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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身丽影】【更新至第二部30章】作者:右余

               倩身丽影


作者:右余
字数:32万


[ 本帖最后由 树袋鼠 于 2010-10-28 00:3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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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背影 金币 +50 保持更新 2007-7-30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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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倩身丽影·第一章

  初秋的气温不比酷暑低多少,懒洋洋趴在课桌上的文,左手习惯性地转着钢
笔头,右手却深入桌下,无规律地抖动。若从桌底侧面观察,赫然便可发现那只
手正在裤裆里与生殖器做亲密接触。从脸上看,他呼吸越来越急,显然就要到爆
发的时刻了。只是文同时还得努力抑制以免发出声响让周围同学发觉,本该红润
的脸色透出一丝苍白。

  文的成绩算得上良好,但不稳定,为人甚为孤僻古怪,没有什么谈得来的朋
友,无论哪个老师上课都不买账,要么倒头睡觉,要么看教育小说。为此他的前
班主任——一位欧巴桑找他谈过好几次,在劝诫无效的情况下就来了个眼不见为
净,把他调到课室后面的角落里单人独坐。而这也正合了文的意,他越发随心所
欲了,就是这一天,他决定玩一个更大胆的游戏,于是便有了开头的一幕。

  课堂上老师正滔滔不绝地讲解着一篇古语课文。她是初来报到的国文老师,
同时肩负班主任一职,名叫沈容馨,前不久从大学毕业。她的身上还留有很明显
的学生时代痕迹,戴着一副大框架金色眼镜,不过并没有遮掩住她那携着知性女
人风味的绝色容貌。柔和的脸孔,披肩的长发,一望无底的眼睛,甜中带涩的话
音,对正处于青春骚动期的男生来说,都是无法抵挡的诱惑,和她相比,周边的
女生更像未开放的花苞。课堂的气氛难得活跃起来,让沈容馨更快适应下来。毕
竟,刚刚毕业走上讲台的沈容馨,还是有些紧张的,一开始说话细声细气的,还
有点发颤。此刻情况已经好转很多,她慢慢进入状态,吐字清晰的发音,条条有
理的思路,就连那帮饥渴的男生注意力都逐渐转移到她讲解的内容上。

  当然有人例外,那就是缩在角落里打飞机的文,他紧盯着讲台上可爱的新老
师,把她当作幻想中的性对象进行最后的冲刺。殊不知沈容馨早已注意他了,她
被这双死鱼般的眼睛盯得颇不自在,隐隐约约又看到他在搞小动作。她想通过提
问来提醒文,便指着他,「请这位同学回答下」江州司马青衫湿「这句话作者因
何而写。」

  这突然间的一句话让文猛地从天堂跌落,正欲倾巢而出的洪水激流勇退,倒
灌回湖,有股说不出的难受。自从搬迁到这个被遗忘角落,老师们都当他是死猪
不怕开水烫类型,不再管教以免为难自己心脏,反正他的成绩也过得去。没想到
居然还有人如此不识趣来为难他。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意识尚未完全清醒,迷迷
糊糊随着之前的感觉回答:「她兴奋啊,所以湿了。」

  全班哄堂大笑,几个放肆的迫不及待地鼓掌、吹口哨,课堂乱成一锅粥。前
排一位女生回过头用鄙夷的眼神看他一眼,又立刻转回去了。沈容馨也给气得够
呛,颈下一阵波涛汹涌。

  不过她性格极为柔顺,从不曾发过脾气,此时她也耐心地给文纠正:「」座
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指的是白居易仕途不畅,久别家乡,听得琵
琶曲,引发感慨。这句话要结合前文来理解……」

  末了,她问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宫文。」

  「宫文同学,以后要注意专心听讲,不要开小差,请坐下吧,」看来她并未
听出前面宫文回答时的弦外之音,只是把他当作一个普通调皮捣蛋的学生,默念
「宫文」两字几遍后,又回到了原来的授课进度。

  文坐下后,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以他城墙厚的脸皮当然不会为此感到内疚,
不过心里还是有一点不爽,尤其是看到那位前排女生投来的鄙夷目光。她名叫云
思痕,是班里的冰玫瑰,皮肤白得让人窒息,五官似精雕细琢般组合成小天使的
面孔,遗憾的是保守的校服完全把身材遮住。学习成绩是一贯的优秀,也很有运
动细胞,想讨好她的人可以从街头排到街尾。

  但她待人非常冷淡,大家的热情也渐渐消退,而她也依然如故,到现在也没
有一个交心的朋友。文和她曾是小学时的同班同学,借着这一层关系,在男生当
中文与她接触较多,却也仅限于相见时打声招呼而已。

  时间确实能让人面目全非。小学时的文,腼腆文静,见到陌生人都会转过头
去,比女孩子还要怕羞。现在的文,却是吊儿郎当,还显稚气的脸蛋已经让人捉
摸不透。小学时的云思痕,很可爱,也很活泼,无论如何与现在的冰冷气质扯不
上关系。

  再见面的时候,文一眼就认出了她,虽然她的性格改变了很多,但那白得独
一无二的皮肤让文不费力就鉴定出来。女大十八变之后,她清丽的外表下似多了
一份神秘感,让文勾起了把她追到手的念头。文希望借一些特立独行的举止引起
她的注意。可惜适得其反,云思痕对他的观感有日趋下滑的趋势。

  文只感觉他与云思痕的距离越来越远,但如何挽回这一点还毫无头绪。他浑
浑噩噩混过下半节课,临下课时,沈容馨掏出一本小册子,宣布了一个消息「下
周将举行为期两天的运动会,希望大家踊跃参赛,想参赛的同学现在就可以报名,
项目、赛程和去年一样,不清楚就问我」。说罢,一批精虫上脑的热血青年已争
先恐后地举手报名了。文冷眼旁观,直到报名热潮渐渐散去。正感到无聊透顶时,
一个亮丽的身影划入他的视线,心底闪过一个龌龊念头。

  「老师,我是云思痕,报名1500米长跑,」云思痕站起来说道。

  「好的,还有哪位同学要报名。」

  「老师,我是宫文,报名第一天下午的后勤,」宫文也站了起来,他记得女
子1500米长跑就是在第一天下午。所谓后勤,就是帮助运动员参赛检录,准
备工具等杂事。

  「啊!我差点忘了,年级长告诉过我的,还有后勤工作,谢谢这位同学!」
其实,后勤工作一般由女生负责的,不过沈容馨初来乍到,并不清楚;其他同学
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文本身更不会介意他人的看法了。

  「好了,也该下课了,同学们都很积极,如果还要报名的话,就到办公室直
接找我,或者找体育委员。」

  沈容馨作为一个新人,虽然经验方面有所欠缺,但还不失为一个尽职尽责的
好老师。她与生俱来一种魅力,不仅能吸引男人还能吸引女人。同学同事很快习
惯了这位女老师,沈容馨因此没遇到新人常受的刁难,这份工作让她觉得比学生
时代还要轻松。短短两天,她就把所有的学生资料熟记在心,每个人都能无需犹
疑叫出名字,还特地约了每个同学聊天以多掌握情况。

