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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情感] 【顶级索心冷狮】(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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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岁月之神无视于人们的意愿,它按着自己的步调前进,今天会走,明天会来,
那天过后,三个春秋在日月轮替之中悄悄地过去。

  夏安熙变卖了她父亲留给她的遗产,将钱汇往姑妈替她在瑞士开的帐户,当
她抵达欧洲之后,便将钱全数提出来,将帐户结束掉。

  她相信唐劲的能耐,就算是保密功夫做到炉火纯青的瑞士银行,他只怕都有
办法将她的帐目明细及个人资料调出来。

  想要彻底地与他脱离关系,每一个步骤她都小心翼翼地进行,从国际航班再
转内陆火车,旅行了几个国家,也曾在一些城镇停留,最后,是黑龙爷利用关系
人脉命人给她办了新的身分,她才能安心地留在这个邻近巴黎的小镇,不再害怕
会被唐劲找到。

  老人向她保证绝对不会出卖她,他说唐劲这些年来真的太嚣张了,也该有个
人来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如果说,她能够成功离开唐劲身边,那大概要归咎于他这个男人得罪的人太
多了。

  她到了法国之后,先与易卜先生取得联络,透过他认识了一些画家朋友,每
半个月她会进巴黎市区一趟,与一些画家朋友到特尔特广场帮人作画,她不靠这
个工作所得当收入,总是只收一点润笔费,足够让她在工作结束之后,与朋友们
在旁边的咖啡厅里喝一杯卡布其诺,加块焦糖苹果派就心满意足了。

  「安,你过来。」走过水果店前,一名胖胖的老人向她招手。

  「席德,有事吗?」

  「来,这包东西给你,嘘,不要告诉我老婆,要不然她会骂我。」

  老人交到她手上的是一个装着新鲜单莓的褐色纸袋,约莫是半公斤的分量,
一颗颗宛如硕大红润的红宝石,诱惑着人想要一口咬下去。

  「你要我别说,可是,要是她自己看见了怎么办?」她眨了眨眼,一副欲言
又止的表情。

  「她人在里面清点货品,才不会——」老席德从她闪亮的眸光看见了异样,
他缓缓地转头,就像一只被猫盯住的胆小老鼠,「呃……老婆,你人不是在里面
吗?忙完啦?」

  夏安熙忍住了唇畔的笑意,老席德的惧妻在这一带是出了名的。

  「哼,看我这么快就把事情忙完,你很不高兴吗?」

  「没没没,我没这个意思。」

  「你又给安什么东西了?」

  「草莓,只有一点点,我真的只给她一点点。」他比画着双手,想要加强语
气,又或许是想要在老婆面前虚张声势吧!

  「到底是多少?」席德太太挑挑眉。

  「一磅。」

  「真是的,你这个男人……」席德太太拔高的嗓音一落,叹了口气,「真是
小气,你不会再多给一点吗?」

  「什么?」他没听错吧?

  「你以为就自己是好人,别人都是大坏蛋吗?你怎么不问问我想不想对安好
呢?」席德太太转身从柜台拿了一个白色纸袋,袋身鼓鼓的,却好像没什么重量,
她把纸袋交到安熙手里,笑咪咪地说道:「我知道你爱吃这种面包点心,今天我
去面包店的时候,顺便多帮你买了一点,拿去吃吧!」

  「老婆,你没生病吧?需不需要我带你去看医生?」席德一手按住自己的额
头,一手按住老婆的,想要看看她是不是发烧了。

  「你才需要去看医生啦!」老太太打掉丈夫的手,送给他一个白眼,「你以
为我没心没肝吗?上次要不是安帮我们将英文资料翻成法文,告诉我们到底是哪
里出了差错,只怕我们到现在都还收不到女儿从美国寄来的东西。」

  夏安熙轻轻微笑摇头,表示那根本就是不足挂齿的小事。

  夏安熙挥手跟他们说再见,一路上遇见了不少街坊邻居,见到她路过门口,
都热情地向她打招呼,跟她都熟得像老朋友一样。

  她一边走着,一边拿出白色纸袋,从里面拿出一颗泡芙状的小东西,状似泡
芙,口感却像多层次的可颂,底下沾着香甜微苦的焦糖,她一口将小东西扔进嘴
里,细细地咀嚼了起来,脸上浮现满足的笑容。

  她一向容易满足的个性从未改变过,这些年来她的日子也过得简单而且惬意,
只除了偶尔在魂梦夜回之时,心里泛起一股浓浓的失落感。

  总还是会想念。

  夏安熙叹了口气,觑了腕上的表一眼,立刻大惊失色,背着画筒和大包包往
车站门口跑去,她一定赶上这班车才行呀!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忘了才可以!

  虽然她必须要很努力才可以不想起,但说不定,总有一天,当她再想起那个
男人时,她的心可以不会痛……

  特尔特广场上,游人如织,穿梭在他们身边。

  混乱平息了。

  但夏安熙心里的混乱才正要开始。

  她挥动着画笔,努力不让眼前的男人干扰她的思绪,他就坐在她的面前,不
到两公尺的距离,灼热的视线几乎令她感到疼痛。

  「你不问我来这里的目的吗?」

  他低沉的嗓音令夏安熙为之一震,她握着画笔的指尖微微地发颤,几乎快要
握不住笔杆,她没想到会再见到他。

  眼前的唐劲是真实的吗?不是她在作梦吧?

