耻又不贞的女人吗?」

    龙香国哽咽道:「求求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萧清绝开口了:「我要。」他慢慢走向龙香国,温柔坚定地把她揽入怀中:
「我都听见了,你当时只不过为了救你的父亲,才出此下策,我不怪你。」

    林琛变了脸色,正待说话,萧清绝冷冷道:「林琛,你再对香国无礼,我会
让你知道十方魔咒其实是一种很容易破解的武功。」

    林琛挠挠头,笑了,拱拱手:「小弟岂敢如此。呃……小弟只是恭喜剑主,
贺喜剑主。」他见势头不对,知道惹不起萧清绝这个疯子选手,也只好找个台阶
下了。

    萧清绝微微一笑:「好说,谢谢。」说着搂起龙香国,向门外走去。

    林琛急道:「剑主且慢!你带龙表姐走了,丢下这个烂摊子怎么办?她可是
未来的皇后!明天她就该嫁给皇帝了,却在这个时候和人私奔,龙家就是灭族的
大罪!」

    萧清绝笑了笑:「刚才香国不是说了吗,你对外宣布她急病身亡就可以了。
要不然,听说你不是还有个美貌绝顶的妹妹吗?你可以用她冒充香国进宫啊。总
之,你自己想办法好了。」说着再也懒得理他,抱紧了龙香国,如一缕轻烟般快
速地飘走消失。

    林琛忍不住喃喃咒骂:「真是两个麻烦胚子!」

    龙香国被萧清绝抱着不住飞奔,心中纷乱如麻。她感觉得到萧清绝炽热的气
息就拂在脸上,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欢喜还是悲哀,慢慢的流下眼泪。

    萧清绝来到万剑会在京中的分舵,也不顾看门侍卫惊奇的眼光,抱着龙香国
进入自己早已备好的卧房中,掩上门,微笑道:「香国,我可盼到这一天了。」

    龙香国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心中微觉不妙,柔声道:「清绝,你是病了?」

    萧清绝笑了笑,喃喃道:「病了么?怎么会病了?我终于得偿心愿,可以和
你长相厮守。我……高兴得很……高兴得很……」口中说着,但觉精疲力竭,心
头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昏昏沉沉的几乎站立不定,勉强滑倒在椅子上,叹
息道:「我应该很高兴啊……应该……」口中笑着,神智却慢慢的有些模糊,只
能勉强维持着不晕迷过去。

    龙香国叹了口气,幽幽道:「清绝,你终究是介意我的失贞,对吗?」

    萧清绝已经有些神智不清,如何管得住自己的舌头,凄然道:「呵呵,你要
我如何不介意?如何不介意?不过,没关系,只要有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也
不管世人怎么看怎么说,我们隐居世外,做一对闲云野鹤,你说好不好?」

    龙香国迟疑着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她慢慢抹去眼泪,勉强笑了笑:
「谢谢你,清绝。我真的好感激你。不过,我……没办法……我不能让你这么看
我不起,我真的受不了啊!」

    萧清绝恍恍惚惚的说:「我没有看不起你,你就是最好的……我只是忍不住
妒忌林琛。呵呵,他真是一个美少年,难怪你对他格外不同。」说着心头一痛,
头一侧,又呕了一口血。

    龙香国大惊,赶紧抱住他,沉声道:「你怎么啦?」

    萧清绝笑了笑,大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好得
很。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给你表演徒手倒立玩玩。」说着摇摇晃晃的起来,就
待做一个徒手倒立,却一下子栽倒在地,这一回是真的昏了过去。

    晓风残月,萧清绝深夜梦会,却不见了龙香国。他大惊,一跃而起,冲出去
抓着一个侍卫问:「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姑娘呢?」

    那侍卫惶然道:「姑娘?她走了啊。主人你病倒之后,那个姑娘就走了,她
还留下了一封信,就在你的桌子上。」

    萧清绝一皱眉:「我病了多久?」

    那侍卫呐呐道:「差不多……一天一夜……」

    萧清绝大惊:「这么久?」心下狂跳,赶紧冲回房中,寻找那信。还好一下
子就找到了,赶紧拆开看,龙香国清秀的笔迹就在眼前。

    「清绝,你生病的时候,我给你下了一点安神的药物,所以你会睡得稍微久
一点。当你醒来,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成为了当今的皇后。请不要责
怪我,在你心中,我已经不再完美纯洁,只是一个痛苦而无法立刻斩断的过去。

    我不愿接受你感情的施舍,做一个皇后,是无限风光也是一个极端的挑战。
其实,如果抛开你的感情约束,母仪天下原本就是我从小的梦想,我现在可以圆
梦了,请祝福我。这封信看后请烧毁,我们都需要一个不再回忆过去的人生。」

    萧清绝一言不发,慢慢把信撕成了碎片,嘴角沁出了一个微弱的笑容,低声
说道:「就这么完了么?不。香国,我们命中注定是要在一起的。嘿嘿,你要做
皇后,我就把皇帝掀下龙庭,看你除了做我的妻子,还能做什么!」天际闷雷滚
滚,密云郁郁,似乎在为一个即将到来的惊世变故而战栗。

     ***    ***    ***    ***

    天煞女缓步踱入萧清绝房中,轻轻地说:「你来了京城,怎么不先和我说一
声?」

    萧清绝淡淡一笑:「我想偷偷查你的勤,看你有没有偷懒啊。」

    天煞女眨了眨眼,叹口气:「别装了,我都知道龙皇后的事情啦。你可真够
倒霉的。」说着笑了笑:「现在你的美人也弄丢了,还不如考虑一下我。我对你
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萧清绝微微一笑:「你这丫头,不但不安慰我,还在这里强力推销你自己,
真会趁火打劫!」

    天煞女作出一个很娇媚的模样,说:「怎么样?你好好看一看,我也算个美
女呢。呃……我和龙香国是不同类型的美女啦,虽然我要粗鲁一点,但我也有我
的好处。」

    萧清绝淡淡笑着摇摇头:「对不起,我还是没兴趣。我们两个不对盘。我都
说了很多次,你还是老老实实做我的妹妹比较好。我虽然没爹没娘,连老婆也弄
飞了,但有个妹妹不也很好吗?」

    天煞女很是失望,勉强笑了笑:「好吧好吧,还是做妹妹。唉!其实我也算
个魅力美女,怎么你就是看不入眼?」

    萧清绝淡然一笑:「天煞女,你安慰人的办法真是有点别致,我领情了。」

    天煞女知道他还是记挂着龙香国,忍不住问:「你……不会想进宫劫持龙皇
后吧?」

    萧清绝摇了摇头:「我不会这么傻。林琛想必早就做好了准备,我这时候去
抢人,只不过送死而已。我要留着这条命,慢慢和他们耗。」

    天煞女迟疑了一会,低声说:「其实,我有办法让你抢回龙皇后,而且没什
么危险。」

    萧清绝眼一亮,赶紧道:「你快说!」

    天煞女缓缓道:「我本名叫丁小意,是北定王丁一凡和玉词长公主的女儿,
其实也算出身显赫。我父丁一凡,人称『不败战神』,是我朝第一名将。可惜因
为常年战事劳累,死得很早。我母亲也自杀殉情而死,所以皇帝把我从小带入宫
中抚养。而且,我本是三皇子自幼订亲的未婚妻子。」

    天煞女又道:「三皇子早夭,皇帝为了补偿我,收我做了义女,封我为浅湖
公主。不过,我这个公主生来就野得很,到处乱跑,一年半载也未必回宫一次。
但不管怎么样,我要进宫带一个人出来,实在容易得很。」

    萧清绝看着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她有什么郡主或者公主的样子,忍不住摇
摇头:「还真没看出来。」

    丁小意悠然道:「现在你夺回龙香国的机会就在眼前,你明白了吗?」

    萧清绝摇摇头:「不行。你要真这么做了,皇帝不会饶过你。」说着笑笑,
摸了摸她的头:「小意,这名字很好听啊。」

    丁小意生气的说:「你别把我当小孩子逗着玩,我可是为了你好!皇帝很宠
爱我,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萧清绝还是摇头,温和的说:「小意,不要为我操心了,我有我的办法。我
不要你帮忙,只因你是我的妹妹,哥哥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事情让妹妹处于危险
之中?」丁小意眼圈一红,忽然就说不出话了。

    萧清绝想了想,又说:「不过,我想要你知道,以后我要做的事情,恐怕都
对皇帝不利。毕竟皇帝是你的亲舅舅,你要是顾及亲情,可以脱离万剑会,我不
会怪你的。」

    丁小意缓缓摇头:「你不用说这些。自从见到你之后,我……早就管不住自
己啦!」

    萧清绝涩然一笑:「是么?」心下暗道:「自从见到香国之后,我不也是早
就管不住自己了吗?可怜小意的心事,竟是和我一般!」

    丁小意看着他苍白俊美的脸,心下怜惜,轻轻道:「你不愿意我抢出龙皇后
就算了。我还可以为你作别的,你说啊。」

    萧清绝心中感动,笑了笑:「我一时还真想不出来。」看到丁小意失望的样
子,马上又补了一句:「对了,你给我说说林琛这个人。嗯,就是龙皇后那个林
表弟,也许林琛不是他的本名吧?我以前一直忽视了他,现在很需要多知道他的
事情。」

    「林琛?他可是皇帝身前的大红人,也许十年后他就是宰相也说不定。我只
见过他几次,只知道他是林王府的儿子,但只是庶出,不受家族重视,从小出家
做道士为家族积福。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又还了俗,中了进士,被派到边关协
助龙将军,没一两年就脱颖而出,成为兵部尚书。嗯,这个人很是了不起,可以
和你有的一拚。不过他是个外热内冷的人,不是很好打交道。」

    萧清绝淡淡点头:「哦,原来此人还很有些来历。」想着龙香国居然为了救
父,主动色诱林琛,不由得心中又酸又苦。

    丁小意看着萧清绝凄苦而勉强自制的样子,在心中悄悄叹了一口气。

     ***    ***    ***    ***

    林琛一个头有三个大。他再怎么也没想到,送龙香国进宫会惹出如此多的麻
烦。

    「早知道她是万剑之主的情人,说什么我也不会把她推为皇后。唉,惹上萧
清绝这样的敌人,实在不是个很愉快的事情!这小子越来越疯狂,看起来分明是
要夺取帝位,直取龙庭!」

    三年来,萧清绝改组万剑会为万剑军,先是灭了北方小国梧满国,再逐步鲸
吞蚕食、扩大势力,如今已经对天朝构成鼎足之势,成为一大威胁势力。

    岁月折损了深情,可岁月也放飞了雄心。林琛不知道萧清绝还记不记得龙香
国,但这种帝王权位的诱惑,确实可以令英雄折腰。也许夺美人只是夺江山的一
个起因吧,但现在这样的局面,谁能收拾得了?

    包括他林琛,谁能避得过萧清绝铁剑所指的锋芒?

    谁来挽回这大厦将倾的末日之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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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暗香飘摇

    龙香国独坐在窗台之下,心中不是不悲伤的。

    嫁给皇帝只有三年,还生了一对可爱的双生儿女,才不过二十三岁的她,芳
华正盛,却已逐渐失宠。她虽然美丽而聪慧,但后宫中却从来不缺少美丽聪慧的
佳人。以前,也许她可以艳冠六宫,但自从皇帝无意中见过林琛的妹妹之后,似
乎后宫的三千佳丽都失却了颜色。

    看得出来林琛并不打算让林小妹入宫,所以抢在皇帝下诏征妃之前,把林小
妹送入天玄宫为女道士。天玄宫是护国圣地,皇帝自然无可奈何,虽然恨绝了林
琛,却也只好认账,但从此却勾起了渴求美人的色心,不断选求新妃,自然了冷
落皇后。

    龙香国叹息一声:「想不到我也有吟《长门赋》的日子啊!」

    林琛忽然无声无息的溜了进来,似笑非笑的斜眼看着她:「表姐似乎烦恼得
很?」

    龙香国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掩上门窗,埋怨道:「林琛,你还嫌麻烦不够多
啊,又跑到我这里来招惹是非?」

    林琛笑了笑:「表姐烦什么,其实我倒也心中有数。」

    龙香国瞪了他一眼:「嘿嘿,你调教的好妹妹啊,皇帝一看了就心荡神驰,
当真厉害得很。林琛,这似乎不合你逼我进宫的本意啊?」

    林琛苦笑道:「天晓得皇帝会遇到她!你以为我很高兴啊?我那妹子根本与
世无争,为了寻找稀世古药谱,她一向四海为家,差不多一年才回家一次,偏偏
这唯一的一次就让皇帝遇到了,你说这算什么。」

    龙香国淡淡道:「你的意思是说,一切本是巧合?不过这巧合也未免太巧了
点吧?」

    林琛摇了摇头:「不是巧合,这正是我今天找你的原因。我已经调查清楚:
皇帝巧遇我妹妹,其实是萧清绝预先设计的报复行动,他想办法买通了宫中管事
的大太监,说服皇帝那一天到我林家去游乐,连我妹妹回家的时间也被他算计得
一丝也不差……」

    林琛顿了下又道:「当年你背叛他嫁了皇帝,其中我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
用,所以他要你失宠,还要我失去最重视的妹妹,这样他就一举两得报复了我们
两个。不过,现在看起来他的战果比预期的还要好,你失宠、我也被皇帝恨得满
头包、我家小妹还被逼遁入天玄宫。萧清绝现在想必得意得很。」

  龙香国一震,幽幽道:「清绝……」心中浮现出当年萧清绝一边呕血一边苦
笑着说『我应该很高兴』的凄苦样子,不由得又是悲痛又是恐惧,喃喃道:「他
一向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他满意倒也罢了,否则还有
得我们好受的。」

    林琛眨了眨眼睛,苦笑道:「怎么你知道真相后,一点也不记恨萧清绝?莫
非……你心中还爱他着?」

    龙香国涩然道:「爱?我还有说这个字的资格吗?」

    林琛轻轻说:「那倒也不见得。香国表姐,其实萧清绝这些年来一直对你不
能忘情,他都作了北方的霸主,却连老婆也没取一个。甚至连他宫中的侍女,名
字都带了个『香』字,什么香忆、香怀、香愁、香念、香梦、香徊,总之差不多
可以开个香料铺子啦!这些名字,我说一说都要起鸡皮疙瘩了,亏他还每天念个
没完。可见得此人的心事。」

    龙香国听得脸上微微一红,雪腮染晕,娇艳异常,随即又变得脸色苍白,轻
轻叹息道:「那……又能如何呢?」

    林琛笑道:「在你看来确实不能如何了。一个皇后,还想怎么样!不过,我
林琛心中,可没有这样的规矩。这位萧兄实在把我们搞得苦不堪言,再这么下去
我国简直有亡国之患。偏偏我打又打不过他,兵法战阵都要输上那么一点儿,实
在没招啦!所以我准备献美求和了!」

    龙香国惊呼道:「你……你是什么意思?」

    林琛一边呵呵轻笑一边闪电般点了她的麻穴,教她动弹不得,柔声道:「我
的意思就是,把你献给萧清绝,要他从此放手。表姐你可要记住,你担负了说服
萧清绝放弃帝王野心的任务啊!」

    龙香国大急,骂道:「林琛,你……无耻!」

    林琛笑了笑:「表姐,看样子我还需要点了你的哑穴才行!」一边说一边就
做了。

    龙香国不能言语,眼中慢慢滚下一行泪水。

    林琛笑着亲了亲她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儿,叹息道:「真是美丽啊,怪不得
萧清绝对你念念不忘!看来这回我的成功率还是很高的!」龙香国狠狠瞪了他一
眼。

    林琛忽然又笑起来,喃喃道:「真是虚伪的表姐!我就不相信,你不愿意和
萧清绝在一起。口是心非,嘿嘿,口是心非!」忽然又叹了口气,幽幽道:「也
许我是对不起你,但我也别无选择。」一边说一边顺手从怀中抽出早就准备好的
大口袋,把龙香国套了进去,飘然而去。——他的武功原本当世罕有敌手,艺高
人胆大,在皇宫大内中来去自如,竟无一个大内高手发现他的形迹!

    萧清绝愕然看着眼前的高大男子,喃喃道:「你说什么?」

    男子叹了口气:「萧皇爷真是不懂礼貌。我奉命我家主人之命,万里迢迢为
你运送大礼过来,甚至为此累死了我的汗血宝马,一路上也不知道杀了多少阻击
手,你居然不感激我,反而和我大眼瞪小眼。」

    这男子英姿瓖伟,隐隐有种雄武狂放的气势,看得出来是一个绝顶的武学高
手。萧清绝有点诧异,心想:「谁配是他的主人?」忽然就脱口道:「林琛。林
琛派你来的。」

    男子笑了笑:「萧皇爷好眼光。我家主人正是林大人,在下墨词,见过萧皇
爷。」

    萧清绝皱眉道:「林琛又在玩什么花样?」

    墨词道:「萧皇爷想必对我家主人有很多误会。不过,这一次林大人可是很
有诚意的送来一份厚礼,萧皇爷绝对会喜欢的!」

    萧清绝淡淡笑道:「是么?替我多谢你家大人。来人,把这礼物扛进大内宝
库去。」

    墨词赶紧阻止道:「皇爷且慢。这礼物万万不可关进宝库,这是个活生生的
宝贝啊!」一边说一边揭开了口袋,现出龙香国昏睡中苍白而美丽的容颜。

    萧清绝大惊大震大悲摧大欢喜。

    香国!心中梦中,情里意里,如风雪般漫天清寒、轻云般飘缈无情的香国!
梅花残梦远,纸帐香忆深。教他如何不思不想、不怀不恋?

    曾经,他以为可以忍耐到灭国的那一天,享受亲手夺回龙香国的快乐。但现
在一见到她玉色的容颜,他就明白:今生今世、再也不忍分离。

    萧清绝迷迷糊糊地抱起龙香国,再也无法忍耐,深深吻上她淡红的樱唇,心
中升起一个模糊的想法:如果这一刻就是永恒……就算要他从此再也不活了,也
是天大的欢喜啊!口中慢慢升起一种奇怪的酥麻感觉。萧清绝脑中陡然浮出一个
念头:断……骨……散!

    中毒了!

    天下第一奇毒!

    龙香国全身布满了无药可救的——断……骨……散!

    他沉住气,还是那么温柔的拥抱着龙香国,忽然闪电般拔下龙香国头上一朵
珠花,掷了出去。势挟风雷,正中墨词胸膛!

    众侍卫顿时乱成一团!

    墨词大叫一声,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但他却没有死,喘息着笑道:「好!
你果然中毒了!否则我挨了这一下不死才怪!」他一边笑一边捂着胸口,分明痛
苦异常,却还是高兴得很。

    萧清绝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冷冷瞪着墨词:「你们居然给她下了这种无药可
救的剧毒,我不会放过你。」

    墨词笑嘻嘻的说:「我完成林大人的托付,死了也高兴。哈哈,萧清绝,你
再也威胁不了林大人,再也不能令他头痛了!哈哈哈哈!」一边说一边就颓然低
下了头,再也不能动了。

    丁小意看着萧清绝已经变得苍白异常的脸色,眼泪簌簌而下,轻轻道:「中
了断骨散,只可以活三十天。三十天后,你恐怕死定了。」心中却悄悄补了一句
:「你死了,我也不要活啦!」

    萧清绝淡淡一笑:「是么?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香国……我一定要把她救活
过来。」

    丁小意含泪道:「无药可救!断骨散无药可救!」

  萧清绝笑道:「那又如何?我就是要救她。」

    丁小意眼中燃出希望:「你知道化解断肠散的办法?」

    萧清绝点点头:「我知道!」

    丁小意跺脚道:「那你还不快作!」

    萧清绝笑了笑:「需要一种很珍奇的药引子雪山菩提,只在昆仑山天鹰峰才
有。你愿不愿意为我去采?」

    丁小意粗鲁的骂了一句:「混蛋!你明知道要我为你割下脑袋也没问题,还
说这种废话!」说着急惊风似的跑出去了,一边跑一边自言自语:「昆仑山,这
么远,我可要快一点。嗯,马不够快,还是我自己施展轻功一路跑过去算了!」

    萧清绝看着她远去的影子,眼中无限感激,轻轻道:「小意,再见了!」

    龙香国悠悠醒转,看到萧清绝明亮如星光、温柔如秋水的眼睛。她忽然黯然
泪下,心中不知是喜是愁,迟疑了一会,悄悄垂下了头。

    萧清绝忽然轻轻笑了,一如当年一般,轻柔的吻着她纤细的手指,悠悠道:
「还记得么,那时候我很赖皮的对你说,你不理我我理你、你不要我我要你、你
不爱我我爱你。想不到果然就是这样。」

    龙香国微微颤抖,低声道:「你在恨我吗?」

    萧清绝笑了笑:「我为什么要恨你?」说着叹了口气:「好了,不用再怀旧
了,我要送你回去。」

    龙香国一震,失声道:「送我回去?你……你……」她一时之间简直说不出
话了,不知是欢喜、是失望还是悲伤。

    萧清绝温和地说:「你是邻国的皇后,我自然要送你回去。否则,你以为还
会发生什么?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龙香国泪水忽然狂涌而出,又羞又愤之下,浑身颤抖,忽然狠狠打了他一记
耳光。力道很大,萧清绝嘴角被打得流了血。

    身边的侍卫见状大惊,就待冲上前,萧清绝一举手制止了:「都退下!」说
着用手抹去血迹,笑了笑:「几年不见,你的脾气变坏了。听说你最近失宠了,
想必和你的脾气有点关系吧?嘿嘿,幸好我不用天天对住你。」

    龙香国哽咽道:「不要说了!你……你已经不是当年的清绝了!我恨你,真
的,好恨你!」

    萧清绝眼神微微一黯,随即笑了笑:「你恨不恨我其实也没什么关系。龙皇
后,你的精力只须放在你丈夫身上就够了!」

    龙香国心寒意冷,不再和他说话,转过头去,心中清楚的知道:此生此世,
她和萧清绝终成陌路了。

    心痛如绞。

    直到这时候,她才明白,当年对萧清绝的情意,原来从未断绝。然,从今以
后,相思也无从解脱,凄凉总是难免。

    缘尽,情不能绝,如之奈何?泪水盈盈中,她无法自已,用衣袖掩住了脸。

    萧清绝趁她不备,悄悄抹去口鼻和眼角、耳朵中慢慢冒出的血水,嘴角现出
一个苦涩的笑意,口中却还是那么无情地说:「哭够了吗?走吧。再不赶回去,
你那个皇后的位置一定保不住了。真麻烦,还要我花心思。」

    半个月后,丁小意星夜兼程,赶回万剑皇朝,等待她的却只有萧清绝的一封
信。

    丁小意看着手中的信,心急如焚。

    但见信上写着:「小意:我要你去昆仑采药,其实只是一个借口。因为我不
能当着你的面解救香国,否则你势必阻止我。断骨散确实是无药可解的毒药,但
只需要我运功吸出香国体内的毒素,她就可以多活二十年。而对我来说,也没什
么损失,只不过少活一半的时间而已。以前本来可以维持三十天,现在就只有十
五天的命,我的事情还有不少,所以要赶紧去做了。

    以前我曾经骗你,说你中了我下了蛊毒,要你终身服从我,想必你早就识破
了我的鬼话,但你却一直留在我身边,我很感激。现在我有了我的归宿,而你也
将回到你正常的人生,好好过属于你的生活吧!兄萧清绝留字。」

    丁小意看得又气又急,忍不住喃喃咒骂道:「萧清绝你这个混蛋!你这是什
么意思?以为把我支开,我就不会难过了吗?你……你好看不起人!你可以不顾
一切救回龙香国,难道我就不可以舍命救你?反正……你不肯要我,我活的也没
意思得很!」

    她忽然明白了:萧清绝是故意把她骗到昆仑山,不让她知道解救断骨散的办
法,正是要她不能作出不要命的事情!这究竟是一份含蓄的体贴,还是根本不愿
意接受她的奉献呢?丁小意怔怔的呆了半天,一下子明白这时候萧清绝应该已经
死了,忽然泪如泉涌,伤心无法自己,慢慢滑倒在地。

    一个人慢慢的咳嗽着,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过来——墨词。

    丁小意瞪了他一眼:「你居然没有死!」

    墨词苦笑了:「我倒巴不得我已经死了。」

    丁小意狠狠道:「我只奇怪为什么萧清绝没有杀你。」

    墨词还是苦笑:「他要是肯杀我就好了,我也不至于误了林大人的事情。」

    丁小意眼睛一亮,心中升起一个模糊的希望,问:「你误了什么事情?」

    墨词道:「本来萧清绝救了龙香国,绝对只有十五天的命了。但他不知什么
的,忽然想到要把我好好利用一番,对我实施摄魂大法,通过我问出了林大人十
方魔咒的练门。然后的事情你猜也猜得出了。」

    丁小意果然猜到了几分,脱口道:「然后他打败了林琛,让林琛也中了断骨
散?」

    墨词叹了口气:「你还真能猜,恐怕就是这样。林大人自负武功,住的地方
根本没什么厉害的防护力量。他本人武功虽然绝顶,却怕还不是萧清绝的对手,
何况泄露了练门,估计被擒的可能性很大。断骨散说是没解药,其实林大人还是
有办法化解这种奇毒的,如果他自己都中了毒,林大人怎么可能不救自己?这样
断骨散有解药的事情也就瞒不住了——所以萧清绝和龙香国应该都没有死。」

    丁小意大笑起来,笑到肚子发痛,然后扑上去狠狠地亲了墨词一下,咯咯笑
道:「我真是爱死你了!」

    墨词重伤后原本体虚,被她这么一抱,头重脚轻的栽倒在地。丁小意和他滚
成一团,却还是笑个不停,好半天才手软脚软的爬起来。

    墨词忍不住低吼道:「你有完没完?」

    丁小意眨眨眼:「我很高兴啊!」

    墨词翻了个白眼:「萧清绝真的精灵如鬼,怪不得林大人为他头大如斗!」

    丁小意自豪地说:「那当然了,你也不看看他是谁的哥哥!」

    墨词干笑一声:「得了你!天下人都知道你做不了萧清绝的老婆,只好做妹
妹,很得意吗?」

    丁小意呆了呆,面色微白,随即笑道:「那又如何?他可只承认了我一个妹
妹啊!」墨词白眼一翻,懒得理她。

    丁小意忽然感激的说:「墨词你真好,谢谢你。」

    墨词很是莫名其妙,哼了一声:「有没有搞错?我?真好?」

    丁小意轻轻道:「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告诉的,但你怕我难过,还是说了。」

    墨词的脸忽然涨红,半天才恶狠狠的说:「那又如何?改天遇到你我一样要
杀你。我们可是各为其主!」

     ***    ***    ***    ***

  恶战之后。

    林琛的尚书府遍地狼藉,府中家奴死的死伤的伤,他本人则被打断了几根骨
头,躺在地下。

    林琛恶狠狠看着萧清绝,低声说:「你逃出了鬼门关不说,还把我打得七晕
八素,想必现在高兴得很。」

    萧清绝温和的笑了笑:「好说好说,这个自然。」一边说一边看着彻底解毒
后精疲力竭、陷入昏迷状态的龙香国,神色柔情无限。

    林琛忽然干笑一声:「得意得太早了,明白吗?」

    萧清绝看了看他,一扬眉:「怎么?你还不服气?」

    林琛冷笑道:「断骨散是一种极之强烈的毒药,我虽然花了很多功夫想出解
药,却并不彻底,更何况你先前运功为龙皇后解毒,等于中了加倍的剂量,又隔
了这么几天才解毒,恐怕有很严重的后遗症。以后你每逢月圆之夜,就会心血上
涌,变成一个全无理性的疯子,遇神杀神、见鬼杀鬼,哈哈,我很担心你会把身
边的人杀光光哦!龙香国、丁小意,以后你只能躲她们越远越好,否则,你有失
手杀死她们的危险,呵呵,明白了吗?」

    萧清绝微哼一声道:「我现在最大的兴趣就是杀死你。」他倒是真有这个打
算了。

    林琛赶紧说:「我都这么老实说出来了,自然有我活命的理由!」

    萧清绝冷冷道:「是么?」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我看不出来。你不必多
说了,我一直很奇怪,像你这么奸诈的人,居然对朝廷忠心得出奇。但不管怎么
说,你也算一条好汉,我不想为难你,所以我会让你死得痛快。」

    林琛大叫:「萧清绝,你不能不讲道理!」

    萧清绝涩然苦笑:「我是不讲道理。没了香国,我还讲道理就是怪事了。」
一边说一边慢慢举起手,就待把他一掌击毙。

    林琛呻吟道:「你孤身闯入京中,就算杀了我,也闯不出去。」

    萧清绝淡淡道:「我还需要出去吗?」

    林琛看着他空寂如死海的眼睛,打了个寒战,忽然明白:完全失去龙香国、
彻底绝望之后的萧清绝,根本就不想活了!

    「要命!」林琛咒骂了一声,鼓起余勇,大声道:「萧清绝,你现在这种情
形,已经不适合与龙表姐见面。偏偏现在我朝皇帝又有一些厌倦她了,只有我能
够维持她的地位不受影响。虽然上次为了我妹妹的事情,我激怒了皇帝,但我有
办法化解他的不快。以后,就让我保护表姐吧。我活着一天,就保证表姐平静安
稳一天!所以你不能杀我!」

    萧清绝一震,忽然狂笑起来,喃喃道:「我不适合与香国见面?呵呵,不适
合了?!不适合……」他纵声大笑,也不知笑了多久,笑得慢慢地流出渗着血丝
的眼泪,林琛看得有点恐怖,不再说话。

    萧清绝忽然不笑了,从地上一把抓起林琛,瞪着他冷冷地说:「记住你今天
的话!否则后果如何,你自己明白!」

    林琛苦笑:「我还敢不明白吗?」心中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十分恐惧了,却
多了一种莫名的悲哀——这样绝望的情感,竟让他有种铁石心肝也为之撼动的奇
异感觉。

    萧清绝深深看了一眼龙香国,眼神中却已经看不出什么情绪。良久,他转开
眼睛,掉头离去。

    林琛很想从他背后偷袭,却终于忍住了——他觉得还是老实一点好,没把握
的事情不做:「不如呆会儿调动军队捉拿他。」

    萧清绝忽然回过头,冷冷看着他:「别玩花样。今天我心情不好,遇到什么
闲杂人等,可不敢保证手下留情。」一边说一边顺手一剑削出,剑气如惊雷怒电
急出,一下子轰倒了身边的凉亭,只惊得尘土飞扬!他的身影也就在飞灰中忽然
消失,身手快如鬼魅,骇人之极!

    林琛不言不动,这才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也不作。他苦笑着喃喃自语:
「我可是正常人,不和这个疯子选手计较。唉,明天修凉亭要花钱、请医生救治
被他打伤的众家弟兄也要花钱,给我自己接骨头包扎还要花钱,我这个月恐怕有
经济困难呢!」

    龙香国悠悠醒转,怔怔看着熟悉的宫墙,忽然有种恍惚的感觉,喃喃地道:
「还是这里?」心想:「清绝呢,他……终于不要我了吗?」

    林琛苦笑道:「对了,还是这里。萧清绝以后不会和你见面了。表姐,你还
是皇后,以后也不会再有变故。」

    龙香国不言不语,忽然一口血呕出!

    林琛大吃一惊,叫道:「你怎么了?」

    龙香国恍恍惚惚地说:「我还能怎么样?」涩然微笑着倒在床上,不再说话
了。

    林琛茫然看着她,叹道:「这样不好吗?我真的不明白。」

    自这一日起,龙香国的健康慢慢坍毁。她就像离了水的游鱼,静默而绝望地
滑向死亡。林琛心头甚急,只怕萧清绝找上门来算帐,三番五次偷跑进皇宫探视
龙香国,只差没跪下来求她了,却——徒劳无功。

    次年开春,龙皇后薨,祀号「敏慧端静皇后」,举行了国丧。消息传出的次
日,万剑皇朝犯关甚急,大有南下灭国之势。林琛挂帅应战,却节节败退,三日
内连失十五城池。

    危如累卵之际,林琛想到了浅湖公主丁小意,修书求助。

    丁小意绝望地看着萧清绝冷淡如木石的脸,叫道:「皇兄,我从来不求你,
但今天我不能不求!你不能灭了我的父母之邦!你若还是不肯,我唯有以死相谏
了!」萧清绝并不说话,就如生命已流逝一般,剩下的只是无限空虚和淡淡的杀
气。

    丁小意一咬牙,拔出刀,狠狠向自己的心口。萧清绝忽然出手,一下子击落
她的刀。


    丁小意吼道:「放过我父皇,否则就杀了我!」她已经根本没有了办法,不
要挟也不行。

    萧清绝忽然苦笑,低声道:「小意,原来连你也要背叛我了。」

    丁小意又气又急,叫道:「你叫我还能怎么样?要我欢天喜地陪着你杀我父
皇灭我国家?对不起,我再喜欢你也做不到这么没良心!」

    萧清绝不再说话,沉默了也不知道多久,忽然说:「你告诉林琛求和的三个
条件。」

    丁小意大喜:「你说你说!」

    「第一、我要香国的遗体。第二、我要香国的一对儿女。第三、我要林琛的
妹妹。」

    丁小意吃了一惊:「这……恐怕……」

    萧清绝淡淡道:「告诉皇帝和林琛,不给也没关系。一个月之后,他们灭国
之际,自然一切都是我的。」

    他冷冷一笑:「林琛害得我失去香国,我也要他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

    丁小意一咬牙:「好!我去说!」萧清绝不再说话,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

    曾经的梦,梦里的梅花,花样的佳人,佳人的欢笑,欢笑的记忆……一切成
空!

    空了。

    这一生一世,还有什么?

