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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不做淑女】(1-14)原作:莎丝琪?荷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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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变态的发泄

    他抬起她的下巴,一遍又一遍地吻她的嘴。最后他放开了她,转过身,瞄了
她一眼,她赶忙把视线移开,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帕黎斯是个谜,真的。」约翰说。他们挤在一个小洞里休息。令凯蒂懊丧
的是,约翰对她伤口的判断是绝对正确的。那是一个不算严重的伤,在她沿路跑
来的过程中,竟把它完全给忘掉了。

    「是么?」

    「你知道他么?」

    「不。」

    「他是特洛伊王国普利亚姆的儿子,但在他生日那天,神谕他将导致特洛伊
的覆没,所以他被送到一座山上等死。」

    「太不人道了。」

    「政治是不讲人道的。」约翰残忍地说:「不管怎样,一个牧羊人把他带走
了,抚养他成人。」

    「他很幸运。」凯蒂说,揉着自己的膝盖。她想知道安娜是怎么想的。

    「他是用一只母熊的奶给喂大的。」约翰温和地说。他似乎正处于精神的最
佳状态。相形之下,凯蒂显得焦急而易怒,情绪不稳定。

    「有一天,当他在山上给他养父牧羊时,赫默斯出现了。就像一般的古典神
话,神或次神总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约翰躺在草地上,头下枕着一只胳膊。

    「赫默斯带了三个女人,他让帕黎斯选择最漂亮的。」约翰又停下,看看安
娜和凯蒂。「天真的帕黎斯。」他又说:「他该知道那是一个圈套。」

    「为什么?」

    「三位女士与赫默斯是从一个婚礼上来的。皮留斯是个凡人,是宙斯的一个
跟班。他娶了泰蒂丝,一个海洋女神。你知道,宙斯和她——我是指泰蒂丝是有
一手的,神谕却说他的儿子注定要强过他父亲,宙斯不愿这样,所以他让她嫁给
皮留斯,那么这些问题就不存在了。」

    「他们的儿子果真如此吗?」

    「当然。皮留斯是弗士亚的国王,而他的儿子,简直是笑话,是阿喀硫斯。」

    「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凯蒂礼貌地说。「当然,好了,我们讲到平凡的
皮留斯娶了海洋女神泰蒂丝。他们没有邀请爱黎丝,那个恶神。爱黎丝为了报复,
在客人中扔了一个金苹果,并称送给最美的神。」这时女神们都争先恐后地抢上
去,最厉害的是阿瑟娜,阿弗罗蒂和赫拉。阿瑟娜是宙斯的女儿,智慧和战争的
女神。赫拉是宙斯的妻子,一只嫉妒心很强的母牛,但也允许宙斯拈花惹草。而
阿弗罗蒂特是爱神,非常可爱。帕黎斯选中了她。「

    「我都听迷糊了。」

    「赫默斯带着金苹果与这三个女神来到年轻纯洁的帕黎斯面前,把苹果给他,
让他选出最可爱的女神。帕黎斯选中间弗罗蒂特。」

    「我猜其他两个一定很气愤。」

    「赫拉和阿瑟娜?恐怕是的,提醒你一下,她们三个都收买过帕黎斯,而他
只接受了阿弗罗蒂特的。」

    「她的什么?」

    「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的爱情。」

    「等等。」凯蒂说:「特洛伊和这有关系吗?」

    「我快要讲到了。帕黎斯回到特洛伊,被认出是普利亚姆的儿子,顺理成章
的王子。于是神谕被抛到脑后去了。有一次他到斯巴达办事,他看到了海伦,立
刻坠入情网。她是斯巴达国王梅尼劳斯的妻子,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但不幸
的是,她不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女人,所以,她也就和帕黎斯坠入爱河了。这是帕
黎斯把苹果给了阿弗罗蒂特的结果。帕黎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冒险把她偷偷
带回特洛伊,这就导致了特洛伊战争,最终导致特洛伊的覆没。正如神谕所说,
无庸多说,在这场战争中赫拉和阿瑟娜都站在帕黎斯的敌对一方,轻而易举地就
把他给干掉了。你还记得皮留斯和泰蒂斯吗?」

    「呃……」

    「爱黎丝扔苹果的那个婚礼。」

    「啊,对。」

    「他们的儿子阿喀琉斯正是帕黎斯对阵的希腊将领。当然帕黎斯杀死了他。

    他握住了他的脚后跟——他唯一个致命的弱点。」

    「哦。」凯蒂说,有些茫然。

    「而我拿到了金苹果。」约翰柔声说。

    「我以为我们是在神话里呢?」

    「是从那个雕塑上取下来的。那雕塑描绘的正是帕黎斯把它递给阿弗罗蒂特
的那个情景。那是一个漂亮的男孩,赤裸着,你简直不能把他和牧羊人联系起来。」

    「现在苹果又落入劳尔手中了?」

    「是的。」

    「不。」安娜说,吓了他们一跳。他不仅开口讲话了,甚至还听懂了他们的
话。她伸手拿过随身带来的包,取出一个皮包着的东西。

    「亲爱的耶苏。」约翰低声说。他慢慢伸过手去,从安娜手里拿过那东西。

    他打开它,取出一个包着缎子的硬盒。他打开它,里面赫然是那闪闪发亮的
东西。

    一个苹果,金苹果。

    「你拿了它?」他柔声地问安娜。

    「她点点头。」

    「你会说英语吗?」

    她咧咧嘴,耸耸肩。

    「懂一点儿?」

    「一点儿。」她说。

    「你说结论?」他说。

    「这儿,在这山上。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想在劳尔面前装哑是对的。你为什么跟我们一起来,安娜?你
不再喜欢劳尔了么?」凯蒂问。

    安娜向约翰斜靠过去,黑色的眼睛深情地望着他。他抓过他的手,放到唇边,
吻吻手指,泛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凯蒂觉得她开始妒忌了,她没想到会是这样。她一直很愚蠢地以为安娜只是
劳尔的一个傻乎乎的女仆,他变态的发泄对象。安娜有足可以和约翰匹敌的智谋
和勇气,而且已经是爱上约翰了。这让她很不舒服。

    而这显然让约翰很惬意。他手里拿着苹果,反复地把弄玩赏,然后冲安娜笑
了一笑,那是一种足以令任何女人都为之心跳不已的笑容,这个男人显然有种不
可思议的吸引力。凯蒂早就发现这一点了。

    「好了。」他慢慢说:「我想他们还会继续追踪我们的。我原先以为把他们
的房子和汽车烧了,他们就再也不会追我们的。而现在我知道他们是决不肯放弃
了。他收起苹果,然后抬起安娜的下巴,一遍又一遍地吻她的嘴。最后他放开了
她,她的眼睛瞄了一眼凯蒂,凯蒂赶忙把视线移开,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安娜
要从她手中抢走她的男人,并为此深感得意。

    好,凯蒂痛苦地想,很好。他恨我,是因为我与劳尔同床共枕以此保存他的
性命。他喜欢她是因为她给了他一个苹果。「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她说,竭力
不使自己的声音异样。他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感觉。「我们要到哪里去?」

    「西班牙。」

    「我们不能到拉兹去吗?安娜在那儿应该有朋友。」

    「西班牙是第一选择,是吧,安娜?」

    「是的,索内尔。」

    「我想你们都疯了。」凯蒂沉声说:「我要去拉兹。」

    他注视着她。他又要诱惑她了么?正如上次一样?

    「我可以给你讲清楚利害关系。」他说。「我想你还不太清楚这形势。我们
现在不能不考虑身后的追踪者。再没有游戏了,凯蒂,也不再有卧室。我不是想
侮辱你,但你不能指望劳尔还会要你。一但他找到我们,他会把我们杀掉的。」

    凯蒂生气了,「我从来设想过劳尔会放过我。我没有蠢到这个地步,我用色
相迷住他,是为了让他不能清楚地思考。但我不想去西班牙。我没有护照,没有
文件,至少我可以合法地呆在法国,去拉兹总比去西班牙好。安娜也许会和你一
起去,她也许不会在乎你是一个罪犯,一个贼,一个惯偷,但我在乎。」

    「强辞夺理。」约翰说,「妒忌,是不是?我不记得你以前在意我的罪犯身
份。」

    「现在情况不同了。」

    「有了安娜。」约翰恶狠狠地说。

    「我对你的计划知道得大多了,而我不赞成它,而你知识的渊博——我是指
考古方面的知识——更让事情越变越糟。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做你的同伴,去西
班牙。我以前需要你,现在则不需要了。」

    「他们会跟上来的。」

    「跟着你,苹果在你手里。我无关紧要。」

    「他们并不能确认苹果在谁手里。你是有关系的。而且你还要上警局。」

    「我不会告诉他们你的事。你没必要害怕。」凯蒂轻蔑地说。

    「那不是我所害怕的。我承认我不想你死。」

    安娜忽然震了一下,头抬起来侧耳听听,好像一头野生动物听到了什么动静。

    「怎么了?」约翰平静地问。

    「来了。」

    凯蒂立刻恐惧起来。约翰拉起她和安娜,悄无声息地走出洞去。他松开手,
在草丛中开路,安娜和凯蒂紧跟其后,无声无息。

    凯蒂什么也没听到,但她信任安娜。第一次,她庆幸自己是和他们在一起。

    这不是一种爱的游戏,这是性命相关的大事,在他们身后追赶的是一伙贼和
亡命之徒。

    她在想自己能否说明约翰把苹果留给他们。也许他们就会放弃追踪了。

    但她不相信她能做到。

    他们跑啊,跑啊,一直向前跑。凯蒂的肩膀疼痛难忍,双脚也几乎失去了知
觉,喉咙里喘着粗气。他们并没有看到追踪者,但觉得他们就在不远处,这迫使
他们不敢停留下来,不及停下来细细想想对策。

    安娜毫无怨色,非常自然。她很强壮,比凯蒂强壮多了。凯蒂甚至猜想她比
约翰更有耐力。约翰是他们的头儿,在前头跑着。她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根本没有开口讲话的余地。

    天色变暗了,有点冷了。他们穿过了许多不知名的植物,走过一个松树林,
约翰停下来,看看四周。

    微凉的风刮着,天空慢慢黑下来了。空气中有一种树脂的气味。前面是一片
草地,铺满茸茸的绿草,上面零星地点缀着甜甜的野花。四周没有野兽,没有野
猪,没有熊也没有鹿。头顶上的树叶哗哗作响,似乎有什么动物跑过。但这些都
是感觉得到而看不见的,和他们的追踪者一样。

    草地的那一面有些岩石堆在那儿。约翰把她们领过去走到那堆岩石旁边。岩
石上盘旋着一只大鸟,凯蒂觉得似乎是类似兀鹰之类的飞禽。

    「这儿。」约翰用胜利的口吻说:「我们在这儿过夜,明天我们就会安全地
抵达西班牙了。」

    这儿是一个洞,地是干的,间或有动物的粪便。他们很快地把上面的脏物扫
到一边。从外面看,不可能看出他们的蛛丝马迹来。安娜出人意料地从包里拿出
食物。他们一起吃些乳酩和面包。

    湖里很冷,也很安静。「我们该睡觉了。」约翰说。「我们必须尽力而为。」

    凯蒂冷得发抖。她的衣服已经干了,但皱巴巴的。经过这么长时间地奔跑,
已脏得不成样了。他们三个紧紧在挤在一起,约翰在中间。

    她根本睡不踏实,只能短暂地小寐一下,不久便又醒过来,浑身极不舒服,
就这样睡睡醒醒。

    忽然她被什么动静地彻底地给弄醒了。她感到平静给搅破了,约翰的男性十
足的身体正在轻轻动着,她立刻明白了。

    他和安娜,这是安娜的报酬,为她的背叛主人。凯蒂很想知道是什么动摇了
她的忠诚,也许如何选择男人是她自己的权利,而劳尔无权利用她去折磨另外一
个男人。劳尔命她与另外一个男人作爱,所以他失去了她。

    凯蒂不知道。她不可能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知道的只是现在发生的这件事。

    她并看不见他们具体的动作,但她能够想像。

    也许她应该走开。但是外面这么冷,出去又不安全,她只能像生气的孩子那
样看着。

    安娜和约翰已经进入忘我的境界了。她站起身,向洞的深处走去。她点燃了
根火柴,真生气,想找到洞的底部。她的内心有说不出来的痛楚。这时她发现洞
壁的岩石裂开了一个大口,她纤细的身体完全钻得过去,于是她钻了进去,里面
是个非常长的大洞,凯蒂接着走,似乎暖和多了。她点燃一根火柴,停下来了。

    这儿的空气似乎不太对劲,洞越来越窄,如果她继续踩着蝙蝠的粪便继续走
的话,她恐怕支持不下去了。她的火柴闪着奇怪的光,太冒险了。她最好是回到
他们身边。

    她转身回去,这时有个什么东西从她身边旁边斜出。她划了三根火柴才看清
那是什么东西。一头野牛,淡淡的铁锈色。她惊魂未定,又看到了墙上的一个手
印,她抖抖索索地把自己的手掌放在上面比较。那是一双一万或三万年前的男人
的手。

    她回到原地,躺下来,约翰转过脸对着她。他摸摸她的脸颊,发现它温乎乎
的。

    「不像你想的那样。」她平静地说。

    「最好不过。」

    「那儿还有另一个洞,进去很深。」

    「是么?」

    「比这个暖和,是斜下去的。我想那儿空气不太好。」

    「对的。」

    「墙上有史前的艺术。」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始讲话,声音有些紧张。「给我火柴,凯蒂。」他说。