  隔天又一个炎热的下午,文和云思痕同时去了办公室。他们都是班上相对孤
立的人,还曾是小学同学,明了这一层的沈容馨就把他们同时叫过来谈话。例行
公事结束后,她让他俩多与其他同学接触,文和云思痕答应得有气无力,让沈容
馨有些气馁。不过她没让负面情绪流露出来,看他俩对这方面兴致缺缺,沈容馨
就转移了话题。她提到运动会那天,很可能是文做云思痕的后勤,与那条不成文
的规矩有冲突,是否要另外安排。文当即表示反对,云思痕也没提出任何要求,
沈容馨在这方面是比较随和的,此事也就不了了之。末了,她对文和云思痕说道
:「这周六我要搬家,你们两个能过来帮手吗?」

  文对沈容馨的家也是有点好奇的,便道:「没问题,到时候再联系。」

  云思痕稍有迟疑,但还是答应了。

  得到两个帮手的沈容馨心里挺高兴,喝了一口茶道:「那周六早上八点,校
门口,不见不散。」这两个学生,让沈容馨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想作进一步了
解,便借这个机会与他们多接触。文是男生,体力方面没有问题。云思痕虽然是
女生,但是身体素质方面很多同年龄男生也比不上,去帮忙搬家也没有问题。当
然特意找他俩帮忙也有其他因素。同在一个办公室的王sir·和伍sir·好
像太热心了,让习惯与人保持距离的沈容馨很不习惯,婉拒了他们的援手,又不
好再找其他老师,便请自己的学生来帮忙了。

  周六一大早,文就来到校门口,不过躲在一旁,他不想显得太焦急。云思痕
和沈容馨登场后,他才装作匆忙赶到的样子出现:「对不起,我迟到了。」

  「哦,没有,我也是刚到而已。」

  「那现在走吧。」

  作为一名单身女性,沈容馨需要搬走的物品并不多,所以并不打算请搬家公
司。三人先来到沈容馨租的房子,坐落在近郊。周围住了不少流民,环境有些脏
乱。沈容馨微微不好意思道:「这里房租比较便宜,毕业后头两个月我就在这边
住。」然后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沈容馨试了一会,却发现锁打不开。正焦急之时,一只手接过钥匙把门锁打
开了。文笑嘻嘻着解释:「我掌管一些教室库房的钥匙,那里的门锁比这里难对
付多了。开这个门对我来说小儿科。」却见沈容馨神色有点尴尬,文才醒悟过来,
自己的手还搭在沈容馨手上,急忙抽开。

  沈容馨租的房子,虽然很小,但非常整洁,看得出来是经常打扫的。文作为
唯一的男性,主动承担了书箱的搬运工作。里面有很多古典名著,挺符合沈容馨
国文教师的身份。其中没有几本是文曾经看过的,他不由问道:「沈老师,你真
是博览群书啊。」

  「呵呵,囫囵吞枣而已啦。其实除了其中几本之外,大部分我并不怎么喜欢,
不过以前每晚我会强迫自己看半个小时,几年下来没想到就积累了这么多。」

  「那能借几本给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欢迎以后随时到我家来。」沈容馨见自己的学生上进也很开心。

  由于行程较远,沈容馨叫了一辆出租车。搬运工作主要限于楼上楼下,绕是
如此,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搬好家。文搬的东西最重,但为了保全身为
男人的颜面,死也不肯接受帮助。看到文走几步就歇下休息,沈容馨觉得有些心
疼,也有些好笑,觉得这个男生挺可爱的。云思痕效率倒是很高,跑上跑下的,
看到有物品要从沈容馨的手上滑落还会搀扶一下。沈容馨觉得自己猜测果然不错,
他们都是面冷心热的孩子。

  为了表示谢意,沈容馨决定请他们两位吃饭:「我没有别的礼物,只能请你
们吃饭作报答了。」

  「不客气不客气。」其实文很想去,毕竟自己的梦中情人云思痕也在,只是
随着年岁的增长,他习惯了虚伪客套一下。

  「这怎么行呢?你存心想让我过意不去吗?不行,这一餐说定了,我请。」
沈容馨居然显露出调皮的神色。

  自问很有自制力的文向来是不屑于与同班男生为伍的,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不
过是五十步笑百步,面对成熟女人的魅力,自己根本不能抵抗,也不想抵抗,迷
迷糊糊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云思痕当然不会被迷得神魂颠倒,推脱家人有事要先回去。沈容馨对这个全
身披满荆棘的女生隐隐有种敬畏,这时也不敢强求,任其先行离去。

  结果是沈容馨只请了文一个人,云思痕的缺席让文觉得乐趣大减,也让沈容
馨觉得不自在。沈容馨是第一次与男人共进午餐,虽然是自己的学生,但她还是
感受到很大的压力。文也是第一次与女人共进午餐,但心态不同,他是初生牛犊
不怕虎,顾虑很少。全场沈容馨都没怎么说话,只有文在不停地讲笑话,逗得她
不停发笑。文以前没发现自己居然能这么健谈,沈容馨确实是一名很好的听众,
她的微笑、颔首对演说者来说就是莫大的奖励。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两点钟,两人
都显得有些不舍,初时的情绪一扫而空。两人的关系拉近了很多,只是文现在首
要目标是云思痕,暂时没有对沈容馨产生太多想法。

  学校运动会如期降临。据说该运动会是学校的一项优良传统,迄今刚好三十
周年,校委会如临大敌,很早就放出风来要把本届运动会办成历年以来最成功的
运动会。虽然每次都会这么说,但是这次力度究竟不同,运动场周边彩旗飘飘,
塑胶跑道也刷新了一遍,看得出来是下了血本的。

  上午的比赛很激烈,加油声不绝于耳,大家都想通过这种大喊把学校单调生
活积聚的郁闷发泄出来。文却在看台上心不在焉地看着表,连打哈欠,醉翁之意
不在酒也。

  熬过上午后,文似脱胎换骨般,精神抖擞一扫颓劲。「能否得到云思痕就看
现在的表现了」,文暗地里给自己打气。一如他所料,今天下午的比赛都是高强
度的长跑,班里有比赛的只有云思痕一人,后勤也只有他一个负责。虽然不少人
想在美女老师面前表现一下,不过还是知道自己斤两的,没有强人施压的话,谁
也不愿与跑道较劲。

  那边厢,云思痕已经来到了运动场,文疾步走过去伸手示意。云思痕也留意
到他了,就把手提袋递过去。对于文担当她的后勤,她是满不在乎的态度,这方
面她没有挑剔的习惯。

  「时间还早,你先在这边休息吧,一会我再过来,」文目光闪烁,似不敢望
着云思痕的眼睛。

  「嗯,」云思痕不置可否,文已拔步开溜了。

  文拿着云思痕递给他的手提袋走到教学楼楼梯拐角处的一间库房,此刻教学
楼非常安静,难得看到一个人影,正是鸡鸣狗盗的最佳时机。文打开手提袋,映
入眼帘的是一套富有阳光气息的女式运动装,还有一双小巧的运动鞋。文情不自
禁地拿起整套服装翻来覆去地嗅了一遍,看来云思痕很少穿,文只闻到纺织品的
特有气味,让他微微有些失望。

  文定下心来,仔细观察这对运动鞋。鞋子并不名贵,不过很结实耐用。他把
随身小刀抽了出来,顺着鞋底的花纹把边角挖松,再用胶水粘住,这样鞋子在跑
步跑久后会出现部分磨损,导致受力不均,加速运动员的疲劳,造成伤痛。文打
磨一阵后,察看了一下,觉得还算满意,再看时间,也不早了。文匆匆收拾了一
下,跑到云思痕处。