    南国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再难得了……

    萧清绝在绝望中,忽然想到龙香国那一对儿女:「也许,他们会得有几分像
她罢?」茫然中,他轻不可闻的叹息了。


                            八  霜心如梦

    一如预料,南朝皇帝对这个交换条件勃然大怒,甚至一把就撕了边关八百里
飞传而来的北国招降信。「林琛,朕要你全力攻打北国,如若再有闪失,提头来
见!」盛怒的皇帝下令。

    林琛唯唯而下,心里却清楚得很,这是一个绝望的命令了。

    再怎么奸狡恶毒,他一直是个尽忠国家的臣子,这样的危急存亡之秋,不能
不做最坏的打算。

    「龙皇后……我要对不起你的遗体了。」

    这是龙香国死后的第五天,林琛打昏守陵的一众士兵,悄然潜入后陵。时值
早春,龙香国尸身防腐得当,美丽一如生前,只是多了一分凄婉幽怨的气息。

    林琛点亮手中的火烛,看着这美丽如仙的脸,心事起伏,忽然想到,眼前这
个女子,原来也是他最初的迷惑。无论如何,她因他失身,他为她被迫还俗,这
虽然不是一个美好的开头,却也是难以忘怀的记忆。只恨她心中有萧清绝、有荣
华富贵,却没有他林琛。一直没有、从来没有。

    林琛忍不住轻轻吻了龙香国一下,忽然温柔一笑:「还是我比较对不起你。
你只不过把我逼出了九玄宫,强迫我面对红尘的杀戮。我却蓄意破坏你一生的幸
福。你一定很恨我。」

    他恍惚的觉得龙香国似乎眉头微颦,情不自禁随手抚了抚她的眉心,轻轻地
说:「我又要对不起你了。恨我吧,越恨越好,这可是一种强烈的情感哦。我要
你能记住我,这一辈子、下一辈子,一直记住,就算是恨,也是好的!」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的戴上手套,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包无色无味的药膏,细
心的用药膏涂抹在她脸上、手上、身上,然后微微笑了:「萧清绝,我就不信,
你能够忍得住不碰龙表姐的尸体。只要你碰一碰她,你就完了。」他忽然感到刚
才嘴唇吻过龙香国的地方有些微的发麻,不由得怔了一怔:「奇怪,我……中毒
了?」迅速的,他感到神智开始昏沉。

    林琛哑然失笑:「香国,想不到你临死也布下这个机关。你是算准有人要动
你的遗体吗?呵呵,我亲亲爱爱的表姐,你学得很快啊。终于有了一点才女的表
现,真不坏!你到死也要算计的人,是我还是萧清绝呢?你要我们中哪一个为你
陪葬?我真的很好奇呢。」

    他一边说,一边摸出怀中的小瓶,喂了一颗药到口中,迅速吞下去,呵呵笑
道:「可惜,我林琛可是天下无双的药王啊,这毒能算什么。可惜你不知道。」
说着叹了一口气:「我要不是药王,其实,和表姐同穴而葬也很好啊。」他一边
笑,眼中一边慢慢滑落一滴泪水。

     ***    ***    ***    ***

    萧清绝冷冷看着墨词,哼了一声:「又是你。」

    墨词慢慢打开背来的大木箱——龙香国的遗体正在其中!

    墨词轻轻道:「我朝皇帝断不可能投降,甚至打算烧掉后陵,以免贵国对我
朝皇后不敬。但林大人却偷出了龙皇后遗体,命小人星夜送来,只求皇帝陛下休
兵。」

    萧清绝恍恍惚惚,也没怎么注意他说了些什么,看着龙香国苍白如月的脸,
他心中裂痛,情不自禁抓紧了心口,忽然喉头一腥,大口大口的鲜血狂呕而出!
眩晕和剧痛之中,他忽然想到了那一次,也是墨词,也是龙香国。但,一切已经
不能回到从前!

    那一次……诀别的毒……

    毒?是了,林琛怎么会这么容易屈服,就是这样。带毒的香国!

    萧清绝推开惊慌的侍卫,勉强站直了身体,慢慢冷笑着看向墨词:「同样的
把戏,你家林大人玩了又玩,无聊啊!以为我还会上当?」一边说,一边一掌挥
出,打中墨词,声如闷雷!

    墨词倒下,勉强道:「算你运气!但……林大人……一定能战胜你的!」

    萧清绝凄然而笑,低声道:「我要的,却不是这个赢字!」心思悲苦欲绝之
下,又是一股血箭冲口而出!正正洒在龙香国身上!

  萧清绝晃了一晃,倒了下去。

    也许,本用不到林琛下毒。这毒,早已深入萧清绝的心。

    自这一日起,萧清绝一病不起。整个人如枯木一般迅速衰竭。丁小意虽断尽
柔肠、赔尽眼泪,却无法令皇兄有所起色。但他虽在病中,意志力却依然强横异
常,坚持指挥兵将攻打南朝。

    半个月后,南朝请降为附庸国,林琛却不知去向。

    南朝皇帝按照萧清绝的要求,献上龙皇后一双儿女为质,并把林琛的小妹从
九玄宫中绑出,献给萧清绝。

    事事顺利,霸业初成。

    但北国宫庭中却开始秘密准备皇帝的丧事,皇帝即将宾天的谣言在私下到处
传播,恐慌的气氛围绕着宫庭。

    萧清绝昏昏沉沉之中,忽然感到一滴冰凉的水滴在脸上,空气中有一丝奇特
的兰香气息。

    他吃力的张开眼睑,恍恍惚惚的看到眼前站着一个少女,白雪做衣、灵露为
珮,宛然就是当年龙香国的样子。

    萧清绝心头一跳,忽然挣扎着奋力坐了起来,喘息着低声道:「香国!」一
把将她拉到怀中,低声道:「不要走!我……已禁受不起了!」少女并不躲开,
一声不响地任他狂热的亲吻拥抱。

    萧清绝忽然清醒了一下,看清眼前人,他看到一双比星光还明亮的眼、一朵
比月色还清冷的微笑。书卷气的、清气的、灵气的、秀气的,这样的有着流水和
芳兰气息的女子。清静如雪、却也寂寞如雪。

    萧清绝皱起了眉头,一把松开她,问:「你是谁?」

    少女浅浅一笑:「果然不记得我了。我是霜仪,以前在龙家的时候,我见过
你一次。」

    萧清绝想了一会,终于记起当年那个奇怪的绝色少女,微哼一声:「原来是
你,你怎么来这里?」心想这帝宫的侍卫也太没用了,就让人这么直入直出。

    霜仪轻轻说:「我是南朝的请降贡品,已经来了三天。」

    萧清绝一皱眉:「贡品?」心中忽然一动,沉声道:「你是林琛的妹妹?」

    霜仪叹道:「是啊。你好像很讨厌我哥哥?」

    萧清绝大病中本来就精神困顿,说了一会的话,更觉得困乏,对林琛的妹子
更是毫无好感,冷冷道:「你太多话了,退下。」

    霜仪轻笑道:「我不退下你又能如何?叫人赶走我吗?我很怀疑你有没有大
声说话的力气。实不相瞒,我本来奉哥哥之命来行刺你。不过,我发现没这个必
要了。」

    她一边说一边轻蔑的笑了一下:「你现在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萧清绝闻言,浑身一震,冷哼一声:「呵,多谢你的贵言,果然说得好。」
咬牙切齿的挣扎着站了起来,忽然如鬼魅般迅速出手,狠狠抓裂了霜仪的肩骨!
口中微微冷笑道:「我还能轻易杀死你,这就是区别!」一边说,冷汗却一边涔
涔而下,只觉虚弱已到极点。

    霜仪痛得缩在地上不住发抖,却挣扎着微笑道:「如果行刺的是我的哥哥,
你又能如何?皇帝陛下,你虽然胜了南朝,我哥哥却要多谢你帮忙出手呢。反正
你死后,这天下再无人能胜过他,终究会是他的!」

    萧清绝勉强稳住了身体,沉声笑道:「霜仪,多谢了。看来你果然是向着我
的,知道用话激我。不错,我不会白白死了让林琛痛快。不过……」他阴沉沉的
看向霜仪:「你虽有好意,我不会领情。对我来说,你就是林琛的妹妹,可杀可
绞!林琛不是很重视你吗?我要好好活着,好好折腾林琛最喜欢的妹妹,你觉得
这样可好?」

    霜仪面如白纸,却忽然温柔的笑了,轻轻说:「那……又如何呢?我敢来,
难道还怕了这些?」

    萧清绝看着她柔情而幽冷的眼神,淡淡微笑了,轻轻说:「那你就不要怪我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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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天雷乍起

    萧清绝几乎是怀着一种仇恨的心思,把霜仪赶到冷宫中的一个偏僻处去住,
并吩咐手下,从此叫她自生自灭。

    但说来也奇怪,被霜仪这么一闹,萧清绝却多了一分近乎愤怒的生机,他忽
然感到生命也不是预计的那么不堪。不管是天风海雨还是小桥流水,这一辈子远
远没完,命运的走向虽然无法掌控,冷落岁月、寂寞情怀却也是一种活法。

    他就像一个慢慢品尝苦涩的人,日子久了,却发现这苦涩早已经是一种最习
惯的平常滋味。

    罗帏舒卷,似有人开。明月直入,无心可猜……是了,无心可猜啊……既然
已经无心,生生死死,却也如何呢?

    几乎是苦笑着,萧清绝的身体逐渐恢复了,心中却知道:一切成空。无限虚
空中,能有林琛和霜仪这样的冤家对头,也是一种乐趣吧?

    就在这种绝望而沉默的状态中,忽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天雷帮主韩逸求
见。

    萧清绝对韩逸倒也清楚,知道此人虽是寡妇,却也是个极具野心和气魄的女
子,甚至有人说她根本该是男人中的男人。不过天雷帮和万剑王朝向来井水不犯
河水,就不知道韩逸跑来做什么了。

    他本来也没兴趣见这位江湖豪客,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莫名其妙地答应了会
见韩逸——也许,他对这位传说中具有枭雄气魄的女子多少还是有点好奇。但萧
清绝说什么也没想到韩逸的来意会这么耸动。

    「皇帝陛下,我希望你册封我为妃子。」一身青衣飘洒、修长如玉树临风的
女子缓缓说着,口气就和谈论天气一样平淡。虽然她是一个惊世骇俗的大美人,
但这么直白倒也少见得很。

    萧清绝甚至有点惊奇的说:「韩帮主,你可真敢说。」

    韩逸轮廓优美但冷淡无情的脸上慢慢现出一丝笑意:「皇帝陛下是在称赞我
的胆量吗?」

    萧清绝摇摇头:「很抱歉,虽然你确实美色惊人,但我对你没兴趣。」

  韩逸微微一笑:「颇有同感,虽然皇帝陛下英俊异常,可是我也不是对你的
『美色』感兴趣。」她冷淡而微带调侃的口气让萧清绝微微一怔:这么多年来,
够胆开他玩笑的人,这可是第一个!

    韩逸看着萧清绝微有些惊奇的眼色,又是微微一笑:「我请求皇帝陛下能娶
我,自然不会是没有代价的。陛下征战多年,想必国库有些空虚吧?我可以提供
十万两黄金作为嫁妆。」

    萧清绝微一扬眉:「我只是觉得奇怪,像你这样的女人,本来已经根本没有
嫁人的必要。而且,只要你想嫁,也不知道多少人排着队来抢。为什么会想到找
我?」

    韩逸苦笑道:「陛下说得很对,本来我做了好几年的寡妇,的确已经没有嫁
人的想法,甚至早就收了个义子,为天雷帮的后继发展做好了打算。只不过,现
在形势比人强,我也只好这么做了。」

    萧清绝:「是吗?」

    韩逸道:「不瞒陛下说,我稍微有点经商天份,所以我天雷帮还算有点钱,
有些江湖朋友看得起天雷帮这点小小基业,向我求亲,打算接收天雷帮。我倒也
不在乎什么武力相逼,不过,这种事情多了总是麻烦,我是个生意人,喜欢和气
生财,怎么说动武也不是好事,所以希望嫁一个出色绝伦的人,一劳永逸解决问
题。当然,前提是,不管我怎么嫁,天雷帮的主人只能有一个,就是我韩逸。」

    萧清绝失笑一声:「这么说,你是找挡箭牌来了?你以为我会答应吗?」

    韩逸叹道:「我的要求也不高,不需要做什么皇后或者贵妃,陛下随便封我
一个什么头衔都可以。陛下如果看得起我,我可以侍寝,陛下如果对我的粗浅姿
色没兴趣,我也可以走得远远的,一辈子不来打扰陛下。总之,我只需要做你的
妾就足够了。」

    萧清绝淡然道:「本来我也没什么妃子,不在乎多个小妾。不过,韩帮主是
天下屈指可数的女英雄,我可不敢这么委屈你。」

    韩逸苦笑道:「能做陛下的妾,韩逸已经荣幸的很,绝对没什么委曲可说。
陛下是怕向我求亲的人太多,娶我会给你惹麻烦吗?」

    萧清绝一扬眉道:「韩帮主,你是在使激将法了。你看我萧清绝这辈子怕过
什么?」

    韩逸低首道:「韩逸不敢。」

    萧清绝忽然轻笑一声,叹道:「明知道你是激将法,我就是听不过去。我这
个脾气其实也没意思得很。看来韩帮主事先可下了一番功夫了解我吧?」

    韩逸微微一笑,承认道:「是的。有一些准备。」

    萧清绝点点头:「好吧。我就娶你为妾。至于侍寝,那就算了吧,我说过对
你没兴趣。以后你每年送一万两黄金来,就可以放心大胆打着萧清绝妃子的招牌
做事情。不过,我希望你还是规矩一点,别给我惹麻烦。」

    韩逸呻吟道:「一年一万两?陛下,可不可以少一点?我挣钱也不容易。」

    萧清绝摇摇头:「你还要讨价还价,那就一年两万两黄金,随你嫁不嫁。」

    韩逸哈哈一笑:「也罢也罢,谁叫我有求于陛下呢?陛下说一万两,那就是
一万两好了。能做陛下的妾,已经是我的运气了。」

    萧清绝微微笑道:「好说。」心下忽然想到:「这韩逸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的
寡妇,如此绝艳而机巧的人物,她丈夫虽然早死,其实已经算是有福气了。」随
口叹道:「韩帮主太客气,其实,能做韩帮主的挂名丈夫,已经是我萧清绝的运
气了。」

    韩逸湛然一笑:「陛下这么说,我可要小心了,万一我听得晕晕忽忽,真的
爱上陛下,可不是要害我受苦吗?现下已经有个林霜仪为你痛苦不堪,我可很怕
受这个苦的。」

    萧清绝脸色一沉,说:「为林家做说客?我劝你三思。」

    韩逸叹了口气:「陛下反应如此强烈,真的有点出人意料。」

    萧清绝冷冷道:「你如果还想做我的妃子,就不要罗嗦。」

    韩逸一笑,点点头:「好,我明哲保身就是。」


                            十  恋君情浓

    这一夜,萧清绝迎接韩逸,封为蕾妃。

    锣鼓喧天、洞房花烛。对于萧清绝来说,其实这是第一次。虽然只是名义上
的夫妻,却让他有了一个奇怪的感觉:「哼,想不到在香国死后,我竟然还会成
亲。真是无聊的人生啊。」

    一片喜气之中,霜仪狂奔而来,面色如雪、素衣也如雪,双目含泪,狠狠地
道:「萧清绝,想不到十万两黄金就可以买到你,你……真的很贱!」所有的宾
客都惊呆了!

    萧清绝缓缓转过头看了看她,冷冷道:「谁让这个疯婆子跑出来的?把她带
下去。」

    霜仪厉声道:「谁敢动我,我就杀了谁!」

    丁小意叹了口气,劝解道:「林姑娘,你不要这样。虽然皇兄成亲让我们都
很不愉快,我可比你有风度多了。你要想得开。」心里却想:「你这丫头也太能
吃醋了。我为皇兄出生入死多年,他都不肯娶我,我还没生气,你生什么气。」

    霜仪狂笑一声,瞪了丁小意一眼:「我不是你!你早已经被皇室生活抹灭了
真性情。我却只知道争取我渴望的!」

    萧清绝瞪了她半天,只看到霜仪眼中烈焰一样浓烈的情感,似乎不顾一切、
毁天灭地也在所不惜了!他觉得有点纳闷,暗想:「如此狂热,到底为什么?」
忽然觉得好笑,顺手拧了拧她清秀的脸,冷笑道:「这么想嫁我?就让你如愿以
偿,做我暖床的女奴如何?」

    丁小意吃惊的说:「皇兄!你在说什么?」

    萧清绝冷笑着看着霜仪:「我在达成她的愿望,我可是个很好心的皇帝。」

    丁小意翻了个白眼:「怎么你从来不肯达成我的愿望?」

    萧清绝只装作没听见,一把抄起霜仪,冷笑道:「给我暖床去吧,你这下可
高兴?」

    霜仪被他钳制,动弹不得,颤声道:「我……为什么要高兴?我恨你!」

    萧清绝冷冷道:「你以为我稀罕你喜欢?你算什么东西?」说着狠狠打了她
一记耳光。

    霜仪厉声道:「萧清绝,你这样对待我,我一定要你后悔!」

    萧清绝狂笑一声:「就怕你没这本事!我倒是期待得很!」

    就在这时,韩逸忍不住揭开了盖头,叹道:「这样不大好吧?」说着轻飘飘
的出手,攻向萧清绝要害。这一招巧妙已极,好不厉害,萧清绝不能不防避。一
闪之下,韩逸已经顺手夺过霜仪,轻笑道:「放她一马可好?她不过是个可怜的
女孩子。」

    萧清绝微哼一声,倒是对韩逸的武功刮目相看,回想起她那一句「反正敢和
我打架的也没几个」,这才知道果然不错,当下沉声道:「蕾妃,你如果要庇护
这林家女子,我不介意连你一起对付。」

    韩逸微笑着半屈膝施了一礼,轻轻说:「臣妾冒犯虎威,还请陛下恕罪。不
过,陛下天下英雄,何苦为难一个孤弱女子?」

    丁小意这才第一次看到韩逸,只见她样貌绝艳而清寂,颇有淡薄红尘的狂傲
之感,但却又有一种春风般的清静开朗,实在是个诡异而美丽的人。丁小意看得
叹一口气,心想:「这人果然好看得很。但霜仪的美,可也不输给她,看来我真
的没戏唱了。」

    萧清绝看了她一会,干笑一声:「蕾妃既然这么说了,我自然要给你面子。
好,我就放她一马。」

    霜仪却已一跃下地,含泪叫道:「谁要你放过我?我……我可不会领情的。
这一记耳光,我一定会报复。」

    萧清绝微哼一声:「这可是你自己找的。」又对韩逸说:「你也看到了。你
的面子只有一次有效,这回我不会再放水。如果你还要强出头,就自己掂量一下
分量再说!」口中说着,手中骨节暴涨,狠狠一把扯过霜仪,冷笑道:「你好好
记恨,慢慢报复吧。我不介意。」一边说,一边抱着霜仪扬长而去。霜仪拼命挣
扎,却根本无法反抗!一路不住尖叫大骂,却毫无效果!

    丁小意看得着急,但她在萧清绝积威之下,早已经失却了反抗的勇气,却不
住问韩逸:「你阻止他呀!你怎么不出手了?」

    韩逸苦笑:「我的十万两黄金可都是血汗钱,不能为这件事情消磨完我的资
源。公主,我毕竟也不是皇帝陛下的对手啊。」

    霜仪厉声狂笑。她的衣裳早已经被寸寸撕裂,白玉般的身体裸露在冰凉的地
板上,发丝零乱、下体血迹斑斑,整个人凄艳得可怕,但她却毫不掩饰的哈哈大
笑。

    萧清绝厌恶地说:「你疯了吗?」

    霜仪眼中含泪,却笑的如花绽放,嫣然道:「我很高兴。真的好高兴。」

    萧清绝皱眉道:「果然疯了。这么不经用,无聊。」心下厌恶,就待走开。

    霜仪阴恻恻的笑道:「我自然有我高兴的理由。皇帝陛下,你是处男吧。我
很荣幸啊!」萧清绝的脸一下子涨得血红,生平第一次有了无言以对的感觉!

    霜仪狂笑:「想不到你为了南朝龙皇后果然守身如玉啊!既然如此,你又为
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你……」

    萧清绝顺手抓一块破布塞住她的嘴,微微一笑:「我?我怎么?」脸上虽做
得若无其事,心里却窘迫已极,暗忖:「这小妖女怎么知道这种事情?」忽然想
到:「是了,她以前是个云游四海的大夫,有什么不知道的。晦气!」

    霜仪虽然被堵住了嘴,却笑眯眯的颇为高兴,吃力地爬了起来,从口中掏出
破布,忽然灿然一笑,踮起脚,勾着萧清绝的肩,亲了亲他的脸,低声道:「好
高兴!你是我的!」

    萧清绝忍不住爆笑,笑道:「你还真会自我安慰!我都懒得对付你这种疯婆
子了!」说着毫不留情的顺手一把扔开她,扬长而去。

    霜仪象破碎的布娃娃一般,被扔到地上,痛得落泪,眼中却闪过烈焰般的光
彩,低声道:「你会后悔!你一定会后悔!萧清绝,我要你一生一世,心中都记
着我!」

    萧清绝出了霜仪居住的冷宫,忽然想到今天是和韩逸洞房花烛的日子,不去
走一趟好像不大说得过去。当下也不带随从,独个儿悄然前往韩逸的蕾苑。

    远远听到悠然的琴声,还有一个女子的低低吟唱:「我坐幽篁里,弹琴复长
啸。深林无人知,明月来相照。」走过去,看到月下一袭青衣、盘膝弹琴、自得
其乐的韩逸。这样丰神飘举的神仙中人,忽然让萧清绝有了一丝遗忘红尘的恍惚
感。

    韩逸听到萧清绝的脚步声,却没有理他,自顾把一曲弹奏完毕,这才抬头对
萧清绝微微一笑:「皇帝陛下,我以为你不来了。」

    萧清绝一时兴起,笑了笑,随口问:「那你是希望我来还是不来?」

    韩逸也微笑了:「我也想问,陛下是希望我盼着你来还是不来?」

    萧清绝失笑道:「好口才。我还是不要指望和你对机锋了。」

    韩逸淡淡道:「陛下如果一直这么温和,相信会是一个出色的帝王。」

    萧清绝微微哼一声:「我听得懂你的意思,不就是说我不是个好皇帝吗?不
错,好战、残暴、不体谅民情,我就是这种人。」

    韩逸叹息:「以陛下的智慧和英武,不难成为一代名主。我只是为陛下觉得
可惜,可惜陛下不能充分利用天赋的雄厚优势。」

    萧清绝悠悠道:「我从没想过做什么名主,做不做皇帝,我也不见得一定会
在乎。」口中说着,却想起了龙香国,心下叹息:「香国,若不是为了你,我现
在一定是个浪迹天涯的江湖汉子吧?其实,那种浮萍般的自由,反而可贵。」

    韩逸看了他一会,摇摇头:「陛下是个极于情的人,却太过执著了,反而忽
视其他的一切。这不是好事情啊。」

    萧清绝涩然道:「蕾妃,你以前是个寡妇,应该明白失却心爱人的滋味。」

    韩逸淡淡叹息:「我……自然明白……」她清丽的脸上慢慢现出一丝温柔而
忧郁的神色,似乎记起了什么遥远而美丽的往事,轻轻道:「我的心爱之人……
那是很久的事情了。他是为了救我死去的,他死的时候,我不过十五岁,但我只
怕会记得他一辈子,记忆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说着,她振作一下,说:「不
过我还是好好的活着。我的命是他给的,所以我要越发珍惜。」

    萧清绝批评道:「这么说,蕾妃你是个负心人啊。这人为了你去死,你却不
能为他守贞。」

    韩逸徐徐道:「守寡么?那只是一种形式而已。其实我从没嫁给他,但我愿
意自称为他的寡妇,因为我心里一直觉得希望嫁他,可惜……我没机会。」说着
淡淡的一笑:「其实,嫁给陛下是因为我料定你不会碰我,陛下根本就是一个痴
人。」

    萧清绝吃了一惊,喃喃道:「想不到你会这么说,我是不是太没威风了。」

    韩逸叹道:「不过,我还是很感谢陛下的痴心,让我在得到保护伞之余,还
可以保留我希望保留的东西。」

    萧清绝摇摇头,微微冷笑:「痴心么?倒也未必。」他顿了一顿,说:「刚
才我对林霜仪做了什么,想必你猜得到。」

    韩逸看了看他,微笑了:「恭喜陛下。看样子,霜仪在你心中其实也不同一
般啊。」

    萧清绝皱眉道:「我只觉得她又疯癫又讨厌。」

    韩逸还是笑一笑:「这也算一种感觉吧。陛下,老实说吧,比如我,比如浅
湖公主丁小意,我们虽然也还能看,陛下心中,恐怕根本不会记得我们吧?霜仪
让你讨厌,却也成功的让你记住了她。不是吗?」

    萧清绝似笑非笑横了她一眼:「蕾妃,很多时候我怀疑你是林琛的说客,你
很关心林霜仪啊。」

    韩逸道:「我只是不希望陛下错过一份真心。霜仪虽然疯狂,却对你真的很
好,我罗嗦这么多,确实有些逾越。如果陛下不喜欢听这个,我可以不说。」

    萧清绝忽然觉得心烦,摇摇手:「你还是弹琴就好。」

    萧清绝回到自己的寝宫,却无法忘怀霜仪狂笑而凄迷的样子,只觉得烦恼,
再也无法入睡,披衣起床,随意在宫中漫步。也不知走到了哪里,隐约听到小女
孩的哭声,萧清绝循声而去,看到一个一身素衣的小女孩,样子玉雪可爱,五官
轮廓却分明是龙香国的翻版!——是龙香国的女儿吗?

    萧清绝吃了一惊,勉强克制住心中的激动,低声道:「小妹妹,你为什么哭
啊?」

    小女孩低头呜咽道:「妈妈死了,没人要水儿啦!这里的人水儿一个都不
认得,水儿好怕!」

    萧清绝已料定这就是龙香国的遗孤、南朝的小公主。本来水儿公主已经来了
不少日子,萧清绝却怕触景伤情,一直不肯见她。但如今,他看着眼前这一张娇
嫩而楚楚可怜的小脸儿,往事历历在目,不觉痴了,心中轻轻叹息:「如果老天
垂怜,这孩子本该是我的女儿!」心下激动,颤抖着抱起水儿,轻轻地问:「水
儿,愿不愿意做我的女儿?」

    水儿睁大了天真明媚的双眼,脆声道:「可是……水儿明明有个爹爹啊……
虽然爹爹不要水儿了,可水儿好想他!」

    萧清绝沉沉微笑了一下:「水儿,不要管那个爹爹了,以后你的爹就是我。
你不喜欢吗?」

    水儿茫然想了一会,摇摇头:「不喜欢。虽然叔叔很好看很好看,可是叔叔
的样子好悲惨哦,水儿有点怕。」

    萧清绝几乎无法言语,用力抱紧了怀中小小的身子,颤声道:「没关系……
以后水儿就习惯了。我一定对你很好……」

    他的颤抖是如此明显,甚至全身的骨节都在格格作响,水儿有些害怕,看着
眼前这位自称为爹的人,看到他眼中水光闪动的样子,脱口道:「可是,水儿觉
得叔叔本人都很不好,怎么对水儿好呢?」

    萧清绝无声的笑了一下,轻轻自语:「香国,你的女儿可是个机灵的小家伙
啊!」回首当年那个玉楼繁花下的灵慧少女,却已经烟云飘缈!

    一切过往,如果是梦,这梦也太过真实而残酷吧?可如果不是梦,怎么又沉
迷其中无法醒来?难道当日玉楼初见,就已经注定他这一生,都是错误?不是不
想抛下一切,面对一个平静开阔的未来。可是……这未来却没了她……再多的彩
色,都成沧桑。

    忽然想到,那个疯狂而痴迷的霜仪,其实不也是他的同类吗?同样惨切而无
望的情感,无计逃避、无可消除。这样的霜仪,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萧清绝轻轻叹息,忽然厌倦了对林琛和霜仪的报复,觉得都失去了意义。现
在,他只希望平静的养大水儿。

    「你走吧,我不为难你了。」

    霜仪震惊的看着萧清绝,低声道:「你说什么?」

    萧清绝缓缓道:「你该松口气了。我已经想开,不打算再扣留你,甚至包括
你哥哥,我都放一马。」

    霜仪的表情吃惊多过欢喜,半天,才虚脱般的低声道:「要我走吗?可是,
我自愿留下啊。」

    萧清绝厌倦而温和的说:「收起你无聊的情感,我放过你,不等于要对你如
何。」

    霜仪涩然一笑,幽幽道:「好无情的回答。可是,我不肯走。」

    萧清绝皱眉道:「由不得你,我会差人带你出去——或者说赶出去。」

    霜仪情急,忽然说:「你亏欠我很多,所以不能赶我走。」

    萧清绝冷冷摇摇头:「你的贞洁吗?昨天的事不过是你自找的,我没有什么
抱歉的意思。」

    霜仪道:「不。不是昨天,是十多年前。你记不记得,你在江边欺负一个小
女孩?」

    电光火石之间,萧清绝忆起了一切。江边、芦苇、小女孩的笑容、以及他说
过的那句「我一定会补偿你」!


    萧清绝吃了一惊,喃喃道:「是你!当真是你!」

    霜仪道:「从那时候起,我一直记得你,不断找你。当日在龙王府,本来我
是去杀你的,却不能下手。那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毁在你手上了。」

    萧清绝定定神,忽然想到,正是当年和霜仪的一番相遇,他才会扮成小女孩
避祸,从而认识龙香国,结下这一生的因果!

    他不觉叹息了,轻轻说:「不错,当年靠你那套衣服救了我的命,我确实该
补偿你。」

    霜仪双目似哭又似笑,悠悠道:「我要的补偿就是——做你的妻子!」

    萧清绝听得愣了一愣,忽然淡然笑了:「我不介意兑现当年的承诺。不过,
霜忆,你也许不知道,我根本已不适合与任何人在一起,这还是你哥哥的功劳。
他下的断骨散有严重后遗症,说不准什么时候我就会变成一个疯子,见人就杀,
只有鲜血才会让我清醒。本来,林琛还说只有月圆之夜才会发作,可事实上根本
没有规律可言,结果我已经杀了十多个无辜的宫人。

    为了这个原因,我甚至把皇妹小意都赶到宫外居住。就连我收养的水儿,也
是离得我远远的,因为我不敢经常见她。怕狂性大发伤了她们。你要嫁我,就不
怕吗?」

    霜仪呆了一下,面色微变,记起以前哥哥说过的话:「霜仪,你一定要杀了
萧清绝,否则就会死在他手上!一定要记住!」忽然之间,她明白了林琛这句话
的真实含义。轻轻呼一口气,沉思了一会,霜仪抬起头,柔声道:「我不怕。一
切都是我自愿的。」

    「即使是死?」

    霜仪苦笑道:「我六岁那年,遭受你那种对待,其实相当于被你杀死过一次
了,这些年不过是拣来的。」

    「即使我根本对你毫无感情、甚至讨厌你?」

    她温柔的吻上他的唇,幽幽道:「没关系,我会证明给你看,你绝对不是离
了龙香国就失去一切。」

    他没有动,淡淡的看着她温柔而热烈的举动,微微侧开头,又问:「即使我
还是有可能一怒之下,会杀你哥哥?」

    「你未必能够杀他,他有他的手段神通。」

    「好吧。成交。」

    霜仪狂喜,用力环着他的腰,头放在萧清绝胸口,感受着他海洋一样寂寥而
空旷的气息,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的留下来。

    泪光依稀中,当日恍惚昨日。昨日,六岁的昨日……

    霜仪看着明净如碧玉的天色,心中欢喜。这样可爱的日子,她很想出去玩一
玩。就算回来后会被余姨娘打一顿板子也没关系。六岁的霜仪,早就习惯了庶出
孩子的地位和众人的冷淡,也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一直以来,她都是个明朗快乐
的小小女孩,脸上永远是笑容满面的神情。

    霜仪换了一身渔家女儿的衣服,尽量不惹人注意,然后偷偷的从后花园翻墙
溜出家门。这样的明朗天气,这样的一江碧水,还有江边被太阳晒的金闪闪的芦
花……她好想唱一只歌,可是又不会。

    她只是一个从小死了娘、又不受爹宠爱、不被家人重视的小孩子,是余姨娘
养大了她。可霜仪爹有好多像余姨娘一样的美丽妻子,余姨娘和霜仪的娘只是其
中微不足道的两个。余姨娘和霜仪一样,都是霜仪爹不要的人。所以余姨娘从来
没有笑过,养着霜仪只是她一个无奈的负担。自然,也就从来没人教霜仪唱歌。

    但她会笑,笑声如小小银铃般清脆,自己给自己摘了一朵野花戴在头上,蹦
蹦跳跳的走在江边。

    一个异常俊美的小男孩忽然冲了出来,一下子捂著她的嘴,把她拖入芦苇丛
中。

    霜仪惊慌的挣扎,她不知道这个漂亮得像神仙的小哥哥为什么要欺负他,但
她很清楚的看见了小哥哥眼中那种又残忍又悲哀的神情,可就是不懂。

    霜仪最后的记忆是被小男孩一拳打昏,朦朦胧胧中,她知道小男孩夺去了她
的衣服,却把她盖到芦苇之中。霜仪心中只是不解:小哥哥是在玩一种新的游戏
吗?

    可他为什么要打她?霜仪明明是个乖孩子啊!

