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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情感] 【三棱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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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棱镜之蔚蓝

               (一)往事

  其实,我一直是很有女人缘的,最起码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是这样。我说的
不是那档子事,而是指在工作上。

  九三年大学毕业,通过各种关系分配到市计委下属的一家事业编制的公司。

  恰巧计委综合科缺人,科长是个女的,与母亲是过去的同事,就把我借调过
去。

  于是我上午刚在单位报个到,下午就早早地赶到计委。

  第一次进市政府综合办公大楼,真有点茫茫然、晕晕乎,连偌大的楼层分布
图都视而不见。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正背对着我站在电梯间前,我试着问了声:「大姐,请
问市计委在几楼?」那女人闻声,袅袅地转过身来。

  那一瞬间,我仿佛被闪电击中了般,立时怔住了。直到那一刻,我才真的第
一次意识到什么叫惊艳。

  这女人,不,这女孩不仅年轻,而且漂亮。不,真是太漂亮了,漂亮得仿佛
不食人间烟火。

  女孩一见到我似乎也是一怔,然后微微一笑,对我说:「是要找计委吗?请
跟我来。」

  我迷迷糊糊地跟在这高个女孩身后,走向电梯。那挽成了一个髻子的乌黑亮
发,那异常白皙纤细的脖颈,那白底碎蓝花连衣裙下异常高挺的胸脯、异常高翘
的臀部、异常细小的腰肢,那在裙底时隐时现的异常白皙、精致而修长的小腿、
精巧而细腻的脚踝……我满脑子没有了别的,只有一个字——美。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后来,我知道她拥有一个很独特的名字,姓——兰,
名——兰,是计委科教科的科员。后来我知道她是市政府出了名的「冰美人」。

  后来,我知道她是学舞蹈出身的,比我大五岁,爱人是区税务局的一个所长,
有个两岁的男孩。

  也许是我十分能吃苦,也许是我真的有天赋,在努力融洽机关同事关系的同
时,我的公文写作水平也突飞猛进。半年后,俨然成了综合科的第二支「笔」。

  这样,机关里叫我帅歌的越来越少了,叫小帅的越来越多了。只有兰兰自始
至终都叫我小帅,不过叫得不多,毕竟她那拒人千里的冷冰冰的气质,使我不敢
与她过多接触。

  也就在这时,委里新调来了一位女副主任,恰巧也姓帅,恰巧分管综合科。

  帅副主任年纪也就四十挨边,人长得不怎么样,还是从县区来的,一口乡下
话,这样机关里的人就普遍暗暗地藐视她。

  而她脾气暴躁,却又办事却雷历风行;文化不高,却又动辄训斥骂人,再加
上一把手在暗地里推波助澜,大家也就普遍暗暗地排斥她。只有我本着都是领导
的原则,加上她还是分管领导,所以对她尊敬有加,从未背地里对她说三道四。

  渐渐地,帅副主任也就对我另眼相待。

  直到九四年十月,帅副主任转任正职,大家才恍然若失,后悔不迭。几个月
后,机关风传,帅主任与刚调到外省当副省长的市委书记关系很密切。

  而这时的我,已经是全计委公认的前三支「笔」。帅主任主政后的第一件事
就是把我调到办公室,任专职文字秘书。这样,机关里叫我小帅的越来越少了,
叫帅秘书的越来越多了。但兰兰依然叫我小帅,不过,依然叫得不多。而我依然
是称她为「兰大姐」。

  我和兰熟捻起来,是我到办公室后,帮过她三件事,一件失败了,两件成功
了。

  失败的是她和丈夫离婚,争儿子的抚养权。我通过一个父亲任法院副院长的
同学帮她忙,但没想到她丈夫请动了分管政法的副书记打招呼,终致功亏一篑。

  事后,兰仍执意要请我和同学吃一顿,被我羞愧地婉拒了。

  兰离婚后三个月,有人告到了市纪委,说科教科私分培训款。为此,纪委还
专程派人到了机关了解情况。在整个事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总体趋势下,经
过我在帅主任处的通融,兰退回了全部款项,没有受到任何形式的处分。

  再后来,兰在我的极力推荐下,调入办公室管理档案,彻底与那事摆脱了干
系。

  就这样,我不但可以因写材料而与兰频繁接触,更可以直呼其为「兰姐」。

  那段日子里我最大的乐趣就是借故往档案室跑。每当看着兰那无半点瑕疵、
无丝毫皱纹、宛如婴儿般细嫩、白里透红的脸庞,我的心情就立刻舒畅无比。有
时跟兰开玩笑,她也会回几句,不再冷着个脸。当我偶尔盯着她那聚拢而高耸的
胸脯想入非非时,兰发现了也最多只是勾着头脸红一阵子,而且是那种红到耳根
的红。

  有一次,跟兰闲聊时,兰认真地对我说:「小帅,你知道吗?其实你很象我
的两个亲人。一个是我的弟弟,可惜他十岁时就淹死了。另一个就是我儿子,你
长得跟我儿子挺象的,白白的,甜甜的。笑咪咪的时候最象。」

  「我呸,兰姐,什么我长得跟你儿子一模一样。没有你这样赚人便宜的。」

  「真的不骗你。你看我儿子这张照片。」

  还别说,真的有几分象。尤其是笑起来天真无邪、眼睛眯成一条缝的样子,
简直就是我的翻版。

  「我儿子跟我弟长得一模一样。你第一天来报到时,我还以为是我弟呢。」

  说着,兰的眼眶有点湿润。

  「成啊,兰姐。以后就让你儿子管我叫舅舅吧。只是我今年是不是要开始给
小外甥压岁钱了?不对,你这姐姐得先给我这个小弟压岁钱才行。要不然,我可
亏大了。」

  兰嫣然一笑,「小弟,别不知足,送你个舅舅当还想讨赏钱。我呸,赚了钱
的人还想讨压岁钱,没羞没羞。对了,你的小名是什么?真的是叫小弟?那我以
后也叫你小弟,行不行?」

  从此以后,私下里,我和兰就一直是姐弟相称。从此以后,我就以有这么个
肌肤胜雪、貌若天仙的姐姐而自豪。

  机关里的人都说兰有些小气,购置高档衣物是从不眨一下眼,但却从不见她
让同事占一点点小便宜。还说兰有点洁癖,同事到她家玩,刚进门落坐,就见她
用抹布擦拭门把手。这些我不知道如何评论,一是我从未想过要占任何人任何便
宜,更不要说兰了;二是我从未去过兰的家。

