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震惊中外但被遗忘:20名娃娃舍身炸坦克<转贴>
这震惊敌酋的坦克爆炸,是20名年不足20岁,有的只有16岁的陕西小老乡用生命换取的。他们20人身上,都集束着手榴弹,从荆堤脚下,从路沟里滚入车履的。他们中,不少在一年前,还于妈妈怀中打滚撒娇呢,一脸稚气,一心单纯,瘦小尚未发育完全的身躯,撑不起一件土布军装。然而,在外国侵略者坦克气势骄狂、横冲直闯,自家又无反坦克装置时,他们将自己的血肉之躯联着集束手榴弹,义无反顾地一齐填进铁蹄,为国捐躯,为中国军人壮威,为中华民族出气!
可惜,直至今天,已见的中国战史上,对此壮举,讳而不载!国民党因其“杂牌”隐秘不记,而我们的战史呢,也不见只言片语的叙述,实在有悖公正。
许多老“一二八”们,提及此举,皆禁不住老泪纵横。如年已八十有三的当年王部卫生兵、今谢场卫生所退休老中医万诗言激动地告知笔者:“对视死如归一词,是我目睹了20名陕西弟兄舍身炸坦克后才懂得其真正涵义的。”
他们一个也不曾留下姓名,但有个集体名字:中国陆军一二八师军训大队尚差两个月训练方可结业的肄业生。
请记住:他们是中国陆军一二八师陶家坝大捷阵亡的680名陕西、湖北等地的中国男人。
根据汪烈九的纪实小说《怪将王劲哉》收集整理
正文
西安事变后,原十七路军49旅,王劲哉将军拉出一个团东出抗日,被改编为三十五师和独立20旅。;独立20旅由钟松任旅长,率部防守上海吴淞口及虹桥机场一带,喋血抗战。35师长王劲哉将军,受命擒山东省主席韩复榘,驰援台儿庄李宗仁,英勇杀敌受损,划归汤恩伯领导,改番号为一二八(松沪抗战番号)师,参加武汉会战,与侵华日军浴血奋战;而汤排斥“杂牌军”,断绝一二八师军饷。王无奈之下,拉出仅2000之数的部队进入水网之乡沔阳。
王劲哉在沔阳殚精竭虑地东抗日寇,西拒康泽,南打陈诚,北防伪军,还与新四军经常发生摩擦。但他自建兵工厂、办医院、办军校、修街道、讲卫生、倡道德、禁贪污、抓赌博,对种植毒品、贩卖毒品、吸食毒品者一律格杀勿论,开创了游击区内的“桃源”。他杀了大量坏人,还杀了表亲、老师及许多下级违纪军官。
下面是王劲哉陶家坝一战的辉煌记录。
一、裼袒秦兵
千名陕兵向师部报到,齐集百子桥。当晚,练兵广场上汽油灯高悬,一二八师劝勉队(相当于文工团)演出:《放下你的鞭子》、《劝夫参军》等小戏;再合唱、独唱《我的家住松花江上》、《义勇军进行曲》、《工农兵学商,一齐来救亡》……等歌曲,十分雄壮,气氛热烈。劝勉队员,多是青年女学生出身,模样俊俏,有中等文化,演唱动人。演出告一段落后,王劲哉独站台口,对着从家乡召来的千名子弟,带着浓重的乡音,慷慨激昂地讲道:
“弟兄们,你们有中等文化,你们接受过军训,你们年不足20,你们都是俄的小老乡,是自古有名的‘秦兵’后裔!为什么全师4万,单挑你们一千!是信任!是信心!是信义!是信赖!一句话,俄王劲哉相信你们能够为中华民族奋力杀敌!如果为国捐躯,自是名垂千古,永世不朽,立碑作传,传之后世。如果立功回队了,官升两级,并绝对保证特别优待——”讲至此,他向后转,发布命令,“劝勉队全体并列前台!”于是一个个尚未卸完妆、千姿百态的少女们齐立于耀眼的汽油灯下,只妍无媸,台下千头攒动,她们心头冒热,翘然而起,飘然而立,是矜持,又显温柔。红颜,确能鼓起雄健,勇猛。
情绪像水腾春江,在千名秦兵胸膛中,鼓胀起来,个个激动不已。师长这才大声问话:
“这些女队员漂不漂亮?”