    「转过身来!」

    她迟疑着,但还是鼓起勇气转了身。

    男孩的手按住她圆润的肩膀,顺着身体向下摸至胸脯上,手指稍微抓捏一下
乳头。她冷凛的面容藏不住多少颤栗。男孩暗自窃喜这小女孩呆滞的表情真是不
错。

    不久,男孩要她起身并把腿张开,男孩的右手从屁股后面摸进她股间热软湿
湿的密肉。

    「啊……!不要这样!」

    「喔!真柔软!」,男孩一边搓揉说着。

    只是手指的作用就让她的肉唇湿了。

    「喜欢刺激的动作吧?这么快就湿了。」

    这种事若让人看到还不知道脸往哪里摆。她羞红了脸。

    她紧绷着脸,慢慢地在男孩面前张开大腿,耻毛的颜色不是很深,这样的动
作被男孩盯着看,还要她把一颗鸟蛋塞进阴洞里。

    「嘿!要是普通的男孩看到这样子,早就射在妳面前了。」

    她慢慢地把蛋塞进了洞内,男孩注视着蛋被膜片蠕动缩进去,她手指的动作
不是很灵活,要是男孩看到了却有股视觉的享受。

    「不要掉出来喔!」,男孩酷似玩笑地叮咛着。

    「啊……!」

    「喔……!手拿开,不要这样!」

    男孩的手已经摸进她滑软的阴洞,从洞里拿出那颗蛋,并伴随着一些透明的
液体流出。

    这样的刺激已经使她腰部以下开始扭动。

    「嘿……!年轻的身体,淫水很多。」

    她的手撑在桌面上。男孩脱掉了衣裤,赤裸的身体贴紧她的身子,感受到小
女孩身体的温暖。她身体扭动着,从肩到脚的肌肤香气润泽了四周,皮肤虽然不
是很滑腻,但是她的稚气的韵味,让男孩忍不住把玩一番。男孩张开了她富有肉
感的大腿,弯下身子从下面开始对她的性器舔蜜。

    「啊……!」

    舔到有感觉的地方时,呻吟的音频会特别高。一阵阵的喘息加上屁股也开始
扭动起来,似乎是在抗拒男孩的舌头,但是兴奋的脸颊已经红晕酝开。

    在这此时,男孩把她的手拉过来抓紧男孩已经亢奋地挺直的阴茎,示意她上
下套动。男孩的嘴不断地加快速度舔她的性器,手指也没闲着地搓揉她的阴部,
挖抠阴道内的肉膜。不久,这样的动作已经有兴奋的液体不断从阴道流出,沾湿
了整个阴部。

    「喔……不要!喔……不要!」

    男孩决定要好好对待这有弹性的肉体,若不好好运用那岂不是浪费了。男孩
的右手抓紧了阴茎,龟头不断地触碰她的臀沟似乎感受到她的那股吸力。

    她习惯性地闭上眼睛,男孩心里想:能享用小女孩真不错。

    「嗯!」

    那种背后式的入侵让她的下体感到一种填塞,随后就是男孩的肉棒在体内有
夹紧的感受。男孩感觉肉棒在洞里的一开始是充实的,体内的温度很高,每一次
拉出来再进去的感觉是麻麻的。男孩不停地抽动,两手抓捏她的胸脯,怕自己再
也不能掌握她。她的体内还继续被冲击着。

    「啊……!」

    「怎么啦?喂?」

    「没什么。」

    突然男孩手抓住她的屁股,把肉棒向里面用力一推,龟头被肉膜触感振得麻
麻的。

    「啊……!」

    裸白肌肤下的官感已经让男孩更加快速肉棒的动作。

    「小女孩,我让妳快活些吧!」

    男孩加快了抽插的速度,两个人的动作渐渐有合而为一。不久,男孩射出了
白浊的液体在她充满快感的体内……

    「我会补偿你的。」依稀听到男孩这句话。

    霜仪很想说:「我可不可以什么都不要?包括今天的一切?!」她在兴奋和
痛楚中晕迷过去,耳际轰鸣着一千句一万句为什么,却无法问出口了……

    霜仪在巨痛之中醒来,朦朦胧胧中听到低低的议论和耻笑声。

    「可怜啊,这么小就被人所辱,还嫁得掉吗?」

    「哼,搞得不好根本是她自己招来的。这孩子野得很,老是往外面跑,分明
和她那个娘一个德行!」

    「这倒也是!当年小夫人可是和人私奔、被老爷活活打死的!小霜有这样的
娘,自己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怪不得老爷不要她,把她丢在老家,搞不好她根本不是老爷的女儿哦!」

    「哼,这种坏小孩吃了亏也是活该!」

    「要不是怕不好和老爷交代,我们根本不必救活她。」……

    霜仪模模糊糊的听到这些无情的议论,忍不住哭叫出声:「不!不是这样!
不对!不……」一下子坐了起来!

    议论声一下子停住了,屋里的人都不说话,只是用又怜悯又厌恶的眼光看着
她。

    霜仪虽然还小,却知道他们的眼中只有轻蔑和冷漠,她情不自禁的哭泣。没
有一个人上前安慰她一句,倒是余姨娘走过来,不耐烦的打了她一耳光,骂道:
「小贱骨头,你什么不学,学你妈妈和人胡混,被人剥个精光。你怎么对得起林
家的列祖列宗?女子的身体被人看了,就该嫁给那个人,不然就得去死。没有人
要娶你,所以我看你还不如死了算了!」

    霜仪哭叫道:「不!霜仪没有胡混,霜仪不要死!」

    余姨娘冷哼道:「那可由不得你!你败坏林家门风,老爷知道了,一定杀了
你!」

    霜仪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夺路而逃!——她知道冷酷的余姨娘说得出做得
到,搞不好真的会杀了她!

    余姨娘大骂着,招呼众人追了上来。

    霜仪慌不择路,不要命的冲出了家门。但毕竟人小步短,没一会就被追了回
来!

    余姨娘冷冷喝道:「死丫头还敢跑,你不要命了么!」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霜仪疼极,这一次却没有哭泣,反而咬紧了牙关——她发现好像哭也没用,
索性懒得哭了,心想:「你要杀我,我就一口咬死你!」这六岁小女孩心中,第
一次燃起了仇恨。

    当天夜里,霜仪从家中逃跑了。慌不择路的她,沿着江边一路奔跑,慢慢的
道路越来越险峻,霜仪一不留神,跌入了山涧,就此人事不知。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石阶上,一个黑衣男子正在为她挤压
出胸口的积水。

    这黑衣男子大概四十多岁,神情淡漠悠闲,但霜仪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有
种亲切感,轻轻说:「伯伯,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一边说一边微微一笑。

    黑衣男子温和的说:「小姑娘,你怎么不小心掉到山涧里面去了?幸好伯伯
采药看到你,不然你就没命啦。」

    霜仪眼圈一红,低声说:「我家里的人要打死我,我好怕,就逃出来了!」

    黑衣男子吃了一惊,沉声道:「有这等事?」

    霜仪眼看这黑衣男子慈眉善目,心中一动,赶紧跪下哀求道:「伯伯,求求
你收留我吧,我不可以回家,回家一定活不了的!」

    黑衣男子叹了口气,皱眉道:「不成啊,伯伯独居深山,不方便收留女弟子
啊。」霜仪索性撒赖,大哭起来!

    黑衣男子被这小女孩哭得无可奈何,想了半天,叹道:「小姑娘,你暂且留
几天吧,我会找你的家人好生说说。」于是,霜仪在山中住下。

    这黑衣男子名叫祁恬之,却是当朝祁太后的弟弟,曾经权倾一代,原本是个
学究天人、傲视天下英雄的绝顶高手,但不知为什么隐居深山。他和霜仪的父亲
林劲节本来就是旧识,有祁恬之说情,林劲节自然不再为难霜仪,接她回家。

    家中众人得了林劲节吩咐,不敢再胡乱说话,却免不了在背地里议论,白眼
有加。独有同母哥哥林琛对她亲厚,偏偏林琛自幼出家,兄妹俩难得见面。霜仪
明白这一切平静靠的不过是祁恬之的情面而已,对家中再无眷恋,却一有空就来
找祁恬之,成了他的亲传弟子。

    霜仪人本聪明,又得明师调教,文事武功的进境都是一日千里。春去秋来,
林琛慢慢长大,从一个清秀可爱的小姑娘长成才具出众、温雅俊逸的绝色少女。
虽然都是粗衣布服打扮,却掩不住她清扬中不失清湄、清淡中别具清刚的绝艳风
采,那是一种无关性别的天然颜色,就如空气和阳光一样,明亮而自然,秀出群
伦。

    日子本该是平静的,可在她心中,却怎么也忘不掉当年那个恶毒可怕的小男
孩,还有那种又残忍又悲哀的神情,更忘不掉家人的遗弃和残忍。在每一次入睡
前,她都告诉自己一切已经过去,不用怕了。但每天晚上,她都回到那个无助而
可耻的梦中,再经历一次当年的羞辱之后,挣扎着从恶梦中醒来,在冷汗中颤抖
着等待黎明的到来。无可掌控、无计回避,就如一个永世不解的诅咒!

    霜仪不知道,这一辈子,是不是就毁在那江畔的芦苇丛中了。她觉得好恨好
恨,忍不住经常想象着找到那个小男孩,一刀杀死他的情形。日子虽越来越远,
小男孩的样子却越来越清晰得可怕,她甚至可以回忆得起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
个神情,还有面孔、眼睛、眉毛、鼻子、嘴唇……所有的细节。

    「也许,杀了他之后,就不再有这样的恶梦和悲哀?」美丽光灿一如阳光的
只是她的外表,霜仪的心,却只有痛苦的低徊和渴血的愤怒。甚至,她都有些怀
疑:是不是这一生的唯一目标,就是杀了那个小男孩?虽然人海茫茫,虽然光阴
杳杳,然,不思量、自难忘……

    悄然动用了林府的力量,经过无数次的暗中努力之后,她终于打听到了当年
的来龙去脉,也知道了小男孩的名字和下落。

    「萧清绝,你为了躲避武玄机的追杀,却害苦了我,我该好好回报你的。就
算你也是个身世可怜的孤儿、就算你也有些无奈、就算你已是江陵龙王府的人又
如何?难道,我就活该承受这一切的不公平?」霜仪喃喃自语着:「龙王府……
香国郡主,说起来,你可是我的表姐呢。我是不是该感谢你这么多年收养我的仇
人呢?」

    但不知为什么,她并不觉得欢喜。这么多年的辛苦挣扎之后,忽然知道,她
的仇人其实只是一个躲避追杀的孤苦小男孩,似乎并不符合她的想象。甚至,某
种程度上,他们只是同类,被天地抛弃、挣扎着活下来的同类。可是,这么多年
的复仇愿望,怎能竭制?迷迷惘惘中,霜仪悄然离家,一骑绝尘,奔向江陵。她
要向萧清绝夺回失去的一切。

    一路上,想了无数次见到萧清绝的情形。无数次的无数次,这样频密激切的
复仇渴盼,甚至让她自己有些恐惧了。然,真的看到萧清绝的时候,霜仪忽然迷
惘了。

    她潜入龙王府之际,正值萧清绝为了龙香国恶战烟波泽,重伤昏迷,躺在床
上不醒人事。

    本来,这是个很好的复仇机会,一刀下去,萧清绝也就人头落地了。不知道
为什么,霜仪的刀却没有落下。

    看着萧清绝昏睡中还是皱紧眉头、喃喃呼唤着龙香国的样子,霜仪忽然有了
一个恶毒的想法:「如果我杀了龙香国,是不是你会比丢了自己性命还痛苦?」
「香国表姐,我很坏是吗?但我家不把我当女儿,我为什么要把你当表姐呢?」
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如幽灵般飘然而去。

    随便捉个家奴一问,知道龙香国在后园,霜仪悄然潜入。后园的情形却让她
忍不住想狂笑了:「哈哈,萧清绝,原来你的心上人正在勾引皇太子,你的爱慕
又算得了什么?哈哈,一个流浪儿和一个皇太子怎么比?你……真是活该啊!」
她强忍住笑,悄无声息地回到萧清绝的房中,老实不客气的把他摇醒。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看到萧清绝明亮如星辰、冷漠如深海的眼睛,霜仪忽然
有种心脏被狠狠撞击了一下的奇异感觉。

    这双眼睛,多年以来,从未忘却。这样的动人心魄,却暗藏了无数的凶险。

    霜仪忽然有种落泪或者逃跑的冲动,生平第一次,她懵懵懂懂地懂得了这么
多年来的梦。是恐惧、是悲恨,但……却也是说不出口的其他情绪。这可怕的少
年,俊美如神诋,却也残忍如恶魔。是不是在她六岁那年,他就已经夺取了她这
一生的幸福和思念?

    她忽然记起当年余姨娘的话:「女子的身体被人看了,就该嫁给那个人,不
然就得去死。没有人要娶你,所以我看你还不如死了算了!」迷迷糊糊中,霜仪
忽然想到:「萧清绝,如果你愿意娶我,如果……」这个想法让她全身都火烫起
来,不可竭制的微微颤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然,萧清绝的心,却只有龙香国。霜仪无法回忆自己付出了什么,却很清楚
的知道,她什么也没得到。

    带着无法下手的杀意和初生的隐约爱恋,她接近慌乱地逃离了。也许,潜心
修道才是她最好的选择?忘了萧清绝,忘了一切,从头再来。

    回到老家,霜仪开始跟着师父学习天心剑法。天心剑法可以说是世间剑术的
极锋之作,据说练成后可以上达天心,直追不败不灭不破的神仙境界,可就连祁
恬之也未练到最高层,只有当年的萧风雨接近成功,但也只是接近而已。萧风雨
强练天心剑,虽成为无敌于天下的剑圣,却也为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二十四岁
就暴病身亡。

    以前,霜仪对这种可怕的剑术并无多大兴趣,根本不打算去碰。但现在,几
乎是绝望而百无聊赖的心境,她忽然产生了修炼天心剑的强烈愿望。如果真的能
够不败不灭不破,也许就不会再这么痛苦了吧?

    随着天心剑法的修为逐步加深,霜仪的性情也渐渐变化。昔日的狂野悲恨逐
渐掩埋在温和平静的道法之下,整个人焕发出明净如天光云影的清淡自若,俊逸
清雅的风姿惊人眼目。

    她甚至离开故居,开始漫无目的地云游天下,偶然时就为人治病,无事时就
看云看山看水看惊鸿看世情,一切本该如此明朗而简单,可是,她的心……她的
寂寞开无主的心——内心深处,她还是忍不住自问:「难道就这样了吗?这一辈
子。」然后,叹息着回答自己:「就这样了吧,已经……很好很好……」

    本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但哥哥林琛与萧清绝之间的争斗,却又把她卷入了
命运的旋涡。被逼遁入九玄宫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她都想象着萧清绝。那个男子
已经失却了一世真爱,却正在得到半个天下。他快乐吗?星光下、长梦中,他在
想什么?

    无数的思念,让她几乎疯狂了。

    然后,待到她可以离开九玄宫的时候,等来的却是一连串的噩耗。国将破,
灭国之人正是她心中意下那个魔鬼般的男子,而强横如他,却也将随着一份逝去
的爱情一病不起。

    霜仪再也无法忍耐,不听林琛的苦苦相劝,不顾一切,作为南朝的贡品来到
北国。再见相思中人,那人却已病到九死一生。霜仪泪落如雨,忽然知道什么叫
做生无可恋。

    却不知道是为了她的痴心执迷还是他的骄傲强悍,毕竟他是活下来了,只是
活得冷落凄清,就如消蚀了光焰的夕阳。可他本该是九天之上、光芒万丈的骄阳
啊!

    老天作证,她愿意用一切不可想象的代价,换回他的明朗神色!

    然,在他心中,她只是仇人的妹妹,或者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疯子么?也许吧。也许见到他的第一天起,已经注定了她的疯狂。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可是,为什么心中越来越绝望?

    听到他纳妃的消息,她有种死过了一次的感觉。「呵呵,有心思纳妃了,他
应该恢复了吧?不再需要我了。」不再需要了……或者,此时死去,就是最好?
去他的婚礼上大闹一场,激怒他,死在他手上,不就是一个幸福的结尾吗?

    但事实远比霜仪想象中的更幸福……或者说更残忍。她毕竟是失身给萧清绝
了,但她也得到了他的最初,虽然在他心中,她就只是一个讨人厌的疯婆子。她
是哀恸的,可也是快乐的。

    而现在,是不是可以说,越来越幸福?终于可以做他的妻子了……最初的梦
想,最终的归属,都是他,只是他,再没有别的!即使,代价是死亡,或者是疯
狂,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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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花烛红泪

    萧清绝陷入沉思。

    七岁时无心的相遇,居然会成为今天的因缘,不能不感叹命运的奇怪了。高
兴吗?不高兴吗?好像都不是,只是——没有感觉。

    他忽然有些震动,想到了一个问题:似乎在龙香国死后,他已经失去了很多
感觉,成了一个木人石心的怪物。曾经那么渴望的名利,居然变得像废物一样无
用,而眼下这个即将迎娶的妻子,却也非梦寐以求。

    很不愿意面对她热烈而凄苦的眼睛,就像一个沉重的负担。相形之下,他好
像宁肯和韩逸呆在一起。至少,韩逸也是个心思冷淡而意志强横的人,不会用那
种狂烈的感情来企盼他的回头。

    萧清绝皱着眉头,不知不觉中,又来到韩逸的蕾苑,却看到韩逸正在收拾行
李。其实也说不上什么行李,也就是一把青铜剑、一具古琴和一个瘪瘪的布包袱
而已。

    萧清绝微微一扬眉:「怎么?要回天雷帮了?」

    韩逸笑了笑:「是啊。我出门已经半个月,必须回去处理帮务了。」

    萧清绝闷闷的说:「你觉得天雷帮主干的很有乐趣?」

    韩逸轻笑道:「不干这个,我还能干什么啊?这是我唯一成功的角色。」

    萧清绝叹道:「多留一阵吧,我希望你留下来和我聊天。没别的,就是想聊
聊天。天雷帮又如何?我可以给你更多。」

    韩逸惊奇地扬一下眉毛,喃喃道:「奇怪,皇帝陛下还真的看上我了?」

    萧清绝翻了个白眼:「自作多情,我只不过……想找个人说话。」

    韩逸朗然微笑:「原来如此,看来我高估自己了。不过陛下可要搞清楚,现
在是你有求于我了,我留下来说话可以,留一天你付给我一千两黄金。陛下答应
吗?」

    萧清绝大笑:「我就知道你舍不得那十万两的嫁妆,真是小气啊。好吧,千
金难买美人欢,我就大方一次好了!留你十天,我还有赚九万两呢,说来我也不
亏!」

    二人相视而笑,忽然觉得,对方虽然是传说中出了名的险恶人物,其实也
还是可以交往,甚至,隐约有了一点知己朋友的感觉。

    笑意正酣的两个人,谁也没注意到,远远的一双幽怨黯淡的眼睛,那躲在远
处的素衣人儿,呆呆看着两个异常和谐的人影,却是憔悴了身形,如同不胜凄苦
的秋花。

    欲向霜天赋霜心,霜心寂寞黯霜魂。

    可是,霜魂黯然,又有谁知、有谁怜呢?也就是一段无望的痴情而已。

    霜仪忽然明白了,自己的所有热情和痴迷,只是一个无用的负担,萧清绝根
本不需要这个。

    「呵呵,无缘的,终归无缘。韩逸,我能够赢过你的,不过一个萧清绝妻子
的名分而已。永远,我是后是妻、你只是妃是妾。可是,这个胜利靠的不过六岁
的耻辱,又算得了什么?何况,韩逸根本不稀罕这个名分啊!」泪光闪烁中,她
忽然下了一个可怕的决定。

    「如果是错,就让一切错到底吧。我不介意……呵呵……也没什么可介意的
了……」

    洞房花烛,夜半无人私语时。

    萧清绝揭开霜仪的盖头,忽然发现今夜她美得震动人心、如仙如魔。一向知
道这女子的美丽可以绝世可以倾城,但从没想到会有让他震撼的一天,似乎拚尽
了一生的血泪痴迷,只求一夜绽放。

    霜仪低声哀求:「吻我。」

    萧清绝几乎有些可怜她,当真低下头轻吻她。忽然感到腰间一麻,却是霜仪
无声无息的出手,点了他昏穴,顿时动弹不得,虽然竭力保持清醒,却不能言不
能动!——萧清绝一向知道她练武,却没料到霜仪的武功之高,远远超出他的想
象,不亚于其兄林琛!这女子的掩饰功夫,却也惊人之极!

    霜仪慢慢的微笑,笑容灿烂如阳光。她似乎猜到了萧清绝的心思,柔声道:
「清绝,我的事情,你确实知道得不多,只因你没兴趣了解我。但你却是我的全
部。不要急,我点你的穴道,半天之后自然会解开,现在你冲穴也没用。」萧清
绝迅速镇静下来,知道愤怒也无用,只是冷冷看着她,不住运功解穴。

    霜仪淡淡笑着,慢慢取下头上的金簪,微微旋转,却凑成一枝锋利的匕首。

    她对萧清绝嫣然一笑,忽然闪电般出手,在萧清绝双手手腕各自割了一道口
子,却又飞快的划开自己的两只手腕,然后把两人的手叠放到一起。

    萧清绝只觉得她的手腕传出一股奇怪的内力,让他的血液迅速涌出,流入霜
仪体内,而霜仪的血也以一种强劲的力道灌入自己身上!

    他吃了一惊,忽然明白:「推宫过血!这女人要做什么?」电光火石之间,
他想起了当日他运功吸出龙香国体内断骨散的情形,而如今的霜仪……霜仪……
萧清绝双眉一轩,就想大叫出声:「不!我不要你帮忙!」但怎么也喊不出来!
萧清绝见识过人,自然知道自己体内的断骨散几经转移,早已经毒性变化,成了
一种足以让人发疯的慢性剧毒!如果再次转移变化,只怕后果难以想象!

    霜仪这次用推宫过血为他吸除残余毒素,可是危险之极!她自己就是很出名
的医生,如何会不知道这个,难道是有意的?

    萧清绝汗水不住流下,看着霜仪绝艳而苍白的脸,忽然知道了什么是真情。
然,这份情意,却是一种无法补偿的亏负了!

    霜仪温柔的微笑,轻轻吻去他脸上的汗水,悠然道:「不要可怜我。能够给
你做一点事情,不是很好吗?我是自愿的。不管是疯了还是死了,都比眼睁睁看
着你和韩逸一起大笑的样子要好。我是不是很软弱无能啊?」

    萧清绝心中拼命大叫「不!」,却一句话说不出来!当真是目吡欲裂,心急
如焚。霜仪绝艳的颜色,在他眼中也成了一番刺人的烈焰!「求求你!我可不可
以重来?也许……我可以学习怎么让你高兴……虽然我已经不会爱人,但我愿意
让你高兴啊!」心中重复了一千次一万次这样的话,但霜仪却不再给他说话的机
会。

    只有两人的鲜血,奔腾着、交流着,呼啸着最彻底的和谐、最入骨的纠缠。

    清绝迫不及待地帮霜仪宽衣解带。颤抖的双手脱下她的上衣时,霜仪那匀圆
的肩膊、雪白的双臂、以及酥胸上那一道细嫩的乳沟不禁使清绝一愣。清绝却不
禁想:「肌肤好漂亮哦!」

    霜仪艳然地一笑,清绝眼前一亮,一对羊脂白玉般的乳房立即弹跳出来。清
绝眼金金地注视着这两团雪白细嫩的软肉。

    清绝不释手地抚摸着。霜仪也把清绝的亵裤拉开,白白胖胖的手儿穿过清绝
的内裤,握住了粗硬的肉棍儿,她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清绝了点头,于是把霜仪的裙子和内裤都脱去,自己也剥得精赤溜光。清绝
的手指伸入霜仪的阴道里挖弄两下,她闭着眼睛舒了一口气,小手儿握住清绝粗
硬的大阳具说道:「把你这大肉棒子给我试试吧!」

    清绝坐在床边上,让霜仪跨坐在大腿上。把她的臀部向里一搂,她的阴道就
套进龟头,她活动起来,上半身一下一下地雀跃着。

    清绝笑道:「霜仪你这样子拋动,清绝好快就要被你弄出来。一射出来,就
不能到床上去玩啦!」

    霜仪笑道:「不怕的,你要射精就尽管射进去吧!今晚到床上。就算你的小
弟弟软得像蚕虫,我也有法子让他变成狼牙棒!」

    霜仪继续在清绝怀里腾跃着臀部,她的乳房也随着拋动。这大概就是所谓乳
波臀浪吧!真是妙景当前,美不胜收,伸手捉住她胸前那两团跳动的软肉,和轻
轻地捏住两粒樱桃般的乳头仔细地鉴赏着。

    随着霜仪的肉洞把清绝粗硬的肉棍儿又套又磨,龟头逐渐痒丝丝的。一阵酥
麻传遍全身,清绝肉紧地把她抱住,让她的双乳紧紧地贴在清绝的胸部。终于,
一股浓热的精液由龟头迸出,直喷入在她肉洞深处。

    片刻不久,清绝把霜仪的手放到阴茎上,霜仪像触电似地将手缩回去。清绝
哪里肯放过,一把把她搂在怀里。霜仪虽然体格强健,可是始终挣不开清绝的臂
弯。她笑骂挣扎着,那羞处完全暴露无遗。只见霜仪的阴毛也是乌油油的一片,
小阴唇却是肥厚鲜润。

    清绝说「快给我吹吹萧,把内毒逼出,我已经快撑不住了!」

    霜仪立即钻到清绝胯下,张开嘴巴把清绝软软的阳具衔入她嘴里。清绝的龟
头被她又添又吮,舒服极了。清绝想享受多一会儿,但又怕霜仪把清绝的阳具弄
硬之后就不再舔吮清绝的阳具,就努力镇定自己的思绪,想使阳具迟一点坚硬。
可是清绝的阳具还是不听话地在霜仪的口腔里膨涨发大。

    只是她并没有立刻停止下来,她继续衔着清绝的肉棍儿吮吸,使清绝舒服得
飘飘欲仙,才把龟头吐出来,笑着说道:「舒服吧!看!已经硬了,你的肉棍儿
又粗又长,真逗人喜欢。看,这么多绿色的毒液,好了,已经清理完毕!」

    清绝迅速将粗硬的阴茎插进霜仪滚热的阴户里,霜仪闭着眼睛任清绝的阴茎
在她细嫩的阴道里来回抽送。过了一会儿,霜仪开始冲动起来,阴户里分泌出大
量液汁,嘴里也出声哼了起来。

    清绝伸手去抚摸她的乳房,非常健硕而富有弹性,捧在清绝的双手,一阵舒
服的感觉传遍清绝全身。阴道仍然紧窄,当清绝插入时感觉犹如奸淫少女一样。
随着清绝频频地抽送,霜仪的表情由半推半就变为无可奈何,又由无可奈何转为
热情洋溢,尽情地享受着性交的乐趣。

    清绝挥舞着阳具在湿濡的小肉洞肆无忌惮地狂抽猛插,一会儿深入浅出,一
会儿左冲右突,直把霜仪的阴道干得淫液浪汁横溢,清绝却仍然金枪不倒。后来
霜仪把身体反过来,昂起雪白细嫩的大屁股让清绝玩「隔山取火」,才在她肉体
里射精了。

    ……

    一切结束了。

    霜仪抖着手,慢慢地为萧清绝包扎好手腕的伤口,勉强支持着摇摇欲坠的身
体,柔声道:「我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神智了,所以再见吧。放心,我会死在你
看不到的地方,不让你看了心烦,你觉得好不好?」

    萧清绝瞪大了眼,心中狂叫:「不!」却什么也说不了!

    霜仪微笑着,忽然给了他一个无限热烈的拥抱,然后踉踉跄跄的离去!

    外面有侍卫喝问:「什么人?」然后传来一声惨叫,料想已死在霜仪之手!

    萧清绝冷汗涔涔而下,心中忽然知道,失去了霜仪,原来如此不堪!这个狂
热如烈焰的女子,也许就是这辈子他可以得到的唯一炽情,但他却把她逼到了死
路!

    他原本以为香国之后不再有心、不再动心,可为什么,此刻还是感到撕裂般
的痛苦?难道被他厌恶的霜仪,当真如韩逸之言,早已经成为他心中一个特殊的
存在?

    六岁时楚楚可怜的她,龙王府时白衣如雪、情意如火的她,他大病时甘冒奇
险前来、只求他奋力求活的她……一切的温柔、热情、狂烈、凄苦、执迷,却要
从此断绝么?

    流水一去三千里,空留青山对白头!

    不知道白头之日还会不会想她,可是今夜又如何得过?这么多狂涌而来的情
绪,几乎要把萧清绝淹没了。

    萧清绝低着头,静听座下卫士的禀报。

    「娘娘三天前在紫鹤州杀了百十多个人,还把一个村庄烧成白地,现在已经
进入玉耶郡地带,那里是黄金城的势力范围。据说黄金城主秋一叶已经召集了大
量武林高手,准备设埋伏杀死她。」

    萧清绝皱了一下眉头,又问:「秋一叶武功如何?」

    卫士迟疑一下,说:「一流高手。」

    萧清绝沉思一会,徐徐道:「好生保护皇后。」卫士忽然跪下,不住磕头。

    萧清绝皱眉道:「赵正,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赵正俯首道:「微臣恳请陛下赐娘娘死!娘娘她……其实神智已失,连自己
做了什么也不知道,偏偏武功又异常高明,竟成天下大患。出走不过两个多月,
竟然杀了一千多人!现在世人都叫她杀人狂魔啊!」

    萧清绝怒道:「住口!」狠狠把赵正一脚踢开!

    赵正被踢得口中不住呕血,却还是不断的磕头,叫道:「陛下!娘娘虽然有
恩于你,却杀戮天下,成为世间公敌!陛下啊,你如果再袒护她,老百姓会连陛
下也一起怨恨啊!微臣冒死进言,确是一片丹心,可昭天日!」

    萧清绝冷笑一声:「世人怨恨我又如何?我还怕世人么?」冷冷瞪了赵正一
眼:「你再罗嗦,休怪我下手无情!」

    赵正眼中泪水滚滚而下,和着鲜血,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口中哽咽着道:
「陛下!陛下!难道天下人的性命,在你心中毕竟如同灰尘一般不值钱,独有娘
娘一人可贵吗?」

    萧清绝皱眉无语。

    赵正拔出腰间短剑,朗声道:「陛下,微臣愿以死谏,求陛下心怀慈悲,为
天下苍生除去娘娘!」说罢,一剑刺入心口,就此气绝!

    萧清绝并没有阻止他,只是呆呆看着他的举动,半响无语,眼中目光闪烁,
良久,轻轻一声叹息:「霜仪。」声音中也说不出是何滋味。他慢慢拔出赵正心
口的短剑,忽然想到:是不是就要用这把剑刺入霜仪的心?

    一思及此,打了个寒战,忽然觉得说不出的凄清懊恼。霜仪……毕竟是一个
不可续的残梦啊。如何是好?

    如果那一日能冲开穴道、赶上霜仪,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但现在,霜仪却
成了天下的公敌。继续庇护她,问心有愧;杀了她,心中如何过得?这烈焰一般
的女子,如今却成了他生命中一个难解的结。

    如何是好?


                            十二 来日之梦

    霜仪恍恍惚惚,独行在荒烟蔓草之中,头脑中渐渐清明,呆呆看着自己血淋
淋的双手和被染红的衣服,忽然意识到:这些血都不是她自己的。

    「又杀了很多人吧?」她涩然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心想:「我真是一个该死
的魔鬼啊!可是,孩子,我可怜的孩子,还未见天日。我不能死。」她走得有点
累了,慢慢跌坐下来,呆呆想着:「给孩子取个名字吧?叫什么好?这一生原是
情字误人,孩子……就叫忘情好了。萧忘情,很好的名字哦!」

    她不觉轻轻微笑,无限温柔的抚摸小腹,低声道:「忘情孩儿,不知道你生
下来象爹爹还是妈妈?你真可怜啊,没爹的小孩子,妈妈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死
了,以后谁来照顾你?」她凄苦一叹,陷入深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霜仪恍惚听到有人对她说话。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却看
到一张似乎很熟悉的脸。那个人皱着眉头,不住说话,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但霜
仪想不起来他是谁,也听不大清楚他的意思。莫名其妙的,那个人居然落下一串
眼泪!