  机关里的人又说全机关里,兰只对我最好,这倒是真的。平常只要有人稍微
邋遢一点,兰往往立刻脚不沾地,转身就走。而我成天价衣冠不整地在她收拾得
特别洁静的档案室里喷云吐雾,乱弹烟灰,她却从未皱过一下眉头。

  整个九五年是我最得意的一年。我与帅主任的关系日益融洽,几成忘年交,
已至无话不谈的境地。我在委里的实力也日益加强,日趋稳固,颇有些点头不算
摇头算的架势,这大概就是秘书的权力与威风吧。

  而这一年,兰却大起大落。先是五月一日与一个挺帅的地产大老板再婚,五
月十日,兰的前夫与儿子却双双死于一场车祸。十一月,兰的第二任丈夫暴毙而
亡。

  那段时间,我真挺担心兰会崩溃。而兰终于顽强地挺了过来,依然是那么年
轻漂亮、风姿绰约,也依然是那么冷冰冰的,难见笑颜,只有我才能使她莞尔浅
笑。但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实在是因为我整日里忙于爬不完的格子。

  九六年二月,帅主任固执地不听我的极力劝阻,终于与即将退休的市长闹翻
了。三月份开始,市里着手从经济角度整帅主任。渐渐地,委里的气氛凝重了起
来,委里的人也一个接一个地开始溜号,能躲就躲,不敢沾帅主任的边。只有我
始终坚定地站在帅主任身旁,鞍前马后地操持。白天,几乎担起了大半个办公室
的工作,晚上,还要为帅主任准备写不尽的申诉报告。

  外单位找我的人越来越少了,机关里找我逗乐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倒是兰有
时看我实在太累了,会把我拉到档案室,偷偷拿出一盒为我准备的好烟,听我发
发牢骚、听我骂骂娘。而她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静静地倾听着,间或为我轻轻
地叹口气。

  苦苦支撑到九月份,市里虽然没查出帅主任什么直接证据,但帅主任也终于
没能挺过来,被调到「五四三」办公室任副主任,不过总算带了个「享受正县级
待遇」的拖斗。

  市里安排统计局局长任计委主任,据说是市长的人。所以我成了全机关第一
个被清算的对象,退回了原单位。兰知道后,想拉我出去吃顿饭,我也心灰意冷
地拒绝了。

  回到几乎完全陌生的原单位,我简直是一筹莫展。多亏了兰出面,才在公司
办公室里安排了一个搞统计的闲差,总算没让我满无边际地去跑业务,靠提成养
活自己。不出一个月,这莫大的反差,终于使我一气之下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
外出谋职。

  这一晃就是三年。三年间,我赚了些钱,却没存住一分。三年间,我认识了
妻,并与妻结了婚。三年间,我没与帅主任断绝来往,但从未与兰联系过。

  九九年六月份,原来的老市委书记调回省里任省长。七月份,帅主任就调任
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十二月份调任省经贸委主任。帅主任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
是正式调我进入省经贸委机关工作。

  运气来了,连门板都挡不住;机会到了,水都可以当油点。居然没费丝毫周
折,我就进了省经贸委办公室,照旧是给帅主任当文字秘书,而且一进来就套了
个主任科员。

  这还不算,我居然在省经贸委碰到了在办公室管理档案的兰。

               (二)人狼

  「小……小帅,真的是你?」

  那似乎非常熟悉,又似乎非常遥远的一声轻轻的惊呼,让我蓦然回过头来。

  竟然是兰,竟然真的是兰。还是那么漂亮,还是那么引人注目,我兴奋得几
乎要跳过去拉起兰的手。

  「前几天,我就听说要调一个姓帅的,能写东西的小伙子来,就猜是你,没
想到果真是你。行了,你先忙着,呆会儿有空再来找我。」在办公室同事错愕的
惊叹中,兰轻快地走了出去。

  接下来,我便被组织人事处副处长引见到各处室,又跟帅主任长谈了一次,
下午便着手熟悉办公室的事务。一整天简直是忙得晕头转向。

  第二天下午,当我笑盈盈地出现在档案室门口时,兰立刻跳了起来,拉着我
的手不放。

  「你个坏小弟,昨天上午报到,今天下午才来,是不是不把姐当回事了?三
年了,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你,你也不跟我联系,是不是把我忘了?」说着,眼圈
竟然有点泛红。

  我连忙打恭作揖道:「我的好姐姐,你就饶了小弟吧。我到现在都还是懵头
懵脑的,连办公室基本情况都没搞清楚就赶紧来赔不是了。你就饶了小弟吧。」

  「行,行,行,我也就这么一说。让我看看,没错,还是原来的小帅歌,还
真没变什么。你二十八了吧!怎么还是像个中学生?就是比原先胖了些,头发也
比原先少了点。结婚了?还快当爸爸了?你个臭小弟,连结婚这么大的喜事也不
通知我,是不是真的把我忘了?」说着,说着,眼圈又有点湿润起来。

  「兰姐,你这可真是冤枉我了。我结婚还真没办喜酒。」

  「快坐下来,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把人家女孩子骗到手的。」

  「还别说我没变什么,你自己不也是跟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一样一点没变?」

  这可是我的真心话,兰的确没什么变化,依然是六、七年前那个冰美人,至
少在我眼里没有一点变化。嗯?兰这身打扮不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套白底
碎蓝花连衣裙?我已经不是当初屁事不懂的单纯的小毛孩了,兰难道不知道?她
这是怎么了?