    她在自己口袋里摸了一下,取出来给他。

    他走了,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回来,颤抖着。

    「它也让你震撼了?」凯蒂说。

    「是的。」他的声音里有一些苦涩。

    「很遗憾你不能把它们凿下来拿出卖?」

    「如果我很能看到你的脸的话,我会掴它两巴掌的?」

    「你不能打它的主意。」

    「是吗?」

    「与其说你是个小偷,莫若说你更像一个真的考古学家。」

    他们装作睡着了。

    第二天,他差点死了。

    他们早早地起身,吃了一些剩下的食物,黎明时分就动身了。约翰想登高一
些,判断一下方位。从上向下看,草地的另一方根宽阔,水从山上流下,汇成溪
流,山顶上的积雪正在融化,毕竟已是春天了。再加上春雨的滋润,使得草地绿
油油的。

    他们站立的地方是一块巨大的岩石,在这儿他们得非常小心自己的脚踝,万
一要是伤了骨头,那麻烦可就大了,只有纵身跳回草地上,这才能松口气。

    约翰走在前面,第一个跳下去。可立刻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沉,他发出一声
大叫。不一会儿已经沉没膝盖了,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他离干燥的土地并不太远,凯蒂站在岩石上,伸出手给他。

    他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手也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沼泽地里散发出一
股恶臭。他一直摸不到岩石,而凯蒂根本没有力量把他拉上来。

    他现在已经没到腋下了。他什么也没说,脸色逐渐发灰发绿,不断地挣扎着,
泥浆四溅。凯蒂的胳膊似乎要从胳膊上卸下来了,她不假思索地把另一只受伤的
胳膊伸出去,火辣辣地疼。手掌也已经开始发热了。岩石擦着她的胳膊,也有些
发红了。

    安娜帮不上忙,凯蒂的这个地方只容下一个人,而约翰的手最多只能伸这么
远。她毫无办法,凯蒂听见她在祈祷。然后她从凯蒂身后伸出手去抓约翰,但她
的胳膊太短,根本无能为力。

    四周没有植物,没有枝条,没有木头,没有东西可以利用。

    「上帝保佑。」安娜又说。

    如果凯蒂浑身不是这么疼痛的话,她差不多要笑起来了。她和约翰彼此瞪着
对方的脸,紧张得要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劳尔已经和这件事情不相干
了,几分钟之后,约翰将完全沉没,慢慢地死去,距离她只有咫尺之遥。

    凯蒂的视线开始模糊。世界黯然失色,约翰可爱的脸也一点点看不清了。

    一片乌云飘过来,带来一阵雨,遮住了他们的视线。他们不一会儿就湿透了,
刺骨的冷。安娜抱住凯蒂的腰,拼命往后移,以解救约翰。

    这时他们听到鲁安西的声音,以及靴子击在岩石上的声音。旁还有一个人,
似乎是艾米尔,他们声音忽高忽低,不久便渐行渐远了。他们又逃了一劫。

    「安娜。」凯蒂说。

    「嗯。」

    「在我的裙子下。系在腰上的皮带。」

    安娜立刻找到了那根皮带。她把它解下来,凯蒂正大颗大颗地从额上渗出汗
珠来。她真的不能支持多久了,约翰的手正一点一点向下滑。

    没必要多说,安娜趴在凯蒂身上,把皮带抛向约翰。

    约翰身子一歪,从他另一只手抓住了它。他把它绕在腕上。这时他已经沉到
肩膀了,因为抬着头,所以下巴还没有浸进去。安娜跪在岩石上,开始向后拉。

    凯蒂用尽全身的力量,不理会自己生疼的胳膊,和安娜一块儿用力拽。约翰
的脸已经向下沉了,他猛地一挣,稍稍上来几英寸。

    凯蒂抓准了他的手腕,又拽了一次。约翰又向上挪了几英寸。他的手已经碰
到岩石了,他放开凯蒂的手,攀住岩石,过了一些时候,他用力撑起身子,脸色
一阵发乌。凯蒂和安娜各抓住他一只胳膊,把他扶上来,得救了。

    他躺了好长时间,一声不吭。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漠然地瞪视着天空。凯
蒂望着她爱莫能助。他真的不是英雄。这个男人正和恐惧搏斗,比他与泥沼搏斗
更多艰苦。他真的一点都不勇敢。

    太阳从云中露出了一丝黄色的微光。

    「你在那儿的时候他们走过去了。」凯蒂说:「现在他们在我们前面。云低
下来,掩护了我们。」

    「是的。」约翰说。听起来很茫然。但至少,他已经开始讲话了,开始有反
应了。安娜看看凯蒂,她点点头,她们走过去,扶着约翰站起来。

    他们在早晨阳光的照耀下又上路了。只有安娜走得有几分轻松。约翰步履蹒
跚,佝着腰。凯蒂想笑:她的手掌又热又疼,而肩膀更是不用提了,它似乎又开
始流血了。但不要紧。他们一定要幸存下来,走出边境,那么一切事情都好了。

    最后他们来到水边。太阳现在已经非常炽烈了。安娜让他们停下。她和凯蒂
让约翰洗洗身子和头发,她们则给他洗衣服。安娜撕下衬裙。给约翰擦干身体。

    他懒洋洋地躺在阳光下,他的衣服正缓缓地冒着水蒸气。他们把最后一点食
物吃光,喝了点溪水,继续上路。

    最后凯蒂知道他们这是在哪儿了。他们站在山脊上,风很大,从左向右刮来。

    他们是站在离梅森。杜。拉克一千四百米高的地方。约翰已经把他们领到了
边境上。他们要进入西班牙了。

    安娜就像一只山羊,对他们将要犯的大罪毫不在乎。他们走过一条窄窄的小
路,在他们的头顶上,风呼啸着吹过岩石。凯蒂觉得这噩梦似乎永无上尽。

    他们停下来,凯蒂面朝着岩石。「我们已经到这儿了。」约翰说:「我们将
从布勒克。德。罗兰走,凯蒂,风很大。你想我们能顺利过去吗?」

    她抬起困顿不堪的脸,「那有什么关系?」

    「我们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活着,安全伸手可及。不要在这最后一刻被
打倒了。」

    如果她有力气的话,她差不多要笑起来了。「我必须爬上去吗?」她问,「
我的胳膊没力气了。」

    「我会帮你的。安娜,你先来,好么?」

    「好。」

    「那我们爬上去吧。这儿叫做‘埃克勒。德斯。沙拉代特斯’。非常着名。」

    光是爬上它,并不太困难。而问题是这是在一千四百米的高度上,而且这样
做也许是个错误。

    呼啸声越来越大了。凯蒂意识到这是从墙壁那个孔里传出来的声音。这风太
有劲了,他们爬到那时一定会受阻的。她不认为她有那么大的力量。她一定不能
拖住约翰的后腿。自然他会和安娜一起先上去的,但他似乎不想把她一个人扔下,
也不想自寻死路。

    「好了。」他们又说了一遍。他们现在站在一个相对开阔的平台上。凯蒂想
起登山者曾经到过这儿。这念头让她一阵恶心。

    安娜和约翰正在交谈,然后他们走开了。凯蒂靠着岩石坐下,闭上眼睛,什
么也不想。时间很快过去了,他打了个盹,然后他站到她身边。

    「我不是贼,凯蒂。」他说。

    「什么?」

    「在我们做这件事之前我为国际刑警组织工作,是想找出马丁尼奥以及他的
组织的底细。你并不会被牵连进去。」

    「可佛。」她微弱地说。

    「只是虚张声势。我并没有怎么伤害你的心。你很不幸,那里的警察不知我
的身份。劳尔正抓着我的要害。只有那样他才会相信我。我很抱歉,凯蒂,显然
他在巴黎跟踪了你,从你身上找到了某种手段。他怎么做的?」

    「我几乎被车撞死,他救了我。」

    「毫无疑问,那车是皮尔和鲁西安开的。」

    「那么,你是警察了。」

    「有时。我实际上是个考古学家。听着,如果有什么差错的话……万一你逃
脱了而我没有能的话,你直接到西班牙警局,请求与国际刑警组织对话。你要找
扬。马丽杜普勒斯。鲁,加姆贝塔,巴黎。他清楚我的底细。」

    「你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呢?」

    「地方警局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如果你到了那儿,劳尔肯定会溜掉的。

    我还想获得更多的资料和证据。」

    「现在呢?」

    「是的,现在。我要把她以前的主人关在车里,越长越好,她也许又会转向
他的。」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他沉默了一会儿。朝她笑笑,「你猜不到吗?」

    「猜不到。」

    「好,我最后终于信任你了。我知道你站在哪一边了。而以前我不知道。」

    「我不胜荣幸。但你该知道我们这是在哪儿,而且,现在跟我说这个也没用。」

    他的嘴唇吻吻她的额头。「从布勃克那儿钻去,凯蒂,风很大。」

    的确如此,风很大。它呼啸着,几乎要把凯蒂撕成碎片,她只有用发痛的手
紧紧抓着。她的胳膊也疼得要命,风呼啸着灌进她的耳膜。裙子高高地扬起来。

    然后她钻过去了。

    她站在那儿,闭着眼睛,靠着岩石,定定神。太阳暖暖地照在她的身上,安
娜已经在那儿了。他们三个开始往下走。

    这一面是另外一个完全截然不同的国家,这边较干燥,地面呈土色。完全不
同于那一边法国土地的灰与绿。虽然她一直很渴,但终于感到解脱了,所有的痛
苦终于有了结果,安全踩在这片大陆上,太阳暖暖地照耀着大地。

    安娜停下来,说声再见。她在附近村庄里有一个亲戚。她沿着一条杂草丛生
的小径走下去。似乎她一早就这样打算了。她长长的黑色裙子在风中飘扬,胳膊
里挠着提包。她似乎为约翰拥有那个苹果感到高兴,谁也不知道她是否知道它的
真正价值。

    凯蒂和约翰安静地走下去,谁也不说话。下面是一个绿绿的山谷,沿路有标
示。融化的雪水顺着山谷流下去。有着尖顶的房子,掩映在雪山之下,旁边有些
教堂。非常漂亮。

    「我有一些法国钱币。」凯蒂说:「还有信用卡。当然没有护照。」

    「足智多谋的女人。我想我们可以先吃点东西,换上干净衣服……用那些钱。

    我会设法取得联系,二、三十分钟的电话之后,我们就可以拿到钱了。」

    他们狼狈的外表立刻赢得了同情。约翰说他们是在这儿迷路了,他们是英国
人,问他们法郎能不能用?当然能。

    于是两个小时后。凯蒂身着便宜的棉布裙和一件T 恤,正面对着一盘食物:
牛排、山羊乳酪、沙拉,新鲜的水果、面包、酒。一切都那么美味可口,她的伤
口没有感染,包扎起来了。她疲累的四肢已经得到了放松。不久她还可以躺在床
上。舒舒服服睡一觉。

    他们并没有谈论食物。他们已经累得除了吃不想再干什么,饭后,约翰出去
试图与国际刑警组织取得联系了,而凯蒂则回去睡觉。第二天很晚她才醒过来,
约翰已经不在了。但枕头上明显留着他睡过的痕迹,无疑他又去警局了,她昏昏
地想。

    她一直躺在这房间里,不知不觉又过去几个小时,她的身体已经恢复过来厂。

    约翰回来了,他坐在床边,看着她。

    「终于醒了。」

    「哦。我饿了。」

    「我已经吃过早餐了,四小时之前。」

    「那么我该吃午餐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你呢?」

    「我完全恢复过来了。谢谢你和安娜。」

    她看着她。「我不认为你一贯是人面兽心。」

    「太令我感激不尽了。至于你?……」他的嗓音拖长了,凯蒂闭上眼睛。

    「至于你,你很机灵。你有你自己的准则。我在想梅森。杜。拉克你的确帮
了我不少忙。」

    她张开眼睛,「那个可怕的地方。我太高兴安娜把它烧掉了。现在劳尔会干
什么呢?」

    「跟随我到阿尔巴尼亚。」

    她躺着,看着他,他的脸已经瘦削下去了,眼窝深陷,似乎还藏着什么秘密。

    「那么雕塑真的存在吗?」

    「我想是的。我很热衷于找到它。这个计划还在继续实施,他们跟着我,将
会当场就擒。」

    「你为什么到皮勒尼斯去?」这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

    「不是,愚蠢的女人。我去那儿是因为你在他们手里。他们用你来要挟我,
要我用苹果来换你的命。外面一直在传说我手里拿着苹果。并准备去雕塑那儿。

    「你过去救我。」凯蒂感到一阵莫名的快意。

    「可是事情远比我想像的复杂。」约翰说:「当然,在那种情况下我是不能
信任你的,在那种特别的时间,特别的地点,你的突然出现不免太不自然,后来
你又要把我引往法国。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你所扮演的角色。

    「但你确实救了我。」

    「我看到你不要命地想逃脱,才渐渐有点相信你了。那时我刚好从你的水门
里逃出来,掀翻了他们的船,那儿真是脏兮兮的。」「我只是无法再忍受下去了。

    好多事情都不像我想像的那样发展。」

    「和安娜一块做的那个游戏。」

    「还有我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眼泪顺着凯蒂的脸颊滑下来。

    他斜过身子,吻吻她的脸颊,她眼睛。她把胳膊环过他脖颈,摸着他的发根。

    她闭上眼睛,感觉如坠在云里,一不小心就会摔下来似的。他温柔地抚爱着
她,一遍又一遍——温暖的房间里十分安静,只有一只苍蝇嗡嗡地飞着。门外某
个地方似乎有一辆汽车开走了。

    他离开她的身体。「警局会给你一个通行证。」他说:「你可以不用护照就
回到英国。一旦他们确定你的护照已经毁于那场大火中,你就可以申请再办一个
了。我不知道银行会怎样处理你丢掉的那些支票。还有你的衣服。」

    「你什么时候走?」她直截了当地问。

    「今天下午,这是告别了,凯蒂。」 .她摸着他的头发,笑了。「再见。」

    她轻声说。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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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难以自控

    他的舌头轻轻地舔着她粘糊糊的下体,非常温柔,在她下身上上下下地动着。
    她感觉自己已经胀起来了,如同要开花的样子。他把她的阴唇分开,舌头进
入里面,又舔了一会儿,然后直滑进去……

    他的脸非常瘦削,看上去是个又瘦又精明的人,而事实上也正如此。他的嘴
唇性感极了,但眼睛里却流溢出无数悲哀。

    他要离婚。

    凯蒂愣住了。她爱这个男人已经有三年多了,一直渴望他的陪伴,在失望的
痛苦中流泪渡过许多夜晚,一直在幻想着她得到了他会怎么样。

    现在她已经得到了。他要离开他的妻子,而来跟他结婚。如果得不到她的话
他会很凄凉的。他希望她原谅他的一拖再拖。他会立即去告诉弗兰西,搬过来跟
凯蒂住,立即着手离婚。

    凯蒂并不想让他搬进来。当她打开门,看见他站在那儿的时候,她一时有些
悲喜交集。但现在她再也没那种感情沖动了,她只希望他赶快走。

    最近她才找到真正的自我。那一片混乱、恐惧、性爱、怒火中的她才是真正
的她。她从未感受到自己是如此的独立。世界都是她的,她可以主宰一切。她自
然的本性已经在重重的束缚之中脱颖而出,她浑身一阵轻松,如长了翅膀,振翅
欲飞。

    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把这陈腐的爱情包裹起来,婚姻对她来说是一个束缚。

    这值得跟鲍尔费口舌解释吗?