    霜仪觉得有点奇怪,忍不住笑了笑:「为什么要哭?你很莫名其妙哦。」

    那个人伸出手,也不知道是要抱她还是要攻击她,霜仪警觉的一掌击出,狠
狠地攻向那人,变色道:「你要做什么?不准伤害我的忘情,他可是我唯一的宝
贝!」

    那人似乎根本没料到霜仪会攻击他,一下子被打中,低叫一声,吐出了一口
血。霜仪觉得应该是打断了他的胸骨,连胸腔也被打得陷下去了,于是皱皱眉:
「唉,我老是控制不了轻重,所以你不要过来。你不过来,我就不打你。」

    那人眼中现出又悲哀又绝望的神色,眼光慢慢黯淡,然后倒下,也不知道是
晕阙还是死掉了。

    霜仪怎么看他怎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忍不住大力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脑
袋,喃喃道:「真没用,什么也不记得。」然后叹一口气:「管不了这么多啦,
我要快些走,否则又有很多人要追上来杀我啦!」一边说一边施展轻功,迅速离
去。

    林琛神智半昏半醒,躺卧在荒郊野地,甚至无力为自己运功疗伤。他觉得自
己这次是死定了,但却没料到,杀死他的会是小妹霜仪。

    美丽的、多情多愁的、娇痴可怜的妹妹,或者是这世上唯一记挂着他的人,
可如今,他那亲亲爱爱的小妹妹啊,却成了一个迷失神智的杀人狂魔!这条命送
在霜仪的手上,到底是可笑还是可悲?曾经以为他林琛就是一个命运掌控之外的
强者,现在才知道,原来所有的少年轻狂只不过是最终结局的一个可笑注解。

    林琛眼界已经渐渐模糊,心中却慢慢失笑一声:「萧清绝,你毁了我兄妹二
人,看来这辈子我可栽得彻底。老天啊,这个安排其实可笑!」正自昏乱地怨天
咒地,忽然听到远处隐约的脚步声。那人脚步轻灵之极,就如御风而行一般,青
衫闪动之间,一会儿就到了林琛身边,忽然发现林琛倒在地上,微微惊咦一声,
站住了。

    林琛感到被那个人抱了起来,象个破布口袋似的被扔到那人的肩上扛着,伤
口震痛之下,几乎要昏过去。恍惚中,他唯一记得的是那人一身淡如天光云影的
青衣和若有若无的寒竹气息。

    迷迷糊糊地,林琛莫名其妙的忽然想到:「这人一身的竹味,想必很喜欢呆
在竹林中,倒是有趣得紧。呵呵,想不到我这个人毕竟死不了,看样子很有做千
年祸害的本钱。」低声问那人:「你是谁?」

    「天雷韩逸。」温雅而冷淡的声音悠悠回答。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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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卻的殺手

                忘卻的殺手


作者:guiguigui


  青色的战云笼罩天空,赤色的火焰燃烧落日的黄昏。落伍的英雄拄剑立在土
色的残垣前。

  昔日的辉煌只剩下一抹冷漠的眼神审视着这曾经拥有过的万丈豪情。血从圆
睁的眶中缓缓留下,滴满了早已尘迹斑斑的长剑。

  剑只能相信这是一个不需要权威和泰斗的世界。杀手才是存在,一切都是地
狱,我就是杀手。


           (一) 初七,弦月,情杀

  几天前我接到一笔生意。来人很大方,没讲价钱,就甩出一百两的银票,是
黄金。我知道这是真的,大通宝行的。所以我继续拨弄着眼前的火堆——依然很
旺。

  「初七,你去苏堤替我杀两个人,他们的相貌我会让画师下午给你送来,记
住要干净利落不要有太多的伤口。」

  「你可以走了。」我还在拨弄着那堆火,因为它有点暗了。

  我不喜欢去打扰人,尤其是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但我是杀手。

  随手披上一套文仕服,今天是初七。

  在出门的书桌上取了我很久没用的折扇,有点香是一股沁人的桂花香,不是
俗的那种,有些特别,好像有点酒的感觉。

  有些熟悉……当然还有我的剑,不长只有三尺。这是这个时期流行的装束。

  我站在长堤尽头的柳林旁,负手看着天之西南朦胧的月华。又嗅到了点桂花
香,和折扇上的一样。

  十年前……

     ***    ***    ***    ***

  「她」服侍我沐浴更衣,精心打扮。

    「今天是你的好日子……」

  「她」浅浅的笑容对着我,忽然羞红了脸低下了头,手指慌忙地整理着我的
下摆。

  我笑了,扶起「她」娇媚的面庞,「以后也是你的好日子,我会陪着你,每
天给你画眉敷面,还有……」我没说完放肆地对着「她」笑。

  我一直是这样,尤其是和「她」在一起。因为我知道「她」爱我,而我也爱
「她」……

  「她」非常喜欢桂花,每次我都给「她」带回各种桂花。那是我们最快乐的
时候。「她」会用它们作成香料,醇酒我们一起享用。

  现在只有留在这折扇上的「她」的精灵陪着我,也是我想起「她」的心路。

  他们来了,缓缓的,一看就知道没什么武功。都很斯文,很般配在我看来。
我不想打扰他们,只轻轻地从他们的身畔掠过。

  我的剑已出,很快。

  我听到女的说:「我希望你在月桂树下陪我一生。」

  我走了带着一百两的银票去了西方。

  我记得剑是从左侧切入的,直切喉管,他们不会很疼的。其实我有点不想杀
他们,我想起「她」也说过同样的话语。

  但有个人对我说过:「如果你是杀手,那么总有一天免不了要杀你不想杀的
人,即使是你的亲人。」

  我觉得他说的对,况且我满足了他们的愿望。不然就算我放过他们,还是会
有人做的,而且有可能会给他们带来痛苦。

  我不喜欢那样的杀手,我庆幸我不是那种人,他们也会感到庆幸。


                (二) 初十日,开封,雨,驻足

  开封依旧和十年前一样熙熙攘攘,本来我是去长安的。但多天的瓢泼大雨栓
住了我的脚步,凝滞了我的心情。

  那人说过我是「遇水而止」。记不清了,那人说是在我七岁那年他带我去大
慈恩寺求签,主持老和尚说的。

  不过很久了,我的确有点忘却了,就象那点桂花香,轻轻点点的,幽幽忽忽
的,有时会在我的心头萦绕,我的心却确实因水而停止过……

  太白居酒楼,老掌柜已经走了,他的儿子接班。还是继承了前人的特色,迎
人满楼。

  挑了个临街的窗子坐定。

  「一盘卤牛肉,一盘花生米,一壶杏花村。」

  「好呐!」堂倌打了喏又跑了回来。

  「菜来了,您慢用。」甩下肩上的抹布在我的桌面上勤快地檫两下,油光光
的。

  「知道吗?飘香阁的一水姑娘昨夜被人包了。」

  「瞎掰了你,这一水娘卖艺不卖身,开封府谁人不知啊,要不她早就不知道
被多少王公公子开苞了,还等昨天啊?」

  「呸!你知道个鸟,听说这个包一水娘的是个杀手,感情和这一水娘肯定有
什么深仇大恨的。」

  ……

  「老哥,前些日子那桩连杀十三家富商的大案破了没有啊?」

  「哪那么容易的啊,据说连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皇上他老人家派了个什么诨
名叫什么京城三大名捕的铁手的什么来着的。」

  「告你一件事,王家大小姐今个要嫁人了。」

  ……

  我一边呷着杯中的酒一边听着对面的几个老兄在吐沫飞横地狂侃。我不喜欢
凑热闹,尤其是口舌上的热闹。不过今天我确实从他们那听到了些让我高兴的消
息。

  惊动了铁手的这个杀手很有趣,不过没有人雇我去杀他,不然我会见识到他
的。不过还有更高兴的是我今晚有地方睡觉了。

  夜还不晚,雨也停了,空气中丝丝的雨丝还能嗅到一点寒意。老远就看见飘
香阁的灯笼。

  这地方很怪,没有其他妓院的嘈杂,也没有妓女和嫖客的浪笑。每个屋子都
关着窗和门,就象是一群年轻的夫妇门在客栈投宿一样。

  「爷,您相中哪位姑娘了?」老鸨拿着绣像的扇子让我挑选,我讨厌她身上
的脂粉,因为她总是在我的臂膀上磨蹭。

  「我要你们的一水姑娘,今晚爷在她那睡。」

  「呦,不巧,咱一水她不接客的,您不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她今天会不接我呢?这五十两你先拿去,只要你把她领来了就
是。」我对这个老鸨不耐烦。

  「哎哟,看爷您说的,我这就去叫她来,不过,咱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一水
她不接您,让您不高兴,那可别怪我的呀。」老鸨甩着相思帕,扭动着硕大的肥
臀边走边阴阳怪气地说着。

  杀手是个很累的职业,我是杀手,所以我很累。桂花酒是「她」常用来给我
松弛肌肉和神经的玩意,「她」总是会用各种方法来抚慰我。

  同样在灵与肉的交融中我也给予「她」我对「她」深沉的爱。那张清纯的脸
就在我的面前倩眉巧笑,我禁不住的伸手想去再一次的摩挲。

  一片片花朵破碎了那张可爱的面孔。轻香,是兰花。

  我没有抬眼皮,是一水,我的直觉告诉我,我舒服的仰身,靠枕在太师椅上
仔细端详着这开封第一美人。

  她很大方任由我看,她有点野,有「她」那么一点调皮,也在盯着我看。

  「你很普通,不够帅,为什么要找我?」

  「你很特别,太美,我要找个地方休息,所以我来找你。」

  「我不习惯留宿客人,不过你要听曲的话,我可以弹给你听」

  「我很普通,不喜欢音韵曲调,我只对你有兴趣而且我知道你一定会留下我
的。」

  我用放肆的笑容和挑逗的眼神对待她,就象曾经对「她」。

  「你是杀手?」她沉声对我说:「好吧,你跟我来。」

  她轻轻袅袅的伸出了手——很细,葱根白皮,有点温热。

  这是一间精致的闺房,低帘牙床,帘钩上各有一个小小的香囊合着灯坐上的
香炉,一股淡淡的兰香。

  「你这儿很适合我今晚留下来休息。」我一把楼住她的腰,坐在茶塌上说。

  她很大方,很聪明,妩媚地对我说:「去杀一个人,成功了你留下来,否则
和前几天的那个一样,永远不回来。」

  「我的规矩一直是先付钱后办事,今晚我一定要留下来,因为我相信我的手
段会成功的。」

  「你很自信,不过我也有我自己的规矩。」

  「我是最好的杀手,除了我,没有杀手会这么自信,同样我的规矩是不可破
的,我从不做蚀本的生意。」

  我从橱柜里取了些茶叶,在塌上煮茶,边茗边凝视着她。她真的很美,美的
难以叙说,诗经中的美目盼兮的美人就是她,不过现在有点好似病中西子微蹙眉
头。

  风情万种眉间心头。

  我喝完了茶,她默默地脱下了衣饰和鞋屦就躺在那张精致的牙床上。双面细
纱的帐帘自顶而下罩在光润的胴体上,朦胧着。

  我有点冲动就像十年前占有「她」一样的。

  我翻身拥着她的身体,双手抚摩着她的全身,她玉容红热,鼻尖沁出密密的
细汗,樱桃半启。一对小手紧紧的环绕在我的腰际,并且也在不停地摸索我的身
体和我的隐秘。

  她说她不能总让我占尽便宜,要报复我。

  「你是被我挑逗不住了吧。」

  哈哈,我还是那么的放肆,我的手更是放肆地在她的高丘,谷底游走。

  她轻微的抽搐着,将头放在我的肩上,牙齿咬着唇角,不过那只手还在挣扎
着要对我进行垂死的努力。

  我用宽厚的唇吮吸峰顶的葡萄,绵密地亲吻着。她娇声慢语,身体泛红,一
丝兰香侵入我的鼻腔,一缕青丝在我的颈间抽动,痒痒的。

  「请珍惜我」她吐着似麝如兰的气息酥软的对着我的耳朵……

  「原来你也已经勃起啦……」一水用嘲笑的语气对我这么说道。

  「我……」

  就在这个时候,一水突然用她那雪白且柔嫩的手握住了我的阴茎。

  我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伸出舌头在她的花瓣上轻轻舔了一下。

  「哦……」

  一水用手轻轻打了我的头一下。然而我并不理她,只是睁大了眼睛近距离地
欣赏着她的蜜穴。

  霎时,一水隐隐感觉到自己的阴部那儿传来了像针一样的刺痛。虽然我并没
有伸手去触碰那里,但因为近距离被我的视线集中,因此使得一水隐隐感受到心
理的刺痛。

  为了稍稍平息内心的冲动,一水只有赶紧将注意力转移到我高高耸起的肉棒
上。于是她开始用她那雪白的细手上下抚弄起我的阴茎。

  由于我勃起的时候,还是有一半的龟头被包皮覆盖住。因此一水用虎口和拇
指及食指包围住我的龟头,跟着将那上面的包皮用力往下褪。

  好不容易包皮被褪到了冠状沟的后方,而那粉红色的龟头也完整地暴露在一
水眼前。

  而由于不习惯龟头和外界接触,因此我的身体微微扭动着,似乎浑身都感到
不自在。

  「别害怕!很舒服的喔……」一水柔声安抚着我,跟着伸出粉红色的舌头慢
慢逼近我的龟头。

  「一水……」

  我感到不自然,因此开始挣扎起来。

  然而一水的舌尖已经触碰到我的龟头,紧跟着不让我有任何思考的空间,便
在那上面画起圆圈来。

  尽管从龟头上散发出夹杂着咸味的性臭,但一水却不以为意,仍然津津有味
地舔舐着。就连我的龟头上的一些耻垢,一水都用舌头将它们舔去。

  「真好吃……」一水边舔边含糊地说道。

  对她而言,似乎年轻男人的耻垢特别具有诱人的气味。

  「哦……」

  由于我的龟头还是温室里的花朵,因此相当的敏感。从那上头窜起的强烈电
流,更使得我忍不住发出呻吟。

  此时的我只是睁大眼睛观察着一水的肉缝,就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的专
注。

  而一水也清楚感受到我的呼吸不断喷入自己那流满了淫蜜的肉缝中。由于有
水的缘故,因此格外觉得凉凉的。

  这使得一水浑身都感到不自在。当然我是不会顾虑到这点的,因为我只是不
断地将眼睛更靠近一水的大腿根。

  这个时候内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仔细地欣赏一水最隐密的阴部。

  当调整到适当距离时,我开始目不转睛地欣赏着一水微微隆起的山丘。

  受到阴影的阻挠,因此我没法百分之百地观察到花瓣的内部。但也因为这样
的神秘感,更使得一水雪白的肌肤散发出女孩稚嫩且纯真的气息。

  紧跟着我把鼻子靠在一水的耻毛上,闻着她私处的味道。当隐约嗅到一股肥
皂的淡香时,我用力把这种味道猛吸入自己鼻中。

  从正面看来,一水的阴部是这样有魅力又可爱……

  尽管刚发育完不久,但一水的身材却已具备了女人该有的曲线。特别是乳房
的美妙曲线和突然凹下去的下腹部,更是形成了无与伦比的完美对比。

  此时的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完完全全地败倒在一水散发出诱人美感的
耻丘下。

  于是我伸出手来,轻轻用手掌抚摸着一水的耻毛,然后盖在耻丘上。

  「啊……温柔一点……」一水转过头来对我嗲道。

  「嗯!」我点了点头,继续享受这美好的触感。

  紧跟着我盖在一水耻丘上的手,突然移到了大阴唇上。

  「啊……」

  虽然心中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刻,但是一水还是被过于剧烈的浪潮给淹没在底
下。

  当手指碰到黏黏的部位时,我腹中熊熊燃烧的欲火更加使得我克制不住自己
的双手。

  在阵阵电流窜起的情况下,一水不禁边疯狂地扭动身体边让大腿根完全开放
出来。

  这么一来,更使得我的手指可以方便地触碰到那里。

  从指尖上很明确地告诉我一水的那里已经很湿润了!

  (真不可思议……原来女孩子兴奋时这里会这样的湿!)

  我为那丰富的淫蜜感到不可思议。

  而当我领悟出这就是女人欢喜的蜜汁,我的双眼更加贪婪地凝视着一水湿淋
淋的肉缝。

  在红褐色的肉门里,虽因身体的阴影而不能完全看清楚,但外阴部的一切却
是非常明显的。

  (该是摸的时候了……)

  我心里这么想着,跟着伸出颤抖的手指在花唇上抚摸。

  「唔……」

  虽然只是轻轻地抚摸,但象征一水欲望的征候却已经明显出现在膣和膣的四
周。

  当肉缝被触碰到的那一煞那,一水的身体突然抽动了一下,同时口中发出微
微的呻吟。而从里面溢出来的浓密淫水,则不断向大腿根流去,甚至沾满我的手
指尖。

  而当我将手指伸进去时,我深深感觉出一水蜜穴里的嫩肉不住吸着自己的手
指不放。不单如此,甚至连阴道壁都在用力地收缩着。

  我敏锐地感觉出这种情形,于是轻轻用手指在碰到的地方骚痒。

  「啊……啊……」

  虽然很轻微,但一水嘴里还是不住发出哼声。

  由于底下受到我阵阵地刺激,逼得一水忍不住想发泄出来。

  于是她开始将手中握着的我的阴茎含入自己小嘴里。此时的一水心里只有一
个念头,那就是藉由让我也获得强烈的快感好稍稍抒发出自己腹中即将爆发出来
的欲火。

  我望着一水那两片诱人的性感朱唇正含住自己的性器,整个人几乎完全被那
股快感被击倒了!什么道德礼义的,全都打倒了我内心乖宝宝的矜持。

  因此随着一水出神入化的吸吮,我开始屈服在从龟头上发散出的阵阵快感之
下。

  于是我完全拋弃了自己的形象,开始放肆得呻吟起来。

  「唔……好舒服……啊……」

  伴随着一水的吸吮,我只觉得全身阵阵酥麻。

  而为了减低自己的注意力,一水更是卖力地吸吮着口中的肉棒。

  因此那一头修长的秀发一直在我的胯下不停地飘动着,偶尔还拂过了我的阴
囊,令我感受到另一种搔痒感。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边用五根手指头玩弄着一水的肉缝,同时将舌头压在上
面突起的肉芽上。这种动作立时对一水形成了强烈的冲击。

  「不行……那里不行啊……」

  由于过于刺激,因此一水本能地想推开我的头。然而紧贴在那湿淋淋的肉缝
上的嘴,却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

  「啊……那边真的不行……求求你……」

  一水浑身都抽动着,同时喘息地地喊叫着。

  可惜她说的却和身体的反应恰恰相反,从她屁股摇摆得越来越激烈就可以看
出。

  因此我并没有理会她,只是继续用手指在蜜穴的边缘上抚摸着,并不断刺激
着黏膜。

  当然我的舌头也没有任何的退缩,反而用舌尖拨开了一水的包皮,跟着用粗
糙的味蕾去和一水最敏感的阴核相摩擦。

  「啊……停下来……喔……」

  一水再也无法含住我的肉棒,只能张嘴大声喊叫,好稍稍降低自己过烈的快
感。

  伴随着敏感带被刺激着,一股强烈的骚痒感不断地从一水泄满了淫液的阴道
中传出来。恰巧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从膣口将手指往里头
深入。

  这种无助的空虚感对一水而言,是非常痛苦难耐的。

  尽管一水认为女孩子不该在性事这方面主动开口要求,然而不争气的蜜穴却
不断传出希望有什么硬物插入的讯息。这使得一水想开口哀求我却又碍于颜面不
能说出。

  (啊……快把手指放进来……在里面尽情搅动吧……)

  一水在心里喊叫着,但就是不敢说出来。

  的确,这种焦躁的状态要是继续下去的话,恐怕一水的身体会因难以忍受而
完全崩溃。

  (啊……快要疯了……)

  一水眼前只能用手握住我的肉棒,跟着不停疯狂地扭动着身体。

  看见一水如此异常的淫荡样子,我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想不到一水也有这个时候……)

  我一想到一水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自己,就感到欣喜不已。这时我压在一水
阴核上的两片嘴唇,早已经沾满从肉缝里不断溢出的蜜汁了!

  「啊……不行了……」

  一水再也忍受不住了,忘情地淫叫起来。

  紧跟着我用手指在一水湿润的肉缝上忽深忽浅地滑动着,并不时趁隙用嘴唇
在那里舔食。如此巧妙的攻势,着实让一水快感连连,嘴里的淫叫声更是大到连
屋顶都快掀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悄悄将手指转移到会阴部,在一水肛门的四周轻轻地抚摸
着。

  一水好不容易得到这半晌的空隙,于是急忙用嘴唇再次紧紧包住我的肉棒。
同时开始使劲地吸吮起来。

  「啊……啊……」

  当嘴唇再度套住肉棒时,我又发出了舒服的声音。

  然而跟刚才不同的是,这次一水不但用口腔前前后后地套弄阳具,而且还频
频用舌尖刺激着冠状沟。

  这使得我肉棒上的脉动越来越快速,同时尿道里冲出精液的欲望也越来越高
涨。

  况且我的阴茎根本鲜少脱离包皮的保护,因此就像温室里受保护的花朵,还
停留在极度敏感的阶段。因此在一水一阵狂风暴雨的吸吮后,便到达爆发的临界
点。

  「啊……啊……」

  在我急促的喘息声中,一水强烈感觉到自己口中的龟头越来越膨胀。由于这
是即将射精的预兆,因此一水急忙吐出肉棒,跟着用舌尖轻轻舔着我的龟头。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股白色的精被从马口激射而出。

  「啊……」

  我大吼一声,狭窄的马口顿时喷射出白浊的精液。

  由于射精的力道相当强劲,有一些喷到了一水的头发及脖子上,但大部分都
射在她的乳沟向下顺流。

  一水用手指在乳沟间沾了一点精液,然后放进自己嘴里品尝。

  「真美味啊……」一水彷佛在享受美食般的陶醉……

  终于在一阵西西嗦嗦后,我穿上了长衫,拿着我的折扇扇了扇风,兰香中还
是透着清晰的桂香。

  「说吧,你要我杀什么人?」我在塌上端着茶问。

  「你……哈哈你怕了。」她居然用嘲弄的语气和我说话。


                    (三) 十五日,晴,相遇

  昨夜,地十四户富商被灭门,凶手用的是马刀,四川西部山区的那种,有点
钝,但很实用,凶手下手很快很重。伤口是右上左下。来人的身材较高。可以相
信这就是她要我找的人。

  我整了整长衫,抓住那单色的折扇。

  「你去哪里?」她娇喘着问我。

  「放心,我会回来的,宝贝我现在才收了『定金』而已。」我会回来收剩下
的。

  「现在我必须完成我的任务,才能真正的占有你。」我一把捏住她的下巴,
邪恶的笑着说。

  夜,冷冷的。从飘香阁出来我就嗅到了血腥。

  凶手有连续作案的习惯。铁塔上,一抹淡烟从我的眼前飞逝而去,城东张大
户家的院子里飘来几星兵刃的碰撞声——我的嗅觉还是灵敏的。

  「朋友杀了这么多人,应该收手了吧,要知道你抢了很多人的饭碗。」一个
修长的黑衣剑客挡在了我要找的刀客的面前。

  「是吗?你就是张大户请来的看门狗?」左手把玩着一把马刀的刀客不屑地
问到:「你刚才为什么不救张大户,他可是花了银子请你的啊。」

  「出刀吧!」黑衣剑士用剑鞘指向刀客,苍白的眼睛竟然是无神凝滞的。

  「少狂,出剑吧!你这个看门狗。」刀客咬牙切齿,眼中放射出恶狼般的绿
色,荧荧的,我觉得很好看。

  他左手挽了个刀花,直奔剑士。

  刀切向喉口,好近只有三寸,蓦的又顺势向左下一沉,刀锋带起金光一片,
砍向剑士的小腹。

  刀客很得意,因为又将有一个人死在这种刀法上了。

  「当」,一串火花四溅。

  「卜」,一截刀锋插在土中,尾部还在不听话的颤抖着。

  剑士很快收回了长剑,负手望天,神色还是那么的呆滞,刀客陡然狞笑着。
微光从他的右袖中漏出。弧线大切口的刀法直劈剑士的胸口。

  剑士很狂,直地抽身,拔剑斜刺。凛然杀气,使空气凝固,让人不寒而栗。
无视刀客的快刀直取心脏。

  血四溅横飞,刀客强自站在原地剑士不见了,刀客感激的寻找救他的恩人,
但是空气中只有湿湿的雾气,看不到人。「嘶」,刚扯下包扎的布都被血浸透。
刀客用手指蘸了点放在口中,咸咸的,还不错,他想。


                   (四) 十七日,月圆,追思

  我又想起了「他」和「她」,在夜里我陡然惊梦,呼着她的名字。

  把她当作「她」猛的楼在怀里,淡淡却透彻的兰香驱走了梦中的桂香。她不
依我,非要我将过去的事重提。她和「她」内在很象然而在外在却迥异。

  我是由「他」抚养大的。「他」是个杀手,一个神秘门派的唯一传人。我继
承了「他」的一切,但有一点「他」认为我还不象「他」。

  十年前的一天,我将正式下山。就在那一天。我接到了一笔生意,真正的第
一笔生意,以往都是「他」有生意让我去做的。

  我特别的高兴。

  那天,天气很好,我坐在山下必经的一棵大树上。中午的时候一顶轿子从山
上的庙中下来,淡淡的人影影印在帘子中,是个女子,我的剑动了起来,飞从树
中跃下,剑峰刺向太阳穴,血从捅破的帘子中顺着剑身留出来。

  我在轿夫的惊叫声中冲天而出,回去复命。

  「他」很满意,让我继承这一门派的衣钵,并同意我正式下山去闯荡江湖。
我立马找「她」,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可「她」不在。

  老仆人说,小姐今早去观音庙去了。

  我懵了,剑从袖中滑落,隐隐的剑身残留的血迹中传来桂香。暴雨中,我满
身泥泞,踉踉跄跄的找到了「他」。

  他微笑着递了一把剑给我。

  雨很大,雨点在积水中点缀一朵朵的水莲,慢慢的白色水莲变成了紫色的睡
莲。我看着「他」悄然倒在我的面前,泪水和着雨水迷糊了我的双眼。

  「遇水而止」是「他」对我常说的也是最后和我说的一话。

  我想起了「她」的名字叫依水。我第一次嚎啕大哭。你笑?杀手怎么会哭?
我不知道,只觉得这样很释放自己,放弃了所有的温情。

  从此江湖上多了一个杀手,很少有人知道他从哪来,为什么这么冷漠,那就
是我。

  「那你会杀死我吗?我也是水啊。」她调皮的用手臂环绕在我的肩上。

  「我想会的。」冷漠的回答让她禁声了很久都不敢说话。


            (五) 二十日,阴,相识

  太白居,我,她,铁手。

  这是一个久远的故事。

  「一颗星,两颗星……数来数去数不清。」

  「你一个,我一个……分来分去分不清。」

  长安,大雁塔后面的山谷中,午夜后经常可以听到两个稚嫩的声音在歌唱。

  七年后的一天午夜,一个少年背着一把剑迈着坚毅的大步走出山谷。后面一
个白衫少年奔跑再呼号着追出来,满眶的泪水,把一颗星星石塞在背剑少年的手
中,然后又呜呜的甩着泪花跑回谷中。

  又几年后,江湖上有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剑士,人很酷,剑很快,几乎从没有
人逃过他的长剑尽管他看起来有点呆滞。


           (六) 初五,小风,必杀

  一窗的阳光将我从梦中唤醒。我的剑旁多了一沓银票,很多。我不想数。

  恍惚中我记得梦中有人要我杀一个人,我以为是梦,不想是真的。我约了他
今晚三更在黄河故堤决斗。

  我去的很早,河水在月光下轻缓的流着,发出汩汩的声音。芦苇在微风中拌
着月影婆娑起舞。

  除此之外夜很静。我用酒把剑浸透了一下。以口、渡酒,渡亮这把沾染血腥
的剑。

  「吟吟」剑身微潺发出共鸣声我知道他来了。

  「有人雇我杀你,价钱很高,我不好拒绝,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人的。」

  「那你动手吧」他依然抱剑负手,目光漠然。

  对视着,相距不足一丈。

  「忘了告诉你,上次是我用石头打歪你的剑放了那个刀客,也是因为有人雇
我杀他,我不想他死在你那。」

  他还是抱剑叉立,我持剑虚抬冷风乍起,一片肃杀,一群水鸟被杀气惊起,
卜楞楞的飞向高空。咚咚的心跳在蔓地的黄沙中飞腾,一片芦苇悄然飘落在他的
面前,我的面前。

  我动了,他漠然的眼中陡现一丝光泽。

  笑了,是他。

  我的剑已经虚刺出去,他抽身,拔剑,直刺。

  快!快!快!

  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剑芒直捅我的心窝。

  这是独孤九剑的精髓,我破不了,可惜我是杀手。

  我只杀人,而不是破剑。

  指间一弹,长剑斜飞,插入土中,我依势而起,脚尖一点他的剑身,似一只
天鹤飞到他的身后,空中我一掌击中了他的背心。

  咳!我的剑上被吐满了鲜血,是他的,不是我。

  我本是虚招,因为我知道我破不了他的剑法,只有另想它法。


           (七) 十五日,漠北,杀戮

  刀客去了漠北当了马贼,我只好带着她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我们现在在一片绿洲,马贼刚刚来过,我发现一具死尸,他的伤口在胫和小
腹,刀法很熟悉。

  我知道刀客就在这里,所以我决定在这里等马贼的下一次来。

  第一天晚上,我去喝酒,很多,这儿的就很难喝,有点沙漠的涩味,我有点
醉意朦胧,顺着星光来到绿洲的河边。

  「一颗星,两颗星……数来数去数不清。」

  「你一个,我一个……分来分去分不清。」

  「她」背对着我在一棵胡杨木的树干上坐着,伸手折了一片枝条,一片叶子
落在水里,潺潺悠悠的打着转儿随着歌声漂走了。

  一头的黑发披着,风动便飘洒开来,宛如水中映着的云彩,轻轻柔柔地绕在
我的心头。耳朵的一半藏在发里,小小的耳垂如名月垂在发际。

  「她」斜倚着身子,低着头,一袭长裙,衬出窈窕的腰儿,我分明又嗅到了
桂花的香。

  「依水……」我呢喃着,抱住「她」的双肩。

  「啪!」清脆的掌声让我觉得满地星星。

  「我是一水,我不是依水,为什么你闻不到我的兰花香?就只记得死去的桂
香?」

  她扑在我的怀里痛哭的捶打着我,我抱着她,任由她,用我的唇吸去她脸上
的泪。

  她猛地撕扯我的衣服,把她那小小的头颅塞进我的衣领,折磨我的身体。

  我一把扯掉她的裙带和她滚落在一起,双手抚弄那高耸的山峰,揉捏紫色的
葡萄,她象一尊女神跪在星空,下身体后仰,黑发垂地,半片裙衫遮住下半身。

  这时只有星星,流水,还有喘息。我们疯狂的爱着,一次,两次……不再是
以前那种前戏的玩弄。

  片片的落红洒在黄沙中,折扇上。

  中午的阳光很毒,我们只能在屋里休息,她正在做面,我笑着看着她的每一
个动作,那么的蔓美,我醉了,希望她的笑容。

  她回过头看见我的笑,忽然冷下来,将一盆面放在我面前。

  「筷子自己到桌上拿。」她还是她自己,还是与依水不一样,这也是她坚持
的。

  马贼当天下午就来了。

  一阵雷鸣般的蹄声从数里之外就传来了,绿洲的人们慌忙的躲藏着,我拉着
她来到一个高丘看在和村里的一切,马贼很骁勇,见人就杀,就女人就抢。

  其中我要找的人正抱着一个女人,很小的,至多15- 16岁,他的手在女
孩的尖叫声中伸进了女孩的胸部,很肆意的扎揉着。

  长剑在人群中翻飞,血肉在空中扬起,我一步步的杀近刀客,他很慌,他看
出我的目标是他,但是他没有逃或者说是尚失了逃的胆量,我走近了,在人和马
匹的喘息声中,只是简单的一剑,剑的一端从他的背后伸出,只有那惊恐的眼神
说明这一剑很简单的穿透了他的心灵。


          (八) 八月十五,月清,重生

  最近我一直在琢磨是谁要我去杀这块星星石的主人,因为我记得这块石头是
我在很早的时候送给一个人的。

  其实要杀他的人就是我自己,他的剑法太高了,总有天我会不是他的对手。

  「他」的那句话总在我的耳前。

  「如果你是杀手,那么总有一天免不了要杀你不想杀的人,即使那是你的亲
人」。

  今天她给我带了一坛酒,我喝了以后就忘了很多事,很多人。

  她告诉我那是东邪黄药师喝过的「醉生梦死酒」。

  的确我忘了很多事情,只是觉得这月亮好像有棵树,还有点香味,不过是兰
香。我好像没用过什么折扇,当我的小儿子让我帮他买个折扇时。

  她在我的身边一直陪着我到我们老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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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何似多情苦

              无情何似多情苦


作者:guiguigui


  我姓练,叫做霓裳,在后来,人们叫我做「白发魔女」。其实我的人和名字
一样翩然美丽。可是从小我就尝到了世态炎凉。有人欺负我,有人羞辱我,有人
冷漠我,也有人同情我,却惟独没有人了解我、疼惜我。我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
冷酷,我从来没有似水的柔情。

  我十八岁的时候,人们都说我出落成倾城的美人。每天我在各色的眼光中穿
行,有痴迷,也有赞叹,有羡艳,也有嫉妒。我从来不认为美是种负担,但是美
却成了灾难。人们以为美丽的女人应当是温柔依顺的,在男人的盈盈一握间,酥
软在坚实或不坚实的胸膛里;也该在男人的决绝而去中,泪湿衣襟却独抱幽闺。

  但我却杀人。我杀人的方式简单而利落,就像秋风扫过枝头凋零的枯叶。我
杀的人,都有他们该死的理由,可是人们却说我凶残;我想结束他们的生命是一
种解脱,不应该拖沓,人们却说我无情。

  我只是冷笑,我见过有的人在我的面前丑态百出,转过身却对我义正言辞,
这样才叫无情;我看见过有的人口称仁义,却将人折磨得生不如死,这样才叫凶
残。

  我独自在江湖中飘零,路越走越宽,但是心却越走越窄。

  我一天比一天烦躁,我感觉到内心深处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思慕,这种思慕在
一天天渗透我的整个灵魂。我发疯似的寻找,但是内心的东西却最是参悟不透。

  后来,我开始每天做同一个梦,我梦见自己在一道山瀑边倚石而坐,阳光和
煦地抚摩着我,有一只鸟儿停在我的肩上,潮湿的空气中夹带着山花的清香。

  我希望那不只是个梦,我要把自己揉碎了整个地投入到那个世界之中,在那
里,我没有烦恶,没有厌倦,甚至没有思想。

  我相信,一定有这样的世界。

  就在这个时候,我碰见了卓一航。我记得那次他穿着浅兰色的长袍,柔软的
缎子就像一泓纯净的湖水。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淡淡的孩子般的微笑,让我嗅到了
初春阳光的味道。

  我听见自己的心脏「扑」地抽动了一下,梦中时常萦回的宁静和温暖刹那间
包裹住我。我感到一股灼热的欲望在不断萌发,我需要他,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回
旋。这一刻我打定主意,我要这个叫做卓一航的男孩,要他带我走进我梦中的世
界……

  那段日子真的很快乐,卓一航每天都陪在我身边。我时常在融融暖日下依偎
在他怀中,他会用黄杨木的梳子替我梳理已到腰际的头发,我喜欢抚摩着他修长
的手,然后感觉他的唇滑过我的发丝。

  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见过这样的练霓裳,这个人就是卓一航。此时的练霓裳,
素手握的不是封喉的宝剑,而是新竹制成的横笛;纤足踏过的不是腥秽的血池,
而是山坡上绒毯般的绿地;这个练霓裳眼中没有冰霜似的冷峭和寒光般的杀意,
有的只是卓一航浅蓝色缎子衣料那样的柔软纯净,和微风下溪水汩汩流动般的风
情。

     ***    ***    ***    ***

  卓一航低下头来亲吻我的耳根,一阵趐麻传进了我的神经里。

  「喔……不行……这样……喔……」

  卓一航伸出舌头轻咬我的耳朵,似乎耳朵是我的强烈敏感带,我的动作就像
抽搐一样不住扭动。

  卓一航将舌头游移到我的嘴巴,我将嘴巴紧紧地闭起来,卓一航的舌头只能
在我的嘴唇上来回,将我的口红舔了下来。

  卓一航伸出手直接碰触我的下体,我因为很久没有被男人碰触的下腹部被抚
摸而惊吓地张开嘴巴。

  卓一航的舌头顺利地进入我的樱桃小嘴,我的舌头是湿润而柔软的,卓一航
的舌头就像条泥鳅似的在我的口腔里翻腾,刺激着我的舌头。

  我的体温渐渐升高,但还是想要挣脱……

  「呜……呜……不要……」

  而卓一航的舌头在我的嘴里,使得我不能呼吸,我只好伸出舌头来回应着卓
一航的舌头。

  当双舌纠缠一起时,我感到心中有股不能压抑的渴望,但是趁着自己还有理
智的时候,我想推开卓一航,但柔弱的我却不能够。

  卓一航的双手在我的身上摸着捏着,我小声的发出了性感的呜咽。

  「呜……呀……喔……喔……」

  「叫吧!叫呀!」卓一航放开我的舌头,用言语刺激着我∶「你的叫声好淫
荡,大声地叫出来吧!」

  我的理智就快要崩溃不见了。

  「喔……停……喔……喔……」

  卓一航感觉到我是个天生的淫货,只是没有「发泄」的地方,便加速抚揉胸
部的左手和爱抚阴部的右手的速度。

  「啊……啊……喔……不行……不……可……以……啊……啊……」

  我的性欲逐渐升高,不断抵抗的动作也缓慢下来。

  「这里没有人听得到,你这个淫荡的老师,叫呀……」

  我终於叫出声来∶「嗯……噢……喔……喔……啊……」

  卓一航听到淫叫,便将手指伸进我粉红的阴户。

  「啊……」我就像遭到蛇咬,身体一麻,流出了兴奋的蜜汁。

  卓一航低头一看,凸起的阴户,像水蜜桃似的,而浓密的阴毛,黑得发亮。

  卓一航的手指在我的阴户里钻动,卓一航再将舌头吐出服侍着逐渐坚挺的乳
头,嘴里哼呀的声音更大了。

  「嗯……嗳……喔……啊……」

  阴户的淫水越流越多,当我欲火如焚,眉眼如丝的喘息时,卓一航停止了一
切动作,将身子转了过来,形成和我相反的69姿势。

  打开裤子的拉链,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男性的味道,已经勃起的阳具生气勃勃
地正对着我的小嘴。