  兰告诉我,九八年她又再婚了。嫁给了当时的省人事厅厅长兼省委组织部副
部长,一个五十四岁的帅老头,所以就把她调到了省经贸委。六个月后,那厅长
死在了情妇的床上,是心肌梗死。

  去年八月,兰又跟一个台湾帅老头结了婚,老头都快六十了。国庆节回台湾
后,就一直没回来,只是每月按时给她寄两次钱,不断地寄钱、寄钱。但经过这
几次婚姻,兰可是既有钱又有房,根本就不缺这个东西。这三年间,她父母先后
逝世,现在她真的是孤家寡人、举目无亲了。

  「你个臭小弟,有时我想找人聊聊,却怎么也找不到你,什么事都得闷在心
里。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说着,说着,兰终于不可扼制地嘤嘤地低声哭了起
来。

  我冲动地一把抓住兰的双手,陪着她一起掉下了几滴眼泪。

  这是我第一次握住兰的手。兰的手比妻的手大些,但却比妻的白皙了许多、
细腻了许多、丰润了许多、柔软了许多,除了右手中指内侧,没有一丁点茧子,
指甲还抹了指甲油,是我最喜爱的那种无色。

  兰穿着、打扮的品味还是那么高雅,一点也没有变。以前我们讨论衣着服饰
时,就是出奇的一致。现在看来,三十三岁的兰不仅相貌、身材一点没变,审美
的情趣也是一点也没有变。

  兰觉查出我的异样,尴尬地抽回了双手,脸又红了起来,还是那种红到耳根
的红。

  我忍不住脱口笑嘻嘻地调笑了句:「兰姐,《鹿鼎记》上说‘男人笑嘻嘻,
不是好东西。女人脸孔红,心里想……’」

  「贫嘴。」兰羞得低了头。

  看到兰这久违的羞态,我终于忍不住开怀大笑了起来。

  兰被我的笑声所感染,也轻笑出声,「你个臭小弟,要找打是不是啊?」说
着,还扬起了手臂。

  兰的手臂是如此的晶莹、圆润,看不见一丝毫毛,连腋下都不见一丝墨迹,
这使我不禁又想入非非,有点发呆了。

  兰的手臂终于没有落下,又低垂下了那挽着发髻的头,「臭小弟,一见面就
欺负我。臭小弟,臭小弟……」

  这是兰过去的口头禅,所不同的只是低吟中竟慢慢地沁出一丝丝柔情蜜意。

  「兰姐,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真的,我也仿佛回到了从前。你一来,一切都仿佛回到了从前,真是太好
了。」

  「对了,兰姐,那台湾老头人如果真的是那么顺从你,不如赶紧生个孩子算
了,这样家庭也稳固些。」

  兰瞟了我一眼,又红着脸垂下了头,还是那种红到耳根的红。

  她第二次结婚时,我就向她提过这个建议,她当时也是这种表情。莫非兰早
就上了节育环,还是早就做了结育手术?

  经过这一次的长谈,我与兰迅速地恢复到了从前亲密的姐弟关系。机关那些
男同胞们更是既羡慕又妒忌,当兰不在场时,每每抓住这件事开我的玩笑。我始
终是一笑了之,泰然处之。这种关系也就渐渐地为全委的人所认同、所接受了。

  其实,只有我和兰知道,我们再也不可能完全回到从前的那种单纯的情境了。

  兰的装扮渐渐地开始开放了起来,我和兰之间的玩笑也开始有了点色。如果
我连续有那么几天不到档案室转一转,兰就会不高兴,就会将发髻解开,为自己
增添几分娇媚。

  兰那台湾老头四月底来了一次,不知怎的,呆了不到一个月就又回去了。

  羊祜所说的「世间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也许真的是个真理。

  进入了六月份,好事不断,不顺心的事却也连连。

  先是帅主任从直属公司为我调剂了一套小两室两厅的旧房,再又让另一家公
司替我进行了相对简单的装修,又将一直闲在家里的妻安排进了第三家公司。由
于妻挺着个大肚子不方便,也就只是到公司里报了一次到,就一直快乐地忙着装
饰新家,呆在家里领工资。

  可也就是从这时开始,妻不那么乐意房事了,实在被迫无奈,也只是用嘴替
我应应景。没有了以前的那份发自内心的愉悦不说,还时不时地说我时间太长,
弄得她的嘴都要麻木了、抽筋了。

  这是什么话?以前用嘴就很难满足我,更何况现在有一下、没一下的,完全
跟老牛拉破车一般,还能指望我快?

  七月上旬,我被提升做了办公室副主任。虽然没什么太多的实惠,但这可好
歹是个副县级啊,按照古代的品级,算是个从七品了吧。而且,办公室只设我一
个副主任,不设主任。看来,这正七品到手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七月下旬,妻为我生下了个漂亮的小男孩。真是个十分漂亮的小男孩,长相
象妻,皮肤象我。这主持工作的副主任的位置还没坐热,就赶紧休假,回家专心
侍候妻坐月子。

  好不容易熬到儿子满月,九月一日,上班的头一天,帅主任便让一家公司替
我准备了一辆挂黑牌的八成新的普桑。那份激动,那份感动,就别提了。从今往
后,我帅歌也就算是有车族了。

  但妻却以日夜带孩子累,且要坐满大月为由,严禁我在此后的九十天内与她
同房。我知道妻一个人带孩子挺累,有时甚至可以说是累得半死不活,也知道不
能过早同房,否则对妻身体不利。但妻怎么说变就变,原来对性事的热衷劲怎么
就这么无影无踪了呢?怎么就不为我的身体想想?从以前的无夕不欢,到现在四
个月的禁欲,她又把我置于了何处?

  妻甚至还跟我约法三章,每星期只用嘴帮我解决一次。一星期才一次?而且
就妻那本事,没准我还放不了,不跟没有一样吗?

  只要我再多提几次要求,妻就埋头抽泣,说我不爱惜她的身体,不关心她的
感受,不爱她了。而我却觉得她太以儿子为生活重心了,完全将我摆在第二位,
我甚至开始偷偷地不由自主地吃起儿子的醋来了。

  有时夜深人静时,我实在忍不住,只好自己偷偷地手淫。但那种感觉太不好
了、太失落了,乃至于有种欲哭无泪的感受。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但又无从责
怪日夜为家操劳、日夜为儿操劳的妻。那口气只能憋在心里,慢慢地憋成了一团
火,时不时地向小腹,向小腹以下冲去。

  我感觉自己似乎慢慢地变得象一只狼,一只饿狼,一只正在向淫狼蜕变的饿
狼。

  没有第三者在场时候的兰,现在几乎是从不叫我「小弟」了,只缩简为一声
「喂」。

  那在人前依旧冷冰冰的兰,人后与我独处时却越来越娇艳,玩笑也开得越来
越离谱,而且几乎是每天不羞红一次脸就跟我没完。

  就算是羞红了脸,兰也还是那样低垂着头,还是那种红到耳根子的红。

  兰那种不时流露而出的害羞的情态,害羞的风姿,害羞的神采,使她自己就
仿佛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赤裸裸地、欲遮还羞、欲拒还迎地贡奉在我这头早已万
分饥饿的色狼面前。

  国庆长假刚过完,恰好有一个地处山区的县经委要开档案管理工作经验交流
会,会期三天,加上途中时间,来回要五天。经请示帅主任,同意我去开会,并
可带一名助手。

  我立刻跑去问兰是否愿意与我一道自己开车去?