台下稍有迟疑后又雷声轰然:“漂亮!”
再问:“想不想娶?”
台下卡壳。师长背手荡步。一会,立定,厉声讲道:“如果,屈辱地屈服于敌人,我们的财富美女就会拱手让人!如果,俄们做到血染征衣透身红,‘不破楼兰终不还’,俄敢说,台下千名弟兄,有舍身成仁的英雄,也有立功成业的将军。胜利了,凡立有战功,不论健康,抑或伤残,由俄主婚,任你挑选任何一名劝勉队员为妻,决不食言!”
几分高亢,几分戏谑,几分苍凉。
最后,在一片呼叫口号声中结束迎兵晚会。附近的工事工地上,灯火犹亮,民工们仍然夜以继日地加固地堡,扩展暗道甬巷。
拂晓,百子桥街上整步声如动地鼓点,亦如开春闷雷,轰轰隆隆而来,随即便是直冲霄汉的口号:
“誓死不当亡国奴!”
“偷生不生,怕死必死!”
“从决战中求生,战死犹生,生须伟大!”
“绝对听师长的话,绝对服从师长的命令!”
千名秦兵,步入司令台前,立定,向站立台上的师长握拳举臂宣誓:“不成功,便成仁,绝不贪生怕死,争取最后胜利!”
太阳露面,朝露犹寒的深秋,秦兵个个赤膊,腰束兰布,筋肉胀鼓,不扛长枪,只负砍刀,腰插短剑,刀穗血红,飘飘耀眼。原来,他们一如兄长父辈,离陕投豫时那样,半夜起来打了牙祭,喝雄心酒,吃杀敌肉,发过誓言,赌过咒语,齐颂秦史,崇尚古风,要在中华民族的生死存亡关头,与敌决一雌雄,击破天皇美梦。只见百子桥周围的农民,扶老携幼前来广场,守候一旁,他们给子弟兵以箪食壶浆,他们寄希盼于陕人秦兵;联保主任上台,祝秦兵早日入战,早传捷报。阵阵大雁、索索西风的自然景色与英姿勃勃、摩拳擦掌的火热士气形成强烈对比。想到武装到牙齿的日寇,看眼前砍刀短剑的中国士兵,亦使人感受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气概。
队伍开拔了:大部隐入陶、葫、施地下阵地,一部分以程权五旅长为指挥官的陕兵渡河北去,他们几乎甩掉了被包、漱洗等一切生活用具,整个队伍连迫击炮也不备一座,真正地轻装上阵,但各人负荷的手榴弹绑满上躯。
二、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江汉平原,丽日秋天,确不负小阳春的美称:气候适宜,高粱红了,稻谷香了,按正常年景,农家该准备收割了。然而,战争的气氛笼罩着这一切,兵荒马乱,逃生不及,还管它金秋季节呢!