  「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我知道大多数人来这里都是为了看画家替人作画,
红磨坊就在附近,就算是入了夜之后,这个地方依旧热闹。」

  她唇边染着淡淡的笑,平静的语气将他当成「大多数人」的其中之一,不再
具有更多的意义。

  画到一个段落,她停下画笔,扬眸看着他,而他也同时注视着她。

  明明是寒冷的天气,人们的气息都成了白色的烟雾,然而他们之间却仿佛回
到了十年前的那个燠热夏天,那个蝉声唧唧,蒸腾的空气彷佛要将人给融化的夏
日绿荫里,他看着她,从此堂而皇之地进入她的生命之中。

  「你要的画已经完成了。」

  唐劲没有回话,只是挑挑眉,看着她正用一种倔强的眼神瞪着他,很少见过
有人比她更适合赌气逞强,那张嫩嫩的粉唇抿咬着,黑白分明的杏眸闪亮亮的,
即便是不开口,仿佛都可以听见她用好听的声音在说着可爱的气话。

  她绝对不会说脏话,这妮子修养好得很,要她说脏话简直就是要命。

  「你不打算把画给我看了吗?」

  「当然要。」

  「我可以期待吗?」

  夏安熙垂眸瞥了手里的画一眼,然后再度扬眸看着他,「我对自己的功力没
什么信心,你可以不必太期待。」

  一眼看穿了她的心虚,唐劲不予点破,仅只是一笑置之,「那就让我看吧!
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好,请银龙过来拿。」她的眼光转向站在唐劲身边的男人,「银龙,请你
过来将画拿过去好吗?」

  唐劲朝他颔首,示意他照她的话去做。

  银龙一脸肃然,丝毫看不出喜怒,移动高大的身躯走到她身边,接过她递上
来的图,一瞬间,那张像戴了面具似的冷脸有了表情,只是他立刻将惊讶的情绪
掩饰得很好。

  「请拿过去给他。」夏安熙巧笑嫣然,柔声地催促道。

  冷肃的男人不动声色,转身回到主人身边,唐劲伸手接过他手里的图,才正
打算看仔细内容的同时,夏安熙冷不防地抄起大背包,拔腿跑掉,她没命似地奔
跑,仿佛在她的身后有死神在追赶。

  是的!如果她再度回到他的掌握之中,她将万劫不复!

  唐劲低咒了声,推开挡在他面前的银龙,长腿飞快地追逐着她,络绎不绝的
游客一个又一个挡住他的去路,当他追到教堂前时,她已经跑下了长长的阶梯,
与他拉开了好一段距离。

  夏安熙回首扬眸看了他一眼,足足凝视了他三秒钟之久,然后头也不回地跑
进小巷里,对于这附近的地形她远比他还要清楚。

  「要追吗?」银龙不片刻就跑到了主人身后,与他一起站在阶梯的顶端,看
着夏安熙消没在人群之中。

  「不必追了,她逃不掉的,只是她自己还不肯面对这个事实而已。」唐劲语
气淡淡的,脸上的表情却非常坚定。

  一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唐劲才收回眺望的视线,眼角余光瞥见了还在银龙
手上的画,他伸手接过,在眼前摊开。

  看清楚手里的图,他起初一怔,然后轻轻地笑了。

  那妮子看着他的脸,画了一个恶魔,龇牙咧嘴,还长了角,丑恶的样子一看
就知道是个坏心眼的家伙。

  这就是她眼中所看见的他吗?

  一个光是看着就令人觉得可憎的恶魔,这就是他吗?

  泛在唐劲唇畔的笑容加深了,看起来却有苦涩,从未有一个女人像她一样在
他心里占了如此重要的分量,而他却让这名女子深恶痛绝。

  她难道不曾想过吗?

  或许,她根本就不会相信他不会忍心伤害她。

  她不会相信,他从不曾忍心伤害她。

  一直到出了车站,踩在回家的路途中,夏安熙仍旧觉得心口紧紧的,一想到
唐劲那张久违的严峻脸庞,她就觉得快要喘不过气。

  经过一场如此惊心动魄的经历,现在她恍惚的感觉彷如隔世,一点真实感都
没有,不确定她是否真的见到了唐劲。

  她真的见到他了吗?

  而她真的逃掉了吗?夏安熙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可以从他的面前毫发未伤地
撤退,他呢?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吗?

  一瞬间,似有若无的失落感袭上她的心头,她用力摇头,不让这个情绪继续
在心底发芽抽长。

  傍晚五点半,天色已经逐渐变暗,夕阳的颜色酡红醉人,镇上的店家一直都
关得很早,但亨利的小酒店却永远都还亮着灯,镇上的人喜欢到酒店里喝酒聊天,
但这家店真正迷人的是亨利太太堪称一绝的料理手艺,每次到店里吃饭,她最喜
欢喝一碗亨利太太精心熬煮的蔬菜肉汤。

  一想到食物,夏安熙才想到自己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只除了早上席德夫
妇给她的草莓和甜点之外,她什么都没吃。

  回家之前,去吃碗肉汤垫垫胃吧!她需要一点好吃的食物安抚受惊的心情,
又或者说,她不想现在就回家,独自一个人的时间,她脑海里紊乱的想法特别多,
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再加上唐劲,对她而言就是一种折磨。

  而每当独自一人时,她就会想到他。

  但她做对了,离开他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夏安熙深吸了口气,平复内心悸动不安的情绪,推开小酒店的门,清脆的挂
铃声随之响起。

  「安!」

  一走进小酒馆里,她立刻受到众人热烈的包围,她吓了一大跳,因为她与这
些邻坊们感情再好,都不曾被当成新闻人物一样团团围住。

  「安,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

  「不是我们等她很久,是这位高贵的先生,你们约好在这里见面,你这么晚
才到,他不但没有一丝毫不耐烦的样子,还跟我们聊了好一会儿,安,怎么从来
都没听你说过这位先生,我们还以为你在这里没有朋友呢!」

  「我跟人家约要见面?我怎么不记得——」夏安熙扬起眸,正好与男人往这
儿望来的眸光相对,她倒抽了一口冷息,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唐劲!

  怎么可能是他?!

  就在他们彼此视线相对的同时,亨利笑着将唐劲的酒杯再度斟满,天啊!这
男人到底用了什么伎俩,竟然哄得亨利把珍藏的好酒拿出来贡献给他!