  兰静静地意味深长地盯着我,看了好长时间,才不发一语地微微点了下头,
随即一片浓重的粉红在本就白里透红的、光滑的脸蛋上升起。

  「兰姐,这有什么脸红的?」我笑嘻嘻地调笑着,「男人笑嘻嘻,不是好东
西;女人脸孔红,心里想老公。」

  兰当即羞得垂下了头,脸上又是那种红到耳根的红。

  低低地、甜蜜地轻吟着:「臭小弟,一见面就欺负我。臭小弟,臭小弟…」

               三)出轨

  晚上,妻知道我第二天要出差,而且一去就是五、六天,有一点点不快,但
也无奈,毕竟这是工作。这是我早就料到了的。

  我没料到的是,妻竟然很主动地、热情地用嘴为我吻出了一次。

  应该是内心一直在盘算着第二天的计划吧,不知怎的,那东西很快就又抬起
了头。为了储备充足的弹药,我只好忍着不动妻。为了不让妻查觉,我只好弓着
腰,夹着脚,带着憧憬与幻想,揣着紧张与羞愧踱向梦乡。

  第二天一早,在约定的地方载上了兰,我就驾车直朝那山区小县扬长而去。

  大概是为了出行方便,兰今天穿的是黑色高腰裙裤,再配上半高跟的黑色小
凉鞋、下摆扎进裙里的白色短袖小衬衫,越发显得纤腰细小,身材高挑,胸脯高
耸,俏臀高翘。这使得我开车后,总是不由自主地朝副驾驶位置侧目偷溜。

  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得很好,十点来钟,兰的聊性淡了下来,顺手翻了张歌碟
放进了CD仓。一首首我喜爱而熟悉的英语歌曲在车厢内缠绵开来。

  兰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微合着双眼轻声附合着,时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闲
聊上几句,看上去很惬意。

  平心而论,兰哼唱起来的节奏还是挺准的,但似乎总是在五音的左右摇摆不
定,实在是让我不敢恭维。

  「小弟,怎么还有这首歌?是《重庆森林》里的吧,我很早就想学会它。多
听几遍,行吗?」

  于是那首《Californiadreaming》就这样开始反反复复、
无休无止地伴随着我们飞奔在高速。

  Alltheleavesarebrown。

  Andtheskyisgrey。

  I' vebeenforawalk。

  Onawinter' sday。

  I' dbesafeandwarm。

  IfIwasinL。A。

  Californiadreaming!

  Onsuchawinter' sday!

  Stoppedintoachurch。

  Ipassedalongtheway。

  WellIgotdownonmyknees。

  AndIpretendtopray。

  Youknowthepreacherlikesthecold。

  HeknowsI' mgonnastay。

  Californiadreaming!

  Onsuchawinter' sday!

  ……

  IfIdidn' ttellher。

  Icouldleavetoday。

  Californiadreaming!

  Onsuchawinter' sday!

  ……

  再好听的美国乡村歌曲,只要重复收听,现代吉它那单调的伴奏音就特容易
使人烦躁,特别是在这高温的正午,在这单调的高速上。

  好不容易出了高速站,好不容易上了盘山公路,这歌还在我耳边纠缠着。

  一团无名的东西随着这他妈的狗屁「winter‘s day」,在我胸
间躁动着、盘旋着、堆集着、憋屈着,闹得我真想放声呐喊。但我又怕吓着兰,
生死不敢发泄出来。

  我已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小弟,开了这么大的冷气,你怎么还冒汗?」兰从手提包里抽出一张面巾
纸,「别动,山路危险,我替你擦。」

  兰高挺柔软的胸脯似乎是无意地轻蹭着我的右大臂,虽然她手指间淡淡的、
接近茉莉花的清香似乎使我开始有一丝丝冷静,但我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兰的文
胸不是定型的那种,而是纯棉的、薄薄的,我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兰那对乳房高
耸着的棉软与弹性,甚至似乎能清晰地磨擦到那对浅浅的浮起。

  「If I didn‘t tell her。

  I could leave today。「

  是的。是的。是的。

  我猛地一脚踩死了刹车,狠狠地拉死手刹,顺势一扬右手将兰带倒在膝上,
在兰的一片错愕与慌乱中,几近凶残地摁住兰的头,噙住了兰鲜艳的嘴唇。

  兰只发出一声低呼,轻扭了三两下,便奋力抽出双手,一边紧紧地向下揽住
我的脖颈,一边急促地启开双唇,然后急速地调整了身体,仰躺在我膝上。

  兰那湿润温软的双唇与我挤压着厮磨着,兰那湿润灵巧的小舌与我纠缠着、
厮磨着,那淡淡的、接近茉莉花的清香在我唇齿间萦绕着、馥郁着。

  不知过了多久,兰侧首摆脱开我的唇,急速地呼吸了两下,就又急切地贴在
了我的唇上。

  兰那独特的清香,曾一度使我几欲清醒,但最终还是令我沉醉,以致于渐趋
狂暴。我将右手探进兰的胸怀,隔着文胸,大力地挤搓了起来。

  兰终于遏制不住地哼了出来。那腻腻的鼻音、热切的喘息、难耐的呻吟,激
起了我更强烈的举动。右手强行从文胸下沿挤入,拇、食二指勾住兰的左乳头,
揉捏了起来。

  兰那早已勃起的左乳头在我食间愈发挺拔、愈发坚硬,我不禁一边揉捏着,
一边向上提拉了起来。

  兰立刻向后仰着头,不再与我接吻,咬紧了牙关,微张着双唇,咝咝地、长
长地吸着气,然后极力地摒住,再颤抖着、急促地自口鼻间挤出。终于忍不住痛
哼出声,双手推挡着我的手。