白庙,日军前线指挥所,几个日酋经过了彻夜谋划,这时鱼贯而出,全都盯住司令台前长旗杆下的两名小鬼子,只见那泛白的旧膏药旗徐徐下降,再疾速升起一面膏药绸旗,飘扬于蓝天白云间。看旗的日酋们龇牙咧齿,发出阵阵嚎声,趾高气扬,一副骄狂。此中,一个身材五短三粗、面呈蜡黄、人中蓄髭的中年鬼子,举望远镜朝正南——新堤至白庙途中眺望;再侧面察看张沟至白庙的东北方向。终于,他情不自禁哇哇叫了起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他便是前线指挥官野坂。话音刚落,果然有轰隆之声传来,那是坦克履带磨擦黄土公路的响声。一会,一辆接着一辆坦克,车顶上太阳旗在颠簸,履带下尘土在飞扬,大队人马、炮车随在坦克之后,个个枪在肩,衣敞开,此时缺少正儿八经的“大和优秀民族”的尊容,更难符合“不可战胜的皇军”形象,一扫残暴的凶相,显得疲惫不堪。是的,他们从应城、汉川长途而来。可见沿途无险阻,一路无抵抗,才如此大模大样,吊儿郎当。
白庙街头,没有中国百姓的箪食壶浆,连维持会的马屁也不接受,只有街头连街尾的庞大皇军接待站,满缸满缸的糖拌稀饭加饼干,满盆满盆的糖调鱼块加从三岛运来的扁鱼罐头,还有那冒着热气的盐糖开水……用以招待此次参加“江北歼灭战”的各路东洋鬼子。指挥所明文规定,所有鬼子来憩、补充时间不得超过一刻钟。随即西上,直取百子桥一二八师大本营。
仅距白庙5华里之遥,大片大片的高粱田中,埋伏着由程权五指挥的支队。程权五重责在身,亲上如盖似篷的皂角树杈,背倚北,面朝东,盯住白庙,一刻不离望远镜地数数:“一辆,二辆,三辆……”
下面的参谋问:“大略多少鬼子?”
程答:“成堆的蚂蚁叮在一根甘蔗上。”形象地说明了日寇之多,都挤在一条窄长的公路上行进。程旅长这时以捂手作筒,小声向下喊话:“敌人离我仅一公里了,准备——”随即抱树滑落地下。
数十里沿堤公路,笔直由下而上;伏于北边高粱田里的中国士兵十分沉着,伏于河岸堤腰的士兵借助岸柳的荫盖和自身的伪装,等待着天际的信号。
20名日本兵,装模作样,大模大样地进入我伏击圈。按道理,应予放过,以便接近其大队人马。但此战任务是引诱。只见天空腾起几颗耀眼的绿色信号弹,听得到荆堤上下一阵枪声,20名日兵全部报销。后边的坦克随即横闯过来,几十挺机枪喷射着火舌,直扑死尸处,堤上田下却寂无声响,日寇的马车即停,架炮轰击空堤和田野,高粱秆着火,毕毕剥剥地燃烧起来。日指挥官笑了,野坂对随从人员们讲中国成语:“螳臂挡车”,指挥坦克边射击边前进,如入无人之境。
正当敌人耻笑中国军人不自量时,几声巨响,首尾4辆坦克被炸,僵如死龟。野坂呆了,无可抵挡的圣战之车,杂牌军队何来先进的爆破武器?众多的坦克前堵后阻,马车队也互相撞冲,一片混乱,野坂却令坦克绕田而过,再令工兵削堤脚以疏松马车队,此时,阵阵手榴弹在聚敌处开花,雨点般的枪弹凌空而下,野坂这才收敛起骄狂,伏在马肚下作指挥。然而,一公里路之外的公路上空,又有信号弹腾空,而这儿的枪弹声又已停歇。野坂才起身整队,命令前进迎击。
这一炸一停,竟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这震惊敌酋的坦克爆炸,是20名年不足20岁,有的只有16岁的陕西小老乡用生命换取的。他们20人身上,都集束着手榴弹,从荆堤脚下,从路沟里滚入车履的。他们中,不少在一年前,还于妈妈怀中打滚撒娇呢,一脸稚气,一心单纯,瘦小尚未发育完全的身躯,撑不起一件土布军装。然而,在外国侵略者坦克气势骄狂、横冲直闯,自家又无反坦克装置时,他们将自己的血肉之躯联着集束手榴弹,义无反顾地一齐填进铁蹄,为国捐躯,为中国军人壮威,为中华民族出气!可惜,直至今天,已见的中国战史上,对此壮举,讳而不载!国民党因其“杂牌”隐秘不记,而我们的战史呢,也不见只言片语的叙述,实在有悖公正。许多老“一二八”们,提及此举,皆禁不住老泪纵横。如年已八十有三的当年王部卫生兵、今谢场卫生所退休老中医万诗言激动地告知笔者:“对视死如归一词,是我目睹了20名陕西弟兄舍身炸坦克后才懂得其真正涵义的。”
他们一个也不曾留下姓名,但有个集体名字:中国陆军一二八师军训大队尚差两个月训练方可结业的肄业生。
程权五分队在敌人行进受堵时,已撤出伏击地,返回陶家坝,虽损员过半数,但完成了诱敌深入,转移敌人目标的任务。野坂只能在大路上追击我分队,一路大骂“中国人的狡滑大大的有!”。程凭借熟悉的地形,凭借轻装、两条机灵的腿,打打停停,与敌周旋。日军到达二次发射信号弹处,迎接他们的是一片寂静、荒野、茂密的林带、草山、坟包,鸡鸣犬吠之声亦已绝迹。难道,又回到了洪荒古代?