  还记得有人高价要向亨利收购他的宝贝,脾气顽固的老亨利说什么也不愿意
出让,还说这些酒只给知己好友享用,住在附近几十年的老朋友只怕都还不曾有
此优遇,唐劲竟然轻而易举就攻破老顽固的心防。

  「你还不快点过去?唐先生已经等你很久了。」

  几个热心人士不管她到底心里怎么想,联手将她给架到唐劲面前,像是拿她
给他献宝。

  夏安熙被强迫坐在他身边,一脸局促不安。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我知道关于你的任何事情。」他一双锐眸藏着灼热的光芒,直勾勾地瞅视
着她,「所以别想再逃跑,那只会浪费我的力气,也浪费你的。」

  「我以为你放弃了。」她以几乎快要听不见的微弱音量说道。

  「对于我想要的东西,我向来是锲而不舍。」他顿了一顿,轻笑了声,「倒
是你,总是放弃得太快。」

  她能不放弃吗?夏安熙抿着嫩唇,美眸闪过一丝受伤的光芒,在三年前那种
情况之下,她实在找不到力气让自己继续下去。

  她恨他,恨他明明有了别的女人,却仍旧要她相信自己是他的最爱。

  「如果你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不下去,现在就乖乖跟我走。」他站起身,走到
她的身后,大掌搭住她的双肩。

  「不——」

  她扬起眸看见他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她说「你绝对不会乐意见到那种情况发
生」,她的心一凉,知道他会说到做到!

  终于她还是乖乖地跟他来到位于巴黎的住所,这三年来,就算她刻意不看有
关于唐家的新闻,也知道唐氏正以惊人的速度在成长,但无论记者们如何追查,
就是无法取得唐劲女儿的照片。

  他与边敬的女儿,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小娃娃吧!

  夏安熙跟着他走进书房,将外套和包包搁在软椅上,不敢回头看随着她身后
进门的唐劲。

  「你仍旧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他伸出双臂,冷不防地从背后抱住
了她。

  「我不想知道!我不想要你了,你能够明白吗?你不要碰我!」她用力地挥
开他的掌握,两排长睫轻颤着,看起来凄楚而且动人,「为什么你要出现?我好
不容易才安顿好的生活,你为什么要出现在那里?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在三年
前,我和你就已经结束了。」

  唐劲勾起一抹近似狰狞的微笑,静静地瞅着她,不发一语,仿佛想看她到底
还能够张牙舞爪到什么地步。

  夏安熙背脊一阵发凉,一瞬间竟后悔自己的得理不饶人。

  她怎么可能奢望他会买她的帐呢?他可是唐劲呀!一个只是亮出名号,就足
以令他的敌人闻之丧胆的恐怖恶魔。

  他怎么可能会将她一个区区弱女子看在眼底呢?

  但她希望他看着她,只看着她一个人。

  「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那里?你的邻居们一听到我是你朋友,一个个都对我
热烈欢迎,他们喜欢你,一直以来你就很讨人喜欢,就连我的兄弟,你都能够轻
易收买,不是吗?」

  「你没有处罚成扬吧!他还好吗?」

  「冲着你这句话,我就应该将他千刀万剐,让他生不如死。」

  「为什么?如果你三年前没有惩罚他,现在就更不该对他动手。」

  「因为你替他说话,我们相隔多年不见,你不但对我不屑一顾,一开口却是
关心别的男人,难道我不应该生气吗?」

  「你才不会在乎,唐劲,你根本就不在乎。」

  「原来在你的心里,我是如此地不值得被信任。」他苦笑。

  「你不要说得好像是我错怪了你。」看见他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她心里竟
然有一丝罪恶感。

  「你跟酒馆里的那些人很熟吗?」

  「你不可以伤害他们,他们都是好人,你不可以滥伤无辜。」

  「又来了,我在你心里果然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吧!」他扬起苦涩的微笑,
含着浅浅笑意的眸子看起来有些痛苦,「那些人告诉我好多关于你的事情,很多
我不知道的事情,不知道的你,他们说得好开心,好像你是他们的一分子,他们
脸上幸福的表情让我好嫉妒。」

  夏安熙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搞胡涂了,他又想要把她耍得团团转了吗?虽然心
里拒绝相信他,但是,却又有一种感觉,说不定,他是认真的。

  「我不想再跟你说下去,对不起,我要回家了。」她抄起外套和背包,匆忙
地就要往房门口走去。

  他扬声在门口唤住了她,「你又想逃了吗?不跟我把话说清楚,又想要像只
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堆里,选择不听不看,就以为一切都没有发生了吗?」

  夏安熙紧抿着嫩唇,不回应他挑起的言词,她不想跟他说话,事到如今,他
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

  见她存心要漠视他,唐劲扬唇一笑,耸了耸宽肩,「好,我不勉强你,我只
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只要告诉我答案,发自你内心真诚的答案,我就让你走,
可以吗?」

  「好,你问吧!」她颔首,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他这个简单的请求。

  他只不过要她一句话,难道,他还能真的剖开她的心脏,看她的那句回答是
否发自内心深处吗?

  若他真的能够知道她的心,就会知道她曾经有多爱他,若他真的知道她爱得
有多深,怎还会忍心伤害她到那种地步呢?

  「我只想知道,这些年,你想我吗?」他低沉的嗓音说得又轻又缓,沉睿的
眼眸直视着她,似乎就要洞穿她的心,甚至于是她的灵魂,让她无法再设法隐藏
自己,「老实回答我,你想过我吗?」

  「我……这些年来,我……」看着他灼热的眸光,她竟说不出口。

  她不该答应他的!夏安熙低下头逃避他的注视,知道自己又再一次上了他的
当,心口不自主地轻颤着,她不是没见识过这个男人的狡猾,却又为何一次次被
他耍弄得团团转?

  不公平!他总是能够找到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然后毫不留情地攻击,总是
将她逼得没有退路。

  那这些年来,他又曾经想过她吗?