  「小弟,别,别这样,这样不行。别在这儿。」

  我也觉得兰说得有道理,于是抽出了右手,就这么与兰相互静静地凝视着,
慢慢地调整着呼吸。

  兰慵懒地抬起双臂,轻轻地捧住我的脸,温柔地说:「好小弟,别生气,别
生气,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你还怕我耍你?」说着,兰用左手拉着我的右手,在
她双股间抹了一下,「行了,放心了吧?」

  什么呀?还没感觉到什么,就放了心?我受骗了似的暗想着。

  「你昨天一说要我也来这儿,我就决定了。好小弟,先让我起来吧?」

  「你看你,把我的头发全弄乱了。干脆,不挽这髻子了。」兰说着,将头发
披散开来。

  「快点开吧。没见过这样急色的,在车上就想弄。」兰偏过头来,「你要是
真急了,晚上让你弄个够。」

  接下来的路上,我们都没说话。我就这么专心致致地飞快地在山间驾着车,
兰就这么静静柔柔地将脸侧靠在我的肩头。

  车刚进县城,兰就探头轻吻了一下我的脸,随即坐直了身子,似乎是漫不经
心地轻叹了声:「好小弟,我晚上还有宝贝要给你呢。你的兰可是个宝呢!」

  我微笑着看了兰一眼,竟发现兰的脸又红了起来,还是那种红到耳根的红。

  我突然记起刚才深吻时,兰的脸倒好像没现在这么红,这是怎么回事?

  进了县经委,自然是一番客套的会晤,一顿盛情的午餐,一个精心的汇报,
一场丰盛的晚宴。

  兰倒是一下车就完全恢复了冰美人的形象,直到晚宴后,我们被安排进县里
最好的宾馆入住,她都自始至终表现得矜持而得体,寡言而大方。

  我刚替兰放置好随身行李,就被兰温柔但坚决地推了出来。

  悻悻地回到自己房间,才放下自己的东西,就接到了兰从隔壁打来的电话:
「小弟,赶紧先洗个澡,瞧你今天出的一身的汗。我等下到你那去,记得给我留
着门啊。」

  我尚在浴室洗漱着,兰就调侃地敲响了浴室的门,「小弟,你的水果我替放
在了桌上,你的兰我替你放在了床上,别急呀!」

  兰姐是什么样的女人?倒底是玉女还是欲女?我彻底地糊涂了。

  我用自带的毛巾擦干了身上的水珠,一头雾水地拉开了点浴室门,「兰姐…

  兰姐……兰姐……兰,替我拿条内裤行吗?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忘了
拿衣服了。兰,帮帮忙吗。「

  「还穿什么呀?一会儿你不脱下来?」兰轻声说着,低垂着眼、羞红着脸、
却两手空空地来到浴室前,轻轻地推开了门。

  就这么在兰面前全面裸露着,使我尴尬得不知将手放在哪儿好。挡住胯间?

  背在后面?

  就在我这么一犹豫的瞬间,兰来到了我的身前,抬起美丽的大眼睛看了我一
眼,就立刻耳根通红地蹲了下去,一口含住了我微垂的阴茎,老练地吮吸起来。

  那温暖与湿润感立即将我的阴茎包裹住,那轻快地、跳跃着的舌尖,持续不
断地将酥麻感从龟头注入我的阴茎。那酥麻感仿佛是一种实体,使阴茎迅速地成
长起来,鼓涨起来。

  这突然地、强烈的刺激,使我忍不住开始有些激动起来,不得不刻意地控制
着自己的呼吸。我暗暗地轻吐一口气,低下头来。

  兰穿了件白色的睡袍,随着她颈项的轻摆,领口慢慢地半敞了开来,两个洁
白的小半球在乌黑的秀发间呼之欲出。

  兰的双手试探着轻抚了几下我的大腿,就坚定地捂住了我的阴囊,开始轻轻
地抓搔着,右手指还渐渐地掠过会阴,探向我的后门。

  我被迫地、紧张地绷紧了大腿的肌肉。

  兰终于放过了我,双手拢住我的臀部,抬起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开始试
探着的将我全根含进。龟头触碰到喉部,兰不由得发出几欲呕吐的呜呜声。但兰
那紧紧锁住我的目光,却愈发放射出兴奋的光彩。

  兰抓住我的臀部,开始大幅度地吞进吐出,那宛如饥渴之人拼命地吮吸冰棒
发出的声音,那宛如醉酒之人拼命地想吐出胃酸的声音,那宛如溺水之人拼命地
咽入最后几口空气的声音,交相替代着,互相催促着,渐致要揉合成一体。一丝
口涎贴着我的阴茎、沿着兰的嘴角细细地拉向地面,兰开始周身微微地颤抖了起
来。

  这时,我才惊奇地发现,兰脸上的潮红不知什么时候退却了下去,几乎恢复
到了平日里白里透红的情状。

  兰吐出了阴茎,随即用右手轻轻抓住,右颊依偎着它,轻轻地吻着根部和阴
囊,迷蒙地盯着我,「小弟,小弟,快来呀。你的兰忍不住了。快来呀。」

  看到我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兰立刻轻盈地站起身来,搂抱、依偎着我走出浴
室。

  兰仰躺在床上,解开睡袍的系带,敞露出睡袍里面不着一缕的胴体。

  那白色的光芒在我眼前一闪,倾刻间便将我残存的意志彻底地击溃了。在那
一瞬间,我似乎觉得有些异样,但我已没有任何自主的空间与时间进行辨别与思
考,就完全地迷失了自我。

  恍惚间,一只温软的手将我紧涨的勃起引入了一个热烈而多汁的世界,包裹
着、拥挤着、揉搓着我;恍惚间,我已埋首于绵软细腻的海滩,尽情地呼吸着傍
晚大地的余晖;恍惚间,我已置身于蔚蓝的海洋,漂浮于波峰浪谷中;恍惚间,
我正陶醉于海风那极富节奏的拂拭,响应着海浪那极富韵律的起伏;恍惚间,我
正堕入一个温馨的梦。

  是兰那热情而真诚的呼唤将我从恍惚间惊醒,使我意识到自己正颠簸在一匹
桀骜不驯的骏马上;依然是兰那热情而真诚的呼喊,使我意识到自己的使命。于
是我死死地攀缚在这匹烈马上,紧紧地揪住这匹烈马不放,用力地、狠狠地、一
刻不停地鞭打着它,希冀着使它疲倦,使它安定,使它乖巧下来。

