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防空体系一般划分为国土防空、海上防空和野战防空三大体系。野战防空体系是陆军在地面战场的防空行动,其主要任务是掩护战斗区域内的作战部队,保障部队能够顺利地集结、展开、行进、完成作战任务。野战防空是陆军对抗敌空中袭击的主要力量,前苏联认为:不建立强大的、现代化的防空作战体系,武装部队就不能有任何有效的行动;美国认为:任何现代化的军队,除非它的部队被置于绵密、广泛和机动的现代化防空保护伞之下作战,否则不可能赢得战争的胜利。
随着科学和技术的进步,空袭威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现代战争条件下的防空环境越来越复杂,野战防空系统不但要面对低空来袭的飞机、直升机等传统空袭兵器,还要面对巡航导弹、精确制导炸弹、防区外空地导弹等新的空袭兵器;空袭方式由单向化向多方位、多批次饱和攻击发展;高强度的电子对抗也是野战防空部队面临更大压力。海湾战争后的几场高技术条件下的局部战争表明,航空兵已经成为可以决定战争进程和胜负的关键力量,如何对抗航空兵的空袭是陆军取得地面作战胜利的关键。
近年来的几场高技术条件下的局部战争表明,航空兵已经成为可以决定战争进程和胜负的关键力量,如何对抗航空兵的空袭是陆军取得地面作战胜利的关键
从新中国成立到往后的30年时间里,解放军在抗击入侵战争及对国外战争经验的经验总结中逐步认识到了发展现代野战防空作战体系的重要性,但受制于国防工业水平和国防战略,中国军队在这一时期并没有装备有效的野战防空武器,中国野战防空力量建设的努力通常落入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尴尬境地。虽然步履蹒跚,但中国陆军建设现代野战防空体系的脚步从未停止。
近年来,随着我国多种新型野战防空武器装备部队,我国陆军地面作战部队野战防空能力有了长足的进步,本文撷取几种新型野战防空武器管窥中国野战防空能力的进步。
35毫米系列高炮
在防空导弹出现之前,高炮是地面部队打击空中目标的主要武器。随着喷气式飞机和防空导弹的出现,高炮的主要地位开始被防空导弹取代,大口径高炮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小口径高炮的作用也开始降低,主要用于对付一些俯冲轰炸的战机。随着超低空突防战术的流行和武装直升机及巡航导弹的出现,人们开始重新审视小口径高炮的作战价值,许多国家开始重视小口径高炮的发展。
在上世纪80年代之前,我国野战防空装备主要是各种口径的高炮,小口径高炮在野战部队高炮装备所占的比例也比较高,型号主要是37毫米系列高炮,虽然经过多次改进,37毫米系列高炮战术技术性能不断提升,但由于自动机结构和弹药性能的限制,火炮射击精度和弹药毁伤性能和国外新一代高炮差距明显。上世纪80年代前后,通过多次考察和靶场测试比较瑞士厄利空公司GDF–002型双管35毫米高炮和瑞士博福斯L70–40毫米高炮,我国选择了GDF–002型高炮作为我国新一代小口径高炮,1987年我国和瑞士达成引进协议,以转让生产许可证的方式引进GDF–002型35毫米高炮系统,随后我国开展对该炮的仿制和改进工作,命名为PG99式高炮系统。PG99式高炮系统包括1个火力指挥/控制单元和2门35毫米牵引高炮,火力指挥/控制单元由瑞士“天空卫士”火控系统仿制而来。国产PG99式35毫米高炮系统的综合作战能力远高于我国37毫米系列高炮,其性能超越了原型GDF-002的水平,达到了GDF-003型高炮的战技水平。服役过程中,我国军工科研工作者还不断提升其作战性能以适应越来越复杂的战场环境,我国自行研制的新一代高炮火控系统已经装备部队。新一代高炮火控系统使用了新的搜索雷达、跟踪雷达等探测设备,多目标跟踪能力和全天候作战能力有了提高。