野坂心底里连呼上当,受了愚弄,便一逞报复之雄,布置炮阵,对准垸内所有村舍、草垛、大树。一声令下,天崩地陷,敌辎重疯狂了,倾泻着钢水炸药,房舍、草垛、活树烧焦了,轰塌了,最后连黄土地也燃烧起来。
正当野坂兽性发作之时,东荆河中10艘日军炮艇开到,艇炮一如陆炮,加入轰击大合唱,使火龙腾跃,直窜上苍,浓烟滚滚,处处焦土。
炮艇上指挥官河野见无反应,便下令解缆发小舢舨登陆,与野坂会合,“自开战以来半日,我仅在白庙近郊受到抵抗,分明看到这儿有中国军队向我开火,即至又无。”野坂为之介绍战况,诉说被愚弄之窘况,丢了4辆坦克,死了几十名鬼子,确实见到抵抗者,还有毁车的中国士兵尸体。如今,难道他们升天遁地了?
河野不屑,斜视了上司一眼,冷冷苦笑:“一二八师与重庆反目,跟邻近友军不和,装备极差,全无后援,乌合之众,不堪一击!什么武器,长矛大刀加汉阳造!”
恰如白庙时野坂的骄狂。
此时的野坂亲尝了坦克被炸的苦果,当然不再如此轻敌。因想到:刘国钧、古鼎新提供的情报不确?他又失悔未能由古鼎新领路先行!
见野坂沉默,年轻气盛的河野狂叫:
“在‘圣战’面前,中国军队的不堪一击,望风逃窜了,难道经过的这种阵势还少?”
于是,随河野登陆的10余名日本兵,抖开簇新的膏药旗,爬上东荆大堤,尽情挥舞,欢呼占领陶家坝,天皇万岁!河野再次登艇,命令开足马力向上游疾驶;野坂亦下令,拆卸炮座、指挥部队直捣“黄龙府”——百子桥。
此刻,荆堤脚下,遍野坟包,没有信号弹,不见任何指挥信息,陡然间一齐喷射出交织的火舌,许多背腚中弹的日寇被撂倒。野坂如困兽发暴,令再架炮座,坦克直冲,向草地,向堤脚,向坟包,发起平地惊雷,人间霹雳,整个陶家坝成了火的海洋。
但是,威风片刻的坦克,一入堤脚,即陷泥潭,几番挣扎,翻倒坑底,空履急转,可算奇观;大炮冒过了堤身,栽弹河中,腾起水柱,直冲河岸,又一奇观。
野坂毕竟经历多次战火,受过专门军训,一阵晕头转向之后,他躲在车队中,看出了阵地上的究竟:凡枝叶密茂、绿树成荫的坟包里,就有机枪,有机枪的坟包,藏兵众多,这儿,也许就有出口或入口。应该进兵坟口!