  渐渐地,我感到身下的马儿行将支撑不住了,但自己的斗志也已被这似乎永
不知疲倦的马儿消弥怠尽。我终于发现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是个好骑手。我
完蛋了,我失败了。随着这股懊恼,我自抱自弃地,疯狂地拼净最后的力量,狠
狠地、深深地鞭打了这马儿几下。

  就在这马儿即将力尽而倒毙的关键时刻,伴随着这马儿的几乎是最后一声嘶
鸣,我后脑勺突然一麻,吐出了第一口、也是最后一口鲜血,从马上一头栽落了
下来。马鞭却遗落在马鞍上,随着马蹄似骄傲又似不满的、几近无力的最后几次
蹬踏,无力地摆动着……

  我突然间真的彻底地清醒了过来,无力地瘫倒在兰的胸前,一股强烈的满足
感,挟着一丝歉意从心头涌起。

  兰爱怜地、柔情地、轻轻地、细细地抚摸着我的全身。

  半晌之后,兰的呼吸平稳下来,一边吻着我的脸,一边温柔地、轻声地说:
「谢谢你,小弟。小弟,你真棒,弄得我太舒服,弄得我几乎要飞了起来。你真
棒,小弟。」忽然口气一转,诙谐地说:「你虽然挺捧,但我还是要逼着你继续
加强锻炼。知道为什么吗,小弟?因为你跑得还是比我快了那么一点点。」

             三棱镜之蔚蓝(四)

               (四)尤物

  兰轻轻拍了拍我的屁股,「小弟,我替你点根烟吧?」

  我在兰那吹弹得破的脸蛋上重重地吻了一下,翻身下来,仰倒在兰的右侧。

  真是爽透了,可也真是累死了。

  兰替我点着烟,又将床罩盖住我俩的小腹,拉起我的左臂,侧身钻进了我的
左腋。

  这么说,我出轨了?我就这样背叛了妻子?一旦妻知道了这事,她会作何感
想?又会怎样对我?如果妻也这么背叛了我,我会怎样?会不会发疯?会不会爆
炸?我的家就这么完了?我的儿子怎么办?父母、姐姐、亲戚、朋友、同事将怎
么看我?我就要失去妻了?

  今晚的事不可能就这么。凭我的直觉,兰不是那种人。这事不可能就这么过
去。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呀!我该怎么办?

  现在该怎么对付兰?回去后又该怎么应付妻?

  刚才在兰身上发泄完了,可现在也不觉得与在妻身上有什么差别。我真是太
冲动了。我该怎么办?

  「小弟,你是不是想起嫣然了?」兰突然嗫嗫地、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我的手不禁一抖,差点没夹住烟,「哦,没……没……」我被迫地脑筋飞转
开来,觉得根本就不可能骗过兰,终于决定还是对兰实话实说,「是的,兰姐。

  哦,不,兰,我是想起了嫣然。「

  兰没有搭腔,一声不吭。

  一时间,屋内是如此的寂静。如果不是空调喷出冷气的轻微的咝咝声,整个
屋内简直就如棺材内一般,充溢着死的寂静。

  我有些慌乱了起来,可脑子里又一片空白,不知所措,不知所云。

  几颗冰凉的液体滴在了我的左肋,迅速地连成一小片,再迅速地扩张开来。

  兰哭了?我赶紧向下滑了滑,抱住了兰,「兰,怎么了?怎么哭了?」

  兰一侧身仰躺着,眼睛紧闭着,一任我抱住她,一任泪水无声地流着:「其
实,我早就喜欢上你了,还是在市计委时,我就喜欢上你了。可我终究是个离了
婚,生过孩子的女人,而且还比你大那么多,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我不敢多想
啊。我曾经一度想摆脱开来,可你总是这么缠着我,总是让我不由地胡思乱想,
我摆脱不了。

  「后来,我想,只有让自己嫁了人,才可能忘了你。可没想到那人竟是个短
命鬼。

  「九六年你离开计委,我一边为你心痛,一边为自己庆幸,以为这下见不到
你了,可以慢慢地忘了你。后来知道你办了停薪留职手续,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你
的情况,逢人便打听你的消息。我这才知道,自己还是忘不了你。

  「那段时间,我跟了好几个男的。哪一个不是有钱有势的?哪一个又不比你
帅?哪一个不是死气白赖地缠着我?哪一个不对我百依百顺?可他们又哪一个不
是贪图我这张脸?贪图我这个身子?包括那死了的臭老头,哪一个是真心实意,
不图什么地关心我?帮助我?」

  兰睁开婆娑的泪眼,痴痴地看着我,「只有你,只有你不是这样的啊。」

  我不由地将脸贴在兰的脸上,吻着兰,吻着兰的发,吻着兰的脸,吻着兰的
泪。

  「九八年,那老头死后,我想我是个不祥的女人,也就死了再找到你的心。

  就这样,把自己又论斤论两地卖给了那台湾老头,心想,就这么死心踏地过
一辈子算了。可后来,老天又把你送到我身边,你又不断地撩拨我,我……我…
…「

  兰忽然紧紧地抱住了我,呜呜地哭了起来:「小弟,小弟,我一直都想把你
忘掉,可总是忘不了你……」

  「你有什么了不得的?你有什么了不得的?」

  兰突然涨红了脸,埋首于我的肩上,羞臊地蹬着脚,哭道:「我连自慰的时
候都只能想着你,要不然……要不然就做不到。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哪一点
比不上嫣然?她除了是个处女,没离过婚,没生过孩子外,哪一点比我强?凭什
么就该是她,而不是我?」

  我不由地心中一阵刺痛,将兰的头紧紧地抱在胸前。

  兰奋力地挣扎起来,逼视着我,「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你怎么想,怎么
做,我不会放弃你。你以为就你是第一次?我难道不是第一次?