    她不认为,他不会明白的,而不论他明白与否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关系。所以
她告诉他,一切都结束了。她说得非常绝决,不留丝毫的挽回余地。她也不想挽
回。弗兰西还可以拥有他。

    “有了别人?”鲍尔刻簿地说,看看她。

    “不。不是你认为的那个原因。”

    他难以相信地抬起眉毛。“还有许多原因?”

    “是的。的确,我们分开以后我和其他男人一起呆过。鲍尔,我喜欢这样。

    我不喜欢附属于谁。我喜欢性爱,但不想要结婚。“

    “但你曾经对弗兰西那样耿耿于怀。你常告诉我如果我留下来你会有多么欢
喜。我不明白,凯蒂,你是在耍我吗?”

    “不,没那意思。过去我说的确是真的,但自从我们分开以后我变了很多。

    我知道婚姻已经让我失去了兴趣。和你也好,和其他男人也一样,我都没有
兴趣。

    我喜欢男人的陪伴,性的陪伴,但我不需要一个丈夫。我不想和任何人住在
一起,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

    “你的态度好像很强硬。”

    “是很强硬。”凯蒂平静地说。“所以不要有什么幻想了,鲍尔。这正是真
正的我,而以前并不确切地知道。我们在一起的话,彼此都不会幸福的,这样一
来,你我都得到解脱了。回到弗兰西身边。好好维系你的婚姻吧,远远离开我。

    不要把我牵扯进你的婚姻问题中来。“

    “你愿意跟我睡觉而不愿和我结婚,是么?”

    “你这个不可理喻的家伙。你已经像这样做三年了。”

    “所以这是报复。”

    “滚开,鲍尔。滚出我的生活。不,我不会再和你睡觉了,你找别人去吧。

    我要重新开始我的生活。“

    她飞到可佛,搭乘汽车到了岛上的东北角。她想到阿古奥斯。斯泰法挪斯去。

    等到她好不容易到达,她已经又热又累又脏了。

    她沿着山路走过去,沐浴在阳光之- 下。沿路上有一些丝柏树,绿色的灌木
丛覆盖在山脊上。她的右边是海,她踩着松软的红色土壤,上面种满了橄榄、柠
檬以及各种各样的植物。下面的海洋是不可思议的蓝,美得令人心动。海面沉着
几只小小的、铁锈红的小船。渔船也正在捞鱼。海的那一边,就是阿尔巴尼亚。

    她只能看到巴特林托湖。与之相比,可佛显得朴实而有家庭气息。

    村庄里有许多红顶的白房子,坐卧在山峦的两侧。在崎岖的山路上,有一辆
汽车正一颠一颠地向下奔去。山路的石级旁边有许多美丽的花。人家的窗户旁边
挂着许多洗干净的衣服。尽管天气燥热,这个小村庄依然那么妩媚动人。

    这是一个渔民的村庄。海边挂着几张网,鱼的腥味与海的咸味不时飘过来,
岸上也有几条船。凯蒂径直向斯皮里顿。利亚帕德斯家走去。

    他是个高大的男人。大腹便便,留着一大把胡子。他家是早就料到她会来似
的,出来迎接凯蒂,把她带进屋里。

    她不知道会遇到些什么。她的西方人式的傲慢的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了,顾盼
着走过阴凉的铺满五颜六色地板砖的房间。屋子十分漂亮。斯皮里顿给她取来酒
和一些水果。约翰。索内尔走进房间里。

    她一眼就看到他。他中等个子,肌肉发达结实,显示着一种力量。这是一个
自信而有分寸的男人。这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男人。

    他毫不理会她打量他的目光。他的目光明亮而狡黠,声音轻快地说:

    “沿途顺利吗?”

    “是的。不过我想洗一下。我又累又脏。”

    “看着你洗澡是一种新的体验。”

    “你总是这样的油腔滑调。”凯蒂干巴巴地说。“跟你在一起总是意味着紧
张、流血、不干不净。”

    他咧嘴笑笑,她看到他洁白的牙齿一闪。“你可以回家,回埃普森或里奋曼
德,或者书斯特威,或者任何天般的地方去呀。我又没强迫你来。”

    “你永远不是个能安定下来的男人,是吗?”

    “是的,我不是。”

    他们俩对峙了一会儿。凯蒂大笑。“这正是你的魅力所在。”她带有恶意地
说。

    “除此以外就没别的了吗?”

    “无可奉告。”

    他闭上嘴。

    可佛离阿尔巴尼亚最近的地方有1.5 英里。虽然水路上也有卫兵把守着边界,
但毕竟查得不严。他们更倾向于防止人们离开阿尔巴尼亚,对进去回家的人显然
是疏于防范。

    晚上,斯皮里把他们带到他的渔船上去,他已经干过好几次这样的买卖了。

    他喜欢过这种带有冒险——生命危险——的盗窃生活。他喜欢生活中充满挑
战和刺激。

    “为什么我们不用合法的渠道进入阿尔巴尼亚?”凯蒂问。她觉得这有点像
在玩男孩们的游戏。

    “因为我们要合法地从它那儿出境。”约翰说。“我想他们是不会喜欢看着
我们拎着大包小包出去的。”

    “但我们并不去偷什以东西呀?”

    “我们看上去要像偷了什么东西似的。”

    “如果让他们在我们旁边,会不会更容易些?你知道,我担心一不小心就会
射中了。”“不会挨枪子儿的。不要这样紧张兮兮的。我要告诉你,我们不会有
危险的。最后的结果是那些笨拙的地方警察忽然出现,拦住那些笨驴的出路,我
们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开路了。这儿的法律制度并不健全,凯蒂。”

    他们迅速而安静地到达了对岸,没碰到一个人。约翰辨别了一下方向,向岛
内走去。凯蒂紧紧跟上。

    他们都穿着靴子,背着一个大背包,里面装着食物,还有一条毯子。他们的
准备是充分的。然而凯蒂还是觉得这个夜晚太漫长,怎么也走不到头似的。

    黑暗中他们一直走。这儿似乎是个远离人烟的山村。他们走着,不时穿过树
林,在一座丛林里,约翰停下来了。前面有一个栖身之所,其实也就是一个茅草
搭成的顶,下面一片空地。约翰过去把他的毯子铺上。

    旁边似乎还有一个炉子。“有人住这儿吗?”她问。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

    “你以为山里的人住这儿吗?”约翰说,“那都是不切实际的浪漫想法。这
儿住的全是小偷。强盗和逃犯,他们在这儿过着一种半游戏式的生活:有时在村
庄里面,有时就到这儿来,冬天有洞穴可以藏身,但夏天的话这个茅草顶足够了。

    虽然这条件艰苦,但很自由。“

    他从背包里拿出食物。凯蒂已经走得两腿发颤了,现在歇下来正合她意。

    “是什么驱使你做些事的?”她好奇地问。“你是不是生活中太少刺激了,
一定要找些玩命的事来做?”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他又继续他的活,把一个面
包扮成两半,拿出肉、乳酪和煮熟的鸡蛋。

    “我父亲的原因。”他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你父亲?”

    “在一次战争中他到了希腊。他那时是英军的联络军官。他的任务是给希腊
的抵抗组织提供武器和补给。在德国侵略了希腊以后,这个国家的人民组织了一
支游击队,非常活跃。他们都是非常勇敢的人。

    他开始吃东西,没看一眼凯蒂。他似乎沉浸在回忆中了,喃喃自语。“共产
党员在这支队伍中非常积极。不久,ELAS成了最主要的抵抗组织,但他们对英国
与许多希腊人的策略改变了。当一九四四年德国人离开时,他们的机会到来了。

    他们开始背离他们自己的人民,多年以来一直掌握着武器和供给。现在他们
又想颠覆希腊共产党。最后他们失败了,不过这已是题外话了。“

    他若有所思地嚼着东西。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的父亲真正的生命是在这儿结束的。战争结束后他回
家了,但似乎从不快乐。在我的记忆中他活得很痛苦。他热爱这个国家,在他心
目中,它远比我母亲和我重要得多。而且,不管怎么说,他算得上一个史学家,
知道他到过的这个地方,多少牵扯了一点尼罗的军队。”

    “尼罗的军队?”

    “尼罗疯子。他很贪婪,而且很残暴。为了许多说不清的理由,他需要很多
钱,需要让人看着羨慕,于是他从戴尔弗弄来许多雕塑,你不能想象戴尔弗之于
希腊人的重要性。那是个文明世界的象征,是他们祭礼阿波罗的地方。当然它也
是有爱谕的,它是整个王国的基础和中心。它不是个等闲之地。罗马曾经出卖过
它的东西,但做得极小心,而尼罗虽然不是唯一一个这样子的,却做得太明目张
胆子。”

    他点燃支烟,他解开了衬衫扣子,挽起袖口:天色已经渐渐发亮了,凯蒂看
得到他的喉结,他的前臂。她觉得她从未见过像他这样真真切切有血有肉的男人。

    “第一批雕塑自然是从海上运过来的,这在那时是最普遍的运输形式——其
实也是最好的,但不幸的是一艘船沉没了,许多昂贵的雕塑遗失了。尼罗不甘心,
于是又做出个令人难以服从的决定。这在当时简直是不可能的。他希望第二批陆
运过来,从伊利亚这边走。这就需要动用罗马的军队;众所周知,伊利亚人全是
劫匪,这是他们出名的地方,但是尼罗只想要他的雕塑。所有的困难都不置一顾。”

    “是一座很特别的雕塑吗?”

    “一群很特别的雕塑,帕黎斯把金苹果给了阿弗罗蒂特,有人——某个愚不
可及的家伙,告诉尼罗说,阿弗罗蒂特的那尊雕塑代表了玻帕依,他当时的情妇,
后来的妻子。这让她立刻热心起来,于是想出这么一个糟糕的点子,尼罗对她自
然是言听计从,而且,他偏执地认为,得到那座雕塑,他就可以攻无不克,所向
披靡的。他一定要弄到它,所以就把它从陆上运过来了。”

    “后来丢了?”

    “丢了。据说送的人声势浩大。这几乎是个难以置信的神话,是吧?但是他
们一路走得并不顺当,最终东西被偷走了。”

    “那些罗马人怎么办呢?”

    “他们的首领跑回罗马,受到了惩罚。他的手下则大部分跑了,据人们猜测,
大概就是那些劫匪干的。传闻中说阿弗罗蒂特是金子和象牙做成的,特别美仑美
奂。然后我父亲听到了一些传闻。”

    “在战争时期里?”

    “战争中人们逃散到山上。意大利一度侵略过阿尔巴尼亚。然后,到了一九
四四年,霍夏的共产党占领了这些山头。他是一个反法西斯的游击队员,也是阿
尔巴尼亚共产党的创始人。边境从那时起就关闭了。”

    “你父亲听到了什么传闻?”

    “说那些还存在,至少还存在一部分。它们在地底下埋藏了数百年,但最近
的地壳运动又把它们移到地面上来了。这儿处于地震带,地壳运动较频繁。一些
雕塑显现出来了。

    “这就是行动的依据么?那些传闻?哦,那苹果又是怎么事?”

    “我就是讲到这儿了。地表只露出- 些金子。当我听说国际刑警组织正致力
于这件事,我立刻想到要参与进去。我想找到这雕塑群。我希望它回到属于它的
地方——博物馆。于是我设法引起了马丁尼奥的注意。他是国际刑警组织的一个
注意对象。他们可以帮我进入阿尔巴尼亚。帮助他们的同时,我也可以合法地寻
找那雕塑。阿尔巴尼亚不可能提供资金寻找;他们根本就没兴趣。西方国家根本
不相信这种传闻。唯一对它感兴趣的是警察,因为他们想抓到马丁尼奥。我只是
鉆了一个空隙。”“你怎么知道到哪儿去找呢?”

    “我父亲把他听到的一切都记下来了,讲给别人听。去年他死了以后,我在
他的文件中找到这些记录,成了我的线索。”

    “那我们就是跟着他的记录走喽?”

    “是的。我们要穿过德林河,到达内默克山。在那儿我们要和一个人碰头。 ”

    他停下了。早晨的空气凉凉的,凯蒂非常疲倦,脑袋昏沉沉的。

    “你真认为能找到它么?”

    “过来。”

    她看着他。他显然是完全放松了,看着她。她解开衬衫纽扣,走过去,面对
他坐下来。

    他伸出手来摸摸她的脸,然后把一只手放在她温暖的胸脯上,摸着它。“老
规矩。”他说:“这些群山需要见证一下,是吧?”

    “老规矩?”