他指挥灵活易动的迫击炮,对准他认定的几个坟包,猛烈轰击,当坟包停止还击时,野坂再威逼鬼子蜂拥入洞。下洞易,返回难!洞下一片漆黑,由亮往黑,日军如何适应!不说一目了然,连两目也难睁开,前进几步,便听得重重一响,那是日寇颓然倒地之声,东洋脑袋搬家,随砍随拖,腾挪刑场,让每一个下洞鬼子,得到方便:引颈食刀。说不定,阴曹判官,也奉王劲哉之命,举如椽的正义之笔,给这些不义之徒,一个个勾魂销号呢。感谢汝(方舞)氏,复活了秦史,操练了秦兵,用以倾泄我多年之仇恨,圈敌人欠我之命账,演出这一场威武雄壮的活报剧。这是古代战争与现代战争的融合,是千载秦兵的再现,是地下战场的奥妙所在,是陕人的出奇制胜,神出鬼没。
敌炮乱轰,敌机滥炸,荆堤多处断裂、塌方,但甬道畅通,地下长城仍在,裼袒秦兵的神威,足使日寇胆战心惊,有去无回的现实,迫使野坂放弃了继续下洞的命令。
整个进攻日军陷入重重坟包的包围之中,法西斯的残暴起不了任何作用,困兽作斗,气尽而已。中国秦兵,前有机枪开路,后有炮弹掩护,赤膊舞刀,杀出地面,杀得敌方马嘶人嚎,搅成一团混水……野坂浩叹,在华中战场上,他遇到了真正的强敌!
这场战斗,持续7日7夜,168个小时,王劲哉、李德新、汝方舞,一直守候在总机房,从容指挥,井然有序。曾有小酋意识到陶坝堤脚下,必有一二八师前线指挥机关设置,几次突入,进入堡垒,可挡不住短兵相接时一二八师的大刀短剑,日寇无一例外地下洞即行报销;日军只有用重火力轰击,妄想摧毁这些并非钢筋水泥构筑的地下工事。也确实是,一二八师的总机房几次被坍塌的干土“埋”入地底,但随时被官兵“挖”出救“活”。王劲哉在此情势下,居然诗兴大发,即兴吟哦一首:
七日守机座,昼夜杀敌人。
艰难我承受,荣耀留子孙。
入夜,炮声渐远,枪声渐疏。当李、汝将搜集的战果报告面呈师长时,只听这位总指挥鼻鼾如雷。
三、烈士陵园
陶家坝大捷战果如何?第五战区《战报》以李宗仁题词作题:
“贺一二八师陶家坝大捷”
载文如下:“……日寇以4万之众,进犯我陆军第一百二十八师防地陶家坝施家港阵地,以飞机40架、炮艇10艘轰击地面工事,5昼夜无效,即以坦克30辆迫临攻坚。此时,我军应战裕如。敌不获逞,遂延长战线至三汊河、麻濠渡一线,启百门大炮狂轰,历24小时始将我地面工事推平,而我均不还一枪。敌以为我工事炸毁,遂大举近逼壕沟,拆电网,上荆堤顶举旗祝捷。我地下守军始作还击,万器齐发,左右暗堡亦同时出击矣。敌遭突袭,又转攻地下,然我赤膊健儿,举刀拼杀,使入地之敌700名无一生还者。20辆坦克陷泥潭不得自拔,10辆坦克隔岸观淤,徒唤奈何也。至此,日军进攻失败,尸横遍野,武器装备遗弃无算。”
“此役,日主力为一零三旅团、四十三师团及零星散部,总指挥为古贺大佐,前线指挥官为尤木野坂大佐。”
“据核实数:日方死尸为1405具,其中,佐级军官尸体 90具,由我方民工运交白庙维持会转白庙驻敌;凡日军初级官阶及无官阶者,均取其首级,或喷撒福尔马林或以盐水淹渍,再盛入木匣,一并运交白庙。日军军官见我义举,自必羞愧万分”。
“又讯: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在此宣布,汉沔游击区指挥官由一二八师师长王劲哉中将兼任。”
不知何故,战报略去通顺河中的10舰艇参战情节及隐去敌人攻击目的地百子桥一事。但大体由此报导说明战况,可以作据。