  云思痕稍显不耐,见他一来,大步把他甩在后面,文只得紧紧跟着。走到女
更衣室门口,云思痕冷眼接过手提袋,直走进去。片刻后,她就走了出来。一身
运动装明丽动人,胸前峰峦已有一定规模,短裤下一双晶莹剔透的玉腿更是让文
咽下口水。云思痕感受到一对对投射在身上的炽热目光,脸上寒意更甚,撇过文
走向检录处。文有些不快:「走着瞧。」

  随着指令枪响起,女子1500米比赛正式开始了。云思痕稳稳跑在前列,
半程过后已居第一,与第二名的差距也越拉越开。文也紧张地盯着她一双腿,他
的工作似乎还没起作用。

  望着时间一秒秒过去,他都觉得自己根本白费劲,直到发现云思痕右腿突地
拐了一下。这一拐副度很小,没有仔细留意的话根本看不到,但在当事人身上很
快有反应了。她的步伐慢了下来,呼吸也被打乱。趁这机会,后面的人渐渐赶上
来。而云思痕天生不愿服输的劲头也发挥了,她咬咬牙关调整过来,准备最后的
百米冲刺。每当第二名快赶上的时候,云思痕脚上的疼痛就像消失般,一阵快跑
又抛开了双方的位置。

  终于,云思痕还是第一个冲过终点。早在终点线上守候的文一把冲过去把她
扶住,这等名正言顺的揩油机会文当然不会放过,虽然只能接触到肩膀,但那种
滑腻的感觉也让文触电似的麻痹了一下。班里的同学和沈容馨也围了过来。

  「思痕,你好棒哦!」

  「云思痕,你受伤了吗?」

  「不碍事,」云思痕暂停喘气回答,不让脸上露出痛苦神色,沈容馨一时也
不好判断她的状况,就对文说:「麻烦你带她回去休息一下。」

  文就扶着云思痕回去了,他们两人和班里同学交往都很少,云思痕的冰冷性
格还让不少人吃了闭门羹,这时候也鲜有人前来凑趣。对此,文是心花怒放;云
思痕也觉理所当然,浑不觉这给她增添了不安因素。

  待云思痕呼吸趋于平和时,文装作很随意地递给她一支水。云思痕不疑有他,
仰头就喝了一大口,刚刚她的体力消耗实在太大,体内水分急需补充。看着瓶子
里的水一点点减少,文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下。

  猎物上钩了。

  教学楼依然很安静,文刻意找些话题:「真想不到啊,小学同学居然还能在
高中碰上。」

  「当初看到你时,我还真不敢相信。」

  「你很有运动细胞哦,平时经常出去锻炼吗?」

     ***    ***    ***    ***

  文觉得自己在自言自语,云思痕顶多点点头。缺乏回应的文越说越没劲,不
时看看表,估计着时间,平静的心又开始着急了。再走上一层楼梯,就是教室了,
那时再没有机会了。

  就在这时,不知是否文的幸运,云思痕的步伐变得轻浮起来,失去往常的平
稳。文刚递过去的水是被他做过手脚的,里面溶了两片无色无味的安眠药。云思
痕本来就很累,感到一阵困意袭来,也没想到是药效的缘故,只是凭她的意志力
坚持下才没有倒下去。人的精神力量终究有限,撑过一回后,她的意识越来越模
糊,眼睛像灌铅似的没办法睁开,最后整个人倒在楼梯的扶手旁。文掩饰住内心
的狂喜,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假意关心:「怎么了,没事吧?」

  肯定云思痕睡过去后,文才把她横抱起来,婴儿般的嘴唇高高翘起让文忍不
住亲了一口。这一亲让文下体迅速膨胀,几乎就想要把她当场正法。所幸的是文
还没有失去理智,他把目光移开,控制住自己的欲望,把云思痕抬到库房中的椅
子上。整个过程他察探过,并没有人发现。等他把房门反锁好,心情激动得直想
大叫。暗恋已久的女神居然那么容易得手,文擦擦眼睛,确认并非身处梦境,才
缓步走到云思痕前面,仔细端详起来。虽然天天都能见面,但她那高傲的气质让
人不可逼视,文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她。云思痕长得很漂亮,而且是非常
耐看的类型,看得越久越觉得有韵味。

  「真是一件精致的艺术品啊!」这是文内心的感叹。如此佳人,若是提裤就
上,实在太煞风景了。文把云思痕的运动裤缓缓解开,一条洁白的内裤浮现出来,
粉嫩的大腿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文的手指有意无意地与她的肌肤摩擦,那种比
丝绸还要光滑的感觉让文爱不释手。云思痕似乎在做噩梦,身体突然大副度摆了
一下。膝盖撞到文的鼻子,让文吓了一跳,再往上看,云思痕冷汗淋漓,不过还
没有苏醒的迹象。文摸摸鼻子,还好没事,觉得该进入主题了,就把注意力移到
那条乳白色内裤上。这条内裤是文计划中的战利品之一,他想用特别的方式取走,
最好保留更多的女性下体气味。所以他没打算直接脱下这条内裤,以防内裤在和
腿部的摩擦中气味变得不纯,而是把内裤从侧面拉起,用剪刀划开。文微微发抖
抖的手把内裤掀开,少女最隐秘的私处露出了庐山真面目,萋萋芳草下两片粉红
的花瓣若隐若现,让文热血上涌,几乎忘了把内裤存放在早准备好的保鲜袋里。

  收藏好少女的贴身内裤后,文转过头来,再度被这集淫荡与清纯与一体的场
景震撼。高贵的公主上半身整整齐齐,没半点异样,阴部以下至膝盖却是赤裸裸
的,尚未完全离身的裤子耸搭在鞋上,就像待宰的羊羔,浑不知道致命的时刻即
将来临。在窗帘缝透出来的昏黄光线下,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白得就像冰雕,时
时刻刻散发出让男人疯狂的气息。文抓住云思痕的两个膝盖,把她两条大腿弯成
八字形,弯下腰准备品尝那新鲜的花瓣。

  舌头甫一接触,还未来得及将其中滋味传入脑海,一声尖叫就吓得文魂飞天
外。原来文担心伤到云思痕的身体,下得安眠药分量并不重,而云思痕属于很敏
感的体质,虽然未经人事,但这种轻微的接触对她来说是异常强烈的刺激,一下
就把她从噩梦中唤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看到这种场面,下意识就尖叫起来,趁着
文呆滞的瞬间,一脚把文踢开。由于裤子还在云思痕脚下,无法单腿迈开,她是
双腿同时离地的,期间还拉扯到她的扭伤处让她痛出声来。从文的角度看,则是
另一番旖旎风光,双腿同时抬起让云思痕的翘臀也暴露在空气中,两腿夹缝中空
空荡荡,轻易就能一窥到底。可惜文没欣赏多久,身躯就重重地撞在杂货架上,
瓶瓶罐罐噼里啪啦掉下来。文勉力站起,这小浪蹄的力气还真是大啊,完全看不
出刚跑完1500米还带伤在身的样子,可惜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有人吗?里面出什么事了?」是沈容馨,伴随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刚
刚在文和云思痕离开不久,想想觉得不大放心,就跟过来了。刚到楼梯口,就听
到一声尖叫,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便忙赶过来了。