    “用我们的身体。”他低下头,吻吻她的胸脯,她看着他低下去的头,看见
了他软软的头发。他的唇软软地贴她的肌肤上。她一阵沖动。

    他吻吻她的乳头,轻启嘴唇,吮吸起来。他的手滑上来了,滑进她的衬衫里,
手掌按在她的肋骨和脊背上。

    她轻柔地把衬衫脱下来,他吻吻她的肩膀,她的脖子,在他们头顶,有一只
小鸟正放声歌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树木的清香。她把头靠了下去,他摸到她的
腰带,把它松开。于是她赤裸地躺在他的毯子之上,头顶的天空已经完全亮了,
树丛掩映住它们:

    他脱掉自己的衣眼,吻吻她的小腹,把一只手指移到了她两股之间,她分开
腿。

    她的身体充满了欲望,她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红了,他的脸则充满了情欲。他
极温柔地把她的腿分得更开些,然后俯下身子,头发蹭在她的腿上。

    她直起膝头,大大张开。他的舌头轻轻地舔着她粘糊糊的下体,非常温柔,
在她下身上上下下的动着。她感觉自己已经胀起来了,如同要开花的样子。他把
她的阴唇分开,舌头进入里面,又舔了一会儿。然后直滑进去。他挑逗着她,撩
拨着她,不断地刺激着她的情欲:

    而她也的确欲火焚烧了。她任凭他摆弄白己,任凭他的舌头在自己下体移动,
滑到胸脯,滑到喉头,滑到嘴唇。他的身体已经压住她了,在动着——他的阴茎
非常大——她竭力和应着他,帮助着他,他终于滑进她的体内。

    他的动作非常缓慢,让她充分地感受每一个瞬间的兴奋感。他不断地用力,
她感到他的进入正如潮水般在体内汹涌澎湃。她感到完完全全拥住了他,他填满
了她的心胸,一阵阵的快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慢慢的,长久的在她体内移
动。她已经不能看,不能听,不能想了。她强烈地和应着他。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了,似乎已被自己的感觉驱使着。她应和着他,肉体似乎
已经脱离于她而存在了,只是随时他的刺入而机械地反应她喘息着,几乎感到窒
息了。她身上开始散发出某种体味,这更增加了他们的兴奋。

    最后。他们终于沉沉睡去。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了赤裸裸的这两个人,四肢
汗津津的,两人依然连接在一块儿。在这儿,没必要盖住他们的身子,也没必要
遮掩他们的动作。这儿再没有别人了,他们独立于世界而存在,不用顾忌什么羞
耻。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了,他们身上暖洋洋的。他们看上去就像是人世之初,伊
甸园的亚当和夏娃。

    他们醒了,凯蒂这才发现约翰还在她体内,在这样一个地方,这样地敞开地
对着他,这让她很惬意。她希望他继续进入,而约翰已经善解人意地做了。她放
松地躺着,任约翰摆弄,很满意。他们就像山林中的野兽,不需言语,只有本能。

    她觉得自己永远愿意这样做下去,暖洋洋地躺着,旁边是伸手可及的食物,
最心爱的男人正与她无休无止地缠绵。她快活得笑起来了。世上还有哪个女人能
像她一般地快活?他是力量的源泉,而且也因了周围的环境,彼此都非常放松。

    他们不必遵循常规世界里的游戏规则,他们只要互相取悦就行了。

    而这一切青山可以作证。睡觉、酒、太阳、以及裸露的身体,而这白天的时
间是这么漫长,令他们都很满意。

    到了晚上,他们又出发了,整夜都在走。凯蒂抗议说,白天这里并没有人,
干嘛不白天走,而约翰则说白天太阳太烈了,晚上走还比较舒服。前方是一个较
热闹的山谷了,周围有许多村庄。这时他们已无需再继续登高了,前面就是目的
地。第三天早晨他们去找到约翰需要找的人,这些人答应过帮助约翰。

    他们都是些很特别的人。他们穿着亚麻布的衬衫,领口和袖口有刺绣,腰上
系着宽宽的皮腰带。衬衣外穿着羊皮的马甲,最外面是无袖的夹克,没扣扣子。

    他们的裤子在膝盖以下都被绑起来了,脚上穿着凉鞋或西式的鞋子。

    他们都很高,绝大部分蓄了胡须,宽宽的肩膀,卷曲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他
们希腊似脸孔的一部分。

    他们是独立的一个种族,既不是阿尔巴尼亚人,也不是希腊人。他们自历史
记载以来就一直住在那儿,是一个部落似的民族。在重山之中以抢劫和畜牧为生,
他们与外界很少联系,但彼此之间的关系非常和睦。

    在这儿,凯蒂感觉到女人不受重视。他们用一种乡音极重的希腊话与约翰交
谈,凯蒂静静地坐在一边。他们在一起吃东西,过了一会儿,约翰到她身边来。

    “这些人。”他说。他的脸上有一种异样的光彩,眼睛活跃地转着,但眼神
很冷峻。

    “是的。”凯蒂觉得她的脊背不自觉挺直了。他很紧张,这一点勿庸置疑。

    “他们有他们的习俗。和我们的不一样。”

    “当然不会- 样。”

    “弗尔密斯的女人。她在那边那个帐篷那儿。他把她给了我。”

    “就像爱斯基摩人一样。”

    “是的。你可以想想看,对于一个总是濒于灭绝的种族来说,这是一种生存
的有效途径。”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干涩。像个学研究似的。内心的紧张似乎直
接反映到他身体上来了。“他们让陌生人跟他的女人睡觉,他们用这种方式来证
明这个是否值得信任,是否是好兄弟,是否值得帮助。这也有助于这个民族的优
生,是一个繁殖的好方法。并不是很多人能从这儿离开的,如果失去他们的帮助,
将很难在这儿做事的。”

    “这都很好。”凯蒂忍耐地说:“你不必需要我的允许,你知道的,约翰,
我能理解,也能对付。你跟我说这些侮辱了我。”

    “不,听着。”他脸上的神采不见了。“这个两方面都要进行。”

    一片沉寂。她不是傻子,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过了一会儿,她说,“我和他。

    你和她?“

    “是的。”

    “如果我不干呢?”

    约翰耸耸看。“那怎么解决?”

    她立刻站起来,蔑视地看着他。“现在?”

    “是的,现在。”他也站了起来,彼此对望着。然后他们走到弗尔密斯身边。

    他们三个一起走进了帐篷。

    帐篷里有一股山羊的味道。这帐篷一定是用羊皮做的。这味道并不可怕,但
渗透力极强,似乎立刻就鉆进了她身体的每个毛孔中去了。这个大帐篷里铺着地
毯,还有垫子。一盏小小的油灯发着微光,闻起来甜甜的,点的一定是橄榄油。

    帐篷的底部被卷起来了,空气从中流淌进来。凯蒂很快就适应了那股羊腥味,
这时她发现帐篷还真是不错的地方:干净,散发着一股饭菜的香味,四壁都是五
颜六色的。

    弗尔密斯的女人很令人吃惊。她躺在一条褥垫上编着瓣子。她是个米娄人,
一个纯粹的米娄人。她红色的头发直垂腰部,末端是松散着的,没有编起来,散
发着柠檬与桃金娘的香味。她的脸长长的,有一个很大的鼻子。眼睛是椭圆形的,
颧骨高耸。这是一张很古典的脸,种族的特性很明显。她并不是一般西方式审美
标准中的美入,但她的确有种令人讶异的美丽。唯一的缺憾是绑在她胸上的胸衣,
以及曳地的层层叠叠的长裙。

    弗尔密斯大笑着,拍拍约翰的肩膀。约翰很快跟他讲了句什么,似乎与凯蒂
有关,约翰走到那女人的面前,蹲了下去。

    “全取决于她是否接纳我。”他头也不回地跟凯蒂说:“如果你们两个女人
有一个拒绝了这个男人的主意,那么事情就完蛋了。”

    这女人挑剔地看遍了约翰全身,好像他是一匹马似的。她摸摸他的脸颊,他
直直的头发,对弗尔密斯讲了句什么,接着大笑起来,他对约翰讲几句话,约翰
把衬衫纽扣解开,脱下衣服。

    她检查着他的胸膛,然后看看弗尔密斯,吐出两个字。

    立刻,他的注意力转到凯蒂身上去了。凯蒂这才意识到这种交换伴侣的性爱
游戏将在这里发生,很刺激。

    他站在她面前,等着。他知道这是等她主动呢。这是一种礼貌的交换,而不
是一种强迫。她让自己暂时向这件事屈服,向这个男人屈服。他是一个男性气息
很强的男人。他一定有六英尺多高。虽然身上穿着衣服,凯蒂相信他的身躯一定
很健壮结实。

    他的脸自然而然显示出- 种高贵与威严,但却看不出他的思想。他是一头骄
傲的野兽,强壮的野兽。已经习惯于发号施令了。一个能想能干,敢想敢干的人。

    她只有等着接受最糟的情形。

    她脱掉衬衫,示意他也一样做。

    他很快就脱光了上身,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胸脯。他穿着亚麻布的裤子,塞在
靴子内,这个样子看上去棒极了:

    他的胸膛有一层厚厚的卷毛,几乎和头发一样浓密。头发是黑的,夹杂着几
根灰的:凯蒂向他走过去,伸出手摸摸他胳膊,他的肩膀,他的皮肤绷得紧紧的,
下面是发达的肌肉,凯蒂坐在褥垫上,脱下自己的靴子。

    弗尔密斯跪下来,给她解腰带。

    凯蒂看到帐篷的另一头,那个女人正用头发蹭着约翰,头发盖着他的前胸和
后背。她斜倚着他,像只猫似的用头蹭着他。她把自己上衣解开,胸脯自由地挺
立出来。她的手随意地放在膝旁。她看上去确实像一个克里特人:高耸的胸脯,
纤细的腰肢,穿着镶边的裙子。

    约翰两手放在她的腰上,弯下去吻她的胸脯。凯蒂转头对着弗尔密斯。他的
眼睛凝视着她的,脱下长裤,他看看她的下身,然后点点头,似乎很满意所看的
东西。他讲了两个字,笑起来,眼睛黑黑的,发着光。凯蒂躺下去,散开头发,
举起胳膊,摆出一个很动人的姿态。她知道她的胸脯丰满,腰肢很细,下体也性
味十足。她有修长的双腿,最近以来的经历使她显得尤为动人。她看上去就像一
头健康美丽的野兽。

    她听到约翰的声音:“他说你的身体已经习惯于做爱了,而且很精于此道。”

    弗尔密斯脱下裤子。她看见他的阴茎在摆晃,周围是黑色的厚厚的体毛,她
一阵心动。他的腿上肌肉发达,毛茸茸的,作为一个男人,他很粗犷。也很迷人。

    她伸出手,抓住那个正摇晃的东西、弗尔密斯估哝一句什么。她另一只手也
伸出去,握住他的阴囊。它们摸起来很饱满。

    他又对凯蒂说了句什么转头看看约翰,那个女人斜靠着帐篷,分开膝盖。脱
下裙子,在他的注视之下玩弄着自己的阴部她听到约翰低低地一声闷叫,同时头
转过来看着弗尔密斯。

    两个男人一对望,弗尔密斯笑了,开始说话。他从凯蒂身边站起来,走到约
翰那边去,边走,生殖器边晃动。他蹲在约翰身边,看着他女人的下体。

    “过来,凯蒂。”约翰说,声调有些不稳。“过来这边学点东西。”

    凯蒂走过去,她全身赤裸着,但没人注意到她。他们都在看着女人的下体。

    她正咧嘴笑着。毫不躲闪他们的目光。凯蒂气息不匀了。

    沿着她的阴部,缀满了小小的金环。它们穿过两侧的阴唇,迫使中间的部位
挺立出来。

    弗尔密斯讲了一长串话。约翰恼怒地回答他。弗尔密斯大笑,吼了- 声。帐
篷的门帘窗掀开了,一个老女人走进来。

    争吵、辩论。嘀嘀咕咕一大套。最后她走向前面这四个人。她把黑色的外套
脱下,跪在那个女人的前面。约翰用低低的语调解释道:“他们对女人都要这样
做的。弗尔密斯说这是为了保护她们不受侵犯,无论是她们自己的男人或其他人。

    只有这个老女人能解开这些金环,所以,这个女人要是做爱,就必须得到她
的同意。这是一种保护措施——他这么说。“

    老女人把头放在那个女人的阴部上。那个女人笑着,看着男人们,对着他们
调情。老女人把所有的金环都拿掉,说了句什么话,女人更放肆地笑了,而弗尔
密斯却红了红脸。老女人抱着自己的外套走出帐篷。

    “我以为她会留在这儿看呢。”凯蒂松了一口气说。

    “不会的。”约翰说着,注意力已经移到面前这朵黑牡丹身上去了。他伸出
手,摸摸那块软软的肉。女人轻微地呻吟一声,凯蒂看见她的下体已经在蠕动了。

    她走回自己的褥垫,躺下去,弗尔密期走到她身边。他把一个肥肥的大拇指
伸进嘴里,吮吮,把它弄湿,然后把它放在凯蒂两腿中间,不一会就直接进入她
的体内。

    她有点吃痛,肌肉紧缩,觉得自己似乎立时被他完全控制住了。然后他跪在
她的两腿间,把自己的阴茎抬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向凯蒂斜靠过去,毫不费劲
就插入了她体内。余下的过程很简单,他在她体内移动着。他的经验他的技巧,
似乎一直在昭示着一件事情:他是谁,他为什么会在她体内。这对凯蒂来说也是
一种全新的经验。

    他自己也的确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他的阴茎非常强壮有力,凯蒂其实很喜
欢他对自己做的一切。

    这是一种非常有趣味的经验。

    等他做完这一切,他平静地坐在她身边,点起一根雪茄,神情颇为快活。他
高兴地看看自己的阴茎。它悠闲地垂着,上面湿漉漉的。他拍拍凯蒂的大腿,看
样子很满意,笑瞇瞇地看着她。

    她的身体很满足。这种事情是双方的快乐,与弗尔密斯做爱是件不坏的事。

    她呆滞的目光转向约翰。

    那个女人的手和脚都撑在地上,看上去活像一只螃蟹。约翰跪在她前面,阴
茎已经刺人她的体内,在她体内用力动着。

    她尖声叫喊,吐出一些叽哩咕噜的话。约翰用尽全力一刺,然后慢慢放松下
来。她的身子仍然摆成原样,似乎在等约翰再次用力。过了一会,她慢慢放下身
体,躺在了地上。就在她身上落地的瞬间,她咬住约翰的阴茎,约翰又惊又痛,
一声大叫。弗尔密斯大笑,边笑边说话。显然他对她这种把戏已经司空见惯了。

    她得意晃着脑袋,像玩狗似的逗着他,头发掠过他的小腹和大腿。最后她松
开了他,骄傲地坐起来,摸着自己的胸脯。

    他们四个一时都不说话。然后那女人开口了,与弗尔密斯有来有去地讲了一
会儿,后者转向约翰,用希腊语对约翰说话。

    谈话似乎很严肃。过了一会儿,弗尔密斯站起来,走到他女人身边。她抓住
了他的阴茎,玩弄着它。他躺下去,继续和约翰讲着话,她趴在他的膝头上,把
玩着他的阴茎,吻吻,摸摸,用头发轻轻扫过。约翰走到凯蒂那儿。

    “这是经常的事儿。”他说。他的语气中没有别的东西,很一般,无关痛痒
的。

    “当一个男人向他的好兄弟显示出他的力量与价值之后,他就会回到他的女
人身边,重复刚才对你做过的事,以证明他的男性力量。”

    “哦。”凯蒂茫然地应道。

    “还没完呢。我以前根本不知道,我想。这只是整个过程的一小部分。”

    “你知道其他部分?”