  姑妈最后一次辗转捎给她的讯息,说这一年来唐劲没再派人去找过她,姑妈
要她放心,说唐劲应该是死心了,她可以平静过生活,不需要再担心被他找到,
说他这个恶魔总算是良心发现,要放过他们夏家了。

  得知唐劲的「良心发现」,她竟没有丝毫的愉悦,被他太轻易的放弃,她的
心里只有无法喊出口的悲伤。

  她无法对任何人说,说她不想被他放弃。

  「我在等你的答案。」就在她想出了神之际,他悄然地来到她的身后,有力
的长臂圈住她纤细的腰肢,轻声地在她的耳边细语,男性的薄唇几乎吻上她雪白
的耳廓。

  她轻震了下,在他的怀里僵硬得不能动弹,她太熟悉他的体温,在怕冷的夜
晚里,只要抱着他就能够睡得很熟。

  她也熟悉他阳刚的气息,沉麝的男性气息总是能够让她心慌意乱,以前,在
他们做完爱的隔天,他总是喜欢嗅闻她身上的香味,说她身上有他的味道,说她
属于他。

  她不想要被他放弃,她喜欢他说自己属于他。

  没有人知道,这一点心思,才是她真正的心意。

  夏安熙轻轻地叹了口气,侧眸正好对上他抵靠在她脸颊旁的俊魅眸光,她瞪
着他,—双美眸微微地被泪意染红,她不是伤心,而是心里真的好气,气自己的
无法坚持,气他总是能够为所欲为。

  「你明明知道自己在我心中的分量,唐劲,你这该死的恶魔,你让我连恨你
的时候,都还是想你,我是这么恨你,却还是想你。」她说得咬牙切齿,每一个
字句却又都是满怀深情。

  「那就证明你对我爱得够深。」他唇畔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大掌将她扳回
面对自己,与她泛红的泪眸对个正着,「但如果你能够少恨我一点,我会更高兴,
真不希望你对我的恨与想念是成正比的。」

  「你在乎吗?」她咬着唇轻声地问。

  是她的视线被眼泪给蒙胧了,才会看见他眼底有着哀伤吧!是她根本就看不
清楚,才会以为看见了他唇畔的微笑藏着苦涩,是不?

  「我比你想像中还要在乎,安熙,到底还要我多努力证明,你才会真正知道
你在我的心里有多重要呢?」

  「成扬曾说你为我痴狂,可是我不相信。」

  「那小子总算做对了一件事。」

  听他恼恨的语气,夏安熙立刻就知道他还在记恨成扬帮她逃走的事情,她轻
笑了起来,觉得此刻赌气的唐劲看起来好孩子气,可爱得让人完全忘记他是一个
呼风唤雨,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恶魔。

  「你在笑什么?」

  「我不说。」她摇头还是继续轻笑出声,心想说了他一定会很生气,所以她
还是藏住这一点小心得,以后可以拿来回味。

  她如铃的笑声,花般的嫣然笑脸,让他不禁为之心旌神动,冷不及防地俯首
吻住她柔软的唇办,吞没了她未及出口的笑声。

  宛如风暴般的激情袭卷他们,他狠狠地吻她,灵活的舌尖探进她甜蜜的檀口
之中,吮吻着她柔软的小舌,有力的臂膀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子里,再也不许她离
开他半步……

  偌大的主卧室,只剩下床头的一盏台灯亮着。

  巴黎夜晚的寒风从未完全掩起的落地窗渗入,微微地吹动着厚实窗帘的边角,
而这一点凉意完全无碍于室内温暖的氛围。

  女人躺在男人的身下,雪白的娇躯赤裸着,美眸羞怯地半掩着,娇弱无力地
任由男人的手与唇爱抚过她全身的肌肤。

  「不要……」

  她咬着嫩唇,喘息着,男人一掌握住了她腴嫩的娇乳,亵玩着顶端的嫩蕊,
而以唇含咬住另一边,敏感的乳尖根本就经不起他如此吮弄,不片刻,已经轻颤
颤地充血绷翘起来,当他放开薄唇时,被濡湿的嫣色看起来有种荒淫的美感,仿
佛诱惑着男人给她更多的玩弄。

  男人扬眸给了她恶意的一觑,高大的身躯往下挪动,有力的大掌强硬地分开
她的双腿,不容许她因为羞怯而闭起。

  她别开美眸,不敢直视男人的脸庞埋在她腿间的暧昧画面,但身体是诚实的,
羞人的私处才被他的视线盯着,就已经泛起微热的湿意。

  当他以舌尖抵开她瑰嫩的核心,以唇舌吮弄着她甜美的幽壑时,她的身子泛
过一阵抽搐似的战栗,触电般的快感让她几乎无力招架。

  「唔……」娇弱的嘤咛声从她的喉间夺出,她摇着头,纤手紧揪着被褥,雪
白的脚趾也因为无法承受的快感而蜷起。

  这时,男人加入了长指,在她狭嫩的水穴里来回地抽插,起初是一根,然后
又加入了第二根,不片刻,她被亵弄的花户已经是蜜液满盈,在男人长指的掏弄
之下,发出了令人害羞的浪声。