  一听到外面的声音,文心想这回完了,暗地埋怨自己做事太毛躁,脑筋急转
想办法应付眼前的情况。敲门声也让云思痕冷静下来,她注意到自己光溜溜的下
半身,俏脸微微一红,赶紧把运动裤拉上。整理完毕后,她望向文的眼神愈发阴
冷,怒火中烧的她恨不得将文碎尸万段。文被她的眼神盯得心中一震,调整一下
后才装作没事发生的样子去开门。

  沈容馨扫了一眼,发现躺在椅子上的云思痕,关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哦,她脚扭伤,这里有药水,我帮忙擦药,」文抢着答道,慌归慌,他还
是有应变急才的。

  「那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她脱鞋的时候碰到伤口,疼得厉害,我也被她吓倒,才碰翻了
杂货架,」打好腹稿的文推出自己的说辞,言罢朝云思痕眨了眨眼,外表丝毫看
不出内里情绪,只有手心里的汗珠反映出他的紧张。

  云思痕顾忌自己的面子,也不敢把刚才的丑事暴露出来,只好帮着文圆谎:
「就是这样。」眼睁睁看着侵犯自己的人就要逍遥法外,自己只能忍气吞声,还
要包庇纵容,云思痕气得耳朵都红了。

  「这样就好,」沈容馨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没有再深究下去,又望了云
思痕一眼,说道:「你要擦药是么,让我来帮你吧。」

  云思痕没有回答,文则递过去一瓶红药水。

  沈容馨以前也做过护理工作,此刻熟练地把云思痕的鞋袜除下。看到云思痕
的脚底一侧已经肿成一块了,不由抱怨道:「真是的,你不用这么拼命嘛,当初
拐到脚就应该退出了,现在这样子,没几天恐怕恢复不了。」

  云思痕依旧冷冷的不发一言,倒是文凑趣说:「就是,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
比赛,保护身体要紧。」文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模样,一点都没有身为罪魁祸首的
觉悟,被云思痕瞪了一眼后,才老老实实闭上自己的嘴巴。

  「好了,这两天注意点,别做剧烈运动,很快就没事的,不用担心,」沈容
馨言语间丝毫没表露出对云思痕不礼貌的不满,「你还行吗?我扶你回去吧。」

  虽然云思痕有沈容馨老师扶着,但走得还是很不自然。不仅仅是脚扭伤的缘
故,还因为内裤不翼而飞。云思痕已不记得小时候穿着外套却没穿内裤的感觉了。
现在虽有穿着一条运动短裤,但仍感觉下身不着一缕一般,可又不敢当着沈容馨
的面逼问文。她时不时往自己的下身望去,确认运动裤仍附在身上。沈容馨注意
到她的神情,只以为她在担心自己的伤处,安慰道:「现在疼一点,很快就没事。」
这么一说,云思痕想要强迫自己不去注意。可是感觉这回事越是想要不在意,反
而会越强烈。她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不时左右扭动一下。看在文眼里,就当作稍
为弥补今天的损失,能看到冰美人的羞态还是很难得的,两片翘臀似在朝自己挥
手。

  沈容馨凭着女性的直觉感到文是云思痕的不安因素,便找了个借口将文支开,
「我们班今天下午没有比赛了,你帮忙把我们班的加油阵地收拾一下,」然后带
着云思痕离开了。文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美女渐渐远去,心里莫名涌起一股失落。

  文到运动场后,无精打采收拾了下应付了事,还没到放学时间就骑车回家了。

  文的家在远离市中心的郊区,从学校骑自行车到家最快也要一个小时。班上
的同学都不知道,文的家居然是一栋豪华别墅,藏于深山老林中,内含带密室的
三层豪宅,占地五百平方米的私家花园,里面还有一个游泳池。一进家门,小黑
就摇着尾巴扑过来了。小黑系一只两岁的雌性牧羊犬,出生没多久就被文的爸爸
从德国带回来了。一身漆黑的肤色,虽然年纪不大,近狼的面孔已显得颇为凶狠,
不过并不影响文对它的喜爱。两年的相处,人与狗都有了一定的感情,能领悟彼
此的一举一动。看到小黑,文的心情有所好转,换了拖鞋走入屋中。

  「少爷回来了吗?」正在厨房的许管家耳目灵敏,「先休息一下,一会开饭。」
名为管家,实则身兼保姆厨师园丁数职,从小就看着文长大,非常喜爱头脑聪明
的文。有时候他对文的关心会让文觉得啰嗦,但文对这个一直照顾他的长辈还是
十分敬重的。文的父母是商业联姻,纯粹是利益的结合,长期同床异梦,终于在
去年分手,现在都已定居国外,留下文孤零零一个。大概是对文的愧疚吧,他们
给文留下了这套大别墅以及一大笔财产。现在的别墅冷冷清清毫无人气,本来有
一批长住的佣人,不过文觉得安静些更好,就把他们都辞退了,只留下许管家一
个。至于多出来的空缺,文也不加理会,只定期请保洁公司过来打扫卫生和整理
园林,反正许管家还是挺能胜任的,他也表示不希望聘请新仆人。

  吃过饭后,文开始总结今天的行动。现在回过头来看,计划无疑太冒险了,
稍有不慎前途就此毁了。当初准备应当更充分点,自己太猴急了,连药的用量都
还没搞清楚就贸然行事,现在自己安全无恙就该谢天谢地了。一句话,经验不足,
行事鲁莽。以后得吸取教训了,上天不会总特别眷顾一个人的。不过,今天也不
算完全失败,文从保鲜袋中取出自己的战利品,放到鼻子旁嗅了嗅,是一种淡淡
的女性体味,含着少女特有的芳香,一闻就感到自己已经勃起了。他想象着云思
痕没穿内裤的表情,不经意笑了,笑得有点狰狞,与此同时一泡精液倾泻而出。

  之后的学校运动会没再起什么风波,学校里又回到风平浪静的生活。当然一
般人看来,本就没有任何波澜。在文眼里最大的不同,就是云思痕已把他当作完
全的陌生人了,眼里根本没有他的存在。鉴于云思痕原本的性格,这一点除了他
自己之外,谁也不知道。沈容馨还保持着报到时的热情,这里相对独立于社会,
没有尔虞我诈,弱肉强食,整个氛围都很融洽。

  她对文依旧关照,不过改变了方式,不再提问他了,而是偶尔经过文旁边轻
敲一下,让文有些烦恼,做什么事都不自在。

  这一天沈容馨经过他的课桌旁又拍了他一下,睡得正爽的时候文又被拍醒了。
睁开迷糊的双眼,沈容馨的背影正在前方。职业套装下依稀能看到窈窕的轮廓,
随着轻巧的步伐跳到讲台上。猎取云思痕的失败留给他心里不小的阴影,他很久
没打过女人的主意了。今天这一瞥又触动了他的心弦,回想起上次搬家帮她开门
时那种软玉在握的感觉,不禁口水上涌。他开始构思如何将美女老师收入囊中,
至于云思痕,暂时还是放弃吧,上次的事让她对自己戒备极深。只是这一次必须
计划详尽,不能再草草了事。