    “交换、啊,是的。我想是会发生的,但不太敢确定。”

    “你不想警告我。”

    “你需要警告么?”

    “我想不要吧;”凯蒂低声说。

    “不过,下一步是有些不同的,我想你不会不同意。”

    “我和你在他们面前表演?”

    “只说对了一半。看,他们已经开始了。你也可以看他们的表演。”

    女人跪着,背朝弗尔密斯。她的身子向前弯着,整个后背都暴露在弗尔密斯
的目光之下。她的额头贴到了地板上。弗尔密斯随意地向她体内插入一根手指,
轻轻移动。帐篷里灯光很暗,凯蒂花了一些时间才看清楚他在干什么。

    “为什么?”凯蒂诧异地问。

    “我的精液对她以及整个部落来说是件礼物。他不会让我的和他的混在一起
的。最主要的是,我要给她授精。我的精于是最关系重大的地方,在这种情况下,
但是他要展现他的男性力量,让你以拥有他的精液为荣。她先跟你做爱,接着又
跟她做,只是为了告诉你,他是一个强壮的男人,他的后代一定也很强壮,将来
会是个好情人。他从她背后进入的原因是不想和我的混杂起来。我也要和你做同
样的事。”

    凯蒂欲言又止。

    “你在开玩笑么?”她看到他的表情复杂,有些受惊吓,也有些被吸引、文
明世界中的他不存在了,剩下的只是本能的,原始的他。

    她又看看那边,弗尔密斯正把生殖器往女人体内插。他回过头来喊他们。

    “他需要我们帮助。”约翰说。“他说他那玩意儿太大了,要我们帮他塞进。

    “天哪!”凯蒂轻声说:“我简直不能相信。”

    他们走了过去。约翰抓住她一边的屁股,凯蒂抓住另一边。他们把它分开。

    弗尔密斯咕哝,直沖进去。

    凯蒂看见了它运动的全过程。弗尔密斯的眉毛渗出汗来了。凯蒂伸手抓到他
的阴囊。它差不多有个柠檬那么大,特别泡满。弗尔密斯轻声叫了出来:他对约
翰说了句什么。约翰正弯腰对着女人的脸,他把女人的头发拨开,嘴唇贴住了她,
喃喃地说着话,她笑一笑。听到弗尔密斯的话,约翰脸色顿时发白了。“他伤害
你了吗?”他问。

    凯蒂的欲望正在上升。“不,我握住了他的阴囊。”

    “哦。”约翰说,“我在这儿简直忍受不下去。”

    “想想那雕塑。刺进我体内,来吧,索内尔,来吧。”

    她摆出与那个女人一样的姿式:双膝跪地,额头碰着地面。约翰的手指轻而
易举地就滑了进去。

    这种快活简直让她难以自恃。她把拳头塞进嘴里,死死的咬着,否则那种奇
怪的感觉就没那么强烈了。她感到他的阴茎滑了进来。她曾以为还得撩拨他。挑
逗他,但弗尔密斯和这个女人已经替她做了这个工作了。他已经硬硬勃起了。

    他很快地在她体内滑动。凯蒂已经忘了他,忘了世界,忘了一切了。她赤裸
地伏在地上,两个男人的精液在她体内。她睡着了。

    过了很长的时间,她才醒过来。似乎有人在摸着她的身体。她一震,努力回
想,为什么自己感觉会这么奇怪,为什么四肢如此沉重。她不知道身处何处,她
和谁在一起,她在做什么。

    两个穿着长袍的女人正摸着她。她们正在给她洗澡,边干活边聊天。她觉得
她们把她的腿分得很开。“干什么?”她说着,试图抗拒。

    约翰的声音消除了她的疑惑。“她们正在照料你。”他平静地说。“他们要
确认你没有受到伤害。显然,在这儿,如果一个男人伤害了一个女人,他将会相
当长时间内不得做爱,直至他懂得规矩。她们已经把那女人弄好了,重又给她戴
上金环。”

    女人们的手洗着她,。检查着她,凯蒂懒懒地躺着。“这是一个部落。”她
颤抖着声音说:

    “它有它的规矩。”约翰说:“过会儿我帮你穿衣服。他们会给我们吃的。

    然后他们就带我们去看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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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惊心动魄

    他抬起屁股,把那东西刺进她嘴巴里。她咕哝着忽然笑起来,“太妙了,魔
一般的男人。你让我感到很甜蜜。”……她吻吻他的嘴,下体等待着他的插入。

    他进来了……

    新鲜的小羊羔肉架在火架上烤着,旁边有几碗作料,他们用它醮着烤肉吃。

    他们面前还摆着香喷喷的米团,大个大个的蕃茄,还有水果。他们喝着一种
天然的米经加工的酒,很粗糙。凯蒂觉得自己恍忽间成了他们中的一员,成了这
座大山的一部分,她感到力量无穷。他们开始谈话,她,约翰,弗尔密斯,以及
他的两个手下。

    已经是深夜了,整个白天都用来做爱,吃东西以及睡觉了。天空中有一轮圆
圆的月亮,他们漫步在冷冷的月光下。凯蒂并不喜欢这样,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一直在走,走了很长很长的路,使得非常辛苦。

    “想想那支军队,”约翰轻声说;他一直和那个族长弗尔密斯走在前头,但
他不时回过头来照应一下低头疾走的凯蒂。

    “他们用大车运着那该死的雕塑走过这一带,沖西北方向走去,通过品达斯
山,进入伊利亚。然后他们应该到埃度鲁斯登船,进入意大利。即使尼罗本人也
不会想到,他们居然绕到威尼斯来了。

    他停丁一会儿。“真是个见鬼的工作。他们怎么能够保护那东西呢?他们的
大部分时间恐怕都用在赶拉车的车上了。”

    “有人记录过他们的行程么?”

    “警官提到过它,但别抱什么希望,你可想像用拉丁语的官方语言怎么描述
这事儿。尼罗按他一贯的行为方式,命令他的女神像必须迅速安全完好无缺地到
达,这个任务交给了整个军队的精英来完成。这些勇敢的士兵不顾路途艰难,不
畏惧将在伊利亚会发生的事……等等,等等。”

    凯蒂并不很清楚拉丁语官方语言是什么样儿,但她接受了约翰的观念。“军
队中没人记日记或其他类似于笔记的东西?”

    “即使他们记了,我们也找不到。他们没有带任何纸张。所以是不可能。把
日记记在干草上?笑话。”

    “那就是说没有第一手资料罗?”凯蒂不理会他的玩笑。

    “没有。许多当代的关于尼罗的雕塑和军队的文章全无稽之谈。你知道,读
了那些文章,原来明白的事情都要搞不明白了。我很奇怪好莱坞怎么不抓住这些
传闻大做文章。”

    他们停下来休息,吃了一些东西,大概是些干肉。凯蒂猜它一定是山羊肉做
的,觉得它富含热量,人吃了很快就能恢复。他们一直走,走到了黎明,最后,
终于到了。他们围坐在一块儿,清晨湿湿的寒意围住他们,让他们冻得有点发抖。

    一个高高的平底的山谷在他们下面。在它的山谷两侧,有一些疏松的石头,
白色的石灰巖悬崖在它们的右上方,太阳的光线照过来,照在这悬崖上,它们开
始闪闪发光:凯蒂又惊又喜地看着,弗尔密斯看看她的表情,对约翰说了几句。

    “他说他们把这些悬石叫做闪亮的石头,”他说,这的确很有可能是我们要
找的。它们在太阳下发光,而且是插进洞里面的。这一点当然不可忽视。“

    “这就是军队遭到袭击的地方?”凯蒂问。

    “土匪就是从这些洞里出来的,他们一直生活在这里面。他们等着军队到达
这个山谷的要塞,大概离这儿一英里左右吧,然后袭击了他们。真是可怕。”

    “然后把东西藏进洞里?”

    “对的。”

    “他们为什么没有遭到抢劫呢?你怎么知道一定会有东西留下来呢?”

    约翰看着她,“是弗尔密斯的故事启发了我,”他说,“两年前,他的部落
走过这个山谷。一个大约五岁的小男孩好奇地走进洞里去看,结果走丢子。他们
把最年轻力壮的人组织起来,整整找了五天,在绵绵无尽的石洞里走着,他们自
己也越走越害怕,差不多连自己也要迷路了,最后他们认为那孩子一定已经死了。

    他们悼念了他,可是有一天他从山谷的那一边出来了,除了擦破一点皮,他
周身安好无损。他讲了他的经历。“

    约翰顿了一下,点上一支雪茄。他不看凯蒂,继续说:“他的故事是这样的,
他在黑暗中摸索了许多时间,开始感到害怕了。然后他听到一个女人唱歌的声音,
于是便释然了,他沿着声音走过去,最后找到了那个女人。这女人照料他,给他
东西吃,给他讲故事,陪他玩。她是个浑身金光闪闪的女人。最后她说他该回家
了,把他送到山头。给他指指回家的方向。”

    长时间的沉默。“你是说,”凯蒂不祥的预感更加重,“我们在冒着自己的
生命危险,听信一个小孩的故事,来这儿找雕塑?你认为那是阿弗罗蒂特?”

    “是的,”约翰说,“我就是这个意思,”他沖她咧咧嘴,“这是一个地狱
般的故事。”

    “我觉得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事都有种神秘史诗般的性质,”凯蒂于涩地说。

    “这是一个史诗的国度,”约翰说,“非常古老。”

    他们回到其他人身边,发现弗尔密斯和他的手下已经在等他们了,他们在山
谷里扎营,凯蒂和约翰去研究那些洞穴。

    “他们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来?”凯蒂问。

    “迷信,”约翰简短地说,“他们认为这会给他们带来坏运气。”

    “但他们还是帮我们?”

    “是的,他们的观点非常奇怪。如果我们进了洞,我们会有坏运气。但如果
我们真有什么收获的话,他们可以分享一部分,而坏运气却不会降临到他们身上。”

    “这种坏运气是特别的还是一般而言的?”凯蒂冷冷地问。

    “很特别。你不迷信,是吗?”

    “一般意义上来说,我的确不迷信。可是我想它是不是有点类似法老的咒语?”

    “我想是的。你知道,总是那一类的话,死亡,让他的世世代代不得安生,
诸如此类。”

    “我没有孩子。”

    “我也没有。所以我们没有这个问题,是吧?”

    他们拿了火把,蓄电池,食物和水,一个罗盘和一罐用于沿途做记号的发光
粉,立即出发了。没有必要再等待了。

    凯蒂从没有鉆过洞。因而,她的心胸涨满一种孩子似的欢喜好奇,拿着火把
团团转圈,照亮四面。整个山洞像个蜂窝似的,有些地方很大,有些则很小。巖
石经常是湿漉漉的。里面含有矿物,故而闪着暗红,绿色和棕色的光。每次他们
停下来休息,约翰都要灭掉火把,但如果是吃东西,他会点一根蜡烛。空气很潮
湿,气温恒定,很舒服,路面很粗糙,干干的,偶尔有一些碎矿石。周围死一般
的沉寂,过了一会儿,凯蒂觉得一层空气厚厚地捂在她的脸上,捂住了她的声音,
视觉以及各种感觉。她把这告诉了约翰。他让她点亮一支蜡烛围着她左看右看,
什么也没发现;最后凯蒂才知道,是周围这种气氛让她太紧张了。

    他们一直往前走,摸索着前进。他们绝大部分时间是在一片漆黑里前进的,
约翰走在前头,跟着感觉走,偶尔点燃火把看看前路:凯蒂觉得他们正在往下走。

    地面是倾斜着下去的,很粗糙,两璧靠得越来越近了。他们越来越靠近这座
山的心脏了,凯蒂不时地碰一下头,擦一下头,磕磕碰碰地。

    他们没怎么讲话,她自己的脑海正在翻腾着各种各样的事,已经完全失去丁
时间概念。

    他们来到了水边,约翰仔细地看着那条向前奔着的溪流,然后,他脱下靴子
和裤子,试探着踩进水里,一步一步向岸对走过去。

    “我还要回来,”他在对岸叫。“我要把那些东西拿过来。水真凉。”

    他又踩过来了。他把火把递给凯蒂,抱起他的衣服和行囊,又从水里跨过去,
凯蒂举着火把,照着他前进。然后她也把衣服脱掉,塞进包里,走了进去。

    他等着,看着她。“用脚感觉一下再落地。”他说。她已经到了中流了,水
齐到腰,沖着她的脚,她几乎站立不稳,她想,也许只有瞎了眼,有着尖利牙齿
的鱼才能呆在这种溪流里。

    水非常凉,她小心地注意着火把,不要把它给弄掉了。她一步跨上前,差点
儿摔倒。“

    她哽咽了一声,忽然被抓住了。约翰回来拉她。

    他们安全地坐在岸上。“好些了吗?”约翰体贴地问。

    凯蒂狠狠骂了一句脏话。

    “我以前干过这种事儿,”约翰说,“我已经习惯了。我们都是适应性很强
的动物,你知道,我们怎能随遇而安。”

    他点起一支蜡烛,以节约火把。凯蒂看着他。他的衬衫开了,下面湿湿的肢
体还没穿上衣服。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力量,任何困厄都吓不倒他,她想,他也是
我的,我并没有拥有他,我并没必要对他一贯忠诚,我不必要为他放弃任何事情。

    但他的确是我的,他选择了和我一块走。他并不需要我,但我已经在这儿了,
我并不能保证安全。

    “我需要你,”约翰冷不防冒出一句,像是读懂了她的思想。

    “什么?”