自行高炮是机械化部队的重要装备,自行高炮机动性能好,可以伴随机械化部队开进,为机械化部队在机动中提供伴随防空保护,特别是现代的自行高炮装备了完善的火控系统,火炮的命中精度有了大大提高,有些还集成了近程防空导弹,形成弹炮结合的防空系统,可以对低空目标进行多层截杀。 2007年末,新一代35毫米自行高炮的照片开始在网上流传,2012年,新一代35毫米自行高炮的身影不断在央视新闻里出现,说明该高炮已装备部队。新一代35毫米自行高炮的外形和波兰“劳拉”-A型自行火炮相似,底盘采用了我国第二代履带式通用底盘(WZ123),新一代底盘使用了功率更大的新型发动机,综合性能较第一代通用底盘有了很大提高。炮塔集成了两门35毫米高炮、相控阵搜索雷达、跟踪雷达、光电搜索系统等子系统。新一代35毫米高炮的作战能力高于德国“猎豹”、日本87式等35毫米自行高炮,应该可以达到波兰“劳拉”-A的水平。
据《汉和防务评论》报道,中国陆军已经少量装备了902 FCS 35毫米轮式车载高炮,这种轮式车载高炮曾经在阿布扎比防务展上展出过,那么该炮应该是外贸型CS/SA1 35毫米轮式车载高炮的自用型。CS/SA1 35毫米轮式车载高炮保持了PG99式35毫米牵引式高炮上部的主体结构,可以旋转的上面火炮部分按照在一辆6×6越野卡车的底盘上,火炮安装在卡车的尾部,采用敞开式炮塔。CS/SA1 35毫米轮式车载高炮是一种低成本轮式自行火炮,可以说就是把一门PG99式高炮“搬上”越野卡车并增加了高炮的伺服系统,该炮装备了一个小型的光电搜索系统,具有一定的自主作战能力。我国新型履带式35毫米自行高炮价格高昂,一辆德国“猎豹”自行高炮的价格近550万美元,我国新型履带式自行高炮价格也肯定不菲,因此装备一定数量的低成本车载高炮,可以在有限的经费下,最大限度地提高快反部队的野战防空能力。
PG99式35毫米高炮系统仿制成功后,我国利用自身电子水平的进步不断提高其作战能力,并根据自身需要研制了自行高炮、轮式车载炮等高炮,形成了一个较为完整的35毫米高炮家族,满足了不同部队的需求,使我军高炮装备水平达到了世界先进水平。
红旗-7号和红旗-17号低空近程防空导弹
在防空导弹出现之前,中高空防空任务主要由大中口径高炮负责,但随着喷气式飞机的出现,其飞行速度和高度让大中口径高炮望“机”兴叹,以火炮为主的野战防空已经无法适应现代战争的要求。野战防空导弹化在上世纪50年代末期已经成为各国的共识,从60年代开始,世界主要军事强国开始研制机动式近程防空导弹,如苏联的SA-8“壁虎”、美国的“小槲树”、法德联合研制的“罗兰特”等都是这个时期知名的近程防空导弹。野战防空导弹化同样也得到了中国陆军的重视,机动式防空导弹在60年代中期开始成为中国陆军野战防空装备发展的重点。1965年红旗-61低空近程防空导弹开始研制,由于落后的国防科技水平和文革的冲击,红旗-61导弹直到1986年才定型,拖沓的研制进程使中国陆军在80年之前只能依靠高炮抵御空袭。
1979年3月,总参谋部提出研制新的低空、超低空地空导弹,以加强野战防空能力和要地防空能力。同年6月,国务院和中央军委下达了研制任务并命名为红旗-7号。红旗-7号导弹在法制“响尾蛇”导弹基础上仿制的低空近程防空导弹,1988 年设计定型。早期的红旗-7号导弹最大射程为8.5千米,制导方式可以在雷达制导、雷达/电视制导、人工制导三种制导方式中选择,整个导弹系统装在防制法国的P4R型4X4越野车上。1995年开始对红旗-7号导弹进行改进以提高其作战能力,改进后的红旗-7号导弹使用了新的脉冲多普勒搜索雷达,计算机及导弹,光电系统也得到了改进,导弹最大射程提高到15千米,综合作战能力有了提高。建国60周年阅兵式,更先进的红旗-7B公开亮相,“红旗”-7B采用了三坐标搜索雷达、性能更好的导弹和6×6越野车,导弹射程提高至20千米左右,作战能力有了大大提高,达到世界先进水平。