  文的想法是放长线钓大鱼,先摸清沈容馨的生活习惯。从这段时间的观察看,
沈容馨的性格该是外柔内刚型的,上次对付云思痕的办法很难让她屈服,只能逐
步瓦解她的防线,温水煮青蛙,教她无法挣扎。他变得勤学好问起来,每天都有
相当时间逗留办公室。沈容馨对他的变化感到有点奇怪,但更多的是感到高兴。
文坚持一阵后,还是很有收获的,沈容馨常聊的话题,喜欢的饮料零食,物品的
摆放习惯等等都已一清二楚。还有一些没想过的,同一个办公室的两位单身男老
师,一个姓王,一个姓伍,似乎都对沈容馨有意思,相互间常擦出火药味。一次
王sir和伍sir一前一后邀请沈容馨共进晚餐,沈容馨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文见状就装作好好学生的样子,冲过去向沈容馨请教,沈容馨感激地看他一眼,
借此摆脱了尴尬场面。王sir和伍sir面色均有不善,不过大部分都是针对
彼此的。

  随着办公室情报掌握渐渐陷入瓶颈,文去置疑的时间也逐步减少。步骤放得
很慢,基本上人都没有在意到这种情况。文决定开始根据所了解的情报制定狩猎
计划。

  出乎文意料的是,居然有人比他更早付诸行动了。

  这天天气很阴沉,文感到肚子不舒服就跑到厕所去了。他已经构思了好几个
方案,都因可操作性不高而放弃了,一直为此事苦恼。突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仔细一听,发现是宾和广这两个班里的不良少年。这两人跟校外的社会青年颇有
来往,平时行事流里流气,不过在学校里倒没有太多劣迹,或许其实有不少,但
他俩隐藏得很好。两人说得含含糊糊,文把耳朵凑到木门上,隐隐约约听到沈容
馨、下药、迷奸几个关键词。

  文算是同道中人,边听边猜很快把事情弄清楚了,宾和广准备下药迷倒沈容
馨再轮奸她。他俩平日就常常在课室里说些淫词秽语,谈话间毫不遮掩对沈容馨
的垂涎,再凭着他们敢说敢干的性格,做出这种事一点也不奇怪。文留意着他们
动手的时机,居然就在今天中午,不由一惊,不会那么快吧,老子还没准备好呢,
你们就皆捷足先登了。

  每个星期的星期三是沈容馨最忙的一天,上午要负责会议记录,下午有连堂
课。文留意到这一天沈容馨中午是不会回家的,她把时间用来在办公室备课,大
概只有一个半小时,估计她不愿意浪费在往返车程中。那个时候办公室往往只有
她一个人在,正是下手的好时机。文也不是没考虑过,但那么一来风险太大,万
一她是那种贞烈女子只怕得不偿失。文经过云思痕一事后,考虑问题已成熟很多。
若一件事半年就能完成,但用一年完成效果最好,那文决不介意耐心等多一年。
但不管怎么说,宾和广的计划是必须破坏的,具体情形还得随机应变,他们在明
自己在暗,文有信心不输给对方。

  文下课后悄悄溜进闭路电视监控室,钥匙是很久以前贿赂管理老师得到的。
打开沈容馨所在的办公室的闭路电视开关,可以看到教职工稀稀拉拉走得差不多
了。过了一会,一个靓丽的身影进入屏幕。沈容馨披着一个公文包,缓慢的步伐
表明她刚吃过午饭。一切都还正常,沈容馨来到她的办公桌前开始工作。

  随后不久,办公室里又进来两个人,染成黄色且乱糟糟的发型让文打起精神,
宾和广果然来了。他们似乎检查过周边环境了,知道短时内无人会来,马上分头
行事。宾先主动找沈容馨讨论引开她的注意力,广则趁机在经过水壶处时把迷药
撒在沈容馨常用的茶壶里头。沈容馨讲了一会后,习惯性地又去倒了一杯茶。看
着沈容馨把茶灌进肚子里,宾和广对视了一下,眼角流出得意的神色。然后广找
了个借口出去了,看样子是去把风。

  文揉了揉眼睛,该自己上场了。因为怕被发现的关系,文从头到尾都不敢转
移摄像机视角,一些地方看得特费劲,不过总算没白费工夫。对他们两个的计划,
文的评价是不错,换作自己三个月前,只怕也好不了哪去,一些细节自己也能借
鉴一下。文收起小觑对手之念,提醒自己不可麻痹大意,再次检查了书包里的装
备,把刚才的录像保存下来,就切断电源离开了监控室。

  文的书包里有不少宝贝。上个月从警用品展览会带来的电棍,海外邮购的女
性防狼喷雾手电,网上订购的俄罗斯军用望远镜,高精度数码相机等。当然文需
要的不止这些,针孔摄像机,窃听器,强力迷药,烈性春药,麻醉枪等等都在他
的购物列表里,只是暂时缺乏安全渠道获得。文相信凭现在的装备对付两个流氓
还是绰绰有余的。

  广有抽烟的习惯,此刻正陶醉在吞云吐雾的快感中,丝毫没发觉危险临近。
文戴上面具,轻手轻脚地靠近广背后,趁广未留意之际,猛下重手,用调到最大
电压的电棍狠狠砸向广的脑袋。广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全身抽搐晕倒在地,文倒
不惊讶于电棍的一击之威,前不久逗小黑时,虽然电压调在低档,仍让喜欢缠着
自己的小黑不敢靠近。

  还剩下宾一个,他可没法像广一样用突袭解决。办公室门一开,里面的人肯
定会惊动。文打算利用这一点的正是这一点。他大力把门踢开,里面的宾怒道:
「谁?广吗?」沈容馨才刚昏迷,欲火焚身的宾正要除下衣服,突然遇到这种事,
心情可想而知。宾在想广的耐性也太差了,该不会是反悔吧。宾一脸不忿朝门口
走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在宾踏出门槛的一刹那,文瞅准机会一棒下去。

  看着宾庞大的身躯倒下,文松了一口气。里面的羊羔该没被吃掉吧,文带着
一丝不安踏进去。沈容馨倒是扒在桌子上睡得很安详,一缕秀发遮住了脸颊,那
副金色眼镜仍悬在鼻梁上,两手交叉作为枕头,双腿紧紧地靠在一起。没想到中
了迷药睡姿还这么完美,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让文就此罢手显然不可能,望着门
外倒下的宾和广,文有了主意。

  文把宾和广扛进来,万一一会有人进来,那自然是让他们发挥替死鬼的作用,
至于自己,则是救美的英雄了,还有录像为证,想推翻都不可能。保险起见,文
给他们补喷了防狼剂,顺便拿走了他们身上的迷药。为避免出现沈容馨被偷窥的
机会,他把沈容馨抬到办公桌后边。睡梦中的脸蛋依然甜美,虽然没有任何饰品,
也没有化妆,但那纯天然的滋味,就让文怦然心动,平缓的气息从鼻腔里吹到文
脸上,让文感到微痒,更多的是舒服。俗话说,女人七分靠打扮,但也有天生丽
质无需装扮的极品,沈容馨就属于后者。文忽然觉得那副大框架眼镜太碍事了,
就伸手把它摘下。再看过来,沈容馨变得更年青也更漂亮了。那副眼镜似乎是一
个败笔,像在和谐的面容中划了一刀,现在好了,恢复成满分。这副眼镜,文觉
得也挺奇怪,镜片居然没有任何弧线。文把它戴上,没有任何不适,视野也不受
影响,镜片都是普通的强化玻璃。原来沈容馨在学生时代就被追求者搞得不厌其
烦,于是订做了这么一副眼镜,扮成一个不问世事的乖乖女。以后追求的人少了
很多,手段也温柔了很多,而沈容馨习惯了这副眼镜,工作后也没摘下。