  「够了……够了……」她细声轻嚷,身子里的感觉越来越紧绷,仿佛有一股
暖热的液体就要溃散开来。

  男人抬起头,回到她的身上,在她的耳边轻吻了下,浑厚的嗓音柔柔地低语
道:「不想要我让你更舒服吗?」

  「已经很舒服了,再更舒服的话,就太过分了……」她小声地说,白嫩泛红
的脸蛋埋在他的颈窝里。

  「那这样呢?」男人以胯间亢挺的昂扬抵住她柔嫩的花穴入口,想要她的本
能让他疼痛不已,他猛然挺腰,将炽热的勃起挤进她狭窄的幽径之中,将她完全
地撑开,占为己有。

  「啊……」一瞬间被充满的感觉,让她觉得既陌生又怀念,她张开纤臂拥住
他的颈项,弓起上身,承迎着他一次又一次的进犯。

  她几乎都快要忘记他的硕实硬热,每一次的进入,都抵到了她的花心深处,
一次次火热的撩擦,几乎都快要将她逼疯。

  他拉住她一只纤手,让她把手心抵在自己的小腹上,亢热的男身在她的身子
里缓慢地抽送着。

  「感觉到了吗?是我,是我在你的身体里面。」他附唇在她的耳边低语,语
气带着一丝丝邪恶。

  她按在平坦的小腹,手心感觉到他在她身子里正在抽动着,她睁圆双眸,从
未用这种方式感觉他的存在,让她更感觉到甜蜜。

  蓦然间,一阵痉挛般的快感从小腹深处进裂开来,将她抛上了欲望的高潮,
她双腿紧夹住他的腰际,任由他一次次地戳穿她,感觉他炽热的温度几乎要将她
瑰嫩的花襞给灼伤,仿佛硬铁般不断地在她的花心深处捣弄着。

  或许……或许会被他弄坏掉也说不定。

  但是,就算会坏掉也无所谓……此刻的她只想更亲近男人,只想紧紧地被他
抱着,感受他的温度不断地渗入她的身体里。

  她柔嫩的花穴犹如婴儿的小口般吸衔着他的亢热不放,男人感觉到紧绷,快
感在一次次侵犯她的过程中增加,越来越强烈,胯间的昂扬肿胀得令他发疼,蓦
地,他紧拥住她,几次强烈的抽送之后,他将自己深埋在她的身体里,激射出灼
热的欲焰,令她又再一次地得到高潮。

  过了久久,激情平复,喘息也恢复成了匀绵的呼吸,他们回到了现实,而他
仍旧紧拥住她不放。

  「我顽固又勇敢的安熙,你终于又回来了,回到我的身边。」

  「我勇敢吗?不,这两个字对我而言是过奖了。」苦涩的微笑泛上她的唇边,
夏安熙拉起被单裹住赤裸的身子,翻身下床,脱离他的怀抱,沉默了几秒钟才缓
缓回眸,含笑的眸子因为泪光而显得迷离,「我是一个胆小鬼,离开你之后,我
才知道自己是个胆小鬼。」

  「为什么?如果这是一个事实,为什么在你离开我之后才知道呢?」

  「这几年每到了春天,黑龙爷就会邀请我去日本,去他的宅邸赏樱,我很不
争气,总会不由自主想到与你一起看樱花的情景,樱花越是灿烂盛开,我就越会
想起你,想如果你也在我身边,那该有多好,我不勇敢,一点都不,表面上我是
毅然而然的离开你,而事实是我才一离开你,心里就已经后悔了。」

  「安熙——」

  「你不要打断我的话,我怕自己会说不下去。」她扬起美眸瞪视着他,坚决
的神情不容许任何人阻止她想做的事情。

  唐劲起初一愣,随即扬起微笑,这女人竟然说自己是个胆小鬼,怕是她根本
就不曾看穿自己的心,藏在她那娇弱身子里的傲然骨气,远比她自己想像中还要
强悍,就连他都不敢忽视。

  他抿起两片性感的薄唇,撑起修健长躯半靠在床头,静静地等待她继续说下
去,他们分开太久了,此刻只是看着她,都教他为之心魂悸动,就像寻回失落已
久的另一半灵魂,满足而且喜悦。

  夏安熙双手紧紧地揪住被单,不能忽视他的注视给自己带来的强烈影响,身
子在发烫,心也在发烫,老天爷,她怎么可能离开这男人那么久呢?

  她根本就离不开他呀!

  他的强悍果断、他的聪明睿智,甚至于是他的为所欲为,蛮横无理,都像最
迷人的蛊毒般令她着迷。

  「我后悔离开你,因为,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就算是第二顺位也好,我不
求在你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只要你留一个空间给我,让我静静地待在那里,对我
而言就已经足够了,无论你有几个女人,只要你别在我面前细数,我都可以无所
谓。」

  「你对我的要求就只有那么一点点吗?」

  「还能有更多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开口,我统统都可以给你。」唐劲笑瞅着她,不知从何
时开始,他的人、他的心、他的命,只为了这名女子而存在。