    “我一个人是做不了这件事的,这不是奉承你,而确实如此。”

    烛光摇曳。他轻微地勃起了。凯蒂清楚地看到他的阴茎。“我曾经看过一本
书,”她幽幽地说,“大概是一对夫妻,他们到奥地利或什么地方去渡假。他们
玩一种游戏,和另外一个人一起鉆进了一个洞穴之中——我想那个丈夫是洞穴学
家或之类的什么人——后来他们迷路了,在洞里摸索了好几天,丈夫在前面探路。

    妻子和另外一个男人在后面偷情。他们发下了誓言,如果他们活着出去,他
一定娶她,而她也说出去一定离婚,再嫁给他,说他在她心目中比什么都重要。

    “

    约翰嘻嘻一笑,他的阴茎已经勃起了,凯蒂一边讲,一边看着它。

    “最后,他们终于出来了,接着遇到一个非常严酷的考验。有人滑了下去,
妻子一根绳子的两端分别系住了丈夫和情人,她一个人的力量是拉不动他们两个
的,只要一个人下去。那么另一个就得救了。”

    “她必须在他们两人之间作出选择?”约翰问。“一个生,一个死?”

    “不错。”

    “她最后怎么决定?”

    “看书去,”凯蒂说,吻吻他的阴茎。他躺下去,头枕在胳膊上,她的头俯
在他身上。

    “我最喜欢你做这个,”他静静地说。“我仰慕你的阴茎。”凯蒂说。她又
吻吻它,感觉到它直直地挺起,抵着她的嘴唇。

    “仰慕?”

    “是的。我可以弯下腰去吻它,舔它,吮它,我可以把它带入我的体内:它
让我幸福。”她一边说着,一边吮吸。

    “它只是个生殖器。”约翰说着,试图控制住自己。

    “不,它不是。它是我的玩具。我的快乐源泉。我的玩物。我的慰藉者:我
的主人。”

    约翰抬起屁股,刺进她嘴巴里。凯蒂咕哝着忽然笑起来,“太妙了,魔一般
的男人。你让我感到很甜蜜。”她移到身体上,吻吻他的嘴,身体等待着他的插
入。他进来了。她一阵快活。

    烛光一点点黯淡下去,最后灭了。黑暗中他在她身上移动。……

    “你这只疯狂的母狗。”约翰说,他的嗓音轻轻发颤。

    凯蒂抹去眼角的泪滴,吻着他:他的脸,他的耳朵,他的头发,他的嘴巴。

    “你知道,”她说,她吸吸鼻子,“我看得见。”

    约翰四周看看。洞壁有一种绿莹莹的光,非常微弱,但打破了这片漆黑。

    “太好了,它可以给我们节约火把。但我们沿路也要记得做记号,我可不想
在这儿迷路。”

    “也许那位金色女士会帮助我们。”凯蒂开玩笑地说。后来他们找到了一些
骨头。凯蒂被吓了一跳。骨头微微地闪着光。“这是什么动物的骨头?”她问。

    约翰在手地蹲在地上,点起一支蜡烛。“我不是动物学家,”他含糊不清地
说,眉头紧锁,若有作思。

    他的手指很长,很灵活,凯蒂想,对于这类事情显得很在行。他轻轻地翻来
覆去地看那块骨头。他点燃火把,看看四周的环境:凯蒂坐下来等着。

    他最终停下来了,她问他有什么发现。“肋骨。”

    “你知道是什么的肋骨吗?”

    “人的,”他简短地说,“当然,我不能估算他们的年龄。”

    他们继续走,地面一直是向下斜的。凯蒂希望地下不要有水了。她不喜欢了。

    回头看看走过的路,沿路撒下的亮粉在闪闪发光。她觉得越走越丧气。不知
有没有生还的希望。

    约翰又停下来了,用火把仔细地照了照四周。“这儿”,他静静地说。凯蒂
一辈子从来见过这么惊心动魄的事。这是一个死人的骨架,肋骨那儿有个东西在
闪亮。

    “那是什么?”

    “一把剑。他是被剑刺死的。剑客已经走了,但剑痕还在这儿,这是那支军
队普遍用的武器,用于肉博的短剑。明白吗?”

    他小心地取出剑把,拿在手里。“土匪一定是跟着他们进来的,他们在黑暗
中跑了好长一段路,最后不得不背水一战。他们这时已经把雕像给丢了,为了他
们罗马人的骄傲,他们必须跟这些土匪拼命。”

    “这发生在什么时候?”

    “公元六十五年,可怕的家伙。”

    “死在黑暗中,不曾埋葬尸体。”

    “他们已经被埋葬了,凯蒂。我们这是在地下王国,记住。”

    “我没有被活埋,”凯蒂气急败坏地说。“如果你还是这样的话,我要回去
了。”

    约翰大笑,“对不起。我这是一种职业病,总以为历史复活了,愿谅我。”

    他们开始搜寻这个地方。约翰让凯蒂不要碰任何东西。如果有什么发现的话,
直接叫他好了。洞内干燥的空气使得一切都保存得极为完好。洞里的资料太多,
得要一批专家才能考察完,他们现在只能是取少量化石的证据,尽可能把余下的
保持原样。

    凯蒂觉得自己备受煎熬。她和约翰离得很远。只觉得一阵恐慌,想尽可能地
和他靠得近些。她女性的脆弱抬头了,她需要约翰的保护。这个洞简直跟梦魇一
样可怕,地面越来越往下倾,越来越陡,好几次凯蒂需要抓住一个东西才能往下
走。她一直认为,洞底也许是一个地下湖泊,她可不想不明白地走进那潭水里,
而且,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约翰就是不许她拿下背包。

    她一直举着她的火把,约翰手里也有一根,既然他们已经快接近目的地了,
他们应该可以放松点儿了。

    下面的路越来越陡,凯蒂只能躺下,滑着走,用脚控制着速度。她碰掉了一
些小石头,她听到它们落到远处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她才发现洞顶比地面还要陡峭。她的身子几乎是在垂直的住下
滑。她停下来。也就是说,她试图停下,但仍然继续滑着,她的手抓住了壁顶,
这才完全停下来。

    在那一瞬间,发生了许多事情。她情急之下去抓屋顶,手中的火把戳到上面,
熄了。黑暗中一片沉寂。然后她听到石头落在前而地上的声音。

    她抓到了石头的松动处。石头被她这么一抓,稀里哗啦全滑了下去。击在地
面上,凯蒂抽泣起来。

    “约翰”她大叫:她的声音回荡。随即又是静寂。

    “约翰,”她又喊。同时她的身子,小心地一点一点往上挪,准备退回去。

    更多的石头坠落了:她微微上了几英寸,又滑下去两英尺多远,她放下火把,
恐惧地抓住壁顶。火把滚下去了。又是沉寂。然后远处传来一声击地的声音:汗
从她眉毛上渗出来,滑到她的眼睛里。天哪,这火把落到地底要这么长时间。

    “约翰,”她硬咽着叫道。

    “你好,凯蒂,”她立刻松了一口气。

    “不要下去了,”那个声音说,“你找到了什么了?”

    约翰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这痛苦与恐惧一定扰乱了她的听觉。“我滑下去
了。”她说,声音非常凄厉,充满恐惧。“这儿是个峭壁,我拽着壁顶。火把给
摔下去了。”

    她似乎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我一定要记住这个,她想,我在害怕的时候会
出现幻觉。他有一根绳子。她知道他有一根绳子。为什么他不把它拴在什么东西
上,再滑下来呢?

    “凯蒂,亲爱的,”有人在喊。

    “约翰?”

    “他现在不能回答你了。你好吗。甜心?,现在你又要背叛谁了?”

    劳尔。凯蒂出声地啜泣。眼泪滑到脸颊上。是的,她差点忘了此行的任务了,
作为引劳尔上钩的诱饵。而现在却不同了,她的小命已经握在了他的手里。

    “把我拉上去,”她嘶声叫道,“约翰有一根绳子,把它扔下来,让我抓住
它,把我拖上去。”

    “我们对那绳子另有安排,凯蒂姬,它正紧紧地捆住着你的男朋友呢。”

    那么他还活着。还算万幸:“劳尔,我撑不了多久了,我想你宁愿看着找死
去,而不愿让我一点一点地消失吧?我自己了断,你是找不到什么乐趣的。”

    “看看你男朋友的脸,跟你讲着话,真是莫大的快事儿。”

    凯蒂不说话了,她的胳膊火辣辣地疼。她每挣扎着向上一英寸,旋即就会滑
下去两英寸。

    她闭上眼睛,什么也不去想。没救了。她不甘心,她才刚开始生活。从在可
佛发生被劫开始,她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终于找到了真正的自己,正准备
开始新的生活,却要命丧此地。

    约翰。她的伴侣。他是一个完美的人,无拘无束,性感,对她没有什么要求,
也就没什么压力。他们不是黑暗中擦肩而过的路人,他们是同行互助过一段时间
的亲密爱人。

    她又向下滑了几英寸。他的耳朵里嗡嗡的,似乎有人在叫喊。劳尔在喊她的
名字,约翰在反抗着他的捆绑。

    她还在下滑。她觉得天摇地晃,凯蒂一声绝望地尖叫,滑了下去。

    凯蒂小心翼翼地移动者。她躺在被石头铺平的路上。与其说这些石头抵着她,
不如说这些石头支撑着她。

    她似乎并没有受伤。她还能动动脚趾头,扭扭屁股,抬抬头,手指抓着旁边
的东西。好像没什么地方被伤得很厉害,她的四肢也还能动。她也还能呼吸,虽
然这空气不太好。连肋骨也没摔断:即使摔断一两根也没关系,只要不影响到她
的肺。

    凯蒂躺着,静静地想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在这种事故中,至少应该摔断几
很肋骨才对呀。她连这也没有遭遇到。

    死里逃生,周围根本没人能帮得了她,一切都靠自己,逃出去。

    逃出去她不知道从哪儿可以出去。沿着峭璧爬?四周也许还有其它出路,但
漆黑之中,她什么也看不到。

    她躺着一动不功,然后她想出一个主意,从身边拾起一些小石子。向身边各
个方向扔出去。

    于是,她判断出她原来是在一个横生出来的壁面上。她并没有掉到底部,是
被壁顶上伸出来的一块平台给接住了。她的上面是峭壁:凯蒂站起来;手抓住了
峭壁,开始向上爬。

    这当然不能和一般意义上的爬山相提并论。如果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夏天。

    要爬过去的只是长满青草的小山的,那该多舒服啊,而这里的一切都完全不
同;她这时是在做生死搏斗。黑暗中,独自一个人,生与死只是一线之隔。

    上面没人喊她。也许他们也遇到麻烦?该死的,如果他们比她的情形更糟的
话,那才是活该:但至少他们还可以互相帮助。凯蒂只是一个人。

    她现在只能上不能下。她越往下,危险也就越大。她小心翼翼地爬着。现在
只能是自救了,没人会帮他的。

    她的手指在发抖,双腿在打颤。当然她摔落得不是很远,而且也没怎么受伤,
尽管战战兢兢,尽管是在黑暗攀登,她最终还是爬上去了。

    顶面是一块平平的空地,下面就是那条几近垂直的陡峭。她趴在上面直喘气。

    黑暗中,凯蒂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把头发从脸上拨开,露出了笑容。

    她把肮脏的大姆指放进嘴里,吮吸起来。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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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超越性爱

    她摸摸他结实的肩膀,感觉到他的肌肉特别发达。她的手在他身上贪婪地摸
着。这个男人有着一种魔法一般的力量,叫人着迷,叫人沉醉

    在黑暗中醒来不是件很舒服的事:这片黑暗似乎无止尽似的,太可怕了。凯
蒂正面对着她生命小最可怕的时刻。

    她甚至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的表又轻又不结实,早就离开了她的手
腕:她是独自一个人,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没有光与世隔绝。她又开始她的
行程,为了避免踩空,或者踩到什么松动的石头,她尽量贴着壁面走,走了一段
路,这块平台到了尽头、只有下去的路了。

    她又沿着另一边壁面走回去。现在她能看见一些东西了,似乎一闪一闪的,
跟幽灵似的,她很长时间没见到任何东西了,现在是不是幻觉?