  沈容馨穿着一对高跟鞋,配合她的身材更显高挑。文用警惕的眼神看着这双
鞋,上次被云思痕踢到的伤处花了一个月才好,他不想重蹈覆辙。文首先把高跟
鞋脱下来,被这种鞋踢到可不好玩,迷药的效果也不敢保证多久。抚摸着圆润的
脚踝,文有点理解恋足癖的来源了。她腿上皮肤也是极为柔嫩的,显然保养得很
好,与云思痕那种健美型的相比别有风味。文可以肯定,即使她一会清醒过来,
也不会对自己有威胁。

  文放心大胆地将沈容馨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剥离,从外套到内衣,沈容馨身上
的衣物覆盖率从百分之七十以上降到百分之十以下。期间,文当然要拿出相机拍
几张艳照了。最后,沈容馨的胸罩和内裤也落到文的收藏库里,身体的每一寸肌
肤都沐浴在空气中,没有香水喷涂过,却散发着淡淡的芬芳。文把她摆成不同姿
势,从不同的角度拍摄,直到空间告满仍意犹未尽。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文
并没有现在就吃掉她的打算,而是准备充分开发后再享用。今天的事,仅仅是个
开始,想着沈容馨渐渐堕入深渊无法自拔,文露出邪恶的笑容。

  文匆匆帮沈容馨把衣服穿好,再抱回原座椅,收拾完手尾后离开了办公室。
进入上班时间后,办公室似乎出现了一阵骚乱。一个老师和两个学生昏迷在办公
室里头,而且没有任何财物损失报告,怎么看怎么诡异。个中原因成为老师同学
们的长期饭后谈资。宾和广经此打击,以后收敛了很多。

  沈容馨是在回家后才发现内衣失踪的,恍然身上为何会总似有股阴风吹过。
想到下午居然不穿内衣给同学们授课,不由面红耳赤。照了照镜子,突起的胸部
失去胸罩支撑后,隐隐有下垂的趋势,还好身上的衣服够厚,不然突出两点来自
己可再没脸站在讲台上了。沈容馨自己也不能肯定究竟是自己没穿内衣上班,还
是中午昏睡时遇窃。侥幸心理让她更倾向于相信自己原本没穿,不敢检查事情的
真相。


[ 本帖最后由 shinyuu1988 于 2010-7-30 01:1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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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倩身丽影·第二章

  在私人密室里,宫文凑到沈容馨的内裤边嗅了嗅,成熟而年轻的女人气味就
是不一样,浓郁刺激,又不至让人感到恶心。他把内裤反转过来观察了下,白色
条纹中似乎残存有淡淡的黄渍,不知道是经血还是其他分泌物留下的,让他心跳
加速。宫文偶尔去服装市场的时候,都会特意在内衣部绕一下,几年走马观花之
下,对市场各阶段的潮流了如指掌,知道沈容馨的内衣是很保守的一款,会选购
的一般是中年的家庭主妇。可以料见,她家教很严,是一个很保守的女人,说不
定还没谈过恋爱,宫文对她更感兴趣了。

  两天后,沈容馨在家里收到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这件礼物把沈容馨欺骗自
己的谎言撕得粉碎,那里面有她失踪的内裤和衣衫稀薄的照片。照片异常清晰,
沈容馨一眼就看出主角正是自己,正摆着不知所谓的姿势睡在办公室地板上。一
份打印的留言写道:「美丽的小姐,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你的裸照,如果你不合
作,这些照片就会在网络上广为流传……」

  沈容馨急火攻心,几欲晕倒。她平日人缘良好,从没遭遇这么恶劣的玩笑。
联想起自己前天莫名其妙地和宾与广三人昏倒在办公室,可以肯定自己已被变态
色魔缠上。沈容馨过往的岁月里,是洁如白纸的,突逢此劫一时方寸大乱。她背
靠墙壁勉强支撑着把留言看完,所幸那个变态的要求还不是那么离谱。沈容馨权
衡再三,决定隐忍妥协,没有向任何人透露此事,包括漂泊远方的一些朋友。

  沈容馨把自己今天着装的牌子,款式都记录下来,从上身外套到脚下高跟鞋,
无一不漏。末了,还在摄像头前作一个体操姿势拍了一张全身照,连同刚刚的记
录,一起发到那神秘的电子邮箱里头。做完这一切后,她心情没有丝毫放松,反
有一种逐步堕入黑暗的感觉,怎能保证那变态不再得寸进尺呢?事到如今,唯有
走一步看一步了。

  沈容馨从此多了一项每天例行的工作,刚开始还相安无事。她冷静下来后,
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照实汇报,尤其是旁人无法发现的内衣,就随手乱填想糊弄
过去,殊不知文早已洞悉。文每天都会特意路过沈容馨所住的公寓楼,用望远镜
把沈容馨每天晾在阳台上的衣物一览无遗。过了几天,随着沈容馨态度越来越漫
不经心,文决定点醒她。

  沈容馨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家后,正要把昨天那份邮件重发一遍应付那个变
态,却发现邮箱里多了封从神秘地址寄来的信。信里措辞严厉地警告了沈容馨偷
梁换柱的行为,并表示,作为惩罚,以后每天的自拍照顶多只能穿胸罩和内裤,
多余的衣物必须消失,以检验真伪。这对沈容馨来说,已快要接近底线了。

  她决定,要拿出自己身为教育工作者的尊严,给他回信,奉劝其悬崖勒马,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云云。她还表示,只要其改过自新,从前发生的事,可以既往
不咎。

  这一次,回信很快收到,里面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附件里有一份消息简报。
来自一家信誉很好的新闻网站,标题是《花季少女裸照被泄,不堪打击精神崩溃
》,内容不外乎是不肯合作,结果对方翻脸,她自己发了疯,这辈子将要在精神
病院度过,而泄漏者依旧逍遥法外。显然适才苦口婆心的劝诫没起到任何作用,
沈容馨只觉得背脊凉飕飕的,又增添了对那名未知变态的恐惧。这份简报把刚涌
起的反抗念头彻底淹没,她僵硬地完成了交待给自己的任务。

  对于幕后黑手的身份,沈容馨毫无头绪。是同一个办公室的王sir或伍s
ir,不像。他们对自己很上心,隔三差五都会送花过来,但没有过出格举动,
难以想象会干出这种下流勾当。是自己的学生,也不像,虽然他们年轻的眼睛掩
饰不住对自己的狂热,但都是有贼心无贼胆的类型。沈容馨摇摇头,把这个问题
摆在一边。不管发生什么事,生活总要继续。她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些日子发生的
事,希望借助繁忙的工作冲淡内心的恐惧。