红旗-7号导弹定型后以比较快的速度装备部队,其性能高于红旗-61导弹,在90年之后很快就成为陆军野战防空部队的主力防空导弹。服役后,红旗-7号导弹不断改进,作战能力逐步提升,初步解决了陆军在机动作战中的近程防空问题,基本满足了陆军野战防空的需求。但红旗-7号导弹只是初步解决了陆军近程防空问题,其一些固有缺陷导致其无法直接为机械化冲击编队提供伴随掩护,红旗-7号导弹搜索系统和导弹制导、发射系统分别置于两辆轮式越野车上,每个红旗-7导弹发射连包括一辆搜索车,三辆发射车及相应的支援设备,行军过程中发现目标后,需选择阵地展开才能作战,准备时间较长,不具有伴随防空能力。上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中国从俄罗斯分批引进30-35余套“道尔”近程防空导弹,“道尔”导弹系统一种全天候低空近程防空导弹系统,该系统将搜索系统、发射系统、制导系统集成在一辆履带式装甲车上,实现了火力单元单车化。该系统反应迅速、能在行进间搜索攻击目标,可以攻击包括精确制导弹药在内的各种空袭武器,是一型非常先进的野战低空近程防空导弹。
据外国媒体报道,中国引进“道尔”防空导弹服役后表现出色,在引进了两批30-35套该系统后继续与俄罗斯进行谈判,希望引进第三批“道儿”防空导弹系统及转让生产许可证,但因为价格及俄罗斯不愿意转让生产许可证等因素,谈判于2007年基本停止,引进“道尔”系统后中国就开始“道尔”防空导弹系统的仿制工作。近期,一型新型的低空近程防空导弹系统的图片开始在网络上流传,网络上的意见比较统一,基本上都认为该系统是红旗-17号机动式低空近程防导弹。从图片上看,红旗-17的外形和“道尔”系统非常相似,武器系统也实现了一体化即把搜索系统、发射系统、制导系统集成在一辆履带式装甲车上,具有很强的独立作战能力,可以为机械化部队提供伴随防空保护。由于红旗-17尚未公开,其流传的图片炮塔部分包裹严实,无法进一步解读该防空导弹系统,但从近年来我国雷达、光电等电子设备发展水平来看,红旗-17防空导弹系统的作战性能应该达到“道尔”M1水平或者更高。
由于红旗-17近程防空导弹系统造价高昂,其可能装备于对伴随防空要求较高的一线机械化作战部队,而最新型红旗-7B近程防空导弹则装备于一些对伴随防空要求相对较低的陆军作战部队及负责要地防空任务,红旗-17和红旗-7B形成“高低搭配”的装备格局,在有限的经费内最大限度提高陆军的野战防空能力。
红旗-16A中程防空导弹
随着现代战机作战性能的提高及精确制导弹药的发展,现代航空兵通常在中等高度就可以对目标进行远程精确打击。以F-16战斗机为例,该机可以使用“小牛”系列近程空地导弹及装备了“钻石背”JDAM滑翔炸弹对30千米以外的点状目标进行精确打击,而近程防空导弹及一些射程较近的中程防空导弹(如SA-6)对这些目标却无能为力。航空兵防区外打击能力的提高使射程较近的防空导弹及高炮积极防御的作用受到削弱,也使野战防空概念发生了变化,原先近程防空的概念主要是指在作战空域高度0-5千米,斜距1-15千米内拦截空袭兵器,保障地面目标的安全的防空作战。随着精确制导弹药射程的增加,近程防空斜距已经扩展到了30千米 。
在2005年之前,我国陆军已经装备了红旗-7、道尔等低空近程防空导弹、各种型号的便携式防空导弹及各种口径的高炮,形成了相对完善的陆军野战防空体系,这些防空武器射程都不超过20千米,在射程上已经无法满足现代野战防空作战的需求,装备机动式中程防空导弹是陆军提高野战防空能力的必然要求。陆军机械化程度的提高致使机械化部队机动作战范围扩大,机动作战范围的扩大意味着野战防空武器的掩护的范围也应扩大。2011年年末,编号为红旗-16A的陆军机动式中程防空导弹的照片频繁出现在国内军刊,关于陆军新型中程防空导弹的训练报道也经常出现在国内各种媒体上,说明红旗-16A机动式中程防空导弹已经装备陆军并形成战斗力。
从张宏程(第八研究院第八设计部导弹总体研究室室主任)先进人物报道中可知红旗-16A是海红旗-16中程舰空导弹的陆用战术型号,海红旗-16导弹于1999年正式立项研制,2005年初圆满完成了陆上闭合回路飞行试验,同年红旗-16A也经中央军委批复立项。在研制期间该导弹取得了研制飞行试验29发28中的优异成绩,刷新了防空导弹研制史的多项记录,在最短的时间、以最优异的成绩圆满完成红旗-16的研制工作。2011年红旗-16A防空导弹正式推向国际市场,出口名称为猎鹰-80(LY-80),红旗-16A导弹采用由上海航天技术研究院研制的半主动导引头。发射车、雷达车等系统安装在TA5350型6×6卡车底盘上,具有相对较强的机动性,每辆发射车系统六枚导弹,采用垂直“热发射”方式发射,射程在30-40千米之间。参考俄罗斯“山毛榉”中程防空导弹,一个红旗-16A导弹营可能包括1辆指挥车,1辆三坐标搜索雷达车,2辆相控阵雷达制导车、8辆导弹发射车及相应的支援车辆。