    这边运气不错。巖石的壁面似乎是向上去的,而且有些类似石级的路,凯蒂
爬了上去。

    最后她的脑袋碰到了壁顶,她用手左摸摸右摸摸,发现前面是一个巖石的裂
口,开始往里面鉆. 她想鉆进去,被夹住了。她想退后也退不出来。这时她到达
了她痛苦的极点,在黑暗中又饥又渴地死去是一回事儿,至少还可以伸伸胳膊,
比较自由地死。而被挤在这个石缝里,进退不能,太忍无可忍了。

    造物者一定跟她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然后沉沉睡去,不管她了。这两边的
巖石只要略微动一动,立刻就能把她的肋条挤碎,刺进肺里。

    她甚至想要伸手去抓抓发痒的鼻子都做不到。

    她的脚用力向后蹬。过了一会儿,她的身体向前挪了挪,已经顾不上疼不疼
了,也许在那一瞬间她减轻了几盎司的重量。她汗流夹背,一点都不冷了,不管
怎么说,她又得到自由了,进入了一个更宽阔的地方。

    凯蒂擦擦鼻子,平缓呼吸。然后她注意到了一些东西。

    不远处一定有水。她能看到周围的巖石璧上微微地发光。矿石。她再也不是
处于一片黑暗之中了。

    她也听到了一些声音,凯蒂无声无息地站起来。她站着,像是一只两足的动
物,这感觉让她很奇怪,身体也摇摇晃晃的,站不稳。她管不了这么多,开始打
量这个巖洞。

    她找到了一个头盖骨:又找到了一些金币,以及一些遗留的武器。她也找到
了声音的来源处。

    她来回在这间屋子里走着,极小心地走着,屋子有两个入口——不算她刚才
挤进来的那个。然后她回到了那个声源那儿。

    经过这么长一段惊险可怖的经历以后,她的意志已经非常强了,她的第一个
沖动,只是想回到人群中,不管这声音的主人是多么奇怪,多么异样,只要是人,
她就想和她接近。

    然而问题是,这个人曾经要杀她。这时她才蓦然警觉起来,准备逃跑,再伺
机报复他。

    她的野性让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她一向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有教养的文明人,
十分正派而体面。但是,当劳尔宁愿看着她死,也不愿给她扔根绳子的时候,她
觉得自己已经有了某种变化。劳尔对她的赶尽杀绝的兽性,也引发了她自然天性
中以牙还牙的本能。这时她模模糊糊地想到:她所接受的那些社会规范根本就没
有用,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劳尔是一个男人。她是一个女人。开枪射击她
是一回事儿,那是为了追赶她,逼迫她用肉体承欢是一回事儿;但眼睁睁地看着
她死,并以此为乐,这就完全不对劲儿。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想要他死,并
且很乐于推动事情向这个方向发展。

    他们挨她挨得特别近,似乎只有一璧之隔。他们在挖什么东西,似乎想把那
些石头挖开,逃出这座可怕的山,隔着他们和她的这道石壁上肯定有一个极小的
洞,不然他们的声音是传不过来的。

    她非常渴。但能嗅到水的气味,但找不到。她想他们一定会有水的,而且他
们手里还有约翰。她想要约翰。约翰是她的,她希望他能回到自己身边。

    她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什么声响引起他们的注意,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那个
小洞。她的发现让她一阵狂喜;她可以鉆过去。这时她才觉得造物主对她露出了
微笑。她默默地对上苍表示着感谢,蹲下来听着他们的响动。

    有四个人。除了劳尔和约翰,还有皮尔和艾米尔的声音。他正在帮他们挖洞。

    他们三个轮流着干,但约翰一刻不得停歇。凯蒂感觉到约翰的沮丧,但她暂
时隐忍下要帮他的沖动,一声不吭。

    他们点着蜡烛,她看得见他们正在那个大洞的中央挖,看样子干得不错。她
爬在顶上,看见他们搜集到的一些艺术品。没有什么特别珍贵的,她想。

    然后她看见了那两个柜子。劳尔站在柜子旁看着其他人干活。然后,他打开
其中一个,用火把照一照,金子闪着夺目的光芒。凯蒂对自己点点头。他现在还
不会杀掉约翰的。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金子是铅的两倍重,而这儿有两柜子的金
子,他们至少要四个人才能把它们抬出去。它们很沉重,需要有体力把它们抬上
去,抬到地面上。在此之前约翰是安全的。

    过了一会儿劳尔过去替换艾米尔下来。艾米尔伸伸腰,准备睡觉。凯蒂慢慢
鉆进了他们的洞中,不发出一点声音,她站在了很高的一个平台上,黑暗中没人
注意到她,艾米尔浑然不觉,凯蒂开始爬下去:约翰的背包里装满了东西,正开
着口。她自己的早在撑下去的时候就给弄掉了,蹑手蹑脚地,凯蒂拿走了他的火
把,电池,食物和水。她把这些东西背在背上,爬上石壁、像只猴子一样。他们
挖掘的声音遮住了她弄出来的那点轻微的声响,艾米尔一动不动。

    她大口大口地喝水,然后她看看她发现的那两个出口,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就找到水了,它是从石灰巖里流出来的,不同的时候有不同的水
位,水边的过道引着她一直向前走,她非常小心,沿路洒了亮粉,做上记号。如
果她找不到水流的去处,她可以沿着这条路回来,找到这些人。如果他们已经走
了。她也能跟上他们。约翰也有亮粉,他也会做标记的。如果这些男人挖掉这些
石头,也许他们能找到出路,然而。她很想知道,这些水和早先她和约翰跨过去
的那条地下溪流是不是同一条。她停下来,沖洗一下。这让她精神焕发。水声越
来越大了,水流也加快了。凯蒂转了一个弯,发观自己正站在瀑布上。她爬下去,
又转了一个弯,这边水流较缓,也较安静。在一面石壁上,有一簇淡淡的绿光闪
耀着。亮粉,凯蒂喜不自禁。她找到了来时的路,有希望出山了。现在应该回去,
把约翰救出来。

    在她回去的路上,火把的火势渐渐微弱。但她也不想把它灭掉,在黑暗中摸
索,因为尽管壁上有微光,她还是怕脚下一不小心,掉进水中。

    她离开了这条河,回到她找到的那个洞中。她蹑手蹑脚地爬过去,屏息听着。

    男人们还在干活。

    她觉得喜悦溢满了全身。浑身充满了力量。所有的事情都朝着有利于她的方
向发展。约翰最后终于得到一个休息机会:刚好躺在一边,被绑着。其他三个人
都在忙着挖掘。约翰闭着眼睛。

    凯蒂爬下来,手里抓了一把肋骨条。她碰碰他,他眼睛张开了,随即瞪大了。

    那些肋条骨放在那儿,她甚至想把绳子也放在那儿,制造一个更逼真的假象,
但想到他们也许用得着它。她又把它塞进了背包里,然后她爬上洞顶,穿过了石
璧。

    约翰紧跟其后。他开口欲言,但她制止住了他,把他领出了洞;直到两人安
全地走到了河边,她这才停下来。

    他的手因为干活,磨出了泡。她帮他洗洗手,洗洗脸。两人谁都不说话,他
们已尽知彼此心意,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们坐下来吃东西。“你怎么逃脱的?”

    他问。

    “我不知道。她有神助。”

    他们慢慢爬下瀑布,约翰为此很费周折。他的手已经磨破了,血淋淋的。好
容易下去了,他们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他们不知道劳尔是否会发现他们逃跑的路
而跟随而来呢,还是继续挖他的出口?她和他成功了,他们不久势必又将狭路相
逢:“你为什么把这个头盖骨拿来?”约翰问。有些惊讶。

    “喜欢它,”凯蒂说。他们到达了那条地下河边。在这儿,他们可以看到劳
尔的努力还是卓有成效的,大块的石头已经松动了,劳尔不久将从这儿出来。

    凯蒂正忙于涂抹,而约翰正用小刀把他们沿路走来的那些印记除掉,以免让
劳尔利用。最后凯蒂满意了。她在那个头盖骨上涂满了亮粉,劳尔一旦出来,第
一个看到的必将是它。她脱下衣服,准备走过河对岸去,水似乎更深更宽了,也
许她还是弱者,但她终究谢绝了约翰的帮助,自己走了过去。

    她走到对岸,回头看看她的杰作。发光的骷髅,看上去的确让人心惊肉跳。

    希望劳尔见到它时心脏病突发据声音来看,他不久就可以出来了。

    凯蒂的衬衫开着,挽得高高的,以免被水弄湿。她的下身则是完全赤裸着的。

    她走到约翰身边。他也还没穿上衣服,正等着把皮肤晾干。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凯蒂喃喃地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你想于那事儿吗,你这只疯狂的小母狗?出去以后再说
吧,他们还在穷追不舍呢。”

    凯蒂摸摸他,摸摸他的阴茎,嘴唇吻吻他的下巴。“我刚从地狱中回来:”

    她说,“我有想庆祝一下的沖动。”

    “你怎么幸存下来的?”他的手指插到了她的大腿中间。“我摔下去了,但
摔得不太远。黑暗中我爬上来了,找不到原来的路,睡了一会儿,然后找到了一
条向上的路。”

    “黑暗中吗?”

    “黑暗中。哦,约翰,你想像不到的。”

    “你的阴部滑得像天鹅绒。我告诉过你吗?”

    “没有。”

    “你的腿经常很凉,很滑。像块翡翠。”

    “不太硬吧?”

    “不,不硬,很柔和。”

    “很柔和。”

    “你的体毛也很诱人。我多希望我能看见你啊。”

    “点亮火吧。”

    “凯蒂,我会死在你的体内的。一旦你要了我,我就不肯再离开了。”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不过只是一段时间;不久,我还会和别的男人寻欢作
乐,而你也可以从别的女人身上找到乐趣。不过,到时我一定会想念你的,你毕
竟不同凡响。哦,上帝,”

    他已经轻轻地进来了。她一阵快活。

    他们最初的开始也是在一个山洞里。可那时的她和现在的她是多么不同啊。

    她现在已是个不易受伤的女人,不需任何人的保护。哦……

    他们蹲在水边,洗着彼此的下身,然后穿上衣服,继续上路。

    “我们怎么处理那些金子?”凯蒂问,“我不能忍受它们被他们握在手里。”

    “让他们拿着走,他们跑不远的,他们将以偷窃的罪名被抓起来。这我可以
作证,而你也可以指控他们谋杀你。”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这时他们不禁目瞪口呆。他们的出路已经被堵死了。凯
蒂正兴高采烈,万没想到事情还会奇峰突起,变故迭出。她知道自己又陷入了绝
境。前面是死路,而杀于则在其后紧迫。

    “第一件事是不要落在他们的手心里,”约翰咕噜着说。“我们不知该从哪
儿出去。”

    “是的,我们不知道。但如果我们跟着劳尔,他就会把我们领出去的。所以
现在立刻回到河边,那儿肯定还有一条路,即使没有,劳尔也会挖出一条来的。

    但千万不能让他把我们给抓住。“

    他们立刻往回赶,约翰拖着她的手跑。

    水似乎更深,来势更猛了。凯蒂很庆幸有约翰在旁边帮着她:当他们走到中
流,根本无以藏身的时候,皮尔那张阴郁的脸出现在了他们前面。

    约翰的火把正高举着,照亮了他的脸。他嘶哑地喊了一声,迅速消失了。

    他们尽可能快地向则走过去,“也许他没有意识是我们,”凯蒂气喘吁吁地
说。“也许他根本没有看见我们,只看见了火光,”约翰的声音很冷静。水流湍
息,冷冷地,来势凶猛地朝他们袭来,凯蒂晃了晃,约翰一把抓住她,不然她几
乎被水沖走了。他们摸索着向前走去,但为时已晚。皮尔像一头野兽似的窜了出
来,凶猛地,后面跟着劳尔和艾米尔。

    艾米尔算是三个人中较笨也较胆小的一个,看到发光的骷髅头以及两具从水
中冒出来的赤裸的躯体,他吓得一声尖叫。捂住了脸,开始胡言乱语。皮尔和劳
尔却没有么容易上当,皮尔上前几步,被他的主人拉住了。劳尔张着嘴,举起了
枪。

    约翰把火把对准了他的脸。这是一个错误,劳尔开始射他,;他们都站在黑
暗的河流上,劳尔一枪打来,他们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约翰扔下火把。火把沉
了下去,不—会,它又随着水流慢慢地漂浮起采,旋转着。劳尔似乎已经忘了他
们还可以做个有用的苦力帮他把金子抬出去,他心中似乎充满了恨意,鲜血淋淋
的手摇晃着,抓着枪,又准备再来一下。

    他开始疯狂地大笑。“我现在可逮到你们了。”他说。话似乎是从牙缝里挤
出来的。“我要杀了你们。”

    “我们可以替你搬金子,”约翰说。他的手紧紧抓着凯蒂的。凯蒂并不介意。

    与曾经经历过的几次死里逃生相比,她觉得这样死倒没什么可怕的。

    “不,”劳尔说,向前走几步,震落身上一些尘土。他真是令人望而生畏。

    他两手握枪,胳膊直直地朝前,向他们瞄准。

    “我要先把你们打伤。”劳尔说,“等你们开始哀求,等你们痛得难以忍受,
等你们开始流血,我就会杀了你们。”

    “看你身后,”凯蒂高声叫道。

    劳尔笑了。“你总把我想像得那么傻。”他扣动扳机,霎时乱石飞溅。凯蒂
扶住约翰站好:劳尔又扣扳机,再次射出。

    皮尔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咕哝。水越涨越高,淹没了他们。

    造物主又适时地出现了。巖石在水面上漂流,水流改道了。这条河,不久前
还只能算一条宽宽的小溪,此刻已成了翻江倒海之势。巖石在水中崩裂,河流呜
咽着,呼啸着,他们全被没在了水中。

    劳尔的第三枪打过,偏离了方向。凯蒂和约翰被沖着往下走,水流太急,根
本势不可挡。他们的身后,艾米尔,皮尔和劳尔都在水中。

    现在所有人的念头都只是活下去。凯蒂喘不过气,呛了一口水,又浮出水面,
咳嗽,再沉下去——如此反反复复地被水捉弄着。她四处找着。约翰不知被沖到
哪里去了,她甚至没有发现背包是什么时候给沖走的,衬衫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
了。