  文得意地看着邮箱传来的照片,那天的偷拍,沈容馨一直处于无意识状态,
照出来的只能睡美人图,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看不到眼睛的女人,魅力
至少要减三成。对沈容馨来说更是如此,加了双目点缀后,照片中人似乎活了过
来。沈容馨尽量让自己面无表情地面对摄像头,可文还是从她眼里看到那掩饰不
住的哀怨,让他怦然心动。

  沈容馨被缠得心神不宁,失去往日的细心,课堂上眼神飘忽不定,好几次在
讲台边缘一脚踩空,滑落下去。一次她在办公室里面泡茶的时候,茶叶加得太多
也没留意,一喝入口就被呛倒,咳嗽不停。这一点一滴都落在密切观察她一举一
动的文眼里。

  沈容馨没找人倾诉,其他同事学生也看不出她的困扰,只好一个人独力承受。
虽然她表面上依然装得很坚强,但文感到此刻她是很脆弱的,用学生这个身份来
接近她安慰她很可能有意外收获。文对自己做了一下分析,觉得她对自己还是有
好感的,不然她初来咋到的时候就不会找他帮忙搬家了,上课时也不会老提醒他
注意听讲。他并没有暴露过对老师的任何企图,沈容馨不会有戒心,这一点他比
王sir和伍sir更有利。

  文有自知之明,沈容馨对他的好感不可能是男女间的爱慕,大概在她心里,
只把他当作一个调皮的孩子。这可不是文想要的,他想做的是沈容馨所依赖的港
湾。以他目前的状况,变态色魔这个身份不是时候亮出来,只能以她的学生为名
接近她,暗地里用他掌握的资料来协助。沈容馨近来的烦扰就是最佳突破口,偏
偏他就是幕后主谋洞察一切。他需要想办法旁敲侧击,又得不动声色,以免惹她
怀疑。

  放学后,文并没有回家,在教室逗留了一段时间,估摸沈容馨回家后,直接
走去她所在的公寓。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凭着回忆找到了沈容馨的单元
房。她的家门没有关闭,虚掩着的,文敲了两下门就开了。沈容馨正给自己的脚
背搽药,循声望去,发现有学生来访,微微脸红道:「是宫文啊,请进来坐。」
说完马上要起来收拾。

  文刚要阻止,就听到一声娇吟,沈容馨慌乱之下,受伤的脚背又撞在凳腿上,
几乎站立不稳,文忙过来把她拉住:「老师您坐好,不用麻烦了。」

  「真是不好意思。」

  「是我不好意思才对,要不是我来之前没打招呼,您就没事了。」

  「跟你没关系,主要还是我自己上课时不小心拐到的。」

  沈容馨坐好以后,正要问文的来意,文就先开口了:「老师,您也会有烦恼
吗?」

  沈容馨没弄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还是认真回答道:「老师也会有,所
有人长大之后都会有烦恼,是不是你有什么困难需要老师帮忙?」

  「老师,一般你会怎么解决呢?」

  沈容馨一愣,她对目前自己陷入的困境也没有方案应付,想了想答道:「我
会先尝试自己解决,不行的话就向朋友或长辈咨询。」

  「那我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时,老师愿意提供帮助吗?」

  「当然,我是你的老师啊。」

  文抬头对着沈容馨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如果老师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
我也肯定会尽全力帮忙的。」

  沈容馨看稚气未脱的文那么严肃地说话,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感动。她的
追求者很多,甜言蜜语听过不少,但还是第一次遇到小男生跟她说这种话,她觉
得文更真挚。不过她的问题警察都未必能帮得上,又怎会告诉文。对文的宣言,
她不置可否:「那就先谢谢啦,你只要照顾好你自己老师就很满意了。」

  「老师你这里还疼吗?我可以来帮忙搽药。」

  「啊?不必了!」沈容馨经他提醒后又感到疼痛难忍,自己弄不方便,可到
底放不下架子要文帮忙,他还是自己的学生,何况男女有别,她不乐意发生这类
较亲昵的行为。

  文看出她拒绝的态度并不坚决,稍微思量之后,决定硬来:「老师不用担心,
我以前有学过,不会疼的。」边说边强行抓住她的小腿,用按摩的方法给她上药。

  沈容馨扭捏了一下,见文不肯罢休,也就任他施为了。她没察觉文的邪念,
单纯不习惯这种照顾而已。她本来还怕男生会比较粗心,暗自咬紧了牙关,没料
到文的动作比她还要标准得多。在文双手安抚之下,脚背肌肉很自然地放松下来,
辛辣的药水似乎也不那么难以忍受,她明显感觉到伤处正在愈合,由她自己来是
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

  沈容馨惊讶道:「看不出,你的水平那么高,难怪你要抢着帮我搽药。你经
常给人做这种工作么?」

  文仍专心致志抚弄她的伤脚,实在太迷人了,就连红肿的地方也未能破坏整
体的美感,反而增添了一种妖艳的魅力,让他无法抬头,心不在焉回答道:「也
不是经常啦,只是练习过一段时间,曾经帮我家小黑做过。」

  「小黑?小黑是谁?」沈容馨很奇怪在这个年代还有人起这种名字。

  「呵,老师您误会了,它是我家养的一条母狗,喜欢捣蛋,上次扭伤了脚,
就是我帮它治好的。」

  「哦,原来如此。」沈容馨听说收养宠物的人都是比较有爱心的,而且文还
肯亲自动手帮宠物治伤,想称赞他几句。忽然间,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刚刚文说
的那句好像在拐着弯说她是母狗,让她把到嘴边的话又收回去。

  再看看文,他依然低着头,看不出异样。沈容馨怀疑是自己多心了,文这个
学生怎么敢如此嘲笑自己。

  文的确是有心羞辱她,当她的脚抖了一下的时候就知道那句话起作用了,但
在表面上,他仍装作毫不知情。在最后一个步骤完成后,文站起来直面沈容馨道
:「好了,大功告成,我说过老师的烦恼我一定会尽力帮忙解决的。」

  当文的手要离开沈容馨的脚的时候,她似乎竟然产生了不舍的感觉,刚才实
在太舒服了,她从来没想过治伤居然也能成为一种享受。文在她心中多了一份神
秘感,当文直面她的时候,她选择了回视,想看穿他到底在想什么。

  在两人目光对视的比拼中,沈容馨败下阵来,她先别过头去,问道:「你来
这有什么事吗?」遭遇变态骚扰,是沈容馨的难言之隐,让她的心灵出现破绽,
没法在意志的较量中胜出。她觉得自己太敏感了,竟然会不信任自己的学生。

  来的时候发生了那么多事,让文把来意都差不多忘了,瞥到沈容馨的藏书柜,
才回想起来,他准备的理由就是借书。他上次参观的时候就提到过,沈容馨也表
示欢迎,但他经历了一次强暴未遂后,就把这事忘了,一直拖到现在。

  「我想提高我的文学素养,所以来找老师您借几本书。」

  「是这回事,我以为你当时随便说说而已,那么长时间都没来找过我。」

  「我是认真的,老师您以前说过的话还有效吧?」

  「永不过期,你随时都可以过来啊。」沈容馨所在的公寓楼并不属于学校,
周围没有几个认识的人居住,她的家也就一直没多少人气,一人独处加深了她对
那变态的恐惧感,她挺希望有人来陪陪她。