  「呀!好大!」我想着。

  「张开嘴吃吧!」

  我有点想,但是又不敢。直到卓一航将嘴碰触到我的阴户并用舌头舔着阴唇
时,我终於忍不住了,用手握正了卓一航的大鸡巴,张开嘴巴将阳具结结实实地
含住。

  「呜……呜……噗……噗……不要……停……」

  在口交的爽快中,我终於不顾一切了,快速地吞吐着大阳具。

  卓一航也舒服得叫了出来∶「啊……老师……你……真行……呜……喔……
我好……好……舒服……」

  「喔……喔……我……也是……好爽……好久……没有吃过……喔……这麽
好……吃的……大……阴茎……了……呜……」

  两人吞吐了一会儿,我欲火焚身地求着∶「好哥哥,我就要忍……不住……
了……快……快……进来……快……我要……」

  卓一航其实也受不了我的口交,只是在等待我先开口。

  卓一航站起来,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前天穿在身上的女用绿色内裤……

  我大动春情,现在急需爱抚。

  「啊……我……耐不住……了……卓一航……你……插……进来……啊!」

  而卓一航正脱下自己的衣裤,露出强壮但雪白的裸体。

  「你要什麽插进去呢?」卓一航一边动作一边说着。

  「呜……喔……你的……」我脸红得不敢说出那个字眼。

  「不说就不要喔!」

  卓一航玩弄着已经失去理智的我,而卓一航将拿出来的内裤往我亮丽泛红的
脸上抹去。

  「说!好不好看呀?」

  现在卓一航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问题,我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只能完全
地顺着他的意思。

  「漂亮……好……性感……啊……快……快……进……来啦……喔……」

  听到我的回答,卓一航满意地将绿色内裤套往脚上,终於又再度穿在自己的
身上了。

  原来卓一航已经不能忘记性倒错给他带来的兴奋和快乐,穿上女人的性感内
裤,让他觉得好舒服。他轻轻地将已经高高耸立的大阳具穿过内裤中间的洞,感
受到当个女人的一些快感。

  而我在恍惚间,感觉到卓一航的变态,但我只想卓一航的大阳具赶快重重地
插入自己的阴户。

  「啊……快……快……啦!」

  「咦?!你还没有告诉我插什麽呀?」

  我不能再多等待没有阴茎插入的一刻了。

  「要你……你的……鸡……巴……大鸡巴……插入……我的……的……小骚
穴……快……」

  卓一航跪下去将我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肩上,把阴茎在我的阴户周围上下左右
摩擦,故意不直接插入。

  我拼命摇头恳求着卓一航∶「求求……你……喔……喔……」

  看到了我饥渴时楚楚可怜的样子,卓一航终於不忍心让我失望,将阳具直直
地插入我的阴户中。

  放入的那一刻,我不禁欢呼∶「啊……啊……真……舒服……喔……」

  卓一航感觉到一股温热湿润的感觉紧紧将自己的阳具包了起来。

  「喔……好紧……啊……」

  於是卓一航开始在我的穴内加速抽插。

  「嗯……啊……啊啊……好舒服……喔……我……会……死……受不了……
啊……唷……喔……」

  我的淫水不断从阴户里宣泄出来,「噗……噗……」喷得卓一航的绿内裤上
都是,卓一航的速度越来越大、力道越来越大,我欲仙欲死,根本忘记自己是个
教师,不住淫叫着∶

  「呜……啊……我快……丢……丢……了……不……要……不要……停……
喔……喔……」

  卓一航将手指伸入我的嘴里,我也本能地伸出舌头来吸吮着卓一航的指头,
就像在吸吮阳具一样不断变幻舌头的方向。

  卓一航穿上了女人的内裤,就像是疯狂假面一样,在性能力方面有所刺激而
增强,不断加快阳具抽插的速度。我也挺起腰来配合卓一航的阳具进出,让自己
更舒服。

  「啊……啊……好深……卓一航……喔……嗯……爽……」

  抽插约两三百下,当我快要达到顶点举白旗投降的时候,卓一航将所有的动
作停了下来。

  「啊……怎麽……卓一航……喔……不要……」

  我还不断动着腰想让大阳具用力干着自己的穴,卓一航这时把阳具从骚穴中
拔了出来,并将我的身子扶起来,让我像狗一样的趴着,阴户清楚的面对着卓一
航。

  「你这只淫荡的母狗,先用手指自慰吧!」

  尝到粗大阳具的滋味後,我怎麽还愿意用纤细的手指自慰呢!?何况自慰是
个人隐密的行为,我更不敢在学生的面前做。

  「我不要!」

  「你不要……那我就不插进你的蜜洞了喔!」

  这句话对我真是如圣旨般一样,我只想要大阳具的进入,於是不好意思的伸
出手来爱抚自己已经湿润的阴户。

  「嗯……嗯……喔……」

  在学生的面前自慰,我对於自己的大胆感到害羞(矛盾?),但是自慰带来
一阵阵的快感也让我加快了爱抚的动作,卓一航看到这淫荡而美丽的画面,也不
禁伸出手来握住阳具自慰。

  「啊……喔……喔……」

  两人就这样互相爱抚自己的性器官,直到卓一航再把阳具插入我的阴户,我
才松了一口气。

  卓一航将整跟阳具插入直至没顶,我全身简直不能控制,整个阴户都涨了起
来。

  「啊……啊……好……爽……重……重一点……对……再深……啊……舒服
啊……喔……」

  卓一航不断的用力抽插,我不断大声的淫叫,动作越来越大,直到两人都达
到顶点。

  卓一航在射精的前一霎那,将阳具抽出,面对着我的脸喷诸精液,就像A片
中一样。而我也满足得舔起卓一航的大阳具来,并将卓一航内裤上喷得湿湿的淫
水、精液也一并舔个乾净……

     ***    ***    ***    ***

  我想让这样的日子永远重复,可是有一天——总会有这样一天——我坐在山
巅,迎着谷中的晚风吹笛,卓一航的双手揽着我的腰,我的头抵着他的胸,他的
唇吻着我散乱的长发,我感到他温暖的气息游移在我的脖颈。

  我悠悠地吹着心曲,他细细地吻着情丝,每天如此,也只是如此。但这天,
他却在我的耳际轻轻说:「我们成亲吧。」

    我慵懒的身躯瞬间变得僵硬,他没有看见我秋水似的眼神突然间凝滞。

    「嫁给我!」他在我耳边呢喃,我在风中微微地颤抖,笛声滑过一个高音,
尖锐地飘向远处。

  我慢慢放下竹笛,轻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始终修长洁净,这双手给过我恬
淡温暖的慰藉,却不能带给我安全的气息。我想,在我心中,卓一航只是个男孩
而不是可以让我羁绊的男人,我可以倚靠他,他却不能将我征服。我捏了捏他的
指尖,站了起来。

  「不。」我听见自己清晰地吐出了这个字,山风将它吹得满山回荡,在这个
字的余音中,我头也不回地离去,踏歪了一行嫩嫩的春草。

  我再一次见到卓一航时,他已在武当山上了。

  那天以后,他就离开了我。我重新回到丑陋险诈的江湖里,开始在月色凄凉
的夜晚,用素纨轻轻结束生命。有面目可憎的小人,也有欺世盗名的大侠,我听
他们的咽喉在寂静的夜色中折断,就像听见那天「不」字的回声在我身边荡漾。

  人们都恨我,但他们更怕我,没有人敢去找我,这世上竟没有可以征服我的
男人。

  我终于厌倦了这种寻觅,决定去找回往日的安宁。

  当我出现在真武殿的门前时,卓一航正准备接任武当派的掌门。我还记得站
在他面前时,他脸上的奇异表情。他呆呆地看着我,唇角一丝不苟,但眼中却渐
渐流露出阳光般的温情。

  我仿佛久渴的人看见了粼粼的山泉,几乎要扑到他的怀中。然而有几个讨厌
的老道士却呼喝着拥了上来,挡住了我看他的视线。那一刻,我感到阳光完全被
遮住了,惨淡的月色又浮现了出来,没有思索,我就扬起了素纨,等我再度看见
阳光的时候,那个被他叫做师叔的老头已经被扭断了脖子。

  卓一航的面容极度地扭曲了起来,但是我相信,他看我的眼神依然纯净,我
说:「和我走吧!」

  他凝视着我,似乎想找出些什么。我镇定地迎着他的目光,后来我想,那时
我的眼神一定深如龙潭。

  末了,他微微叹了口气说:「你走吧。」

  那一刻,我的血液都似乎凝成了寒霜,我从没想到会被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拒绝。

  我狠狠地逼视着他,他却不为所动,他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我冷冷地笑了,心底却有一丝虚弱和恼怒,我用发涩的声音说:「要么跟我
走,要么一起死。」

  他的眼眸微微闪了一闪,我在其中捕捉到了希望,几乎要伸出手去,然而另
外几个老头子暴跳如雷地要他杀了我。我讨厌这些自以为是的人,他们根本什么
也不懂,却喜欢对别人指手画脚,于是我出手。

  我听见他叫:「不要!」

  可是鲜血已经飞溅出来,在空气中如雾般散开,迷朦了我的视线——我失却
了准头,因为他——难道我竟然已经不再属于自己?我这么想着,卓一航已提着
剑站在了我的面前。

  他的脸色惨白如天上残月,眼里充满了无奈和失望,他说:「你快走!」

  我的神经抽搐了一下,我不走,我不能就这样走,「没有人可以决定我的去
留。」我说。
  
  他的眼神黯了一黯,然后那一剑如虹飞来,璀璨的光华耀得我几乎闭上了眼
睛。我竟忘了闪躲,或许那一刻跟本不想闪躲,我微微的笑着,高耸的胸向他的
剑峰迎去。这一剑快若天上流星,畅如高山流水,我没有想到,他那修长洁净的
手竟也可以使出那么凌厉的剑招……

  可是我没有死,在最后的关头,卓一航的剑却偏了,刺中了我的左肩。

  他别过头,说:「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我笑了起来,心里却像被撕裂了一样。血气翻腾上来,我强撑着走出殿门,
肩上的血在地上染成了一道彩虹,从他的心蔓延到我的心,暮色中我听见掌门接
任大典的肃穆钟声,最后一响终于敲碎了我的心,我「哇」地吐出了一口殷红的
血,在那道彩虹的终了之处……

  我在一个破败的茅屋中捱过了我这一生中最痛的一晚。第二天在溪水边,我
看见自己软缎般的青丝已俱成白雪。望着水中的倒影,我失声痛哭。我是个爱美
的女人,但此时我的泪水却不是为了白发而流。只是在这时,我知道我是深深地
爱着那个叫卓一航的男人,但是,也在这时,我已经永远失去了他。

  从此我就被叫做白发魔女。其实我并不凶残,只是我心中的寂寞没有人能够
领会。我再也没有爱过别人,也不会再爱别人,我一直住在天山,因为只有晶莹
的寒冰才可以麻痹我心中从未熄灭的爱情,也只有清郁的雪莲才可以让我重新呼
吸到卓一航身上恬淡的气息。

  我在冰川中慢慢任容颜老去,没有人再见到过鸡皮鹤发的练霓裳,包括卓一
航。

  人们谈起我时,都说白发魔女颜若春花,却心如蛇蝎。我只是淡淡一笑,因
为我知道,在卓一航心中,我永远是那个冰肌玉骨,温婉柔媚的练霓裳,那个依
偎在他怀中吹笛的女人。

  冰山亘古不变,时光却瞬息即逝。转眼卓一航已经去世多年了。知道他死讯
的那天,我正在山巅看一株叫优昙的花,这株花的花朵可以让白发转为青丝。我
看过这种花开,也看过它凋零,却从没想过要摘它,因为我想白发也很好,白发
是卓一航最后留给我的东西。

  他的弟子找到我,给了我一封他的遗书。

  他只写了一句话:「我要给你一样礼物。」

  他没有说是什么,他的弟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几十年的光阴,他留给我的却
只有那么一句话。我幽幽地叹息了一声,这个世上从此不再有我眷恋的东西,除
了他的这句话。

  今天我已经100岁了,我在冰砌的小屋中点燃了100支蜡烛,烛光摇曳
中,我依稀看见卓一航穿着浅蓝色缎子的长袍,脸上带着孩童般的微笑。我痴痴
地看着,眼角滚落了几粒泪珠——竟然依然是晶莹剃透的。

  就在这时,有人打断了我的回忆。

  那是一个和卓一航当年一样恬静的年轻人,他竟然是奉卓一航的遗命来给我
送迟到了十多年的礼物的。我凝视着那个熟悉的盒子,心里居然有一点害怕,我
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

  过了很久,我接过了这个盒子,我知道那个年轻人一定等得有些奇怪,他却
不知道沧海桑田的等待不仅不会让人变的无谓,反而会给人更深的悸动。我打开
盒盖,里面躺着的竟是那朵今天开放的优昙花!

  我轻轻盖上盒子,在这一瞬间,世间万物已经全部离我而去,我终于等到了
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会在我100岁时那么老。

  我转头进了我的冰屋,那个年轻人没有看见我微微绽开的笑容。他们永远也
不会知道,这朵花对我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只有我自己才清楚地记得,许多年前,那时我和卓一航在一起,他轻轻抚着
我的秀发,在我的耳边说:「我要你永远那么年轻,永远是我美丽的女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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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涯雪

                无涯雪


作者:guiguigui

  灯市开始了。

  元宵佳节,融和天气,次第岂无风雨。

  怕见夜间出去,怕在帘儿底下,听人笑语。

  柳无涯丝毫没有逛灯市的心情。

  明天,她将是一个男人的新娘。

  可是今天,也是这个男人将她拉来灯市。

  「有什么好紧张的,趁早多玩一会儿!」他年轻俊美的面孔上欢欣雀跃,在
得到她爹娘默许后,不由分说拉了她出来。

  他是为她,她知道。

  柳无涯默默跟在他飞扬的脚步后,听着他大声的笑语,时而回他一个浅浅的
笑容。

  灯市很美,真的很美。

  小城这条最繁荣的街道几乎已水泄不通,人们拥挤接踵,被街两旁彩色缤纷
的灯笼迷乱了视线。

  各种形状的、各种色彩的,烛火在薄薄的纸层后柔柔的亮着。同样的光,在
渗入夜色后,却不一样了。

  红色的绚烂,白色的温柔,绿色的悠远,蓝色的清雅,黄色的高贵……

  那么多那么多的光影,一点点、一斑斑印在看灯人的脸上,有几分诡异,却
渲染出节日的喧哗。

  元月十五,半空中还有淡淡月盘,微笑凝视着人间的节日。

  柳无涯回过神来,她明天的丈夫正和一群小孩嘻闹,教他们吹熄挂得高高的
灯笼,再在摊贩的叫骂中逃开,远远扮着鬼脸。

  她莞尔笑了,柳眉展开,如玉的娇颜美丽如花。

  以后,她生下他的孩子时,他也会这样教他吧?

  她的笑容又泛开些,美眸温柔的看着那个大孩子。

  然后,她感到两道灼热的视线,眼角瞄到白色衣袂。

  她微微一怔,侧身望去。

  人潮缓缓前行,人头涌涌,没有那个白色身影。

  可是为什么,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更强烈了?

  她微蹙柳眉,纤手抚住胸口,为那紧逼的窒息的压迫感。

  一阵轻风掠过,拂乱了她的发丝,牵起了她的衣袂。

  她没有理会。

  因为那股存在感已越逼越近——她骤然转身……

  月色溶溶,灯光溶溶,人影溶溶。

  那个白衣的、颀长的身影就在她身后不足一丈之处。

  冷峭的眉、冷峻的眼、冷冽的嘴。

  那个白衣人冷冷的立在人群中,卓然不凡的傲伫着。

  见她望过来,那人扯动唇角,泛出一个冷冷的笑意。

  一颔首,他转身没入人群。

  柳无涯也同时转过身来,急促地喘息着。

  只有她看清了,那双冰冷眼眸中灼热的情感以及那个颔首的含义。

  幸会……

  你是我的了……

  方独雪是为报仇而来的。

  准确的说,他是为报仇而生,为报仇而活的。

  江湖世界的报仇故事大都大同小异,他也不算例外,他的仇人是一个害死他
全家的奸徒,却是一位武林中人人称道的大侠。

  他不自觉的又将手覆上剑柄,让那份冰冷冷却他体内沸腾的血液。

  他长吁一口气,似想呼出胸中的郁闷,却仰望苍穹。

  月圆月静,华灯处处,又是元宵佳节。

  当别人能齐家团圆时,他的家呢?

  剑柄上尖锐的图腾已刺入他的手掌,心绪却再也不能平静。

  直到那一抹纯白掠入眼幕。

  他情不自禁的用目光追随那与他相同的白色人影。

  那是个娇怯、纤弱的人影。柔黑发辫静静垂在肩头,白晰的后颈,白晰的柔
夷,温婉如一池春水。

  二十二年来,方独雪第一次将仇恨弃置脑后。

  他悄悄地,不着痕迹地在人群中穿行,一步一步接近她。

  他想知道,那个温婉的女子,是否也带有温婉的馨香。

  那女子的脊背僵了下,向后望来。

  不知为何,他立刻掩身到身旁一人背后,下意识的,他不想被她发现。

  只是,她似乎比他想得更敏感。

  在近在咫尺时,她再度转过身来。

  没有可躲之处,他也不愿再躲了。

  他就站在那儿,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全心撷取她的美丽。

  他没有猜错,这个女子全身弥漫着水样的温柔。

  柳眉、纤巧的月牙型眸子,小小的,甚至不够嫣红的唇。

  她很柔,虽没有倾城的美貌,却清雅可人,风致嫣然。

  一阵馨香向他静静地袅绕而来。

  方独雪浅浅笑了,对上那惊惶清亮的美眸。

  他向她微一颔首。

  等我,我的仇一了,我就来带你走。

  他转身,穿过人群前行。

  他的步履矫健,双目炯炯。

  或许,他的人生不只是复仇。那水样温柔的女子,会抚慰他二十二年来创痛
的身心。

  月无言挂在天际。

  他含笑前进。

  柳老爹已经很老很老了。

  混浊的老眼中早已血丝满布,成天可疑的眯着,像在打瞌睡。

  所以方家小孩儿特别喜欢这位西席。他们可以在他眯着眼的课堂上开溜,四
处去捣蛋。闯了祸,人家找上门来,柳老爹还会眯着眼,捋着胡须,信誓旦旦地
称他们从未离开过课堂。

  唉,他实在老得太厉害了。

  好在方家老爷是柳老爹多年的好友,方家少爷很快便是他的女婿,这么老的
柳老爹可以不为以后的生计操心了。

  所以,柳老爹现在很悠然。

  他正坐在窗前,柳大妈就在那儿做针黹。

  老夫妻俩静静地享受温馨的氛围。

  直到他的女儿和未来女婿一前一后踅进门来。

  「回来了,」柳大妈放下活计,斟了两杯茶:「晓天,进来陪你柳伯伯聊会
儿。」

  柳老爹拈起胡须,呵呵笑着:「你们倒玩得痛快,撇下我们两个老东西。晓
天,当心我不把女儿嫁给你!」

  方家少爷方晓天咧嘴一笑,一把搂住身旁柳无涯的肩。

  「岳父大人您别逗小婿了。小婿可是非您女儿不娶!」

  无涯闻言一震,思绪从那白衣人身上绕回来,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轻轻
叹了口气。

  不着痕迹地脱离他的臂膀,她向爹娘裣衽行礼,便回房去了。

  她们家就在方府广阔的花园中,绕过曲廊,后方隐隐传来笑语,她不禁也勾
起一抹笑意。

  想那么多干什么,她现在不是很幸福吗?

  那个白衣人……

  或许什么事也没有吧?

  烦人缠绕的思绪在见到白影一闪时骤然打住。

  她瞪大眼,盯住伫立在她面前的人。

  花园里悄无人声,萧萧花木无风轻款,暗影瞳瞳。

  月在半空行着,银纱般的柔光洒在亭台楼阁上,洒在那两个静立着的白衣人
影上。

  方独雪蹙起眉。

  他没想到她会在这儿。

  柳无涯有些怯怯。

  这人为什么又出现在她家里,他倒底是什么人?

  他……是来找她的吗?

  不知何处刮了一阵轻风,拂动他们的发丝,带来情潮汹涌,暗波汹涌。

  方独雪伸出手。

  他早已忘了来这儿的目的,忘了复仇。

  他只看见一片落叶。

  小小的、枯黄的,落在她发上的一片叶子。

  他伸出手。那用来挥剑杀人的一双手温柔的拂去她发丝上的落叶,温柔的抚
上她的发。

  发丝轻扬,馨香扑面。

  「你好香。」他喃喃道。

  走前一步,他将她搂入怀中。

  柳无涯蛊惑在他灼热迷蒙的双眸中,蛊惑在他温柔气息中包围中,蛊惑在他
强健的臂膀、坚实的胸膛……

  方独雪边用舌头品尝着柳无涯的嫩舌,边快速地解开了柳无涯的上衣,把柳
无涯的肩带往两边一拉。

  柳无涯丰满坚挺的乳房被乳汁浸湿,一对雪白硕大乳房就完全裸露出来,粉
红的乳头在胸前微微颤抖,乳头在方独雪的目光中慢慢坚硬勃起。

  方独雪双手抚摸着这一对白嫩的乳房,柔软而又有弹性,且不断地有乳汁溢
出来,方独雪含住了柳无涯的乳头一阵吮吸,一股股乳汁涌进了方独雪嘴里。

  柳无涯只觉得乳房上传来阵阵趐麻的快感不时地传向全身,小肉洞中禁不住
又涌出了一些爱液。

  这时方独雪的一只手已伸到柳无涯的裙子下,在柳无涯穿着丝袜的大腿上抚
摸,手滑到她的阴部,用手搓弄着。

  柳无涯的阴部已是汪洋一片了,她伏在方独雪身上轻轻地扭动着。

  方独雪的阴茎此刻已是红通通挺立着,他抱起柳无涯,把她裙子撩起来。

  柳无涯白色丝袜的根部是带蕾丝花边的,和白嫩的肌肤衬在一起更是性感撩
人;阴部是一条白色的内裤,几根长长的阴毛从内裤两侧漏了出来。

  方独雪把柳无涯的内裤拉下来,双手抚摸着她一双柔美的长腿。

  柳无涯阴毛很多且乌黑发亮,从鼓鼓的阴丘处一直向下延伸到阴唇下方,就
连紫红色的屁眼周围也有不少的阴毛,乌黑的阴毛在雪白的屁股和大腿的衬托下
更加显眼。

  柳无涯因生过孩子的缘故,两片阴唇已变成了紫黑色,但仍很肥厚。

  方独雪用手指轻柔地分开柳无涯的两片大阴唇,露出了粉红色的嫩肉,嫩肉
下方的小肉洞已张开了小嘴,从小嘴中不时地流出少许的淫液,向下流到了屁眼
上,使柳无涯的小屁眼儿在灯光的照耀下了也闪闪发亮。

  方独雪想都没想就把嘴唇贴到柳无涯阴唇上吻了起来,柳无涯身体一抖,嘴
里含糊不清地说:「别……不行啊……那里脏啊……」

  嘴里说着,手却按着方独雪的头压向了自己的胯间……

  方独雪的舌头在柳无涯阴部不停地舔来舔去,柳无涯在方独雪的舔弄下嘴里
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为了不使自己的声音被人听到,柳无涯把手
捂在了自己的嘴上。

  方独雪双手托住柳无涯的腿弯,让她双腿向两侧屈起抬高,先用舌头分开她
那卷曲的阴毛,顶开那厚厚的阴唇,顿时一股少妇的体香和阴部特有的酸酸气味
冲进了方独雪的鼻腔。

  方独雪的舌头轻轻舔着柳无涯那暗红的阴蒂,并不时用牙齿轻咬着。

  柳无涯在方独雪的刺激下小屁股轻轻抖动,口中不由自主的发出呻吟:「啊
啊啊……不要了,受不了了……」

  柳无涯的阴道口有如玫瑰花瓣,有复杂的璧纹,此时已经沾满了蜜汁;两片
阴唇已充血胀大,上面的血管清晰可见,两片阴唇微微地张合着,像在喘息;稍
上方,很清楚地看到小小的尿道口。

  方独雪看到那种景色,感到目眩,他的脸像是被吸过去似的压在上面,把舌
头慢慢探进柳无涯的阴道中,急促地抖动、进出。

  粗糙的舌苔刺激着柳无涯嫩嫩的阴道,柳无涯的喘息声越来越大。

  猛然,两条玉腿紧紧夹住方独雪的头,一股热热粘液喷入方独雪的口中。

  方独雪把柳无涯喷出来的粘液全部吞了下去,并把阴道周边粘上的粘液也都
舔得一干二净,就连流到她小屁眼上的粘液也被吃得干干净净。

  此时他的肉棒勃胀得难受,他站起身来,用手套动着胀大的肉棒。

  「插进来……快……我要……」柳无涯急促地说。

  方独雪用手扶着早已勃起的阴茎,对着无涯的花瓣,用另一只手分开两片阴
唇,对着肉洞顶了进去。

  「啊……哎呀……」在方独雪插入的一刹那,从柳无涯嘴里迸出了愉快的呻
吟。

  虽说丈夫的这东西在她身体里也出入了无数次,可柳无涯却从来没感受过这
般强劲的刺激,可能是方独雪的东西要比丈夫的粗长很多,也可能是很长时间小
肉洞里都没吃过肉,柳无涯两腿的肌肉一下子都绷紧了。

  「噗哧……噗哧……」柳无涯下身水很多,肉洞又很紧,方独雪每一次抽插
都发出淫水「滋滋」溅出的声音。

  方独雪的阴茎几乎每次都插到柳无涯阴道深处,每一插龟头都接近花心,无
涯都不由浑身一颤,红唇微启,呻吟一声。

  方独雪一连气干了四、五十下,柳无涯已是浑身细汗涔涔,双颊绯红,两条
腿一条放在方独雪肩头上,另一条裹着纯白丝袜的大腿,此时也高高翘起盘在方
独雪的腰部,伴随着他的抽送而来回晃动,嘴里不断地哼着:「啊……哎呦……
嗯……」

  方独雪停了一会,又再开始大起大落地抽插,每次都把肉棒拉到阴道口,再
一下插尽进去,阴囊打在柳无涯的屁股上,「啪啪」直响。

  柳无涯此刻已无法忍耐自己的兴奋,一波波强烈快感冲击得她不停呻吟,声
音越来越大,喘息越来越重,不时发出无法控制的娇叫。

  「啊……嗯……对……就是那儿……」每一声呻叫都伴随着长长的出气,脸
上的肌肉随着紧一下,彷佛是痛苦,又彷佛是舒服。

  「啊……啊……啊……」柳无涯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不停地叫着。

  方独雪只感觉到柳无涯的阴道一阵阵地收缩,每插到深处,就感觉有一只小
嘴要把龟头含住一样,一股股淫水随着阴茎的拔出而顺着屁股沟流到了桌上,湿
成一片,柳无涯一对丰满的乳房也因身体被撞击而像波浪一样在胸前涌动。

  好一阵子以后,方独雪终于在柳无涯阴道发出一阵阵收缩时,把一股股滚烫
的精液射进了柳无涯的身体里,烫得柳无涯浑身不停地颤抖。

  当方独雪从柳无涯的身体里抽了已变小的阴茎时,柳无涯仍躺在那儿一动也
不想动,一股乳白色的精液从柳无涯微微肿起的阴唇间向外流出……

  柳无涯从满足中苏醒过来,骤然一惊,娇喘了声,挣扎离开他的怀抱。

  方独雪眯起眼望了望自己搂空的右臂,再望向面前惶恐的佳人咬紧了牙。

  「我……」她退后一步,别开头:「我有未婚夫。」

  「只是未婚夫?」

  她骤然转过身来,颤抖着双唇看向他。

  他怎么可能说得如斯平淡?

  方独雪傲然一笑,握上他的剑柄。

  「我会去向他挑战!」

  「这不公平,他不会武功!」

  「那还有什么问题?」

  方独雪嘲谑地咧了咧嘴:「他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有什么资格承担保
护你的责任?」

  柳无涯再退一步。

  这个男人狂傲而不讲理,她无话可说。

  她再退一步。

  方独雪再次眯起了眼,白影一晃,他又与她近在咫尺。

  不顾她的惊怯,他一手勾起她下颚,逼她直视他的眼。

  「我担心的问题只有一个: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他是土匪啊!柳无涯忿然瞪他,正望入那黑眸深处,心中一动。

  那双眼以冰冷为屏障,以疏离作保护,现在却燃烧着赤裸的热情与渴望。

  他是真的真的真的……想要她吧?

  她垂下眼睫,声若蚊鸣:「如果……我说不呢?」

  黑眸忽然一黯,口气却仍霸气蛮横。

  「我会掳你走。」

  果然。

  柳无涯忽然一阵轻松。

  既然背叛与否不是自己所能掌握的,她也就坦然面对自己驿动的心。

  她浅浅的笑,晶亮的双眸对上他的。

  「我不愿意跟你走。来掳我吧。」

  鹰隼般的锐目寒光一闪,捕捉到她璀璨的笑颜,竟瞬间温柔似水。

  方独雪低叹一声,暗自苦笑,看来,为了贪恋他的温柔,百练钢从此也会化
为绕指柔了。

  乘她唇边笑意未敛,他俯下身,想用唇去撷取她的美丽。

  轻风再来,淡而无波的拨动这亮丽的风景,在偷笑、慕羡、私语,只为情人
无意的呢喃,今生的相属。

  一声长叹悠悠长长的传进两人耳里,沉浸在甜蜜中的情人骤然被惊醒。

  柳无涯脸色苍白如纸,不由自主地倚在方独雪怀中。

  方独雪则又握紧了剑柄。

  月洞门投进一个长长的黑影,脚步声霍霍踱近,一个伛偻老者走了进来。

  他捋着胡须,突然老眼一翻,精光四射,一挺腰,立刻英姿勃发,哪还有丝
毫老态?

  「你是谁?」方独雪蹙起眉峰,冷冷问道。

  柳无涯低低的叫了声:「爹……」

  「你是她爹?那正好,我要娶——」未出口的求亲被硬生生打断。

  「我是她爹,也是你要找的人。」

  方独雪蓦的僵直了脊梁,握剑的手掌不由自主的颤抖。

  「你是……柳……柳西湖?」

  柳老爹「哈哈」一笑:「不错,烟柳西湖晴方好,我就是十八年前和你父亲
并称江南二侠的柳西湖。」

  长剑剑刃震荡,快得只见银光一闪,方独雪狞笑着递出剑虚指在他喉头。

  「我终于找到你了!二十二年你躲了我二十二年啊,柳伯伯!」

  柳西湖垂眸看了眼冷气森森的长剑,再平静地望向他。

  「雪儿,这二十二年,你还好吧?」

  方独雪咬牙笑着,恶狠狠的眼光死死的盯着这个他找了二十年的仇人。

  好?当然好!

  这二十二年来煎熬的日子,刻骨的仇恨,又岂容他「不好」?

  笑意冷,剑锋更冷,唯独恨意燃遍他全身,灼热逼人。

  柳无涯颤抖着,苍白了面色踉跄退离他怀中,却被他一把抓住。

  柳西湖神情复杂的看着他无意识的将柳无涯搂回怀里,像个急需寻求勇气与
安慰的小孩子。

  他低叹了声。

  「雪儿,放开无涯,她是我女儿。」

  方独雪全身一震,不由自主的松开臂膀,呆望着她。

  她是他的女儿……对了,刚才她叫他爹……刚才……我向他求亲……

  我要娶她,那个元宵灯会上我只见过一面,却仿佛盼望了一生的女人……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为什么感觉遥远如前世……不,遥远得像二十二年的美
满幸福……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黑眸中一遍茫然,嘴里嗫嚅着什么。

  柳无涯怔怔的泪流满面,情不自禁向他走近一步,终于听清了他的话意。

  「为什么属于我的幸福总是特别短暂……」

  他所钟意心属的女子,是他仇人的女儿——这是上天喜欢在凡人中玩的一种
游戏,可是……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她?

  他渴望的,只是一点温柔,一点温暖的包容……而已……

  他痴了傻了,长剑垂了下来,仇恨所带来的飞扬跋戾的傲气已消失殆尽。

  「当年的事,说来只是一场闹剧。」

  柳西湖咳嗽一声,欲唤回他的神智:「你父亲方晴和我并称江南二侠,私下
里交情更好。你父亲得你那年,偏我江湖漂泊,不知踪迹,竟把喜迅传不到我手
上。等到我正式看到你时,你已是六岁的小娃了。」

  他仰首望天露出欣悦笑容:「你骨格奇佳是练武奇才,我和你爹都欲将毕生
所学倾囊相授,却仍觉误了你的天分。于是我决定为你访一位名师,作为送你的
见面礼。而当年武功天下可称第一的就是脾气也天下第一怪的魅影老人了。魅影
老人收徒甚多,但规矩是:必须是走投无路的人,他才会收。」

  柳西湖苦笑着,皱起眉:「我和你父亲商量了几日,使了个计。」

  他看向方独雪,眼中已有了神采,却充满更多不敢置信的方独雪。

  「先将魅影老人诱出魅影谷,然后在他面前,假装争斗,由我杀了你全家老
少二十四口。再然后……你还记得吧?」

  方独雪在原地颤抖着。

  他怎会不记得,那是他二十二年来每一个午夜梦回时都会纠缠的梦魇!