  「你有家,我就没有家?你要对家庭负责,我就不要对家庭负责?你觉得对
不起你的嫣然,我对那台湾老头就没有愧疚?帅歌,我可告诉你,我兰兰从来就
没有同时跟过两个男的。」

  看着我惊慌失措,看着我哑口无言,终于,兰率先冷静了下来,语气缓和了
下来,眼中的温柔也再度迅速地升腾而起,「你也是我的第一次,小弟,你也是
我的第一次啊。」

  伴随着渐趋喃喃的、痛苦而略带甜蜜的自语声,兰慢慢地闭上了双眼,向我
俯下了身子,吻住了我。

  那淡淡的茉莉花香再度缠住了我。

  算了,一次是错,两次也是错,反正已成事实,反正已经不可逆转,反正已
经对不住了嫣然。以后的事情,以后再看着办吧。

  真的对不起了,嫣然。

  一旦丢开这烦恼,我便立刻开始迎合着兰的香吻,也便立刻感受到了兰那丰
满、柔软的双乳压在了我的胸前。

  兰的左手伸进床罩,在我胯下一撩,对着我的耳朵腻声道:「小弟,你刚才
爽了,我可还没呢。」

  说着,左手一抬,揭开了床罩,推开我的手,一拧身,准确地一口含住了我
刚刚有点兴奋、但仍未有任何反映的阳具。

  那突然而至的、温暖而湿润的刺激,使我下意识地收紧了腹部,差点忍不住
轻叫出声。

  兰嗤地一笑,又用舌头顶了顶尚未有任何起色的家伙,爬起身,「你往上坐
一坐,我帮你舔起来。」

  我半躺着,看着兰跪坐在我的腿间,先是津津有味地将整个阳具上的残渍舔
净咽下,再用右手轻轻地将阴茎托起朝上,轻轻地用舌尖点触着阴囊。

  我将全身彻底放松下来,轻松地享受着兰的温存。

  慢着,慢着,兰中午在车上时不是说自己是个宝吗?难道仅仅就是指她的床
第功夫?我开始细细地打量着兰。

  兰的脸是异常的白皙细腻,这是我自几年前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已感知了的,
没想到是,兰的全身竟也是如此异常的白皙细腻,而且竟然没有丝毫的斑点。除
了妻,我没有见过任何别的女人的裸体,但我总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丝毫瑕疵的
女人,应该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随着兰头部的晃动,那对异常白皙而丰满的双乳半垂着,一摆一摆的,惹人
心动。我伸下双手,将它们捂住。

  兰的双乳是如此的棉软,如此的细腻,更有着令我吃惊的饱满,比妻喂奶时
还要饱满得多,我一只手一个,根本就别想捂住它们。

  「兰,告诉我实话吧,你到底有多高?你的身材怎么就这么棒?」

  兰抬眼瞟了我一眼,边继续着她的工作,边呜呜着说:「怎么,你查户口?

  查户口也没你这么细的。老实告诉你,你的兰刚满三十四,身高一米七二,
体重……体重和三围暂时继续保密。「

  「我说呢,你还一直对外宣称一米六九,我早就不信。」

  兰又抬起眼,得意的一笑,腻声地说:「不相信又怎么啦?还不是被我骗了
这么多年。不骗你,不骗你,你怎么能跟我上床?

  「你的兰身材好吧?我祖父是黑龙江的,祖母是俄罗斯人,所以你的兰身高
腿长,腰细奶大,外加屁股翘。我祖父是畲族的,所以我姓兰……哦,你别捏我
奶头,别捏……」

  说归说,兰却一面闭上眼,一面更伏低了上身,方便我的玩弄。

  渐渐地,兰停了下来,就这么手抓着我的阴茎,眯着大眼眼,半悬着上身,
在我的手中开始低低地、轻轻地哼了起来。

  「小弟,等一下,等一下。」兰呼吸稍显急促时,便扭动着摆脱了我的手,
向后缩去,滑下了床。

  兰拿过自己的黑色内裤,头冲着我,勾着头,弓着腰,挡住我的视线,在自
己胯间仔细地拭了几下,然后扯过床罩围住腰,仰躺在我的右侧。

  「小弟,我说过,你的兰是个宝,你信了吧?」

  我发自内心地,诚恳地点了点头,「你皮肤细腻润滑,全身上下没有丝毫瑕
疵。」

  「什么呀?还有你没发现的呢,仔细看看我的眼。」说着,兰极力睁大了那
双美丽的大眼。

  我平常还自诩观察力超群,感觉敏锐,这么多年了,才第一次发现为什么兰
的眼睛是那么的迷人,那么的与众不同。原来兰的瞳仁不是褐色,而是纯正的黑
色,眼白也显出些许淡淡的蓝色,配上那美丽的微微上挑的眼角,宛如平静的蓝
色海面中两颗黑亮的宝石,放射着熠熠的光芒。

  这双我亲眼仅见的独特的大眼睛,镶嵌在那异常白皙、自然透红的脸庞上,

  透射出说不尽的羞涩、说不尽的温柔、说不尽的深情、说不尽的放荡、说不尽的

  诱惑。

  「发现了?你来看看兰的奶。」说着,兰两手捧起了双乳。

  是的,是的,我早就发现兰的双乳特别丰满,相比之下,乳晕和乳头都显得
细小。只是乳晕和乳头竟依然是浅浅的粉色。这,这怎么可能?

  「奇怪吧。我也不知为什么它们一直都没变色,虽然我从没奶过孩子。」兰
说着,双手放开双乳。那饱满的乳房自然地向两边敞开,下半部微微外垂着,勾
勒出沉甸甸、优美的孤形。但就是这样,整个胸部仍不失奇异的、青春的曲线,
仍显现出奇异的、青春的突翘。

  兰两手将双乳向中间一对挤,然后捧起,居然看不见一丝乳沟,居然能够联
系成这么长的缝隙,居然能够形成这么高的乳垫。如果用它们来……

  兰优雅、自然地舔了舔上唇,挑逗地笑着:「怎么样,够用吗?」

  我下意识地咽了一声,像个痴呆似的点了点头。

  「小弟,我早说过你的兰是个宝,你还不信?还不只这些呢。」

  兰突然掀开床罩,张开了双腿,「你再看看兰的屄。」

  一看之下,我彻底呆住了。兰的股间竟与全身一样雪白,不见一丝墨迹。

  「这屄才是你的兰真正的宝。小弟,你不摸摸兰的屄?」

  此刻的我就像是兰的提线木偶,颤颤地爬到兰的腰胯,探过头,伸出了手。

  入手是如此光滑细腻、棉软而温热。仔细审视,连毫毛都不见一茎。

  随着我的触摸,兰的声音有一丝颤抖,「我这是天生。」

  「这,这是真正的白虎。」我不禁轻叹声。

  还远不只这些,虽然兰已将腿极力地打开,但那两瓣依然是骄傲地、高高地
坟起,坟起的如此夸张;虽然兰已将腿极力地打开,但那两瓣依然是合作地、紧
紧地闭着,一条细细的、浅粉色的线,显示出它是由两片白瓣合成的。