未来展望
经过60余年的建设,特别是进入新世纪后,35毫米系列高炮、红旗-7改进型、红旗-17、红旗-16等一批具有世界先进水平的野战防空武器系统陆续装备部队,使陆军作战部队的每一级都有适合的野战防空武器系统,形成可以对空袭目标进行多层截杀的拦截体系,我国陆军野战防空能力有了质的提高。看到成绩同时,我们还要清醒地认识到,这些野战防空武器系统的整体技术水平仍停留在上世纪90年代的水平,可以说这种提高依然是在“补课”。随着空袭兵器朝着隐身化、无人化、远程化等方面发展,逐步完善起来的现代野战防空作战体系又要面对新的挑战。
以X-47B隐身舰载作战无人机和“贾斯姆”防区外空地导弹为例,这两种武器前者可以隐身突防至目标区域使用精确制导弹药打击陆军重要目标,如指挥所、兵力集结地等等,后者则可以在400千米外或者更远的距离防区外打击上述陆军重要目标,这些目标一旦被攻击势必影响陆军的作战,如果提高陆军对抗新的空袭兵器已经成为陆军不得不面对的问题。笔者认为,对抗隐身目标的关键是提高发现隐身目标的能力,陆军野战防空体系也应装备类似DWL-002那样的被动探测雷达、双基雷达等反隐身雷达。防区外空地导弹的出现已经远远超出了陆军野战防空武器的射界,单纯提高射程的直线思维已经无法满足作战需求,陆军应通过军队信息化建设,和空军、海军实现信息共享,机动部署和拦截敌空袭兵器,利用伪装、电子对抗等战术手段弥补战术条件的不足,整合现有野战防空武器,最大限度挖掘现有野战防空武器的潜力,配合海空军,大纵深、全疆域拦截敌空袭兵器。
除了在现有基础上挖掘野战防空武器的潜力,还应研制新型防空武器也是进一步提高陆军的野战防空能力。激光武器等新型防空武器虽然还未投入战场,但其优异的性能已经初露端倪。2008年,波音公司研制的“激光-复仇者”在试验中成功击落多架无人机。“激光-复仇者”武器系统是美国“灵活多任务武器系统(ASWS)”计划下的产物,该武器系统集成了4枚“毒刺”防空导弹、1挺机枪、1台1千瓦的固体激光发射器,这些武器都安装在一辆“悍马”越野车上,该武器还处于试验阶段,可以用来攻击低空来袭的空中目标及对付路边简易爆炸装置。虽然1千瓦的固体激光器对付作战飞机等飞行器功率还不够,但该武器的出现意味着实战化的激光武器即将走向战场,激光防空武器将是未来野战防空武器的一员。因此,研制我国的激光武器等新型防空武器已经势在必行。
结语
多种新型野战防空武器的陆续装备提高了我国陆军的整体作战能力,为打赢高技术条件下的局部战争奠定了物质基础。空袭兵器和野战防空武器在发展上的较量还未停止,也不会停止,这也是促使我国不断提高野战防空能力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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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二三十年,定向能武器将走向实用化,核武不再是威摄,有了定向能武器,防空将不再有顾忌,敌方的核导弹都成了纸飞机,这是潮流,谁先掌握定向能武器实用化,谁将主宰今后至少500年的霸权。高炮在现代战争中,一般也就打个巷战,当平射 机关 炮用,打超音速飞机,太可笑了。所以我们应该研究真正能够打下飞机的密集防空武器。没有制空权的话,再多被动防御的导弹,也难保不失。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出去,打机场等固定而关键的目标。可是我国又不敢打大、大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