  漆黑的夜,暗影浮动。

  「柳伯伯」杀了爷爷、爹、弟弟、奶娘……鲜血四溢,墙上也溅满了斑斑血
点。

  他被娘护在身后,看着娘倒下去,却只能像现在这样愣着,呆呆看着「柳伯
伯」满脸血污,狰狞笑着,一步步逼近他……

  直到窗外飞进一条人影,一掌将「柳伯伯」拍昏,再将他抱入怀中,清晰地
说:「我不杀他!我留着他,将来你学好武功,自己来杀!」            

  他又怎能忘记,二十二年来凭着一股复仇的信念,他求着师父给他最严苛的
训练,逼着自己多少次在生死边缘徘徊……甚至,为了试验所学,他……又杀了
多少人?

  二十二年来,他隔绝了世界,将自己封闭于仇恨中,只为此而活着……

  今天,却有人告诉他,一切只是个闹剧!

  不可能的!

  方独雪漠然的眼神已变得锐利,他甚至讥诮地笑了:「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
异想天开的乞命故事吗?」他竭力避开柳无涯的注视,侧行几步,远离她馨香的
环绕,只冷冷盯着柳西湖。

  「不管你是谁的父亲,我……」他咬牙迸话长剑震臂而出,其势快极,冷电
烁烁,眼看就要将柳西湖瘦削胸膛钉个穿透!

  柳无涯别开头,紧闭双眼。

  眼前这两个人似乎都是她亲近的,一是老父,一是情郎——此刻却令她感觉
如此陌生!

  爹竟然是会武功的,竟然有杀害别人满门的嫌疑!

  难道,那个虚弱的、衰老的、做事糊涂的爹难道只是假像?是他欺骗她们母
女十八年的假面具?

  柳西湖闪身避过长剑,剑风削断了他一截衣袖。

  方独雪低喝一声,长剑斜挑他脊背!

  他呢?那个至今仍不知姓名的男子,那个倨傲的、霸道的,却又伤痕累累的
男子。他是真正的陌生人了。可……

  她深心里希望的为什么是抚平那双黑眸中的痛将他的冷漠尖刻拥入怀中?

  她突然感到深深的疲惫,平生没见过所谓江湖仇杀,第一次遇上,双方又都
是她该关心的人,她却涌不出半点惊恐担心,只是无法言喻的累。

  「住手!」随着一声暴喝,脚步声匆匆而近,三人走上前来。

  柳西湖当即住手,方独雪却不管不顾,反手仍是一剑向他刺去。

  「雪儿!住手!」那声音又叫,一人长身跃起,欲夺他手中长剑!

  方独雪杀的性起,魅影门轻功天下无双,当下也纵到空中,后发而先至,高
出那人丈余,便是当头一剑!

  那人眼见寒光浸浸,知这一剑势难躲过,情急智生吐气从半空跌落地面,着
地一阵打滚,「哧」一声轻响,长剑扎入地面,险险距他鬓边不过寸许。

  一个妇人的声音惊呼起来。

  方独雪挺剑还待刺去,闻声一怔。

  是她吗?不,不是她。可是,这声音好熟悉……为什么那么熟悉……

  他不由的滞住手上动作,转头望去。

  这一看,长剑再也不受掌握,竟「当」一声落地。

  一男一女立在他面前。

  就算他想否认那少年是他弟弟,那妇人的脸却是他二十二年来未有片刻或忘
的——为他挡住攻击而被杀的娘的脸!

  虽然多了皱纹,多了白发,但母子天性,他毫不怀疑自己的认知!

  「雪儿!」方夫人踏前一步,扶着方晓天的肩头,满眼的泪,满腔的思子之
情,竟不知从何说起。

  方独雪呆呆地看着她,嘴唇颤动着。

  一转念间,又看向已被柳西湖扶起的人——六岁以前的记忆被二十二年仇恨
打磨的异常清晰——那是爹啊,方二侠方晴,那个他曾无数次哭着醒来只为了不
能再称「爹」的男人!

  方晴似乎丝毫也不介意儿子差点杀了他,拍拍身上的灰土谢了老友搀扶,转
回头来,满眼慈爱的望着方独雪,满含感情的道:「叫「娘」啊!雪儿,你柳伯
伯说的都是真的!你娘想念的你好苦!」

  方独雪喉头滚动着,双眸木然呆滞,那声「娘」无论如何出不了口。

  他抬眼四顾,三张与他血脉相连的面孔却都陌生得可怕,他麻木的与他们一
一对视,每一双黑眸却都让他感觉无助而恐惧——他仿佛不再是武功高强、冷傲
孤绝的方独雪,而又成为当年那个六岁的、稚弱的、无助的小童。

  「雪儿!二十二年了,娘终于又见到你了!」方夫人颤巍巍的走近他,抚着
他的脸颊:「我的雪儿很好,没有辜负大家对你的期望。你赢得了你柳伯伯,刚
才又胜了你爹,以你的年纪,这是多了不起的成就啊!」

  方独雪麻木的感受着「娘」的亲切,一瞥眼间,柳西湖拈须微笑,方晴更是
面泛得意之色。

  「在你们心里,武功足以代表一切吗?」

  柳无涯轻缓坚定的声音忽然响起,方独雪震动了下,转头望去,却见她缓步
过来,挡在他身前。

  「无涯,你干什么?」

  柳无涯抿紧樱唇,美眸炯炯,逼视眼前众人。

  「把一个小孩子推进仇恨坟墓练就的武功,方叔叔您竟会为此自豪吗?」

  柳西湖脸一沉:「无涯,住口!」

  「无涯不会住口!方姨,您是他的母亲,您爱您的孩子,难道您的爱不是为
了给他幸福?您难道不明白,您的作为,可能会毁了他一生?」

  方晴上前一步,不知这一向温柔纤弱的女子发了什么疯,因为已把她当儿媳
看,也不必顾及老友的面子,沉声喝道:「无涯!你大伯的事与你无关,我和你
爹自会处理,快退下!」

  柳无涯并不理会,反抬头直视他:「方叔叔,您从没想过,二十二年这么漫
长的日子,一个充满仇恨的小孩子,他的会经历多少痛苦……您怎么能忍心,怎
么能做出这么自私的事?」

  「住口!」方晴早年是一代大侠,现在是富甲一方的缙绅,谁敢跟他这样说
话?恼怒之下,老脸青气大胜,劈脸就向她扇下去!

  柳无涯惊退一步。

  一只手从身后伸来,牢牢箝住那肆虐的巴掌。

  方晴虎目生威,向冒犯的人瞪过去,却撞上方独雪冷电湛然的双眸,竟生生
打个寒颤。

  茫然痛苦的神情已消失无踪,片刻间,方独雪又回来了,那个冷峻的,傲岸
的,目空一切的方独雪。

  「放肆!雪儿,你……我是你父亲!」

  方独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睥睨不屑,甩掉了他的手。

  「父亲?我在魅影谷二十二年,学会最有用的一件事,就是世界上并不存在
神,任何人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容不得任何人自命天地神祗去玩弄!你是
我父亲,我欠你的,二十二年来早已还清,你要敢碰她,就算我是你生的,我也
杀了你!」

  「雪儿!你疯了!」

  「雪儿……」方夫人踉跄退了一步。

  爱子的神情太绝决,难道,他真的不能原谅父母的设计?

  不,不会……

  柳无涯垂下眼睫,怕因那孱弱母亲的伤痛而软了心肠,却实在不能原谅这些
「长辈」的作为。

  腰间一紧,方独雪健臂环了上来,她的柔躯又偎回坚实温暖的胸怀。

  「大哥!」一直未开口的方晓天忽然沉声喝道。

  年轻俊逸脸孔上一片沉郁,望向他从未见过的兄长。

  「无涯是我的未婚妻!」

  柳无涯惊惶抬头望他,那双一向顽皮的黑眸中闪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不移,她
翕动着口唇,说不出话来。

  方独雪冷冷盯着他,紧吸那双相似的黑眸,唇角勾出一抹漫不在乎的笑意。

  「从现在开始不是了。她只会是我的妻子。」

  方晓天长眉挑动,脸色阴晴不定。

  两人对视良久,方晓天低头瞥向倚在他大哥怀中的未婚妻。

  「无涯?」

  柳无涯不敢看他的眼,纤手悄悄覆上环在她腰间的大手,温暖那忽如其来的
冰冷。

  「对不起……我跟他。」

  她现在是他的一切了,她不能抛下他。今天,如果真相被揭穿时他的身边没
有她,没有这个让他割舍不下的人,这个极端的男子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她不
敢想!

  她的声音很轻,一如她十八年的温柔禀性,方晓天却似被重重一击,脸色瞬
间苍白如纸。他定住神,再次抬眸对上他大哥,微一点头。

  「我是你弟弟?」

  方独雪深思的看着他,颔首。

  方晓天突然仰天长笑,不理会父母急促的呼喊,转身扬长而去。

  遥遥的,听见他清朗哽咽的歌声:

  「去年元月时,花市灯如画。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月时,月与
灯依旧,不见去年人……」

  歌声攸然而止,花园内再次岑寂如夜色。

  柳无涯低泣了声,埋首到方独雪身前。

  方独雪利眸扫过园中诸人,众人口动欲言,竟都被那眼光逼了回去。

  他看向柳西湖:「我要带她走!」

  柳西湖望向女儿,她撇开头。

  他苦笑了下,捋着花白稀落的长须。

  「老夫能阻止吗?」

  方独雪冷冷的咧开嘴,笑容尖刻讥诮。

  忽然一鹤冲天,白衫临风招展,白影只在夜幕中一闪远远已在数十丈外,迅
速消失不见。

  「好轻功,好轻功。」柳西湖颓然道。挺直的腰板又弯下来,很快恢复成那
个怄偻、老态龙钟的老人,那双湛然生光的利眼,也变得混浊而血丝满布。

  这些年来,为了躲着「魅影老人」,他是心力交瘁,昔年的大侠意气,早已
消失殆尽了。

  方晴瞪了老友一眼,什么时候了,还在说这些:「西湖兄,你怎么就让无涯
跟他走了呢?只要你不同意,无涯一定会留下来,雪儿为了她也会留下……」

  柳西湖半嘲地一笑,这位父亲还没看清他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这位他
们一手塑造却恨透了他们的少年高手,岂是一句「不可以」打发的?

  而且……无涯……也……

  园角一株光秃的桃树忽然飒飒着响,除了方夫人浑无所觉,另两人同时望过
去。

  一个着水湖蓝衫子的纤巧身影正颤巍巍的立在梢头,黑暗中仍看得清一张细
致淡雅的丽颜。

  「小女子奉师命传话给二位,」那女子不待人发问,细声先道:「二十二年
前的事,家师不与两位追究,并不代表未来日子里会仍对两位宽宏。方独雪现在
是魅影门的弟子,柳无涯是他的妻子,自然也是我魅影门人,如果将来两位再违
背他们的意愿随便打挠他们,我魅影门决不会坐视不理。」

  那女子轻轻一笑,纤手掠过丝发,她的容貌清秀有余娇艳不足,举手投足间
却偏是风情万种。

  「两位想必听清楚了,我师父的怒气可是不好担待的。小女子也要奉劝两位
前辈一句,想认儿子女儿不难,岁月悠悠,时间是消减恨意最好的方法,隔个十
年二十年,说不定哪天我六师兄六师嫂自己就想通了。

  至于之前嘛,二位前辈,还是继续你们这二十二年来的等待来得好,若有逾
举,不必家师,小女子第一个就要和二位过不去。虽说二位前辈数十年功力,可
我魅影门既称邪教,也就自有称雄的手段……」

  一阵风来,她顺风势一挥衣袖,一物快如闪电银晃晃直冲方晴面门而来。

  方晴不敢手接,闪身避开,却见那物方向一转,竟绕了个圈子,向柳西湖背
心打去!

  柳西湖本全神准备救援老友,风声近时方才察觉,百忙中前扑倒地,谁知那
物正好坠下,无声无息,正中他背心穴道!

  方晴大惊,冲上去抢起老友,抬头正准备破口大骂,月光下风清云淡,哪还
见那女子身影!

  柳西湖先也惊出一身冷汗,过了一会儿,伤口处却是不痛不痒,让开方晴的
掺扶,行动也是如常,疑惑之情便代替恐慌。脱下外衫察看时,衣衫只破了个小
孔,一物光华流转,挂在孔中。

  两人对视一眼,面如死灰。

  那是一只小指大小,琉璃制的小鱼,嘴有环扣,显是玩物。

  浅水琉璃鱼!

  魅影门中暗器一绝的女子,没人知道这古怪绰号的来由。

  更让人心寒的是「琉璃」二字不只指她的名字更形容她玲珑剔透的心思,绝
不逊于她暗器的手法!

  这一击,看似儿戏,却在随意间足以葬了他的老命!

  「罢了……罢了……」

  柳西湖嗫嚅着,徐徐踱出月洞门,脚步蹒跚,哪还有半分大侠的样子!

  方晴呆呆的看着老友伛偻的背影,心中一遍惘然。转回头间,正对上老妻凄
惶的泪眼。

  他触了触僵立不动的老妻。

  「夫人……」

  方夫人呆怔着转过身来。

  「夫人,咱们回房了。」

  「……雪儿呢?」

  「走了……」

  「晓天呢?」

  「也走了……」

  方夫人忽然不说话了,茫然立着,茫然望着她的丈夫像在看一人陌生人。

  「你……你是谁?我儿子都走了,你是谁呢?」

  方晴挽住她,强忍悲痛,轻声道:「我是老爷啊。」

  「老爷……」

  「对。夫人,咱们回房吧……」

  寂静的花园里,沉甸着沉沉的寂寞。

  轻风徐来,月华淡淡,衬着那两个踰踰而行的老人的影子,越来越长、越来
越长……

  寂寞,也越来越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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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


                小黑


作者:guiguig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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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简介

  孤儿毛皮,从小被一财主收留,受尽折磨,先是被富家遗孀玩弄,而后遭伙
伴欺凌,青梅竹马的女友被活活拆散,终于走投无路,逃出虎口。随后投靠黑山
大侠沈士然,教授武功,并赐名为沈小黑,岂料沈士然之妻涵涵用美人计勾引小
黑,小黑不知是诈,步步坠入另一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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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战乱

  明朝年间,因为政府的腐败和压迫,使得云贵一带的百姓纷纷逃出家园,而
在边疆建立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园─团阳村。而毛皮正是其中的一个小孩,没
有见过爹娘,就被人带到「团阳村」,他只是一个孤儿,但孤儿又何止只有他一
个,只是没有比他更惨的了。

  话说:明朝弘历年间,因为云南缴不出税金而几年下来的干旱和天灾,却使
得全区没有钱财而流民四处流窜,地方官无法向上级交代,只好血洗云南,藉民
乱来向朝庭交差。而毛皮的父母也就在此战乱中丧身,而他是最可悲的是就在当
天出生,所以村中的人认为是他带来噩运。

  毛皮的名字是一个乞丐取的,只有乞丐愿意收留他,教他一些偷、抢、盗、
窃的方法,自己也勉强活得下去。在毛皮十四岁时,老乞丐死了,毛皮因为没钱
草草埋了乞丐,他并没有哭,不是毛皮无情无泪,而是老乞丐也并没有把他当人
看、当人养,对他而言,毛皮只是他发泄和赚钱的东西不是人。

  在毛皮心中,不知有多么羡慕别人有爹有娘,和那温暖又充满母爱及亲情的
家庭。虽然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饥饿又在眼前不断的鼓动、摇摆。毛
皮在员外家中当小厮做苦力,员外为了故作清流,而任用毛皮,只因没有人敢用
他,他是噩运的象征。


               二 血与泪

  要过年了,在员外家更显得热闹,办年货的办年货、赶集的赶集,在这不大
不小「圃阳村」,竟也和那天京一样热闹非凡,「圃阳村」地属边境,是南北货
源所在地,也就「走私」大本营,那交趾、河内、伊洛瓦、南俾国的商人也是络
绎不绝。

  只听那从昆明而来的李寡妇叫道:「员外啊!生意可好,可叫李某红透了眼
啊!」

  员外笑嘻嘻的说:「老不死的,连自己的丈夫都敢卖了,还会眼红啊!」

  李寡妇道:「谈正经事,不跟你混说,今年可有新货?」

  员外惊讶的说:「新货?什么新货。」

  只见李寡妇,若有似无的看毛皮一眼道:「好俊俏的一个后生,当小厮太可
惜了。」

  员外邪恶的笑道:「新货,我懂了,那新来的。」

  员外转身对毛皮说:说:「就是你,带李夫人去猪寮看新生的小猪。」

  毛皮道:「员外,可是母猪还没有生小猪啊。」

  员外道:「我叫你去你就去,你是员外还是我是。」

  毛皮道:「是,员外。」

  李寡妇只是一旁笑着,跟着皮毛前往猪寮,只听李寡妇说:「我说这位小哥
啊 别走那么快啊,我累了,先带我到客房休息。」

  毛皮道:「夫人,可是员外说你要看小猪啊!」

  李寡妇道:「那不重要,来来来,快带我去客房,我要休息。」

  毛皮一时无法决定,只好带着李寡妇去客房休息。正要去向员外报告,只听
李寡妇叫着:「哎呀,好痛,你快来看看的的背。」

  毛皮一听赶急来看,直说:「夫人,没事呀!那里痛?」

  夫人一把抓住他的手,用细细的丝带把毛皮的手绑起来,毛皮一时楞住了,
也不知是否要逃脱。只见李寡妇手拿着小刀,一面脱去他的衣服,一面叫毛皮乖
一点。毛皮现在害怕了,要逃要叫,可是无论他如何大叫、尖叫、呻吟也无人来
救他。

  李寡妇拿刀割他,毛皮赤裸裸的颤抖着、狂叫着。而李寡妇只是不断的喘息
和尖叫,同时拿着小刀不断在他身上划来划去,手心、手背,金身甚至性器官无
一幸免。第一次,毛皮哭了,第一次为自己眼前的不幸流下泪,身上滴着血、心
里淌着血泪,手脚被绑住。无论如何,就是没有人来救他,他不相信没人听到他
的喊叫求救。

  刚关上门,她竟像突然发了狂一样,一转身,将毛皮紧紧抱住,嘴巴就像鸡
啄米似的向毛皮脸上况吻,弄得毛皮满脸口红,喘不过气来。

  毛皮忙将她轻轻推开:「喂,你究竟认不认得我呀?」

  那知她更紧的将找抱住,口中连呼:「相公,相公,我怎麽会不认得你。我
想得你好苦呀。快,快来。找急死了,熬不住了。来,快来弄我嘛。」

  毛皮真弄得一头雾水,我会是她相公?

  说着,她就将衣服飞快的脱下来,她里面竟连胸围与底裤也不穿的,三扒二
拨就脱了个精赤溜光。

  一具赤裸裸的胴体就呈现在毛皮眼前:小巧的身型,但并不瘦,奶房虽有点
下垂,但还丰满,肚皮也起了点皱纹,但都很白净,更妙的是她的下体一根毛也
不长,饱满的隆起着。

  毛皮一看之下,欲火大炽,便也飞快的脱去衣服。这时,她已躺在床上,大
字摊开,双腿高举,在等着毛皮了。

  看她的这副猴急相,毛皮不由好笑,但欲火正旺,也理不得许多,一耸身就
跨了上去。

  原来她那洁白无毛之地,已变了水蜜桃了,滑滑粘粘的一下子就顺利插了进
去。

  待到两体一经合上,她就像疯了似的扭动起来,一面嘴里大声呻吟,胡哎浪
叫,一面把下边又扭又耸,狂颠乱转起来。

  显而易见,她已经是好久没有尝到这滋味了。

  在她这种像饿狼似的疯狂耸动下,不消多久,毛皮就一泄如注了。

  当毛皮从她身上翻下,躺在旁边时,忽然她像一头母老虎那样,一窜而起,
嘴里呐呐嚷道:「相公,你怎麽了,被那骚狐狸迷死了呀。这麽快就完了,我不
依,我还不够。我要你再来,你知道我熬得多辛苦呀。」

  她一边说,一边已是一把抓住了毛皮那里又套又搓起来。

  「骚货呀,谁叫你这麽急这麽浪呀!现在刚刚出来,那会有这麽快回气!」

  毛皮正想这样回敬她,但一看她的满脸淫浪的神情,话到口边又缩了回去,
由得她去吧。

  於是,毛皮的双手也抓住她的奶房搓捏起来。

  忽然只见她低下头来,一口就含住了毛皮那儿,又舔又吹起来。

  给她这样一含吮,又看到那儿在她的小嘴里出出入入,以及她微闭双眼一脸
陶醉骚荡的表情,不觉登时就硬挺起来。

  一有反应,毛皮就想示意她起身,等上马。

  那知她好像吃出了些滋味,不舍得吐出来似的,非但不停,还拚命的越含越
深,越吃越有味。

  毛皮也感到这滋味不比上马差,也就由得她去狂吹狠吮了。

  只见她吹得性起,竟紧紧含住,披头散发的乱摇起来。

  妈呀,毛皮那里顶得住,双脚一挺,不好,又要爆发了。

  毛皮急忙伸手想将她推开,但她却死死含住不放,哗,顿时一股热流就直向
她嘴里冲去、只见她一滴不漏的全部吞了下去,竟嘻笑道:「呀,真好味。」

  毛皮以为她这一下,上下口都尝到了好味,应该罢手了。

  那知道,她抹了抹嘴後,又继续再吹奏下去,丝毫不放松,不但用嘴,还用
手又搓又捏。哈,她倒真是大食。

  跟着,她竟横过身来,跨在毛皮的身上,将一个洁白无毛的水蜜桃,正好搁
在毛皮的头上。

  眼看奇景,毛皮也老实不客气的用手扎挖起来。

  在这双重刺激之下,毛皮不觉又挺拔起来。

  这时毛皮就一挺身,用手撑起来,她正好背对着毛皮,就这样,从她背後干
起来。

  由於出了二次货,下面有点麻木了,正好让大干她一顿。

  於是,从背後移到侧面,从侧面翻到正面,从正面抱坐起来,从抱坐换到上
面,从上面滚到床沿,从床沿立到地上,大干了她一十二招,干得她像虚脱似的
癫狂。

  她母狼般的嚎叫,最後,干到她翻着白眼,口角流涎,才再泄了给她。

  干完後,她好像清醒了过来,坐起身来,用毛巾遮掩着身子,望着毛皮呆呆
的看。

  毛皮就问她:「喂,我是你相公吗?」

  「你,你不是,不过你跟我相公的样子好象哦。」

  啊!原来如此。

  「那末,你相公呢?」

  「他死了。」

  「死了?」她把毛皮当死後翻生了,晦气!

  「怎麽死的?」

  「咳,死鬼,他嫌我是白虎,不理我了。她出去玩女人,被狐娌精迷上了,
就这样死了。」

  毛皮一听,她又开始迷糊了。

  「死了就算了,不要难过。」有了床上缘,毛皮也想劝劝她。

  「算了?我才不算,我要去杀狐狸精,我要讨回相公,相公是我的,我要相
公天天干我。」

  我们永不分开。来,相公,我的好相公,我们再来。」说着,她一把甩掉毛
巾,又赤条条扑向他。

  毛皮丝毫不知自己为何会遇到这种不幸,乞丐死时,他也没掉过一滴眼泪,
自己没有爹娘好疼,只是羡慕。在「圃阳村」中受到村人的歧视和同伴的欺负,
也不肯掉下一滴泪的皮毛,现在崩溃了,他哭的柔肠寸断,声嘶力竭。

  一个十四岁的小孩,被一个大他好几十岁的老女人强暴了,在他的心中,会
有怎样的痛及阴影,长大后又会变长成什么样的人?

  又要如何度过那剩下的强暴阴影呢?

  好痛啊,好痛,毛皮又在喊叫了。而在这时,他突然发现一样令他更痛苦的
事,他不愿意相信,甚至不敢去看。不愿发生,毛皮再次流下那可恨亦可悲的眼
泪,这次不是他肉体上的痛,而是一种心灵中最深沉的纯真与情感的破灭,心好
痛,好痛……


               三 友情

  在那客房的天窗上,竟有两对眼睛在偷看,而毛皮认得这两对眼睛的主人,
一双坚定无摧的眼神是廖本,双眼眯眯不时张开的是米愁。同样是孤儿,毛皮一
直以为别人不救,但廖本、米愁一定会救他的呀!谁知竟然只是看,而丝毫没有
救他的意愿。毛皮大叫:

  「廖本、米愁。」

  廖本一听到,只想往前冲,却被米愁挡住。「大哥,你可忘了员外说的话,
只要谁敢插手,不但没钱可拿,连吃住都没有了,大哥,我们是孤儿,帮不了忙
的。」

  「可是,你看毛皮!」

  「大哥,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也是毛皮的命啊,何况就算你想帮助
也来不及了。」

  廖本急急的说:「为什么?」

  米愁道:「你要帮,早帮了,否则怎会跟我一样在窗外看。算了,大哥,哈
哈哈。」

  廖本面有难色:「这……这……是我一生中最丢脸的事,真是可恶。」

  米愁道:「走啦,去吃饭吧。」

  廖本一言不发的走了,而在地面却留下血迹。原来廖本早想帮毛皮,可是一
想到员外的话,只好把那痛恨紧紧用拳头住,怎知指甲也都尽插入手掌之中,也
难平息心中的悔恨,他对不起毛皮。

  毛皮为了生存而活着,但此刻他的心,不,他的人,已经残缺不堪,毛皮永
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天,满月的新年……


               四 借口

  毛皮找廖本、米愁谈判。

  「你们为什么不救我,你们不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吗?」

  廖本:「我想救你,可是员外有命令……」

  毛皮:「什么员外不员外的,员外又不是你爹,我们可是孤儿,是同一阵线
的人。」

  米愁:「那有什么用,如果吃不饱,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毛皮生气:「米愁,你说什么!」

  米愁奸笑道:「你没耳朵吗?」

  毛皮一气道:「我要把你打死。」

  廖本紧张的说:「不要打、不要打。」

  毛皮说:「假好人,见死不救,伪君子,借口,连你一起打。」

  廖本、米愁都比毛皮大,一听毛皮无理取闹,就生气把毛皮打的半死,可想
而知毛皮在身体和精神的方面都很差,只有在地上猛哭和不断的咒骂,但老天会
听到他的声音吗,不会的。

  明天还要工作,毛皮也知道哭是没有用的,但心中的恨,算了,为了能见到
员外的女儿─慕岚,苦一点又何妨呢!六月十四日,是圃阳村的丰年季,村子的
人无一个不高兴,毛皮更是快乐,因为他看见他的梦中仙女慕岚,直往他眼前走
来……


              五 爱的不是你

  慕岚叫道:「那来的臭乞丐,身上那么脏,也敢来我家要饭。」

  毛皮:「小姐,我是新来的,帮忙园里的奴才。」

  慕岚:「去去去,扫你的地,我还以为是乞丐呢?呵呵呵……」

  慕岚一脸轻视的看着毛皮,毛皮头虽然低低的,也瞧了小姐一眼,只看慕岚
一脸七、八岁的脸庞,细细的眉心,大大的眼睛,瞳孔似珍珠一样的明亮清澈迷
人,那高傲、贵气的感觉,正也是一种魅力,一种得不到的魅力。而这也是身为
男人的可悲,要得到男人的心,你首先就不要理他,愈是得不到,男人就愈爱你
多一些,但还是要给男人一点机会,毕竟男人是可以利用的。

  毛皮内心非常伤痛,他心目中的仙女,竟然说他是乞丐、脏东西。若不是我
没有娘、没有钱,我也不会被人看不起。

  只见廖本和米愁在一旁窃笑,毛皮一见就说:「笑什么?」

  廖本正经的说:「毛皮啊,对我们来说,慕岚大小姐是天上的天仙、仙女,
又岂是我们这些连天鹅屁都不如的奴才可以得的。」

  米愁一旁笑着。

  廖本道:「我们去找丁柔吧!」

  在此先说明一下,毛皮和廖本、米愁之间,同样是孤儿,而且一样的孤独,
男孩们是不打不相识的,没多久的时间,他们就和好如初了。在毛皮心中,他是
卑微的,廖本和米愁肯当他的朋友,毛皮就已经很高兴了。况且他内心的魔鬼─
─欲望,一一的告诉他:「多交一个朋友,只有好没有坏。」

  丁柔和他们一样是孤儿,在谷仓里做事,平常不是洗米、煮饭,就是喂牛、
猪、鸡吃东西及作堆肥。他们三人则是打扫客房、喂马、清除和做苦力杂物。

  廖本,十六岁,有着壮硕的身材,和与年龄不合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
双眼永远是那么坚定而不移,他也是上次云南屠时的受害者,父母具亡。而上次
的强暴事件,则是他这一生中最痛苦而无法挽回的耻辱,大家都叫他「老大」,
并非指他年纪大,而是在一群小厮、奴才面前,他总是带有领秀的气质和魄力,
而员外也是最他中意他。

  米愁,听名字就知道,他是如何的被人讨厌,人如其名,在他生下来的那一
天,米荒,没有饭吃,家畜动物不是被吃掉就是饿死,只能啃树皮、吃杂草。他
的父母也是在那一次天灾中丧身。十五岁的他,对稻米总是很珍惜,而且有一种
怀念,他总是身上随身带个一小包的米,彷佛那一小包的米,就是父母的化身,
也使得他很偏执,重利益。

  三兄弟,同样可悲的遭遇,也使他们心中有着往上爬的决心,廖本刚强、米
愁重利、毛皮欲望,他们立下永不变穷的誓言,而且一同赚钱、奋斗,有机会一
定为毛皮报仇,杀了李寡妇。

  一见到丁柔,使得毛皮的内心也快乐了些,廖本更是高兴,只见丁柔正洗着
萝卜。丁柔和毛皮一样只有十四岁,有个一对无邪的眼睛,瓜子脸,一脸天真又
俏皮的模样,加上俏丽的短发,在那瘦小的身驱中,好像什么事也无法打倒她。

  丁柔,是被父母卖到员外家的,虽然见过父母,但那也只是儿时的印象。丁
柔并没有怪或恨父母,只是每天祈祷着父母健康、快乐,仿佛在那祈祷当中,能
找寻到自我,一个安静无人安祥的世界所在。

  丁柔温柔的道:「各位小哥,找我有什么事呢?」

  廖本道:「我们来看你,累不累,有没有我们可以帮忙的。」

  丁柔道:「谢谢,哥哥们有这心就好了,上次还让你们被骂,这本来就是我
的工作,没工作反而会胡思乱思呢!」

  廖本一脸失望的表情。

  丁柔看到直说:「廖大哥,不然这样好了,如果下次有空,帮我到山下买糖
葫芦吃,可好。」

  廖本欣然道:「没问题。」

  毛皮、米愁一旁看着直笑。内心也有着酸酸的感觉,是爱意还是醋意,都不
是,而是一种无可奈何又痛痛的感觉。他们三兄弟其实都喜欢丁柔,慕岚只是遐
思,谁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无鱼虾也好」、「退而求其次」这是一种可悲的选择,人世间的悲哀,你
的另一半是否也是一只虾呢?明明喜欢的是他,却说自己追不上,而退求其次;
或自己变成虾,说自己配不上他,那另一半到底是不是真爱!?


               六 告白

  毛皮、米愁,两兄弟约定过,要把丁柔让给大哥,因为平常受到同伴的欺负
也都是大哥相救,而且他们也不愿大哥伤心,相思又何尝不是一件痛苦,大哥那
一脸幸福的样子,就是这两兄弟最快乐的事。

  当天晚上,廖本说:「二弟、三弟,再这样下去也不是辨法,不是一辈子当
别人的奴才就是被别人瞧不起,我决定出去闯一闯,离开圃阳村。」毛皮、米愁
一脸错愕。米愁直说:「丁柔呢?大哥你不是很喜欢她,你难道要抛弃她吗?」

  毛皮急说:「当初不是约好一同赚钱出头天,大哥,你难道忘了当初的誓言
么。」

  廖本黯然道:「我没忘记誓言,也没忘了丁柔,好兄弟听我说,我决定找你
们一同离开,而丁柔我要向她告白,如果成功,一同离开这充满伤心的地方。米
愁、毛皮,你们愿不愿意同我一起离开呢?」

  这是米愁、毛皮连想也没想过的事,离开圃阳村,到外面的世界闯,他们才
几岁啊!

  只听米愁说:「大哥,我不想出去,也不愿意出去,因为那是不值得的,而
且我也不敢也没银子。」

  毛皮道:「我也不出去,我要报仇,而且要让慕岚小姐对我刮目相看。」

  其实,他们两兄弟都想着同样的事,丁柔明天会答应他吗?虽然是大哥,但
他们还是有些不甘心,我们也爱丁柔呀!

  廖本道:「算了。早点睡吧!但你们永远是我的好兄弟。」

  谁能入睡呢?三兄弟心中想着不一样的事情。曙光的照射,早晨的降临,古
人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廖本早就起床,看着米愁、毛皮还没醒,一个人
兴冲冲的往谷仓旁的农具房的走去,丁柔还在睡,而廖本轻轻的叫丁柔起床。

  外面依然有两对鬼灵精怪的眼睛是米愁和毛皮,原来他们俩装睡,跑过来偷
看。只见廖本脸又红又惊张的模样和他的外表极不相称,看的米愁和毛皮只笑。

  而丁柔还是一脸天真又无邪,可爱的脸孔,叫人无法转头。突然见廖本一脸
失望和沉默,不住的摇头,好可怕,而丁柔只是低着头不说一语,谁也不知道发
生什么事,也不知丁柔对廖本说了什么,答应他了吗?还是没有?

  只见廖本看了毛皮的房子一眼,往北走,咬着牙也没有再看丁柔一眼,而丁
柔也是傻傻着低着头。仿佛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不敢抬头看廖本。

  这是一条不归路,没有兄弟的鼓励,也没有情人的祝福,地上好像下雨般,
眼前的路好朦胧,廖本绝不相信自己在哭,他后悔了吗?还是离开圃阳村,或者
是丁柔的那一句话?