  这个意外来得太快,让他来不及对她设防,等他发现时,她已然成为他的所
有。

  「我可以独占你吗?可以不必与别的女人分享你吗?」

  「你说呢?」他耸了耸宽肩,朝她伸出长臂,「过来我这里。」

  她没有反抗,又回到他的怀里,他吻着她的唇、她的脸、她的颈项,不安分
的大手又要往下探索,想要扯开她包裹在身上被单。

  「再做下去,你不怕我真的怀孕吗?」她只是不适合怀孕,并不代表她不会
有他的孩子。

  「不怕。」他啄吻了下她的唇,「三年前我就已经结扎了,什么都别问,现
在,就让我好好的抱你吧!」

                第十章

  再次回到唐劲身边,让夏安熙觉得这三年离开他的行为,只不过是她为自己
尊严所做的无谓挣扎。

  回到台湾,夏安熙才知道找到她的人是成扬,或许应该说,是唐劲命令他一
定要把她找出来,仿佛是要他为自己的犯行赎罪似的。

  她选择住在市中心的公寓里,不愿跟他回去宅邸,听说他的女儿现在在旧宅
养病,她知道自己没必要迁怒一个小女孩,但她仍旧不愿去面对。

  「为什么要我见她?」夏安熙一听到唐劲要求她去见他的女儿,立刻像被惹
毛似的刺猬,竖起了全身的防备。

  「因为她想见你,她想见对自己父亲而言最重要的女人。」唐劲笑瞅着她,
观察她每一个反应。

  「难不成我和你在一起,还需要她批准吗?」

  「那倒不需要,只是她生病了,昨天晚上发烧到三十八度半,虚弱的她让我
这个做父亲的人不忍心拒绝她的请求。」

  听见他语气之中为人父的骄傲笑意,夏安熙必须要很忍耐地克制住自己,才
能让自己看起来仍旧平静,不让他瞧见她心里的在乎。

  「我很遗憾她生病的事情,但我不想见她,因为你的女儿跟我一点关系都没
有,你不能勉强我见一个不想见的人,至少让我有权力选择不想见的人,可以吗?」

  「你还是在嫉妒吗?因为是你以外的女人替我孕育了子嗣,对于这一点你仍
旧不谅解吗?」

  「我只是没心情见你的女儿,你不需要对我的决定多做揣测。」

  唐劲沉静了一会儿,紧瞅着她白净的娇颜半晌,最后勾起一抹让人捉摸不透
的神秘轻笑。

  「好,如果你不想见她,我不勉强你,而且,我想就连她的名字你都不想知
道吧?」

  「你不必告诉我,我没兴趣。」

  听到她的回答,勾在他唇畔的笑意更深了,「你真可爱,我喜欢看你为我吃
醋,如果你不想见她就算了,我不会勉强你。」

  「谢谢你的体谅,我很感谢。」

  「不客气,不过,我很确定你会喜欢她,她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我敢保证
只要你一见到她,就会爱上她,毫无条件地爱上她。」

  「她拥有你的疼爱就足够了。」

  「那你呢?就不想要我的疼爱吗?」他拥住她,不容许她挣脱,沉声低语道
:「你不想见她也可以,可我要你记得她会很失望,非常失望。」

  他说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夏安熙望着他的眸,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仿佛她应该为他这些话感到
罪恶……

  离开巴黎时,她只带了简单的行李,有很多东西她就近送给朋友了,唐劲说
这几年她的画室依旧维持原样,如果她需要的话,可以回去取想要的东西。

  夏安熙走进画室里,看着室内的陈设真的与她离开时一模一样,而且纤尘不
染,可见有人在用心地维持着。

  室内的阳光依旧充足,亮晃晃的让她有恍神的感觉,不知今夕是何夕,仿佛
她不曾离开过这里一样。

  她走到窗边往下看,不意地看见院子里闪过小孩的身影,不只一个,好像是
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孩。

  她听说唐劲收养了一个儿子,就是他吧!难道,他的女儿回来了吗?不是说
好了明天才接她回来吗?

  夏安熙走到门边,就听见小女孩清脆的嗓音,「妈咪就在里面吗?」

  「嗯,佣人是这么说的。」男孩回答。

  已经分不清楚是她打开门,还是两个孩子推门而入,一瞬间,他们愣愣地望
着彼此,小女孩首先笑开颜,冲上去紧紧地抱住她的腿。

  「这次爹地果然没骗熙恩。」小女娃的童言童语充满了笑意。

  夏安熙好半晌无法反应过来,不是讶于男孩的异常俊美,而是抱住她大腿的
小女孩,她的容貌似曾相识,除了发型与衣服不同之外,活脱脱就像是小时候的
她!

  她明明就是唐劲和边敬的女儿,却长得像她!

  「你叫什么名字?」她的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温柔,看得出来小女孩大病刚愈,
身子骨明显的瘦弱。

  「唐熙恩,我名字的第二个字跟妈咪一样,妈咪不知道吗?」

  「你在喊谁妈咪?」

  「妈咪就是妈咪呀!」小熙恩一脸迟疑,仿佛被很严厉的问题逼问着。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母亲。」她拉开小女孩的手,看见白净的小脸露
出了失落的表情,她竟然觉得有点心疼。

  「安熙,最好注意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小孩子的心是很脆弱的。」唐劲出现
在画室门口,锐眸直勾勾地瞅着她们一大一小,这样的画面在他的心里已经期待
许久了。

  「爹地!」小熙恩见到救星似地扑抱住父亲,有点犹豫地回眸看着夏安熙,
好像想接近她,却又不敢。

  「熙恩乖,跟尧风哥哥一起去玩。」他以眼神示意男孩将她带走。

  俊美的男孩点头,牵住了妹妹的手,两人一起往外面走去,这时,小熙恩还
是不忘回头说道:「那爹地要向我保证,等我回来的时候,妈咪还在这里。」

  「她哪儿也不去,我不会再让她离开了。」说话的同时,唐劲沉锐的眼眸直
勾勾地盯住夏安熙。

  「嗯。」唐熙恩很高兴地点了下小脑袋,很不舍地看了母亲一眼,乖乖地跟
着哥哥走了。

  夏安熙怔怔地看着小女孩逐渐远离的小身影,内心的惊讶远非笔墨可以形容
的,小女孩温润的触感仿佛还留在她的手上,若不是心里还有足够的理智,她真
的舍不得放开。

  「如何?我们的女儿可爱吗?」唐劲走到她的身后,倾身在她的耳畔笑着低
语道。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可能。」她很确定自己没有生过女儿,但是,熙
恩却又与她长得如此相似。

  没有人会否认她们是母女,实在太像了!相像到连她都不禁被吓了一大跳,
天啊!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呢?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知道唐劲心里所打的算盘,他这个男人太老谋深算了,
没有人可以懂他,就连她也不例外。

  「不可能?为什么?天底下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唐劲勾起一抹饶富
兴味的微笑,在她的面前停住脚步,敛眸觑着她,「我们的女儿可爱吗?我很喜
欢她,因为她长得像你。」

  「你到底……唐劲,你到底做了什么?!」她回眸瞪着他,惊慌的眼神仿佛
在看着从不认识的陌生人。

  「你不是想要孩子吗?」

  「是,我想要,但……」

  「但你不能生育,你很在乎这一点,是不?」

  「是,我是。」她垂下螓首,心口仿佛被人用利刃刺了一下,伤口一阵阵抽
搐疼痛了起来。

  「你想要我的孩子,是吗?」

  「是,我是。」夏安熙沙哑的嗓音近乎哽咽,这男人到底要将她逼到什么地
步才肯甘心,「但不可能……唐劲,无论你做了什么,熙恩都不可能是我们的女
儿,是你的,是你……和别的女人生的,不是我。」