  只是在那粉线的尽头,一粒相思豆突兀地、夸张地、不知羞耻地挺立着,似

  乎要极力证明它的主人早已成熟;似乎要极力证明它主人的这个部位早已成熟;

  似乎要极力证明它自己也早已成熟,随时可供采摘。

  直至此刻,我才真正意识到古人所描述的精准与形象,「馒头一缝,馒头一
缝」,我喃喃着,赞叹着造物主的神奇,喃喃着,挺着勃起冲天的家伙,朝着兰
的股间吻了上去。

  兰立刻禁不住漏出了欢快的呻吟,一边扭动着腰臀,一边用左手摸索到我的
阴茎,轻轻地、飞快地捋着,「小弟,小弟……屄痒死了,你的兰的屄痒死了,
要你的大屌插进来……要你的大屌肏进来止止痒了……快来肏我呀……快来肏兰
的屄呀……「

  兰挣扎着将头钻进我的胯下,吮吸着龟头,「呜……呜……快来,呜……快
来肏屄呀,呜……求求你了,小弟……」

  我深吸几口气,稳定住心神,缓缓地跪在兰的腿间,手托着坚硬的阴茎,用
龟头在兰那粉色的缝隙间轻蹭着,挤压着,开拓着。

  兰曲起了双脚,极力地打开双腿,两手下意识地揉捏着自己的双乳。

  那油一般的汁液在我的压榨下,自那看不见的泉眼,迅速地从缝隙间渗出,
迅速地润滑着我的龟头。随着我的拨弄,又迅速地涂摸在兰整个外阴唇上,隐隐
闪烁着淫靡的光芒。

  「小弟,小弟……快肏进去……快肏进去……」兰已经忍不住,开始哽噎着
哭求起来。

  我稍稍将龟头向下一压,似乎一股巨大的吸引力立刻自那泉眼传出,将整个
阴茎深深地拉扯了进去。

  兰倒吸了一口气,随即开始不停地扭动着腰胯,「快肏呀……小弟……快肏
呀……小弟……别停下来……」

  这我可不会再听了,于是左手轻抚着兰那夸张的阴蒂,右手反背着用拇食二
指将那缝隙撑开,一边不急不缓地挺动着胯,一边倾听着兰为我唱出的欢歌,一
边欣赏着兰这件奇特的宝贝。

  莹白色的外阴唇下是鲜红的、盘曲的、发亮的、蠕动着的嫩肉,小阴唇短小
至几乎不易查觉,而那阴蒂却是出奇的粗大、高挺,随着我的时迅时缓的抽插,
随着阴道内布满红丝的白肉的外翻,一缕缕亮晶晶的细线,自阴道深处被带出,
闪烁着,胡乱地涂抹在我的阴茎上。

  渐渐地、一点点地、偷偷地,兰阴内的颜色在变深;渐渐地、一点点地、偷
偷地,兰阴内几呈紫色。

  我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大概有十五分钟,还是二十分钟吧,兰终于完全彻
底地抛弃了呻吟,放声大叫了起来,「哦……天啊……小弟你太会肏屄了……天
啊……你肏死我了……」

  转而尖叫着:「快……快……就是那里……就是那里……快点……快点……
我要到了……「

  我迅速地放开了双手,飞快地全身伏在兰的身上,一刻不停地,用力地抽插
着,冲撞着。

  兰真是个宝贝,我如此用力地冲撞,竟然全被她那厚厚的外阴缓冲,没有一
点点被耻骨阻挡的不适;兰真是个宝贝,我如此用力地直来直去,她仍然能扭动
着腰肢,使自己最舒适的部位接受刺激;兰真是个宝贝,我如此用力地抽插,她
仍然能挺动胯部,配合着我的起伏,强化着相互间阴部的碰撞与磨擦。

  兰突然将双腿死命地缠住了我的腰,双手死命地按住我的臀部,双乳死命地
上挺着顶着我的胸部,头死命地后仰着,全身急剧地颤抖着,妈妈、妈妈地哭叫
着。

  几秒种后,便全身陡然一松,似乎昏厥了过去。

  我撑起上身,一边温柔地挺动着,刺激着兰,一边偷偷地审视着兰,却愕然
地发现,兰真是个奇特的宝贝。兰此时此刻的脸部与平时没有丝毫的差别,但上
身,尤其胸前竟然泛着诱人的粉红色。

  兰真是个天生尤物,丝毫不逊色于妻。

  兰突然地惊醒了过来,奋力地抱紧了我,止住了我的耸动,双手旋即紧紧地
摁住我的脖颈,疯了似的狂吻着,小弟,小弟地甜蜜地轻叫着,眼泪与口涎抹了
我一脸。

  许久,许久,兰终于冷静了下来,双手捧住我的脸,含着泪对我笑着说道:
「小弟,你的兰怎么样?是个宝吧?」

  我再度发自内心地嗯了声。

  兰欣慰地轻叹一声,合上了双眼。

  腰肢下意识地扭动了几下,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随即又睁开了双眼,眼神中的疲惫却快速地为挑逗所替代,「小弟,你的屌
真棒,你的屌真热,现在都还是硬的,硬得像根烧红的铁棍……你肏屄真利害,
差一点就要被你肏死了……」

  说着,腰肢又轻摆了起来,「你的兰是个好屄吧?插进这么好的屄里,你的
屌不涨得难受吗?放着这么好的屄不肏,你在想什么呀?来呀……小弟……我们
来接着肏屄呀……来呀!」

  兰说着这样的话,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的变色。

  这个满口下流话、却又满身茉莉花香的兰,就是平日里动不动就脸红、红到
耳根的红的兰?这个躺在我的胯下、体内夹着我的勃起,极尽全身挑逗之能、极
力扭摆求欢的尤物,就是当年那个气质高雅、素称冰美人的兰?

  我甚至开始觉得兰有些陌生了起来。

[ 本帖最后由 szy123 于 2011-8-27 01:0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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