  告白绝不是痛苦,而是一种解脱,不管是男人女人也好,没有人会等你一辈
子的。

  廖本一个人往北行,遇到岭南一带的绿林大盗,廖本没有钱,当然大盗们也
不会放他一条生路,「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没钱起码留下手或脚。廖本命不该绝,被一名山寨的小弟救了,后来山寨大王虎
眼,相中了廖本,收为义子,那也是后来的事,而廖本再也没回过圃阳村来。


              七 禽兽不如

  廖本走了,虽然员外们有过问这二人,却问不出所以然来,没几天后,又一
样过一样的日子了。米愁少了廖本的干涉和牵制,对于正值青春期的米愁来说,
丁柔是愈来愈可爱了,而手也愈来愈没规矩。

  这些毛皮一一看在眼中,只希望廖本快快回来。正到这一天,一切有了改变
员外外出做生意,到了中午只听谷仓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尖叫,毛皮一听知道是丁
柔的声音,马上跑来,是不看还好,只见二哥一手抓着丁柔的头发,一手在那上
下其手,丁柔的双手被其他的小厮抓着。

  毛皮道:「二哥,放了她吧!」只见毛皮边说边往前走着,准备要把丁柔救
走。谁知听米愁道:「抓起来。」在一阵狂抓乱打之际,有着丁柔的尖叫,和毛
皮被棒打的呻吟声看来,这绝对比地狱可悲,在地狱中还有公正的阎罗王,而人
间呢?只有那无血无泪的禽兽。

  毛皮狂乱的叫:「你们这些人,看到丁柔被欺负,为什么不救她呢?」小厮
们一旁的笑着,只见毛皮被压在地上,狂叫着,跟狗一般。小厮道:「我说毛皮
啊,人说识时物为俊杰,何况帮米愁大哥,我们还有好处呢?你说是不是?兄弟
们。」

  原来在廖本不在的时间,其他的人都被米愁所吸收利用,米愁本身就很有城
俯,晓之以利,自然大家都在米愁一边,况且小厮们又有多大的气节,银子一到
手,不愿的也愿意做,而且又有眼福,何乐而为。

  当天中午,其实米愁本不会对丁柔作这种下流的事,可是丁柔的一句话,让
他难堪,他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他会输给毛皮,所以他要他们两个痛苦。米
愁一样学廖本向丁柔告白,丁柔却说:「对不起,我喜欢的是毛皮。」

  就这一句话,米愁不像廖本一样,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对他而言,这
是一种耻辱,凡是他想的,就一定要得到手,所以他不相信,而要用强的,得到
她的人。

  毛皮大叫:「放了她,放了她,我一切听你的,二哥念在我们同是兄弟的份
上,拜托。」

  米愁道:「谁是你的兄弟,要不是廖本在的时候,可以利用,谁来跟你兄弟
的,谁不知你是噩运,哈哈哈……」

  毛皮简直不敢相信,虽然廖本走了以后,米愁常不理他,但他一直以为是因
为廖本走的原因,想不到此时此刻,米愁却说这种话,他被小厮殴打时都没哭,
这时眼泪又不停的流下,他不敢相信,而只见米愁将丁柔的衣服一件件脱下,对
于这种年纪的丁柔来说,这是一种残酷。

  丁柔先是尖叫,后是呻吟!胸部也随着挣扎和喘气而上下起伏着,一张姣好
的脸更是成了桃红色。米愁慢慢走近她的胴体,以颤抖的双手,温柔的抚摸她那
一对柔软又富有弹性的乳房。以火热的嘴唇挑逗着她的耳垂。

  她的身体开始不停的颤抖,而她她桃红色的脸也在瞬间化成雪白。

  米愁一面抚摸着她的身子,一面退去她的上衣。只见她不停的挣扎着,却不
知道她越是挣扎,越能挑起米愁的性欲。当退下她那性感的奶罩时,米愁的身子
也压在她的身上,以鼻子去轻抚她那奶油色的乳房,用舌尖去吸啜她粉红色的小
奶头。由於她竭力的反抗,那些爱抚并没有使她娇喘连连,反而招来一顿怒骂。

  「妈的,你这个贱男人,快放开我!无论你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看来你还是个处女,不过今夜之後就很难说了!你乖乖听我的话我就不破
你的身,但是……」米愁知道她不会服从的,就算她会,米愁也不会放过她的!

  「你去死吧!想要我听你的话?做梦!」果然,在她还没又说出下一句话之
前米愁扯拖了她的下巴,使她无法自尽或骂人。

  米愁不再对她多说,并且以行动来回答想法。米愁慢慢的退下她的长裤,令
米愁双眼为之一亮的是她那性感的紫色内裤竟然有点湿润!米愁那一番功夫并不
是全然无效的。

  这个发现使米愁更加兴奋,米愁不管她如何辱骂,依然温柔的抚摸着她的乳
房,用手指指尖夹着她的奶头轻轻的来回转动,而另一只手则玩弄着她的阴毛,
舌头也不甘落後的挑透着她的另一个乳头。随着动作,她的阴唇也慢慢的湿润起
来,而她也渐渐地克制不住自己而发出娇喘。

  没过多久米愁便转移阵地,用舌尖轻舔她的内裤,闻着她那个初经人事的阴
唇,品尝她那处女洞流出来的圣水。这番动作更使她娇喘连连,久久不能自己。

  当米愁解除她脚上的绳子时,意外的没有遭受到多大的反抗,但是在米愁完
全退去她所有衣物时,她却像回神似的挥舞着她的双脚。这次米愁并没有再度把
她绑起来,因为没有反应的女人不好玩!

  米愁再度开始爱抚她,而这次舌头完全的伸入她的阴道,刺激着她的阴蒂。
随着玉珑沐浴在强烈的快感之中,米愁更是毫不客气的用手指玩弄着她的菊花。
随着抚摸,她的乳头开始硬了起来,从她湿润的下体来看,是时候了。

  这时米愁坐起身子,脱掉衣裤,将她整个按在床上,低头吸啜她的乳房,不
时更以牙齿轻轻的啃咬,而另一只手则紧接着她的阴部,并以中指突入阴道内,
玉珑受着连番冲激不禁大声惊呼,喘气。

  米愁则继续以指头玩弄她的阴核,而她的乳香四溢,另米愁不禁一口咬下,
接着更如品味布丁般的舔着她硕大的乳房。当米愁将手指抽离她的阴道时,手上
沾满了透明的液体,手指拿到她的面前,轻轻的咬着她的耳垂说:「我亲爱的,
看看,这是你的爱液哟。」

  米愁以舌头尝了尝,便躬下身吸着她的阴唇,不一会更是吸了一大口,灌进
她的小口中。之後则强吻着她,舌头更伸进她的嘴内,吸啜着她的香舌不放。她
却因下巴脱臼而无法反抗。

  这时,她不顾一切的哭了起来,米愁知道她那女强人的心态已完全的被粉碎
了,而她也不会再图自尽,於是米愁便接上她的下巴。米愁不等她说出任何话,
便用火辣辣的大炮来回抚摸着她的峡谷,这个动作使她的淫水更泛滥成灾。她的
双脚也下意识的圈住米愁的腰,使米愁进退两难。

  在她不断的娇喘之下,米愁把巨炮对准了她的要穴,而她也因此而震惊,不
断的哀求米愁。但是米愁却不顾她的反对,在她的叫声中用尽全力的插了进去,
那薄薄的一层处女膜也应声而破。她却也因为痛楚和失贞而再度哭出来。而米愁
则痛快得难以笔墨形容。

  她那狭小,温暖的肉壁,将大炮重重包围着,夹的飘飘欲仙。而米愁每一下
无与伦比的冲击也被那层层的摩擦抵销掉,但是那活塞般的冲击却因为快感而渐
渐加速,受不了打击与冲击的她也已哭得梨花带雨。

  随着抽插,她那阴道也不停的吸着大肉棒,使米愁插的更深入,直达她那柔
软的子宫,米愁火热的龟头也顶着那富有弹性的子宫壁。

  每抽出一次,她那粉红色,薄薄的两片嫩阴唇也随着米愁的大肉棒翻出,没
过多久阴道口流出了透明的分泌物混和着处女的血丝,而玉珑的子宫也传来阵阵
的收缩使她的身体随着抽插而扭动着。她的高潮已快要来临,米愁也因此而加速
抽插,双手也紧紧的握住她的乳房,舌头更是不断的戏弄她的香舌。

  就在米愁达到高潮时,她也明显的达到了高潮。米愁那温热的精液不停的射
入她的子宫中,冲击着她的子宫壁,她也因此而大声娇喘,扭动她的腰。不一会
她的子宫因无法容下米愁的精水而从旁边溢了出来,沾的满床都是精水,血水和
分泌物。

  射精之後,二人双双感到乏力而倒在床上。接着米愁便重新开始玩弄她,而
这次的目标却是她那一轮肉色的菊花。过不了多久米愁便因肛交的快感而再度达
到高潮,而她却因为痛楚而昏厥过去……

  毛皮不愿意再看,米愁叫小厮把他的眼皮撑开,毛皮咬着的牙都流血了,泪
也已干,声音己沙哑得不成人声,那一切的摆动和尖锐的叫声,毛皮一一看在眼
里,听在心理,他好恨,好恨,为什么自己不强壮一点?为何不早一点发现米愁
的为人?这一些都太迟了,小厮放开了他,眼前的动作也停止了。

  米愁一脸满足的神情:「爽,哈哈哈。」,毛皮挣扎着站起来打他,马上又
被小厮们乱棒伺候,米愁在他脸上吐了一口痰,说:「没用的家伙,哈哈哈。」
带着小厮往外走。

  毛皮躺在地上,脸上有着米愁的痰,毛皮不敢看丁柔,而丁柔却从一开始,
毛皮来时候就没移开过视视,现在仍静静的看着毛皮,毛皮忍不住的偷偷了看她
一眼,只见她一脸无神的样子,很累,身上虽然赤裸裸的,却从神情看来,一点
害羞的样子也没有。

  双方没有说一句话或一个动作,只是静静的、静静的让时间经过,彷佛刚才
什么事也没发生,未来也不会再发生,时间静止了。

  只见工具房外的梧桐树的叶子落下,时间动了,太阳落日,归燕回眸,新月
待出,繁星点缀。丁柔也动了,虽然身上没有衣服覆盖,但那胴体也实在找不到
衣服可以匹配她。丁柔向毛皮走来,用手将毛皮脸上的唾液擦掉,说了一句话:

  「你还会爱我吗?」

  丁柔用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生怕会永远失去他,也害怕听到答案。只见毛皮
狠狠的甩了她,没有说下一句话,远远跑离她,他好恨,原本以流干的眼泪,又
再次涌出,他现在才知道丁柔是爱他的,但一切都太迟了,自己心爱的人在他眼
前被污辱,毛皮死命的跑着,用尽了全力,直到他倒下,无魂也无神……


              八 白衣公子

  毛皮醒来后,也不知到了那里,走了走,好像又回到原点。原来毛皮冲入圃
阳村的禁地和边疆圣地──小黑山森林中。毛皮心里很害怕,因为林中的人都说
小黑山中有白衣厉鬼,有人只因为迷路或不信闯入小黑中,不是少了一只手就是
少一双眼。但他们回来后都说有白衣公子的鬼魂跟在他们后面,过不了几个月后
都死了,此时毛皮也看见白衣公子的灵魂在飞,直说:

  「小兄弟,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毛皮一听直发抖,想不到他会遇见鬼

  「白衣大哥,小弟不是有意闯入,但请你杀了我吧。」

  白衣公子简直不相信眼前这个小鬼说的话,道:「小兄弟,人世间快乐的事
很多,你何苦想当鬼呢?,有什么委屈说给我听,说不定我可以帮你的忙。」

  毛皮道:「我连自己心爱的人也保护不了,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毛皮把
他的遭遇和噩运一一向白衣公子说明,反正他是鬼,告诉他又何妨,自己也不相
信,他竟傻的和鬼说话。

  白衣公子道:「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的人,如此的遭遇。哈哈哈,总算被我
找到了,小兄弟,我不是鬼,也不会杀你的。」

  毛皮仔细一看,面前站着一位俊俏的公子,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安定柔情的
双眼,一个能令少女心动的微笑,深锁的眉心。一眼看来,不只是人,更是一位
能令全天下女子动心的美男子,身被一件白色大衣,一头略微零乱的长发。

  毛皮道:「你是人,但村子里的人,都说你是鬼,说这小黑山住着一个白衣
厉鬼,难道他们说的不是你吗,而且每一个从这里回去的人,不是死,就说有鬼
纠缠,这是什么原因呢?」

  白衣公子:「虽然我不想杀你,但你也问太多问题了。小黑山是圣地,并不
是你们天朝的土地,你们本不该来,况且我并没有杀他们,也放他们回去。谁知
一般人贪心,乱采药草、草菇。

  这森林里有我所布的「千千四十九道锁」,树上的草菇就是「回魂菇」,虽
名回魂,其实是失魂,会将死前印象留在瞳孔中,因人而异,最长能活三个月,
要不是我放他们出去,又如何能回到村中。」

  毛皮说:「是。」,毛皮心想,明明是他害的,却可以说的好像是他对,而
且你还要感谢他。

  我就是喜欢看某些人做错了事,矢口否认,不惜编织各种借口来推卸责任,
为借口加上不同的理论,或者被上仁义道德的外衣,结果是他变得理直气壮,而
你成了理亏的人。我认识不少这样的人,而且还很欣赏他们,毕竟他们比你我都
要聪明。

  白衣公子正色道:「想不想报仇,变得更强。」

  毛皮:「当然,想。」

  白衣公子:「好。」

  突然天上飞来一仙,仙女好美,只听她说:「相公,你又想收弟子了吗?都
不来陪人家,人家好寂寞唷。」

  毛皮见一袭火红色大衣的姑娘,嫩白的皮肤,白里透光,明彻的双眼,淡淡
的眉,小小的嘴唇。在她身上丝毫没有更大的东西,都是小小的,小的可爱,小
的迷人,小到一种梦幻、甜美的感觉。如花般的花仙子或妖精。而她正是名震天
下第一江南美女──涵涵。

  白衣公子正是曾经震惊大江南北的天下第一美男子─情侠沈士然,又名沈三
少。只因算命先生曾说沈士然一生有三少,名少,利少,命少。所以沈士然用三
少的名来警愓自己。传言中沈三少把江南第一美女娶回家后,从此隐居起来,想
不到竟然在此处遇见。

  三少道:「娘子,我收徒弟只会热闹,如何会寂寞呢?」

  涵涵道:「每次收了徒弟,你就一直教他,也不来陪我,到最后又再跑去找
弟子,那有你这种人啊,人家嫁给你,可不是来管江湖中事的。」

  三少道:「是,娘子,快完了,等我再教三个徒弟,一定陪你。」

  涵涵道:「今晚别忘了哟。」

  三少木然地说:「好。」心想,早知道我就不娶她了,虽然得到天下第一美
女名,却也结不少的仇家,少了自由。她还是一个淫荡的女人,真有点吃不消,
是不是老了啊,算了,为了我的计划,嘿嘿嘿,天下七式。

  三少对着毛皮:「首先,你立刻向我叩头二声,你就是我的弟子了。」

  毛皮即叩头道:「师上在上,受弟子二拜。」

  三少欣然:「好,起来,你是我第二大弟子,快说出你的名字。」

  毛皮红着脸说:「师父,弟子名不经传,说了可别见笑,弟小名是毛皮,是
一个乞丐帮我随便取的,从小父母双亡,无依无靠。」

  三少沉重的说:「名字的确不好听,看你和我一样是性情中人,赐姓沈,你
又不小心进入我的「千千四十九道金锁」,在这黑山中,你就叫沈小黑好了,以
后再也不可留下那痛苦的痕迹,听到没。」

  小黑道:「弟子尚不知晓师父大名和师娘尊名。」

  三少笑道:「我可真是老糊涂了,我叫沈士然,江湖人称天下第一美男子─
情侠沈三少。」

  涵涵道:「不要脸,头发都白了,还自称什么天下第一美男子。」

  三少:「她就是我的娘子─涵涵,江湖人称天下第一江南丑女。」

  涵涵:「是美女,不是丑女。」

  三少俏皮的道:「是丑女,哈哈哈。」

  涵涵道:「哼,不理你了,相公,你还是教他武功吧,你的武功可不好学,
我先走了,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三少:「呼,终于走了。」

  小黑道:「师父,你为什么看来好像不喜欢师娘?」

  三少:「唉,你不会懂的。什么江南第一才女,只不过和凡人一样,名过于
实。小黑记住,要受人尊重,首先就是要让自己名存实存。否则又何必在江湖上
混呢?」


              九 天下七式

  小黑道:「请问师父,大师兄是谁?」

  三少道:「那是三年前的事,我受到一群山贼的攻击,只因前晚一时把精气
用尽,害我真气提不上来,被山贼抓住。幸亏山寨大王─虎眼,慧眼视英雄,认
得我情侠沈三少,否则师父我早也完了,我在寨中住了四个月,每天美女如云,
天天换,重点是我看中虎眼的儿子─虎本。我天天教他武功,后来才知他的本名
是廖本。」

  小黑惊讶的说:「什么,是大哥,廖本。」

  三少道:「那真是太好了,你们认识,近年打听虎眼死了传给虎本,而且虎
本还成为岭南第一神剑,小黑,你可不要输他呦!」

  小黑坦然的说:「是,师父。」

  只看沈三少,不时露出邪恶的笑容,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隐居江湖,难道
真为了一名女子涵涵吗?曾经名冠天下的第一剑的他,真的如此专情?然而他的
「天下七式」无非又是江湖所深惧的。

  「天下七式」共分情、柔、刚、欲、泪、无、愁。而小黑所学的却是「欲剑
法」,虎本是「刚剑法」。在教小黑的那段时间里,沈三少又偷偷跑下山去教米
愁,因为米愁长得并不让三少喜欢,而且他又知道他的为人,和他所做所为,和
他要求的性情中人并不符合,所以没有赐姓,本来也不想收他当弟子,但为了创
招只好教他,改名雨里愁,为第三弟子。

  但没告诉他大弟子和二弟子的事,只把基本的剑招和剑谱,心法传给他,也
就走了,因为天下七式,个个招式都只适合属于剑招名称的人,所以,只要是对
的,就可自行照练就可完成的。

  三少看着雨里愁练着,不仅深深叹气,这天下七式,难道不能全炼成吗?一
想起五年前那一个上弦月的时候,逆练「天下七式」,害我差点不能做我最爱做
的事,当我再次看上弦月时,身上总是不对劲,全身痉挛使不出力。

  哎,这三年中,小黑住在小黑山的瀑布侧,山里面的千千四十九道金锁也破
了一千四十九道,但后山那一千多道锁,却是怎么破也破不了,那是师父和师娘
住的地方,找他们时,只要向天呼喊,不到一时片刻也就来了。

  小黑一直练剑,因为只要不练剑,他就会想到那赤裸裸的丁柔,和骄傲不把
人当人的慕岚,丁柔的那句话,使他不得不想忘记或憎恨这一切。


  每天独自一人对着那雷霆万钧的瀑布挥剑、破水,无边无际的森林和猛兽,
练着练着,已学会「欲剑法」的五成功力,可隔空杀人,但小黑并不想回圃阳村
或者替丁柔报仇,他打算忘记一切,但想忘的事却总是忘不了,米愁那贪婪的神
情,丁柔那动人魂魄的呻吟,都是小黑忘不了的事。

  小黑己经快走火入魔了,练武时胡思乱想乃武者的大忌讳,其实在练「欲剑
法」的第一步时,小黑已走上一条不归路了,三少教习剑前,要先念心法,使其
内心平静。

  平静后再想着自己的欲望,母爱、父爱、丁柔的身体、杀了李寡妇,别人过
年的红包、新衣、鸡腿、被慕岚踏在脚下的自尊、钱财、名望、天下第一再把心
中的欲望化为实体、习剑,这本是一个不好的剑法。沈三少为何教他呢?可能也
只有三少明白吧。


              十 透明的剑

  三少手上的剑,是一把透明的剑,剑怎么会透明呢?相传为古代千年寒冰、
翡翠所炼铸而成,而铸剑师和她的情人也是这把情剑的产物,一位千金小姐爱上
一个铸剑师,能有这是一个怎样的情境、事实。而这把透明的剑,剑名「情怨」
是铸剑师的弟子所完成,完成后也自杀,这是带来不详的剑,传过不少的人中,
最终都被女人害死。

  三少也听过,但他是情侠,女人不要被他害死就不错了,并且也让他得到天
下第一剑的美名,只是凡看过他的剑的人都得死,涵涵不例外,而涵涵没死,代
表她也没看过三少的剑。

  三少所习为天下七式第一式「情剑法」,涵涵为第二剑式「柔剑法」。明月
高挂,三少正想着另外二式的问题,「泪剑法」、「无剑法」,花了五年的时间
才发现欲、愁的传人,但泪、无的人在那里,那有人爱哭、而无的状态的。

  涵涵俏皮的道:「爱哭的是女人,而无就是和尚。」

  三少道:「说的好,怎么没想到。」

  涵涵慎重的说:「相公,你都把心思放在小黑和雨里愁的身上了,当然想不
到呀。」

  三少道:「原来如此。」


               十一 奸情

  涵涵道:「三少啊,你己经是天下第一剑了,为什么还一直收子啊,你我不
是说好不过问天下事吗,隐居在山林中,柴门一任绝车马,竹引山泉鼎试雷芽,
得孤山寻梅处,岂不自在。」

  三少叹气道:「哎,纵然天下第一剑又何妨,为了习剑旳后生小辈们,我能
尽我一臂之力,也是好的。」

  涵涵道:「相公……」

  三少黯然的道:「自古以来,无论是谁都想站在群山的最高处,但谁知道站
的高就得会先学会如何忍受寂寞。我已经很累了,想在幕后帮助那些习剑后生小
辈们……」

  涵涵泪眼蒙胧的说:「三少,你还有我啊!」

  三少道:「不哭,不哭,来我们进房去,看天上的月亮都在笑你啦,真是个
爱哭鬼,哭肿了脸,就无人爱喽,羞羞羞。」

  涵涵笑道:「你讨厌啦,人家不依。」

  三少看着涵涵在月下那既可怜又令人疼爱的模样,亲了涵涵一下,那脸红又
月光的照耀下,三少有点冲动,只不用话说。自从小黑离开后,雨里愁虽然得到
丁柔的身体,可是却得不到她的心。

  「情愁」又是如何一番滋味呢,同样喜欢丁的二兄弟,而一个很爱她又得不
到的心,和一个爱的不是他的人相处在一起,又如何会快乐?虽然雨里愁和丁柔
结了婚,因丁柔有了孩子而雨里愁又不准她死,逼婚,丁柔也是无可奈何的。

  雨里愁杀了员外,但并没有杀了李寡妇,又因他认为还用得到,只要毛皮敢
回来的话。而那狂傲不俗的慕岚被打入地下地牢,现在在圃阳村中,雨里愁就是
王法。

  沈小黑并不知这些事。只知小黑已经不是人了,欲望每天一丝一毫的进入他
的心中,「欲剑法」已经练成,从一开始的自我排遣,到后来的饮血、鸡、鸭、
羊、老虎、狮子,到后来的杀人,每一星期至少有二个人死在山中,使得圃阳村
的人心里惶惶,都不敢上山打猎。

  月圆之夜,小黑欲望高涨,杀人已经没有欲望了,只见小黑一步一步的往后
山走来,难道他不怕那剩下的一千多道金锁吗?的确,小黑根本不管路怎么走,
十成的欲剑法可不是好玩的,树木对小黑来说,就好像刀割豆腐一般,丝毫不需
用力,师父的屋子就在眼前。

  早在上次的亲热后,沈三少就已经离开,三少只说:「涵涵,我要上关外一
趟,最晚明年秋天一定回来,你可要等我。」

  涵涵泣道:「以往你去那里,我都可以跟去,为什么这次不能同行呢?」

  三少道:「你不要闹,我可有任务交给你呢?」三少轻轻告诉涵涵,

  涵涵一听直道:「我不做,我死也不做。」

  三少道:「涵涵,我走了,你也不会不甘寂寞的,算了,你要帮不帮随你,
你听好,我要去关外找我的泪、无剑法的传人,而你要帮我注意沈小黑这小子,
我看他怪怪的,没想到「欲剑法」有那么大的负作用,你要小心才是,若危险,
可找雨愁来帮你。好了,别装了,涵涵,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吗?」

  涵涵道:「哼!讨厌。」

  三少走后,心里想着:天下第一剑,那能满足我,涵涵这骚货,我走了她会
这么做,还说不要呢,什么后生小辈,管他去死,我的「天下七式」即将可以找
出答案来,哈哈哈。三少自言自语:「超越,绝不是件简单的事,更不容易,无
论你要超越什么,都一定要付出代价,付不出就是死。」

  大迟了,小黑已破门而入,道:「师娘,弟子有一事相求。」

  涵涵道:「什么事,一定要在这三更半夜谈吗?算了,你说吧!」

  小黑一脸血丝道:「我要你。」

  涵涵惊讶的道:「你难道不怕你师父。」

  小黑:「少骗人了,师父上个月就走了,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后山早就没
有那天下第一剑的剑气。」

  涵涵道:「你已经可以看出剑气。」

  小黑道:「报告师娘,我已经练成「欲剑法」十成功力,意之所极,心之所
驱,剑小黑。」

  涵涵道:「难怪你可以破后山的一千多道金锁,不懂易经、八卦的你,实力
强也是可以破的。」

  小黑道:「哈哈哈,师娘说太多也没用,没有能救的。而师父的「情剑法」
未必胜我天下七式第四式「欲剑法」,我也不怕,而师娘的「柔剑法」没有了情
又如何能形成柔呢,乖乖的退去衣服,免得我动手。」

  涵涵生气的喝道:「你敢。」

  只见小黑挥出一剑,情欲至,涵涵衣服不由自主的落下来,那一身胴体,又
岂是天仙可以相提,健硕的胸围,凸出两个大圆球,细致的柳腰,白皙的肌肤,
在月光的折射下,闪闪发光,看的小黑,将丁柔的影象一一契合,小黑饿狠狠的
冲到涵涵面前道:「我想你好久了。」

  涵涵看着小黑坚定的眼神,身上赤踝着,使的手上的剑不知该放在那里,小
黑深情款款的看着她,也使她意识软化,任由小黑强壮的身体,接触挤压。涵涵
已忘记一切。

  这时,两人衣服,均皆脱尽。

  涵涵一看小黑那魁伟的身体,满布活力,芳心中也就不觉荡漾起来。

  她用妙目再朝他胯下一看。

  「啊呀!」她不禁把这两个字叫出,她的心房也就跟着跳动起来。

  她这时的心里,异常的乱,又怕又爱。怕的是这个阳物简直不像人形,最低
估计,也有八寸多长,粗、大、坚、硬、直,声势实在惊人。喜的是这种千年难
遇宝贝,如果实行起那话儿来,那才多麽够劲呀!

  她想罢,杏眼含春,低首不语,那一副春色撩人的样儿,果真逗人怜爱呢!

  小黑这时虽已精赤,但他并未躺下,他只是伸直了壮实的腿,半倚半坐在床
里一端,斜眼向着涵涵说:「妹妹!来!到这儿来,坐在哥怀里。」说罢,一伸
双臂,搂住她腰肢紧紧一抱,早将涵涵抱入怀中。

  这时,涵涵赤条的身子被他紧抱着,紧依着他坚实的肌肉,整个精光赤条条
白滑滑地玉体,完全紧倚在他的胸前,周身血液,立时一紧,那粉嫩的脸儿,已
现出红晕。她周身热度,急速的增加,增加得满身似一团火。

  小黑见此情景,已知涵涵欲火发,急需替她解决。但他是风流专家,个人老
手,虽然自己也一样地难於忍耐,但他还是能强自压制,非使双方性欲达於最高
潮,而後,他才端枪上马。

  涵涵到底是女人,不管她如何骚浪,处此情状之下,也决不能对一个刚交识
的男人,第一次就催人家快些入她的小嫩穴呀。有此难处,涵涵虽欲火难禁,她
也没法厚着脸向他要求。

  小黑更进一步,左手搂着涵涵的细腰。

  这时,涵涵是背他而坐的,他左手搂过来後,又向上一提,结实地就紧握着
白涵涵的细滑白嫩如绵的肥软乳房。他再用食拇二指捏她那新剥鸡皮似地尖尖乳
峰,约莫揉捏不到一会儿,涵涵那尖尖乳头,便火热热硬翘起来。

  小黑左手虽然享受着,他的右手,还是不肯闲着,起先也是握着她右边的肥
乳,他认为还不过瘾,他右手就离开乳部,贴着她身体游滑。这小黑手指在她肌
肤上游滑时,感觉到这肌肤,细润嫩滑,真是绝顶的人间尤物。

  这时他手已滑过了她小腹,再往下滑,触着一团细毛。这细毛生长得不多不
少,衬着那阴户,显得别致。他右手很快地通过了阴毛地区,再一摸,那肥嫩饱
满地小阴穴儿,就完全在握了,他用手一探玉门,不禁啊呀连连!原来那高高鼓
鼓肥肉缝儿四周,俱被淫水浸湿。

  小黑心想:「工作尚未开始,她那淫津骚水就已流出这麽多,这已是证明她
是真心爱我呢!」想到这里,不由心喜,欲念突觉增高。

  他用右手中指向着涵涵小穴里一插,不费事就已插进。他右手指向上一顶,
正顶住涵涵阴核,拇指也就和中指连成一气,一把就捏着她阴核。

  诸位!这女子阴核乃性感最敏之处。据云:男子手淫,自然是五个打一个。

  女人手淫,并不一定需要代理物插入小穴,因代理物很难比上男子阳物。故
女人最普通的手淫方法,是仰卧床上,曲起玉腿,再用两手握住右小腿踝部(或
左腿亦可,看习惯如何而定)使足根後部,对准自己阴核冲击,久之,非但骚水
可直流而出,至最後亦能使女人丢精,解决性的饥渴。

  有些女人曾说:遇到早泄的男人,或是阳萎着,反不如自动解决来得爽快,
快者三、五分钟,就能达到目的。

  由此可知,这阴核部份,对情欲排动之重要,不可不察。

  闲言拉过,这小黑是何等人物,他又怎能不知其中奥妙呢?所以,他一开始
就搓捏涵涵的阴核,也是别有用意呢!

  涵涵此际,本已欲仙欲死,再经他将她的阴核揉捏一阵,不由得玉腿抽动,
阵阵淫津骚水,立即更加猖狂,弄得小黑满手皆是,心里满足万分。一低头与涵
涵脸对脸,嘴对嘴地狂吻一阵。

  此时涵涵暗恨他还不解决他与她的最後那件妙事儿,她把那半寸小嘴一张,
露着雪白玉齿一口就将小黑上吾咬住,并发出嗯嗯哼哼的声音。

  小黑也认为二人情欲,至此均达顶点,即向涵涵说:「妹妹!哥的鸡巴硬得
太难受了,你快些卧下来,让哥来你肥肉缝儿吧!」

  她把身子稍移,一把握住小黑的粗大阳物,可是这阳物太粗,她的小手不能
把它握全,她随即说:「唷!你的鸡巴怎麽生得这麽大啊!我的小嫩穴儿怎能将
它套入呢?」说着,她一双玉手,以握来衡量它的长度,结果三把握满了,还露
出一个龟头在外。

  她不禁啊呀连声说:「哥呀!你这根鸡巴实在粗而又长,等下我的时候要轻
慢些啊!」说着,她的身体就平躺下来。

  这时,小黑一看她赤裸玉体横陈,两条雪白肥滑的玉腿向上微翘着,两只大
腿分在左右两边,张得很开。小黑看後,不由两眼通红,只乐得口涎满嘴,他一
「骨碌」把口水吞下,右手扶阳物顶住她那玉门,暂时并不进。

  他把肥大龟头在她小穴的上部一阵揉顶,立刻,涵涵快感突至,那骚淫水更
不住地直往外流。

  这时涵涵欲火如焚,两条玉腿翘得更高,於是一把握住大鸡巴,不管小黑同
意与否,急向她小穴里送入。可是小黑这阳物太粗,龟头太大,她虽送了两次,
并未丝毫进。

  小黑也同样感到心慌意乱,匆促间,他人急智生,吐了一口口水,用右手接
着後,朝向大龟头上满满一涂。

  这口涎涂上後,再经他屁股一用力,阳物猛前一顶,果然收到奇效。只见涵
涵的小嫩穴被顶得朝两边分,大龟头乘机一滑,「呼拉」一声,便被没入其中,
将她那小穴儿里塞得有些发涨。

  但她此时,淫情正盛,那管许多,反觉涨得舒快,并还用她那玉手,紧按他
的屁股,希望更朝穴内突进。

  小黑心想:「未你之前,你求我慢些轻些,现在反按我屁股,这不是有意请
我使力麽?好!你既爱吃我的大鸡巴,我还有甚顾虑呢?」

  想罢,再一挺腰身,这大龟头便带玉根滋滋地向穴里顶进,一瞬间,就进十
分之七。

  涵涵这时觉得小穴里被插得发热,但热得她好好受。於是她那肥股在下面也
就波动起来,嘴里浪声的说:

  「啊!哥呀!你的大鸡巴太妙了!得我痛快死了!啊呀!我的骚水又来了,
亲哥!快抽……再进啊!死我吧!」

  这阵骚淫水出得很多,小黑的大半段鸡巴,被这淫津骚水沾得湿透透地。他
的鸡巴虽大,但穴内已其湿如油,故抽送起来并不难行。

  这时,他一连给她抽送了二百馀次,他更一狠心,屁股更向前一挺,所馀剩
的最後小半段阳物,也很快地整个儿进,一直贯达根部。

  这涵涵虽然淫心如焚,这时也觉得这根粗壮且长的阳物,实在厉害。只觉得
穴内底部的花心,被顶得阵阵有些生痛,也就娇喘细细地向小黑求饶。

  「大鸡巴哥!亲达达哥呀!啊呀!轻些好吗?妹花心痛呀!爱哥啊!轻一点
吧!息会儿……再来好吗?」

  小黑也真怜爱起来,自动减去三分力量。

  这样一抽一送,不觉间,又抽了二百馀下。

  这妇人此时又淫心大烈,并自动要求小黑将大鸡巴,完全塞进一试。

  小黑心想:「这妇人还真浪得紧呢!」想罢,只一挺他阳具,又齐根尽入穴
中,继续不断地抽动起来。

  而她现在是闭眼、含笑、皱眉、咬牙,两个肥臀不住摆动,嘴内吐气短促地
说:「亲哥……妹妹痛……啊……痛快……嗳唷……麻呢……嗳呀……真趐痒死
了……亲达达……你呀……用力的啊……大鸡巴哥哥……干快呀……快来干死我
吧!捅我吧……唷……美啊!妙啊!」

  各位读者,这妇人既闭目含笑,为什麽又皱眉咬牙呢?