  她曾经想要他的孩子,想得心都痛了,可是,最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的
女人怀育他的骨肉,这个残酷的现实让她心好痛,却只能认命地接受,心淌着血,
认命地接受。

  「听着,我没有不要你生我的孩子,可是,我不要拿你的命去换,我不要拿
你的命去换一条重要性远远不如你的生命,以你生命换来的孩子,我压根儿不想
要。」他直视着她,严峻的脸庞未改坚决的神情。

  一直以来,他想要的,就只有她而已。

  「所以,你让别的女人生你的孩子,因为她们不需要拿自己的命去换,你以
为这样我会比较高兴吗?」她低吼,激动的情绪让她忍不住颤抖。

  「你觉得熙恩跟边敬有任何相像之处吗?」

  「没有,她……」她猛然住口,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她长得像你。」唐劲替她说出未竟的话语,「任谁都会斩钉截铁的说你们
才是母女,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才是她的亲生母亲,边敬只是妊娠代理的母亲,
熙恩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们当然不会长得相像。」

  她愣愣地看着他,好半晌回不过神。

  唐劲扬唇笑了,看着她呆滞的表情,颇有报复的快感。

  为了他从未犯过的罪行,他饱受了三年的孤独,而罪魁祸首就是他面前这个
太过容易放弃的妮子。

  三年前,她太轻易就放弃了他,让他震怒不已。

  「我没有抱边敬,如果这就是你想问的,我没抱她,我和她没有关系,没有
背叛你,三年前,你想从我口中听到的就是这些话,是不?」他挑起眉,露出坏
坏的笑容。

  「既然你知道我想听,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说?如果你告诉我……」

  她简直不敢置信,他明明知道,明明就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却……恶质得令
人痛恨。

  「我要你给我时间,但是你不肯,你老是在逃跑,让我很生气。」他嘴里说
着严厉的话语,但是性感的薄唇却勾着笑,含着浅浅的嘲弄意味,「不过也对,
我在你心里是个长角的恶魔,你想从我身边逃掉也是应该的。」

  他现在到底是在嘲弄自己,还是在讽刺她?夏安熙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气死了,
想到小熙恩刚才小脸上的失望表情,那小宝贝心里原本见到母亲的热切期待,只
怕都被她的不相识给浇冷了吧!

  「那……那她上次生病的时候,你至少就应该告诉我实话,可是你竟然没告
诉我!你竟然……」

  「做选择的人是你。」他扬眉反觑,理直气壮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可是,你可以告诉我实话,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就不会说不
想见她,说出那种绝情的话,我才不会……唐劲,你这个人……你怎么可以……

  你怎么可以骗我?!」

  她气呼呼地瞪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无话可说地瞪着他。

  每次他都让她觉得自己好没用,为什么她就不会骂人?这男人有成千上万的
理由值得被骂,但她就是开不了口,最多就只能跟他冷战抗议,但他才不会买她
的帐,就算明明知道她还在生气,他仍会狡猾地当作她示弱了。

  生平第一次,夏安熙很气自己的家教干嘛那么好!

  虽然遇到了一些挣扎,但他终究还是将她拥进怀里,她的执拗让他多花了一
点力气,好几次差点教她成功挣脱,但当他将她紧紧地抱着,心里涌起的满足感
已经令他觉得值回票价。

  「我说过,我喜欢看你为我吃醋的样子,很令人怜爱。」他充满得意的语调
根本一点都不知道反省。

  如果他知道反省,如果他不够为所欲为,这个男人就不叫唐劲!如果她还想
跟他使性子,那她就是在白费力气。

  「你心里在窃喜吗?那你就一个人在这里高兴个够吧!」夏安熙娇瞠了他一
眼,纤手用力地推开他,转身大步地往刚才两个孩子离开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里?」他大步地追在她身后,一手揪住了她纤细的臂膀。

  「我要见去熙恩,我要好好看她。」顺便要跟她说对不起,因为忽视了她而
对不起,因为在她生病的时候没在身边照顾而对不起。

  她有太多理由要向那个小女孩说对不起了,天啊!她还是不太敢相信,她与
唐劲竟然共同拥有一个女儿!

  而那张小脸有七分像她,眉宇之间的神情却像唐劲,一个混合品,她与唐劲
的混合品。

  唐劲将她拥进怀里,不让她走开,「以后你有得是时间看她。」

  「不要碰我,我不要跟你说话。」他骗她!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瞒着她
不说!

  夏安熙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气他,还是感谢他给了她一个女儿,生平第
一次,她想要感谢他的不择手段。

  「不跟我说话?生气了?」他唇边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容,「你把话说得那么
坦白,是要我哄你吗?」

  「我才没有。」他为什么总是能够成功地曲解她的意思?夏安熙哭笑不得地
瞪了他一眼。

  「好吧!我接受你的请求。」他笑耸了耸肩。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男人一脸勉为其难的样子,到底想干什么?夏
安熙眨眨清澈水眸,心里直觉他又想使坏了。

  「当然是要哄你,那只能请你晚一点再去看我们的女儿。」他凝视着她疑惑
的美眸,低沉的嗓音充满了邪恶的笑意,「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要好好哄
你,需要多花一点时间。」

  「我才没有要你哄我……」她屏住呼吸,看着他充满阳刚气息的脸庞越来越
靠近她,挺直的鼻尖距离她的大概只剩下三公分。

  「有,你有。」他低沉的嗓音彷如魔魅般充满了蛊惑,强势地替她决定了答
案,话声甫落,已经吻住她温润的嫩唇。

  夏安熙轻喟了口息,任由纤弱的自己深陷入他的怀里,就算眼前是一池甜美
的毒液,她也愿意耽溺其中。

  就让他多花一点时间哄她吧!