王劲战善后处理,体现了中华民族之高贵操行,喷撒着中国军人的凛然正气,是数千年文化的积淀——大儒思想使然,也是侠者风范的展现,更是光明与魔恶的强烈对比。
运送日军尸体、首级木匣使敌指挥机关发生分歧,成为两派。一派,具体参战者,初步认识到中国军人澹泊深远的人格力量及自己的不义与罪行。另一派,即远离“前线”此战的策划者们,因为惨败,而更加仇视中国打了胜仗的军队,其报复心理更为疯狂。以上两派,均在以后的事实中得到反映。
对陶家坝一战的辉煌战果,重庆各报亦有反应。《中央日报》避重求轻地简单报导了一下战况;《新华日报》则全文刊登五战区所发文稿,还配以贺信、评论,以志庆祝。
王劲哉对处理战死之680名一二八师战士遗体,向后勤主管作了专门指示:
凡我烈士,绝不允许卷席筒子,必须以棺木安葬。除采办木材赶制棺木外。应动员附近老百姓卖出成棺,因监沔交界乡俗,人过5旬,即预制棺木、寿装。所有烈士墓穴集中一处,即建成陵园……”。
参加建造烈士陵园的木瓦工匠日夜兼程,按期竣工。680副大棺并列入穴,筑墓。各方代表千人,参加了祭奠仪式,化纸放鞭,结素彩,扬高幡,十分隆重,师长致悼词后,举行集体瞻仰陵园活动。
陵园坐西朝东,长百米,宽80米,青砖围墙,高达丈许,周长400米,有墙墩108座。园门装两扇黑漆大门,铜铸兽头门环作配;门楣上书:
中国陆军第一百二十八师忠烈第一陵园。
两旁浮雕对联:
秉天地正气以生,生岂能作奴隶:
为国家民族而死,死有重于泰山。
院墙上塑10个大字:
已以身报国,愿生者争气!
灵堂外挂匾联:
骏骨长埋,百里寒光身浴血:
精神不死,千秋正气仰忠魂。
灵堂内,粉墙正中挂孙中山遗像,两旁悬中华民国国旗,国民党党旗。而孙中山像旁空出一方,这是师长的用意:缺了蒋老头,因他躲在缙云山上美龄别墅里怕见膏药旗帜。既如此,有何资格,与孙总理并列?旗、像下,书烈士们姓名、籍贯及简历,而官阶均按军制,各提升两级,如战士为排长,班长为连长,排长为营长,连长为团长,依此类推。尚有大段空白处,那是实在查对不出的无名氏烈士,仅作纪念。
680座烈士墓,纵横排列,整齐划一,体现了军人的严肃庄重与守纪律的精神风貌。
所有园中词、联,皆署有作者姓名,或王劲哉,或李德新,或侯若愚,或程权五,或闵尚志……,唯独没有汝方舞,然均出自汝氏之手,只因他的官阶太低,而战后也没有提升的迹象。
瞻仰结束,师长一行返回司令部途中,遇一组运送日尸的民夫归来,领队为保长白好章。他向师长报告,送交尸体从白庙回头时,在荆堤沟中发现日军死尸一具。再转去路已远了,现捎回,请发落。张良山撕开日尸衣领,即见护身符一枚(日军不论官兵均佩此)有中日两种文字铸其上。文曰:大日本帝国少佐稻田次郎,家有妻金田美子,女正芳令子。
师长命工匠将尸体实埋于烈士陵园对面,竖木碑一块,由汝秘书以黑漆写碑文:
“日军侵华少佐稻田次郎死于陶家坝之战。呜呼,哀哉!中国公民立。中华民国三十二年深秋。”
四、悲喜交加
紧接着,在百子桥举行的祝捷大会上,王劲哉为72名立功官兵主婚,全队劝勉演员成为新娘,其热闹景况,可以想见,终算为战前动员会上的许诺兑现,同时,更起着鼓舞士气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