  那是因为这时肉股里奇痒难禁,麻得发酸,被这大阳物狠命地抽送,次次都
齐根尽浪,她觉到非但止住麻痒,而且奇异的舒快,所以她有闭目含笑的表情。

  她皱眉咬牙,自然是痛。

  她的嫩细紧小的肉缝,被这根粗大昂长的鸡巴,接连地狠命抽插,一次次均
皆连根同没,一次次直顶她那花心,她的阴,户终究还是肉做的,并非铁打的,
哪有不感到痛的道理。

  可是,这痛被那痒与麻压过了,她也忍耐得住。这时她阴道里感觉是,一阵
痛、一阵麻、一阵痒,说不出是什麽滋味!大概是酸、甜、苦、辣、麻,兼而有
之,她反以为这痛还是很刺激呢?

  小黑眼看自己这麽大的阳物,在她细嫩紧小的阴道里畅达无阻,给穴内的淫
水一浸,越显得青筋毕现,硬直如矢,其威力增大无比。

  他想:「这是初次和涵涵性的交合,必须多用些功夫,将她征服,彻底的胜
利後,眼前的美人以後才会死心塌地的爱我不变。」

  他意念至此,就把那男女交合巧妙的技术演练起来。

  这时,他的阳物由直抽直送,一变而为多种花样。

  在一阵肉搏之後,那奶油色的热精,急射而入涵涵的花心,彼此俱感舒适疲
倦,百脉舒畅。

  两人仍精光着身子,拥抱在一起,互缠着一团,究竟谁是小黑,哪是白。

  休息了一刻,他抽出阳物。

  涵涵为着深爱他起见,赶急找着净布,左手捏着他湿淋淋的阳具,右手用布
擦他的龟头、玉柱,以及卵子阴毛等处。并也把自己阴户擦了一番,而後下床,
取了些温水,又互相擦洗一阵。

  这时两人仍均赤裸着,未曾着衣,他们互相朝对方小腹下一看,不觉均露笑
意。

  涵涵看到小黑阳物已收缩萎顿,轻浅含笑,并用玉手一指那鸡巴说:「刚才
你还那麽厉害,而今威风何在呢?」

  小黑也用手抚上涵涵的阴部。只见她阴唇上,果真有些淫肿,再一试探,颇
感发烫,必知必是被自己的阳具得太凶过猛所致,不觉也有些怜惜起来,遂低声
道:「今天我因爱心太烈,於不知不觉间,干得凶狠了,下次必定留意,妹呀!
你多予原谅吧!」

  小黑握着她的嫩手笑道:「虽然肉体交合死板板的,味道不够新鲜刺激,今
天我们要随意之所至,想怎麽干,就怎麽干,要死板板的,来点花样,以达极乐
之境,妹妹你同意吗?」

  涵涵含笑说:「你这人真是傻气,我的身子已完全给你,我的心更已属於你
的了,你爱把我怎麽干,就将我怎麽好了,只要你高兴,我还有不同意的吗?你
说,我们今天如何的干法呢?」说罢,她脸含春意,等候他与她安排节目。

  这时两人仍坐於床沿,互相来个得意的讪笑。

  这时涵涵细细欣赏着小黑赤裸着雄伟的体格,只见他有力的双臂,筋盘节,
开阔的胸膛,显现着男子俱有的活力。一双粗壮的大腿,更表现了精力的充沛,
再看那物事儿,啊!它又昂伸挺直起来了。

  「啊!多粗多壮,多长多硬啊!」她不禁叫出赞美的淫声。不知怎的,她见
到这神伟的阳物,就由不得她不从心里感到快慰起来。

  她真把它当作恩人看待了,爱到顶点,不由她那嫩手就握着了它,把它握在
手中任意把玩,好似鉴赏古物似地爱不释手。心想:这东西,我下面的肉缝儿,
已吃了它很多次,实在是妙趣无穷,如果我把它含在口中,那又是另一奇趣滋味
了。

  想罢,一低粉颈,弯下上身,用她那只玉手紧握住中段,猛地朝向她小嘴里
一塞。啊呀!真美啊!肥肥肉肉,又热又烫。这带着骚臭气地肥大龟头,被她一
口就含入口中。

  爱情这东西太神秘了,本来是一根既骚又臭的大鸡巴,而她此时却如食仙露
名果,津津生趣,吮吸不休。

  这一来,并得小黑既麻又痒,百脉俱畅。那龟头在她嘴内也就愈外增强,膨
涨得像一只鸭蛋那麽大,把白涵涵这张小嘴里,已是填装得满满扎扎。

  这小黑还不以为满足,也不管这小嘴,有多大点地方。他将腰一振,这个肥
头大脑的阳物,又滑进二寸,直达到她的喉管,使她连呼吸,亦感塞息起来。慌
忙间,她急将阳物用玉手倒拉而出,只见这阳具,湿达达地已涂满了口涎。

  小黑欲火方烈,笑对涵涵说:「妹呀!我们先来个「老汉推车」好麽?」

  涵涵明知故问道:「你这人呀!推车也要看地方呀!这里是卧室,又非阳关
大道,怎麽好推车呀?况且这里哪有车呢?」

  小黑喜极笑骂她道:「坏淫妇儿,竟敢装蒜,开我的心,好!我要不狠狠地
干翻你才怪呢!」

  说着,一抬身子用右手向涵涵乳峰一按,用力一推,她整个赤裸的玉体沿着
床边就被推卧下来,并还发着银铃似地浪声大笑。

  小黑这时好比今日西部武打作风,一伸双手,紧握住她那双小腿,猛向外一
抽,就将她整个身子向着床边倒拉过来。直至她玉臀抵达床边时,小黑又猛将握
住她的那两条雪白肥嫩玉腿,急向上一提,把个涵涵弄个双脚朝天。其姿势极像
练功的女人,蹬坛子耍给观众看时的情形,完全一样。

  这时握着朝左右一分,低头一看。她那阴,户完全看清,只见她肉缝内的骚
水已顺着缝儿下端直流而出。两片阴唇,也是透湿而时开时合,表现出雌性的需
求。

  小黑人是站立床边,双胯则紧贴涵涵双股部份,以手扶阳具,龟头对准美人
的小穴,再用後臀一挺,只一滑,那其直如矢的阳物,便大半没入其中。接着,
就开始抽动起来。

  数十抽後,因小穴里淫水涨满,润滑如油,小黑也不再客气,双手握住她两
腿分着,一挺,整段的阳物,便齐根尽皆塞入。

  涵涵的两腿抬起老高,分支在小黑左右二肩,不知者,猛一看,倒活似司马
禅长了两只驴耳朵呢!其实,那是涵涵的腿呀!

  他一口气,狠命狂抽了一阵,那阴户内的骚水,不是慢慢的流,而变成哗哗
的出了。

  骚水越多,小穴越滑越松。这时小黑也就好似如入无人之境,横扫千军!

  一阵狂抽狂送後,因小穴内有过多的骚水,那阳物虽畅通无阻,但太滑太松
了,双方都感到刺激反减。於是小黑倒抽出阳具,在旁边抓过来一块乾布,把他
那因淫水浸泡得发胀、热气蒸腾、湿淋淋的阳物,由头尾全部擦一阵,旋又把布
递涵涵。

  她接过後,也把阴户的上下左右擦一番。随後,她又用中指按住布儿,猛向
她穴里一塞,用中指顶住布儿,在穴里四面一挖,抽出来後,那块布已是湿透了
一大片。

  诸事已毕,重整旗鼓。

  这小黑把阳物送入後,这一次他可把浑身的解数施开。

  那小黑昂然站着,胯股紧贴着,一根龟头认准穴眼,由下向上一插(请注意
这由下向上一插的门道),把龟头进一寸便停止,旋施展了一着「樵夫向津」。

  略停後原式不动,只用那龟头向上一翘一顶,紧抵顶住她那阴核复用力将龟
头一旋,又改变了招式。

  几式过後,白涵涵已感毫无抵抗之力,喘息细细,呻吟起来。及至小黑改成
西部武打派头,一副原野作风,已不禁把白涵涵得发狂发骚起来。

  「哼呀!」叫个不停。

  这小黑施展其解数到一些花招,这些花招变得更狂野了,乃是一次次齐根具
没,一下下直点花心。

  她那嫩花心,也不由得张开。他每一次点到花心时,她那嫩穴儿就是一开,
一口就把龟头吸住,她全身的肌肉与神经,完全颤抖起来,抖抖颤颤地,嘴内吐
气喘促地叫着:

  「啊呀!亲达达,大鸡巴。你真会干呀……啊呀!你干得多长深呀!深到底
了,我的小穴,花心痒啊……顶得好紧,快紧啊……嗳唷……好麻呀!嗳唷……
不好……你干死我了,干死……我……了……」

  说至此,她已毫无声音,那阴道内淫津如浆,汪洋一片。

  涵涵说:「你干死我了!」

  这时,小黑正用着「一箭定江山」之际,这最後一箭开始时,小黑龟头已麻
痒万分。待最後一箭射出时,同时那精门一开,「支……」一股热精直射穴心。

  此时小黑似乎听到白涵涵在狂叫:「你干死我了!」

  他也就跟着大叫说:「我就干死你!」狠命干进至热精为注流出後,他伏在
涵涵身上。

  半天,不见她有动静,他深以为奇,顺朝涵涵面部一看,脸色苍白。

  他一想:「糟!」这不真给干死了麽?

  但他丰於经验,虽惊不慌,深知她乃快乐过份,一口气被闭住所致。当用冷
水向她头上一淋,立见清醒过来,并且深深叹了一口气。

  「啊呀!真美妙呀!」她还馀味犹存呢!

  不久,二人情欲又发作了,不用说,立刻就得对现!!!

  他一把将她抱入怀中,脸上、身上、肩上、乳上、腹上,以及她的穴上,他
都一一巡视般的用嘴吻到,最後来个三面进攻。

  这三攻是一面吻嘴、一面摸奶、一面摸穴,他真是上下不停,极辛苦了。

  涵涵被弄得心痒,淫念顿生,旋轻轻一推小黑道:「你这人闲来无事,总是
乱摸一通,害得人家浑身发痒难受,正经事儿,放着不办乱来倒有劲呢!」

  小黑迷着眼道:「好!遵命!拿穴来干!」

  涵涵笑骂道:「你是真的要干,说话也不必这麽粗呀!」

  小黑正言道:「说真的,我今天和你练些下盘功夫,这下盘功夫,是一招三
式。」

  涵涵笑道:「好呀!又讲起武打小说来了!」

  小黑道:「不是讲武打小说,而是真格的!」

  白涵涵给他逗起兴趣道:「你说下盘功夫,究竟是怎麽样的练法呢?你这做
老师的,要教我这新收的徒弟,才能会呀!」

  小黑道:「不难!像你这样聪明,一教即成!」

  涵涵道:「好!你就教吧!」

  小黑道:「教你不难,但要听我的指挥,叫你怎样,不得违抗师命!」

  涵涵道:「那是一定,谁叫你做我的师父,不听话成吗?」

  小黑暗喜遂说道:「今天我们再练一招!」

  「是那一招呢?」

  「就是我在下面,你在上面,你像是男的,我却好像女的,但这里面有二个
姿势,所以我说这是「一招三式。」

  涵涵摇摆着雪白的屁股说:「那麽你先说第一式,怎麽练法呢?」

  小黑笑道:「这第一式叫做「老和尚搬磬」!」

  涵涵故意歪缠道:「噫!此地一无和尚,二无磬,这一式怎能做到呢?」

  小黑在她肥臀上摸打一下道:「笨,这老和尚由我扮,你扮磬就是了!」说
着,指着涵涵道:「上来!」

  涵涵还真是开洋荤,真傻了,说道:「上哪儿去嘛?」

  小黑坐着的姿势在下面,挺起来驴肾一般大、毒蛇一般长,凶狠的大阳物,
翘挺挺地伸得笔直。这时涵涵雪白似玉的裸体背面地坐於他胯上,小黑搂住她的
细腰,她两条粉腿分支开着,蹲在小黑大腿两侧,那雪股朝着他的阳物,似欲朝
下坐的模样。

  小黑那条毒蛇似地阳物,正顶住她的穴门,看情形龟头已经顶进。

  这时的涵涵,正在以手握住他粗长的半段鸡巴,紧向着穴肉塞呢!眼看着已
插进去一大半段了。

  一会儿,那所馀半段阳物又渐渐没入里面,不一会,已经是齐根尽没了。但
奇怪的是,她眼见到涵涵非但未有危险,而且毫无痛楚表情,相反地,她反而嗯
哼地一边扭着臀部,忽上忽下或左或右地滑动,做出各种淫浪的情态。

  涵涵在上面用屁股扭、旋、抽、送了一阵後,那骚水一股股地直往下流,弄
得小黑阴毛上以及他两胯间,到处皆是。

  只听涵涵在上面笑说:「啊!你这人坏透了!有这妙法儿何不早说呢!这样
干法,深得多啊!已经到底了,你知道吗?你说过有两个式子,是怎麽耍呢?」

  小黑笑道:「不要慌!不要急!我就教你了。」说着,他的身体,已非坐姿
了,他是完全仰卧,叫涵涵蹲着两条玉腿,改跪着他的大腿两侧。

  这时他的大鸡巴,并未因改变姿势而抽出,仍旧套在她阴户中动作着。

  这时,他将涵涵揽腰一抱,涵涵的上体,向前一倾,一对肥白透嫩大乳,便
紧紧地压住了小黑的胸部。

  这时,她也就丁香乱吐,把半段舌头伸进小黑的嘴中,那下边的阴缝儿,全
套在小黑的阳具上,赶紧地抽送起来。其姿势如同男子干女子时的情形,完全相
同,不过现在是男下女上,倒转阴阳而已。

  涵涵还是第一次做假男人,她骑在上面,将这粗硬雄伟的阳物磨来旋去、抽
抽送送,快乐得已至极点,遂笑问道:「啊!亲达达哥呀!这第二式又叫什麽名
堂呢?」

  小黑道:「这第二式叫做「倒烧蜡烛」,第三式名叫「古树盘根」

  而他们也一式式的实行过。

  两人一边玩,一边逗趣,淫水流出得更多!

  小黑经她如许旋、磨、揉、抽、擦,快感不由而生突觉龟头一麻。

  此时虽发觉人在下面,那热精流出时,必泄满胯,但此刻他已欲罢不能,就
觉龟头在那穴内连点数点,那热精一射如注,旋即流了出来,弄得下体各部泄满
流精,狼狈万分。

  他二人相视而笑,云雨已毕……


               十二 决战

  醒来时,涵涵见小黑已走,也不知是生气或失望。想起了三少说的话,急忙
写了封信,飞鸽传给雨里愁,当雨里愁发现师娘所说的这沈小黑就是当日的毛皮
时,一脸尖酸、邪恶的笑容再次升起,道:「毛皮啊毛皮,十年了,本以为你已
经死了,想不到躲在小黑山中,哈哈,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了结,哈哈。」

  他把信丢给竹椅上的丁柔:「你心上人的信,看吧,他的遗书。」

  丁柔不发一语,一边抱着小孩,一边看着信,当他看到毛皮还活着,一脸的
幸福,总算她没有白等。当她看到毛皮强暴师娘的事,丁柔不可置信的问:「雨
里愁,涵涵是谁?」

  毛皮是不会强暴人的,她一定弄错了,又叫你要报仇,怎么回事?」

  雨里愁悻然道:「涵涵是她的师娘,想不到毛皮这小子,连师娘也来。我一
定要杀了他。」

  丁柔道:「为什么一定要杀他,他曾是你结拜的弟弟啊。」

  雨里愁道:「我没有他这种弟弟,丁柔你再说这种话,也想和慕岚一样吗?
要不是你是小孩的妈,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去,滚。」

  丁柔一脸发呆,刚才的话像丝毫没听见,她只听到雨里愁说:「我一定要杀
他。」剩下什么话都听不见了,直到地上传来一阵暄闹的婴儿哭声,原来婴儿跌
落地上。

  雨里愁一见生气道:「你要死了啦,想男人想到连自己的小孩都不要了,看
我好好修理你。」

  可怜的丁柔,在一阵阵婴儿哭声中,被侵犯。不过,现在的她,不会像以前
一样反抗、寻死,因为她现在生活有了目标,她不可以像以前一样随随便便的死
啊,丁柔要报仇,要等毛皮来接她走。但心里又想,毛皮会要我吗?我已经是不
干净的身体又养了孩子。他为什么都不回来看我?

  十年了,难道真的不要我了吗,涵涵又是谁呢,被他强暴……看来今夜又
是一个不能入眠的夜晚,外面天很暗,没有月亮。

  员外死了,她的女儿慕岚,早上做女奴,晚上还要做女工,睡在地牢,雨里
愁并没有碰她,而且连看都不看一眼。那骄傲非凡、看不起别人的千金小姐,为
了报杀父之仇,早把自己的脸给毁容了,刀入骨、肉横飞,就算是鬼也一定长的
比她好看。

  为了复仇,雨里愁会不知吗?当然知道,那是一种变态,从丁柔身上所得不
到的快乐和快感,每一次侵犯丁柔,丁柔总是不痛不痒的,一动也不动,好像跟
死人一样,打不哭,痛不叫,只有看着远方时,才有表情,看得雨里愁恨的心痒
痒的,他一定要杀毛皮。

  次日雨里愁写了信给毛皮道:

  毛皮小弟:听说你强暴了师娘,又背信忘姓,对,你根本没有名字,毛皮就
是毛皮,哈哈,丁柔已是我妻子,而且还为我生了孩子,你喜欢的慕岚小姐,正
为我洗我的臭脚丫子

  有种的话,来圃阳村找我,我随时候教。              
                            雨里愁


  看的沈小黑气得直发抖,恨不得立刻杀下山去,只因涵涵拦住他,真是女人
心,海底针,雨里愁是要来替她报仇的呀。

  涵涵道:「小黑,你可不要上当了,村里一定四面埋伏,况且寡不敌众。雨
里愁的天下七式最后一式「愁剑法」你有胜算吗?什么样的剑式都不清楚,有把
握吗?小黑。」

  小黑:「可是,他太嚣张了,他竟说我不带种。」

  涵涵哈哈道:「什么年纪了,还为这事生气,什么叫种。小黑,听好,「有
种」的意思,就是够义气,有胆识,面临生死时,绝不皱一眉头,更不会在应该
拔刀时不拔。「小勇」古之豪杰之士,必有过人气节,忍人所不能忍者。匹夫见
辱,拔刀而起,挺身涉险,此不足为勇也。「大勇」,天下有大勇者,猝然临之
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你懂吗?

  小黑深思:「是,弟子绝不忘师娘教诲。」

  涵涵正视小黑道:「谁的教诲。」

  小黑道:「师娘的。」

  涵涵娇嗔道:「小黑你再说一声师娘,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小黑调皮的说:「是,师娘。」

  涵涵:「你……」

  小黑一个翻身,捂住涵涵的口,但涵涵仍不住的喘气及挣扎。

  小黑将涵涵紧紧的抱着,涵涵被小黑握住了足踝,她「格!格!」地笑了起
来。

  小黑伸出手指,在她的脚底轻轻地搔了一下,她的身子绻缩着,而且两脚不
停的乱踢。当她身子缩成一团的时候,她那两条粉光细致而修长的玉腿,几乎全
露在外面了,两腿之间更是若隐若现。

  小黑看在眼里,手指不由自主地在她光滑柔嫩的大腿上,轻轻地上下不停的
滑动着。

  涵涵发出的笑声,更是荡人心魄。她的身子扭动着,像是想躲避小黑手指的
轻抚。但是从她那媚人的笑声听来,她又像是享受着小黑的轻抚,又似在等待着
什麽的来临。

  小黑的手指,此时停了下来,停在涵涵的身上。涵涵也停止了笑声,她的俏
脸上泛起了一片绯红色。

  她在急速地喘着气,随着她的喘气,她那饱满的胸脯,和她那柔软的小腹,
在迅速地起伏着。

  这时涵涵握住小黑的手腕,腻声腻气地说:「你……看我怎样?」

  小黑笑着说:「现在看来,你是个顽皮女孩子!」

  涵涵咬了咬唇说:「那麽,你等一会儿就知道我是一个既成熟、又懂事的女
人。」

  「那要等待事实的证明。」小黑笑着回答。

  他的手又向上移动,滑过了涵涵柔软滑腴的腹际,来到她那极富弹性的胸脯
而停了下来。小黑一只手不停的忙於双峰之间,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
肢。

  涵涵此时已忍不住地发出低吟的声来,她美丽的大眼睛中,泛出了一股水汪
汪的神采。她纤细的手指,一颗又一颗地解开小黑的衣钮。

  这时小黑双手一伸抱住了涵涵,对着她的嘴就吻了起来。涵涵把嘴张开,伸
出舌尖给他吸允,小黑吻得很热烈,也很有技巧,边吻还边抚摸着她的全身。

  涵涵被她吻得口中「嗯!嗯!」地哼着,只得要她身子上上下下突出之处去
刺激他、摩擦他,并且用一种迷迷糊糊的鼻音来表示她的需求。

  这一来,小黑的心头不由得一阵的畅美起来,他的一只手变得更放肆了。他
把涵涵的上衣解了开来。粉红色绣花的奶罩露了出来。团似的肉球,透着幽香,
露出白晰的肤光。他的手向罩杯内钻进去,紧握着那对温香丰满而又有弹性的乳
房。

  「唔……」涵涵快速地去捉住他的手,媚眼不断地眨动着说:「轻点!会被
你抓破的!」

  小黑听她一讲,觉得自己也太用力了。

  随後他松开了手,脱去她的外衣,解下了那粉红色的奶罩,那对青春的乳球
便幌荡在她的眼前。这两个乳球,不但大、圆、而且挺胀的,弹性其佳,乳晕绯
红,乳蒂细小如红豆。肉是白里透红,感觉是极为敏感的。

  小黑屈下身去,用嘴对着奶头就吮了起来。

  涵涵感到一阵热流,传遍了全身。虽假意的避了一下,可是依然把胸脯向他
挺了过去。小黑吮着一个奶头,一手摸着另外一个,又揉又捏的。涵涵感到全身
趐嘛,人也觉得有点轻飘飘的。

  此时小黑如获奇珍异宝。即入宝山,哪能让空手而回呢!

  他揉捏着那丰满的肉球,另一只手又去力争下游,他缓慢而又节奏地滑进,
滑过了小腹,揉着一个暖融融的贲起地带。

  小黑不自禁地说:「你真是一个令人着迷的尤物啊!」

  涵涵那双修长的玉腿,此时更佳无所适从了,她蹬着腿摇摆不定,一双高跟
鞋早已踢开了,小黑的动作更加剧烈,她不能不自动地把裙子的拉炼弄开。

  小黑也是急如星火,连拖待拉的便将她的裙子给脱了下来,现在她身上仅剩
下那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三角裤了。

  面对这活色生香,凹凸分明的美好胴体,他的眼球就像要从眼眶跳出来!喉
咙里忽然发出「嗯嗯」的怪声,只差点没把口水给流出来。

  涵涵她全身都露了出来,身上的皮肤白中透着红润,细嫩无比,一双修长的
玉腿均匀而又柔润。白色的透明内裤,紧紧地裹着肥厚的肉丘,阴户也能看得清
楚,真叫人着迷,也令人血脉膨胀。

  小黑看在眼里,想在心头。这餐美食,必得好好地享受它一番,才不辜负了
造物者的这美好杰作。

  他迫不急待第一把抱着她往床上一放,涵涵也趁势地向床上一倒躺了下来。
她心房在急速地跳动着,脸上浮现着红滑的色彩,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像是在渴
求什麽似的直望着小黑。

  他那熟练的手法,以最快的速度,脱下了他那身上仅有的障碍物。慧故作羞
状,一只手围在胸前,另一只手掩着她那长满芳草的私家小园圃。

  但是,别说那一双三十六寸的豪乳无法掩藏得了,就是她那迷人的小家园亦
不能尽盖,皆因春色方浓,繁花正盛。

  「嘿嘿!你还害臊呐。」小黑的声音带点沙哑。

  他边说着边把自己身上物解了下来,变成了伊甸园中的亚当,全身上下无一
处不是坚实健壮的肌肉。小黑除去身上物之後,便将那结实的身子偎过去,他轻
轻拿开涵涵的手,眼光像给磁铁吸住了!

  「你的身材是超级的,即使吹毛求疵也找不出一丝儿缺点来,涵涵,你真是
上帝的杰作。」

  涵涵摸摸他的脸颊,妮声问:「你说什麽?」

  「吹毛求疵!」他吃吃地笑了起来。

  她立即将手拿开。「咭!」的笑着说:「你吹吧!」

  小黑这回可看清楚了,他眼前一黑,怪声叫着:「哗!你是个森林之女!」

  的确,一座比美原始森林的奇景,黑压压的呈现在他的眼前,小腹下面的小
丘在茂密的森林中高挺着,又长又黑的阴毛完全覆盖着,只见黑黑的一大片。

  眼前所及,立即触发了他疾进探险的冲动,他的手开始搜索了。

  这时涵涵忍不住地把腰肢乱扭。小黑的手非常刁钻,他寻向小丘缺口的润泽
处,同时还欲行又止的,把涵涵逗得嘴乾舌燥,不其然地闷哼出来。

  渐渐,他手所到之处尽是湿淋淋的、滑润润的,小丘中不停地渗出泉水来,
而且越来越多。

  「嗳……你快不要这样又揉又捏的……」她气咻咻地扳着他的肩呻吟着。

  「为什麽?」小黑明知故问。

  「你这样又揉又捏的我好难受,又趐又痒真快受不了,人家全身都软了。」

  「那表示搔到痒处了,是不是?」

  「唔!你这个捉狭鬼!」涵涵不得不将她那两骗灼热的嘴唇迎了过去。

  当四唇再黏在一块时,她的身子微微抖动着,又软又滑的舌头吐入了他的口
中,他吮得异常的贪婪。涵涵的腰儿,也起劲的扭了起来。

  小黑的手指,这时更加重了力道。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颤抖着。

  真的,她这时被逗得全身都软了,软得好像最後一丝气力也都消失得无影无
踪了。只是在她滑腻的玉腿内侧,淫水如泉般地泻了下来。

  小黑这时也欲火高涨,他用力地贴紧她。她那凹凸分明的胴体,不断地给予
他奇妙的反应。尤其是那对豪乳,就像打足了气的皮球不甘蛰扶的在两人之间被
压得变了形,而且不停的来回摩擦着。

  他的一双手早已绕到她的腰後,牢牢地抱着她那更富有弹力的丰臀。

  她的淫水流的好多,就连臀部也湿了一大片。

  「哟!我的好哥哥……我……」

  到了这紧张的时刻,软弱无力的涵涵,也变得非常心急。她非急不可的,只
因她着实被小黑挑逗得趐痒难耐,她此时多麽需要她那坚实的劲力来充实自己。
於是她的手也开始在搜索着,而且显得比小黑更为热情、更为急迫。

  当她的玉掌握住了小黑那根火热热、硬得如铁棒的阳具时,心中一跳,同时
口中不自觉地「喔」了一声。她一腿搁起,另一腿刚抬了起来,压在他的腰间,
摆出了非常诱人的姿势。

  小黑再也忍不住了,将她紧紧地搂着。

  涵涵这时不再将那豪乳在他胸前乱碰,同时将那手中的大阳具引导进入她那
奇特的迷魂洞内。

  小黑一个快速大翻身,将身体重重地压在涵涵的胴体上,他占有了奇妙的温
馨世界。

  「啊……好舒服……」

  涵涵也被小黑殆尽了一个奥秘的快乐天地。那根七八寸长的大阳具,此时已
完完全全地进入她那奇妙的小穴洞中。

  涵涵搔痒难耐的小穴如久旱逢甘霖,渴望了好久,总算苦尽甘来,被他插得
充实快感无比!

  小黑又何尝不是一样?几日来的空虚,现在得好好的发泄了。他奋勇地前进
着,深深的冲击。

  小黑是此道高手,将她引至最後关头之後,再来个大进击,才能收到事半功
倍,岂不百战百胜!

  在一阵急抽猛插之後,更把她的纤腰环抱抬起,亦发使他能得心应手,下下
直抵花心,招招辛辣。

  涵涵气喘着,两眼露出极为悦快的光芒,她断断续续地说:「你……你真是
个男人中得男人,我真不知该如何来感激你才好……」

  小黑得意的说:「啊……甜心,你快活吧?若是快活……就尽管大声地叫出
来……我会使你得到最大的满足!」

  她已被插得心花怒放,脸上现出非常销魂的表情,涵涵这时也不甘示弱的将
丰腿挺耸了起来。

  他的动作越来越急,但她没有叫。不过从她那迷惘混浊的呻吟声浪听来,比
之浪呼的叫声,更加能让人神魂颠倒,这可从她的表情及小黑的劲道上看出来。

  小黑这时用尽全身的力量,将涵涵的纤腰搂得紧紧的,似乎非将她的腰肢折
断不可地埋头苦干着。而她的一双玉腿,更是摆动着出神入化。时而搁起,时而
紧缠着他的腰际。逼得小黑气喘不止,一身是汗。

  涵涵这时也俏皮地学着他的口吻说:「你快活……就尽管较出来吧!」

  「噢!」小黑似怕回答她也会耗费体力,只轻应了一声。

  他的身子拼命地起伏,狠劲地猛干。他狂了起来了!

  那份雄刚,那份热力,那一种生命的急激脉搏,直透入了涵涵的心扉,而且
是继续不断。

  她不禁「咿咿!唔唔」呻吟着,她的玉手,紧抓着他雄厚的背肌,涵涵再也
禁不住了。

  「快小黑,快……唔……好,好,再深些……啊……求求你。用力点……唔
嗳哟,好舒服……唔……花心,好舒服喔……啊啊……快……嗯……」

  她又叫又哼的,快活得真想死去,臀下的淫水像泉水般的大量地泻了出来。

  小黑给予她如此强烈的快感,他越战越勇,似乎不给她有喘气的机会,涵涵
越叫越能使他感到刺激兴奋。

  当他全力冲刺时,涵涵那块最幼、最嫩的肉体也被他牵引、带动、排挤,彷
佛是依附在他的身上。

  两人的身子紧紧地贴着,涵涵的身子随着小黑的冲击而起伏,她的纤腰就快
被折断了,双腿缩至他的肩上,媚眼如丝地叫着:

  「嗳哟……喔,我穴内又趐又痒的……啊啊啊……用力点,干死我吧……快
乐死我了……快,再给我更多的满足……啊……唔……好……好美……舒……舒
服死了……嗳……我整个人都给了你了……嗯……」

  小黑兴奋得抬起涵涵的大美臀,他急喘着叫:「是的……你已全部把我给吞
下了……连根都不见了,一杆到底……我要穿裂你得小穴!」

  他边喘着边说,同时用尽全身力量猛干着,似乎真想干裂它才肯罢休。

  然而在涵涵听起来,不但不觉得可怕,却感到有说不出的刺激味道,她也叫
着:「那你就狠狠地干我吧!」

  她快感无比地咬牙切齿,不自禁地用指尖扣弄着他那结实的肌背。

  「你爱怎麽干就怎麽干,只要你能感到快乐,用什麽方法对付我都可以,那
怕被你弄死了我也甘心。」

  小黑的一双手把她滑溜溜的肥臀再次撑起,七、八寸长的阳具,快而很地插
了进去,紧抵着花心,用尽全身的力量,又磨又搓着。

  这一招,让涵涵真有窒息的感觉,她既舒服、又难过。只因他此时的确太强
了、太拼命了,犹如欲将她置於死地。打从穴内深处,感到有一阵阵痒痒麻麻的
电流,正在迅速地传遍她的全身,而且越来越强。她死紧地勾住他的颈子,在王
申的耳边浪叫着:

  「小黑……我快受不了,我快疯了!你弄死我,干死我吧!求求你……快,
再给我最後的冲刺。我要,我还要……啊……我不行了……」涵涵一阵怪叫。

  小黑又迅速地把舌尖深入她那呻吟的口中,舔着她的舌、舔她的唇,然後在
她的颈间停了下来。他手中捏得更用力,而胸膛却是用力地压住她那对丰满的双
乳,疯狂般地摩擦,扭弄不停。

  涵涵此时半昏迷似的,像浸泡在一池温水中。水,更多的水,湿黏的水,已
流满了床单。这些水,一受到他的冲击压力,便发出怪异而有节奏的声音来,潺
潺的,唧唧的,小黑的毛发也湿淋淋的沾满了水而纠结在一起。

  这时他仍然重重地撞击着她,整张床,被摇摆得像随时都会塌坍似的。

  「心肝……我不行了……」涵涵迷糊昏厥中嚷出了这一声来。

  她全身颤抖着,忽然把身子挺了起来,紧紧地把那可爱的家伙藏在她那迷人
的深渊中。急喘的声音,充斥了双方的耳鼓。

  涵涵疲倦欲死,她高潮竟来了三次。这时她全身上下连最後一丝力气也消失
了!她四肢摊成一个「大」字形,她实在太累了,她想好好休息一下。

  「小黑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小黑此时也是满头大汗,同时腰间也觉得有点酸痛,他也累了。

  「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於是两个人又紧紧地缠抱在一起,彷佛凝成一块。

  涵涵和小黑经过段时间相处,发现小黑只有在月圆时怪怪的,不会去碰她,
其他时间小黑比三少更疯狂更有使她快乐的方法。

  涵涵想这可能是年轻精力旺盛吧,而且小黑有礼貌、一副文质彬彬、温暖的
样子,更得她的欢喜,难怪三少会赐自己的姓给他,涵涵已爱上小黑了,这不伦
之恋,更令人感到快活及罪恶吧!经一次次激烈的摆动终于停了。

  小黑才道:「涵涵你是说……」

  涵涵道:「对,先不要理他,让他等,再一招致命。」

  小黑道:「好,都听你的,哈哈哈。」

  小黑心中岂止有千千四十九道锁?丁柔、小孩、慕岚、涵涵、三少的回来,
哎,心中的结又岂是一把剑所能解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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