    她心里剩下的念头是只有求助于上帝了。她无力跟这样的风浪搏击,任凭洪
水把她往下沖,渐渐地沉没。这水最终将流到某个地方去吧,只有漂到哪儿算哪
儿了。

    她几乎失去了意识似地跟着水走,但忽然,她被沖到了一个海滩上。这是一
个地下海滩,她躺在凉凉的鹅卵石上,听着海浪向她涌来,又退了回去。

    这儿非常的冷。过了一会儿,她抬起疲累不堪的身体,试图搞清楚周围的环
境。

    她看得见。这并不是借助墙上那些绿莹莹的光而看到的。在这儿,有几缕微
弱的太阳光已经射进来了。

    她的眼睛享受着这许久不见的日光。她能看到水面起伏的波浪,光线正是从
它下面传进来的。

    她的脑子已经太累了。但她还是把这种现象给分析出来了。河流流经一个管
道,一个很短的管道。管道的另一头是山外,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在新鲜空气中,
在自由的世界里。这时,水中有一个男人漂过了她身边。他浑身赤裸着,头向上
抬,头发遮注了脸,一只胳膊举在水面上,被水沖着继续漂流。

    她毫不犹豫,走回河边,吸了一口气,沖下水里。

    水里的自然光线让她无法细看。有一支细流流出去,其余的水似乎又返回到
山的深处。

    这个男人不是约翰。是劳尔。

    凯蒂游回去,坐在岸边生气地瞪着他。真是倒霉。劳尔笑了,露出洁白的牙
齿。他太阳穴上的青筋暴露出来。

    “凯蒂,”他说,声音很粗。“你总能死里逃生。”

    “我们可以出去,”凯蒂说,“你不能杀我。我们才刚刚逃过一劫。”

    “我想杀你。”

    “我们曾经有过快乐的时光,”凯蒂飞快地说。“我背叛你是因为你虐侍我。

    你知道我并不介意你是一个罪犯。约翰,索内尔也是罪犯,但他对我要好些。

    “

    “你是他的女人。我们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我们把你弄了过去。”

    “你的英语讲得真棒,”凯蒂用一种欣赏的语气说。她的手背在背后,试图
可以摸到一两块可以当武器的石头。但这场洪水把一切都沖得干干净净。“你知
道你很漂亮吗?即使是现在,你的头发湿漉漉的,浑身狼狈不堪,依然楚楚动人。

    我看到你裸露的胸脯,非常想要它。不过延我更想要你死。“

    “水流把我的衣服沖跑了。”凯蒂浑然不理会他话中的杀气。她笑笑,向他
靠近些。“把我拿去吧,”她挑逗地说,“完事之后再把我杀死,你会喜欢这种
感觉的:先和一个女人做爱,然后再杀死她。而我也将幸福地死在你的怀里。你
是一个杰出的情人,劳尔。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好的一个。”

    他抓住她的胸脯,“我想要你,”他嘶声说,“我不想杀死你,亲爱的凯蒂,
但我必须这样做。你总是背叛我。”

    她的手放到了水中。“在这么冷的地方你不可能跟我做爱,”她说,“我们
上去,到太阳底下去做吧。”

    劳尔大笑。她的手握着他的阴茎,深深地抓着,用力一拽。

    结果令人满意。他身子往后一仰,尖声叫了起来。凯蒂又捏紧,又拽一下。

    他的头抬起来,她用闲的那只手朝他狠狠一击。这让他怒火中烧,他用手抓
住了她,轻易地就把她拎了起来。他太有力气了。

    他把她拖到水里,拖着她的头发往下按。她的手松了,心里升起一种绝望。

    忽然,劳尔似乎晃了一下,手松开了,她迅速抬起头。约翰来了,救了她,
给了劳尔重重一击。劳尔倒在水中,一直没再浮出来。

    凯蒂和约翰终于爬到了阳光底下。他们舒舒服服地躺着,沐浴着煦暖的阳光,
身体疲累而倦懒。他们的周围是连绵起伏的群山,除了青山和蓝天,他们什么也
看不到。当然,他们还能看到彼此。

    他们沉沉地睡去,直至皮尔的到来惊醒了他们的好梦。

    他看上去生龙活虎,来势凶凶。约翰和凯蒂交换了一下眼色,正准备把他再
扔进水里去,这时,地平线的那一头,鲁西安和扬。马克出现了。

    约翰拉过凯蒂的手,开始拼命地说。他们根本是无法和这些人对抗的:约翰
的一只胳膊扭伤了,而后面的两个人明显是有武器的。山路并不好走,但山上有
数不清的灌木丛和小树林,大块的巖石分散在整座山上。他们可以和他们做捉迷
藏的游戏,等到天黑再溜掉。

    这是个不坏的主意。但扬。马克和鲁西安是不可低估的,更重要的是,他们
都穿着鞋子。凯蒂和约翰的鞋子早不知扔哪儿去了。

    凯蒂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光着脚跑了这么长时间,她
又累又疼,真是活受罪,还不如让他们给抓住呢。约翰跑得也不快。他的肋骨被
劳尔射伤了,此刻一用力,立刻伤口进裂,血渗了出来。

    前面是一个光秃秃的山的,上面只有一块巖石可以藏身。眼看着扬。马克和
鲁西安越逼越近,凯蒂和约翰只有继续跑,藏到巖石后。

    靠着这块巨大的巖石,他们喘着粗气。“国际刑警”约翰说,“按说应该到
了。可情况似乎有些变化。对不起,凯蒂。”

    凯蒂伏在巖石上,双臂拥住它,胸脯也蹭着它。不料巖石转了一下,给她让
出一条暗道。她惊讶地约翰笑笑,转身跑了进去。

    这是一条向下倾斜的隧道,四周漆黑。她在里面奔跑着,觉得自己正恍如那
个进入仙境中的爱丽丝。“快些跑,”约翰在她身后说。“一定要赶在他们到来
之前藏起来。”

    尽管他们赤着脚,脚步很轻盈,但还是震动了周围的环境,土块和灰尘都落
了下来。似乎已经跑了很远很远了,确定鲁西安和扬。马克已经找不到他们了,
他们这才放慢脚步,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约翰的肋骨还在流血。

    这时,前面有一块硬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伸手摸摸,硬板奇异地转了
一个角度,让他们进去,随即又关上厂。原来是一道铁门。这是一间神秘气息很
浓的屋子。绿色的光线柔和地笼罩着四周。他们的右边,是一条潺潺的小溪。前
面是一个喷泉,喷泉的旁边有一个小小的石柱,石柱上是一只羊,一个铜像,这
是一只带着笑意的羊,眼睛在绿色的光线照耀下神采流溢。它的全身覆盖着亮丽
的卷毛,生殖器和尾巴一样粗壮。

    它的耳朵紧张地竖着,像在倾听什么。

    再看过去,那儿就是她了,六英尺高,浑身泛着金色的光芒,高贵,优雅,
圣洁美丽。阿弗罗蒂特,这个举世无双的绝代佳人,正神秘而遥远的微笑着。

    这个是帕黎斯。他的肌肉鼓起,下肢描绘得非常仔细,非常可爱。他的屁股
绷得紧紧的,大腿的曲线光滑而有力度感。一只胳膊伸出来,握着苹果。

    约翰说,“他们没有把它埋下去。”

    “没有。”

    “这些希腊人,他们怎么能创造出这么美的身体。”

    “如此完美,简直是太神圣了,”凯蒂的嗓音发颤。

    约翰坐下来。“我感觉不太舒服,”他说。“我给你洗洗伤口,也许我们可
以在这儿休息。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介意。”凯蒂看看这个雕像。

    “这是神圣的事情,”约翰说,“我想他们不会介意的。”

    凯蒂洗洗他的肋骨,两人各自洗洗脸和身子。水泼在身上的感觉好极了。

    这儿的地面全是软软的草。空气暖暖的,太阳光透射进来,全给变成了淡淡
的绿色。他们惬意地睡觉了。

    凯蒂一觉醒来,看到帕黎斯正看着她。她喜欢他赤裸的英俊的样子。然后她
发现他也特别厉害地勃起了。帕黎斯是一个完美的成年男子的形象,所以他的阴
部也被骄傲地表现出来。

    “你爱海伦,不是爱的阿弗罗蒂特,”她说,她感到非常舒服,除了肚子有
点饿。她的骨头全部放松了,疼痛全部消于无痕。她很温暖。

    她无看看阿弗罗蒂特。忽庸置疑,所有的男人都爱她。她的漂亮是理所当然
的事,而且她看上去的确迷人。

    帕黎斯走过来,跪在她身边。“你是一个男人,而不是一个神,”她说。他
是男人,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她摸摸他的生殖器,觉得它暖暖的。如铜给人的
手感如此光滑,如此好,正适合做男人的生殖器。真好。

    她梦呓般地躺着,抚摸着这雕像的阴茎。帕黎斯应和着她,摸摸她的眉毛。

    她的思想立时如水般清澈透明起来。

    她摸摸他的阴囊,发现它们正在自己的手心里跳动。他的体毛亮泽如丝,她
的手放在他身下,伸出一个手指从他阴囊后面插进去,这样反复做了几次,发现
他正快活得大笑,身体随之颤抖。

    她抬头看看他的脸。那是一张古典的希腊似的英俊的脸庞,正对她微笑。他
的头发卷曲着,盖住了整个头部,垂到脖子,前面额头上也有一两缕。他头上戴
着一顶闪亮的铜帽,凯蒂羞涩地摸摸它,很暖,很舒适。她摸摸他结实的肩膀,
感觉到他的肌肉特别发达。她的手在他身上贪婪地摸着。这个男人有着一种魔法
一般的力量,叫人着迷,叫人沉醉。

    他慢慢俯身靠向她,强壮的身体覆盖住了她。她用胳膊高兴地搂住他。“谢
谢你在这儿看着我,照料着我,”她对着他的耳朵轻声说。他的皮肤很香,有一
种美妙的气息。

    她示意她阿弗罗蒂特正在看着她,“谢谢你照顾了我的情人,”她说。那具
巨大的身体无声地笑了,轻轻颤动,他觉得他的阴部,长长的,已经开始滑进自
己的大腿中间。她分开两腿,让他能顺利地进去。她身上男人的四肢正在颤抖,
阴茎一直是很活跃的,正跃跃欲试地向里闯。她的体内一阵痉挛,一阵疼痛,然
后一切都好了。他们如鱼得水。

    这是一种超越了性爱的纯净又珍贵的快感。她又凶猛又有力又明亮,她自己
快要融化其中了她的身体在燃烧。她在呻吟。他的手抚着她的身子。身体压着她,
一阵—阵向她刺来。她的身体随之有节奏地震颤。

    她感到他悄悄抬起身,离去了。她也能确定,他正在大笑。

    她睡着了。

    弗尔密斯在国际刑警组织之前发现了他们。终于得到解脱了,当晚,他们爬
出神像室,在淡淡的月光照耀下走下山。一见到光,他们立刻趋步向前。弗尔密
斯看到他们赤裸裸的样子人笑不已,但也给他们找了衣服穿上。

    国际刑警,连同阿尔巴尼亚安全力量,最后终于到达了。弗尔密斯早抓到了
扬。马克与鲁西安,并把他们绑了起来,警察铐上了他们。皮尔在和约翰搏斗时
被凯蒂打破了脑袋正晕头转向之际,警察找到了他。

    他们全部围坐在弗两密斯的营寨之内。凯蒂和约翰正抱怨没人及时赶到前去
救援他们,这时外面忽然又天摇地动起来。

    山峰颤动着,呻吟着,地面在摇晃,停停歇歇。凯蒂的脸色雪白,心脏正不
规则地跳着,这真是种不愉快的生活体验。

    地面上落下了许多碎片和灰尘。一切又结束了。约翰和凯蒂走出去散步。

    他们谁也没有谈论那座雕塑。他们只是在山谷中穿行,但不自觉是沿着下山
时的路回去的。

    而此刻,一切早巳面目全非,无可辨认了。地面的构造发生了新的变化,巖
石正沿着倾斜的山脉滚下来。

    “阿弗罗蒂特,”凯蒂说。“她想呆在那儿,”约翰接着说。他们坐下,看
着彼此,“你是个考古学家,”凯蒂平静地说。“如果你找到了阿弗罗蒂特和帕
黎斯,你的名字将会载人史册。”

    约翰脸红了,像个十多岁的少年。“她呆在她喜欢呆的地方更好。”他笨拙
地解释道。

    凯蒂平静地望着他。“我们在神像室里睡过。”她过了一会儿说。“我们是
安全的:他们护佑了我们的安全。”约翰觉得自己被一种神奇的力量卫护着。

    “我们为他们做了什么呢?”凯蒂问。

    沉默。还是沉默。黑夜已让所有人失去了时空概念,他们觉得自己宛如处于
中世纪里。明天,当太阳升起时,他们又将回到现实,跟随际刑警和阿尔巴尼亚
安全力量一起走。

    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约翰说:“一切宛如一场梦。”

    “是的。”凯蒂说。神像室里那一幕,阿弗罗蒂特和帕黎斯,都是梦境。那
是一个神迹随处可见的时代。

    在他们回去的路上,他们发现了一个倾斜的山洞。月光照在洞的底部,他们
找了一些火把,下山了。

    阿弗罗蒂特已经用她的方式对他们表示感谢了。大山把它再也不需要的东西
吞吐出来。

    洞内,有一个发光的头盖骨。死了的艾米尔。一些罗马上兵的铠甲,以及两
柜金子。

    (全文完)


PS:为了阅读方便一楼一章,祝大家看的开心,喜欢就红心哈!^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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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长了兄弟.我没有看,因为我不是很喜欢外国的感觉,但是还是感谢你发文章让兄弟们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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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应该也是黑蕾丝系列的呢!找了好久得说!楼住很厉害哦!还有没有啊?我最近想把这个系列看权,可是我连目录都没有!郁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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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留言
duan567(2008-12-31 20:08): 注意自己的语气用词~
嗷嗷晕了太太太太长了吧  不应该放在这里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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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看这种有剧情的小说并不像普通的那么赤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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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结有悬念啊的小说,比纯粹的色文好看很多。多些楼主,红心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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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好小说
但不是我想在sis里面看到的小说
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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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6-30 23: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