  她也想要他的呵哄,最好,是花上他一辈子的时间……

                尾声

  纽约夜晚的天空入了夜就开始飘雪,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这个城市就已经
成了雪白世界,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日,再过不到几分钟即将又是新的一年,也
是唐氏帝国在美国落地生根的第五个年头。

  今年,唐家首次在新年的夜晚举行宴会,一个月前,当这个消息公开之后,
成为纽约社交界的一件盛事,西方的名流权贵们透过各种管道想要取得邀请函,
想要透过这个机会认识唐劲。

  没有人敢小觑今日唐氏在商场上的地位,才短短几年之间,除了迅速地扩张
事业版图之外,唐劲在政界的关系也营建得非常深厚,操弄人脉的本事几乎已经
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这场派对的邀请名单是夏安熙亲拟的,其实这根本就不是一场名流之宴,原
本她只打算邀请一些交情很好,或者曾经照顾过唐家的人,没想到最后在人们的
争相竞逐之下,原先的美意些许地走了调。

  不过,看在最后的热闹场面份上,她心想算了,将错就错似乎也是一种方法,
能让前来的宾客尽兴而归才是最大的重点。

  夏安熙身穿一袭典雅的白色小礼服,长发微鬈往后梳拢,露出整张白净的脸
蛋,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唐劲被一群人给团团围住。

  这些人真傻。她心里笑着想道,他们不知道唐劲最不喜欢被人缠着不放,他
永远知道自己要什么,自信果断得令人几乎快要恨起他这个男人。

  但她知道他绝对会把风度留到最后,因为他不会想要破坏她一手策画的派对,
真是辛苦他了。

  就在不久之前,唐劲又收养了一个女儿,只比熙恩大一岁,有了与自己年龄
相仿的姐妹,他们的女儿非常现实地把最爱的母亲抛在脑后,顾着与新姊姊培养
感情。

  反正,她最厉害的爹地亲口保证过,最爱的妈咪再也不会离开他们,天底下
再也没有任何比这更令她安心的承诺了。

  夏安熙笑叹了口气,唐劲很宠女儿,可是更宠爱她,终于她知道了在这世界
上,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了。

  她转头望着窗外,看着一片片雪花从黑暗的天际飘落,蓦然间,她被一具强
壮的男性怀抱给拥住,她回眸,看见了唐劲阳刚俊美的脸庞,他扬着笑,沉魅的
眼眸一瞬也下瞬地瞅着她。

  「你在想什么?」他看见她出了神似的,心里肯定有事。

  她转身纤手抱住他的腰际,柔语道:「我在想自己能够有懂你的一天吗?唐
劲,你的心思太深沉,太令人费解,我总是只能被你耍得团团转,在有生之年里,
我真的能够读懂你的心吗?」

  前不久才过完三十四岁的生日,现在的她已经足足比遇上他的年纪大了一倍,
白净的容颜依旧美丽,但眉宇之间多了少妇的成熟韵味,轻颦浅笑之时,令人为
之炫目恍神,仿佛仍旧看见了十七岁少女的纯真。

  他大掌捧住她的后脑勺,俯首与她额心抵着额心,眸光眷宠地凝视着她的眼,
唇畔扬起一抹轻笑。

  「你不必让自己太费力气,只要相信我的心为你痴狂,为你深陷而不能自拔,
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永远都是吗?」

  「永远。」

  他眸中的深情令她丝毫不疑,夏安熙心底一暖,发热的眼眶令她有种想要落
泪的冲动。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吧!」她的愿望,他绝对没有不允的。

  「让我陪在你身边,直到生命结束为止,不准再用任何理由抛掉我,别再建
造任何理由让我想要离开你,就让我死皮赖脸的赖住你吧!可以吗?可以在有生
之年都让我陪你吗?」

  「当然可以,就算最后你反悔想离开,我都不准。」他笑叹了声,将她拥进
怀里,恨不得将她给揉进骨子里。

  这时,他们的周围开始弥漫起一股骚动,主持宴会进行的成扬开始带领着大
家倒数计时,准备要迎接新年到来。

  「十、九……」

  「你爱我吗?」她抬起娇颜盯住了他阳刚的男性脸庞,她不习惯问出这种话,
觉得好像是自己在向他勒索爱情,粉颊浮起两团红晕。

  「你想要我说什么?」唐劲轻轻低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他厚实的胸腔之中,
低沉而且有力,当他将她拥进怀里时,那震动同时传到她身上。

  她抿起嫩唇,瞪着他的表情有些气恼和委屈,就如同第一次初见他时,对他
的无可奈何。

  她同时也不服气,过了那么多年,他的魅力非但不减,笑脸看起来更性感迷
人了。

  「五、四……」他们身畔的倒数读秒声音越来越大。

  唐劲俯首轻吻着她柔白的嫩颊,薄唇擦过她敏感的耳朵,浑厚的嗓音在她的
耳边闷吭了声,「嗯。」

  在四周的吵闹声中,她几乎听不见他的回答,疑惑地扬起眸,望进了他幽邃
的黑眸之中,被他眸中的深情给吸引住灵魂。

  「我爱你。」

  「二……」

  「很爱、很爱你。」

  「零!」

  他温柔的嗓音几乎与倒数同一时间结束,计时声消失在众人狂欢的恭喜与响
起的送年歌声之中,而他的爱语则是消没在覆住她的亲吻里,四片唇瓣难分难舍
地缠吻着,此时此刻,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

  夏安熙感觉自己快要被他有力的双臂揉进骨子里,她拥着他,任由这个男人
摆布她、占有她,心里充满了被他宠爱的甜蜜。

  他们之间没有轰轰烈烈的相遇过程,她也不以为他们之间的爱情是惊天动地,
可歌可泣的,但,爱就是爱了,如此而已。

  只能说是命运注定要她遇见他。

  那一年,在燠热炎夏的那一天,女孩从她的彼岸走进了男人的生命里,从此
注定了要与他纠缠,至死方休……

                         「全书完」

[ 本帖最后由 szy123 于 2011-8-27 15:1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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