  文来到书柜前,随意地浏览了一下,就拿出其中一本书,因为意不在此,只
想打发了事。

  沈容馨看了下书名,惊喜道:「真巧,这一本也是我最喜欢的。」

  文没料到会无心插柳,顺着答道:「那看来老师和我兴趣相近。」他想到这
是拉近双方距离的好方式。

  「你是我见过的男生当中第一个喜欢看《简爱》的呢!」

  「噢,这本书好像不是专门写给女人看的吧。」

  「对,不过喜欢看的人还是女性比较多,因为很容易把它当成一部言情小说
来看,比如我。」说到这里,沈容馨觉得有点难为情,「你可别告诉其他哦。」

  「好的,这是我们共同的秘密。」文暗自得意,自己越来越不像一个外人了。
看着她俏皮的模样,文觉得这般相处也不错,想要亵渎她的想法居然慢慢变淡了。

  「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呢。」天上已是月明星稀,下
班高峰期都过去了,看着文收拾书包准备离去的样子,沈容馨又补充道:「路上
小心一点,别骑太快。

  还有那本书,看完后记得来和我谈一下体会。「文在沈容馨的目送下回家了,
深秋的寒风带来阵阵凉意,他心里则是痛并快乐着的感觉。老师的应变能力果然
很强,原本还担心她无法承受,可由刚才的会面来看,她是能够调节好自己的,
之前的一些迷糊行动并非崩溃前兆。文放心下来,以后可以添点更好玩的刺激了,
反而自己的意志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坚定。

  到家以后,文随便吞了两口饭,就一个人回房休息了。他还没想好今晚到底
要安排什么节目,打开的电邮一句话也写不进去。无聊之下便翻了翻从沈容馨处
借来的小说,没看几眼就觉得头昏脑张,他不明白这么枯燥乏味的书怎么还那么
多人追着看,认定这是跟风形成的潮流,不忿地把书丢在一边,决定从此再也不
读了,至于沈容馨那边,只要看完内容概要和一些读后感,应该可以混过去。

  沈容馨传来的照片起初还很有新鲜感,可看得多了文产生视觉疲劳,感到也
不过如此,要采用新花样才行。他还发现,影响是相互的,和沈容馨聊完天,自
己的心肠仿佛就软了很多,把很多稍重的方案主动放弃,导致迟迟没再与她联系,
降低了威慑力。

  沈容馨在文到他家拜访之后,心情好了很多,偶尔露出久违的笑容,让文陶
醉不已,立场有所松动。看来,控制了一个人不等于得到她的全部,你可以通过
各种手段迫使她笑,但无法迫使她发自内心灿烂地笑,而这种笑是女人最具诱惑
的其中一刻。难怪古代帝王愿意为博佳人一笑而烽火戏诸侯,最终付出亡国的代
价。当初听到这个故事,文只觉得皇帝太傻,有了江山何必担心没有美女,可现
在看来,自己若是身处其中,只怕会干出更荒唐的事也说不定。就像如今,自己
沉迷于此,都有过放弃对她调教的念头。她像是天使,自己就是恶魔,用尽办法
让她堕落,可她似乎有种独特的能力,让自己不知不觉中净化,可怕的是,在意
识到自己的改变之后,似乎也没产生抗力阻止。他慢慢合上眼睛,前方的景象消
失后,内心中的黑暗一面才重新占据上风,他提醒自己,可不能半途而废。

  今年天气冷得很早,在西伯利亚寒流入侵之下,天气阴晴不定,人们普遍减
少了户外活动时间,街头的清凉美女早已销声匿迹。沈容馨身上的衣服也厚得足
够把身上的曲线完全遮住,文曾想让她保持秋装,仔细考虑后还是放弃了,折磨
一个病美人目前不是文的兴趣。从每天收到的自拍照看,沈容馨的表情已越来越
接近从前的日常生活,表明她适应得很好了。

  文狠心打定主意,要增强对她的调教力度。

  学校冬天有开设游泳课,在封闭的游泳馆内。泳池内的水是经过加热的,人
在水中运动起来感觉还有点暖意。大部分同学都挺享受时间不长的游泳课,不过
也有例外。云思痕是一个,自幼有洁癖的她,对那种不分男女一起塞进同一水池
里的做法深恶痛绝,总是借故和老师请假。文也是一个,要游泳家里的私人泳池
更痛快,一帮干瘪的女生看了就倒胃口,唯一有魅力的云思痕还总是不在场。文
想利用沈容馨给平淡的游泳课增添点乐趣。

  沈容馨在忐忑中迎来了变态色魔的新指示,她要在第二天的游泳课上把女生
的内裤偷光并带到指定地点。乍一知晓,她就坐不住了,在房里来回踱步。随着
整点报时声响起,内心中的坚强一面占了上风,她决定这次要抗争下去,在之前
一段时间里,那变态色魔除了恐吓并没有其他行动,让她的胆子大了起来。她曾
听说很多变态胆子其实很小的,不然就不会只敢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以捉弄他人
为乐。她也曾听说,很多女性受害人在遇到变态侵犯时,都因为怯懦,选择屈服,
最终完全迷失,害人害己。她决定,不管如何,这次命令她都不会执行。说到底,
这要看谁更沉得住气。对变态来说,裸照是他的撒手锏也是他的底牌,轻易不会
使出。万一亮了出来,也就意味着鱼死网破,受害人的名声算是毁了,而变态色
魔也必将惶惶不可终日,一旦被捕,这辈子同样完蛋。她给自己打气,一切变态
小人都是无胆匪类。立下这个决定后,沈容馨感到心头一块大石落地,那种压抑
的感觉减轻了很多。既然准备决裂,每天的例行工作也不必进行了,就等他如何
出招吧。

  第二天,游泳课没有发生意外,一切如常。文昨晚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他没
收到沈容馨平时会寄来的邮件。文不由重新估算了沈容馨,她果然比想象中更难
驯服。遇到这样的事情,她还能坚守底线,让文对她有点佩服了。但是,佩服归
佩服,文可不愿意放过她。挑战性越大,文就越兴奋。他明白这次必须给沈容馨
一点颜色看看了,不然她将会完全脱离掌握。

  这一天,沈容馨熬得不容易,生怕变态色魔会对自己有什么疯狂的举动,还
好无风无浪。这使她的信心大了不少,可是很快她就知道自己估计有误。

  一天刚到学校,她就发现布告栏前人声鼎沸。走进一看,竟是一些自己的玉
足照,下面还挂着幅大广告:「朋友,学习紧张之余不要忘记放松哦,美腿小姐
愿与您共度良宵,价格优惠,凭学生证可五折优惠……。」周围学生议论纷纷:
:「好正点的腿啊!」

  「啧啧,这才叫美腿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妓女的一双腿吗?」言自一位妒忌心膨胀的女生。

  「我看你是羡慕吧,印象中你的腿可是很粗的。」说完被打了一记。

  「这双腿确实是无可挑剔的,但为什么不全部展示出来呢?我好想看到她的
脸啊。」

  「可别说,女人总是喜欢把自己最完美的部分秀出来,看到她的脸,发现她
是恐龙也未必。」

  「女人嘛,漂不漂亮关了灯都一样,关键是身材,能抱这么一双美腿睡觉,
便叫我少活十年也乐意啊。」

  「极品美女啊,奈何沦落风尘,看来是等着我这英俊潇洒的有为青年前去拯
救于水火之中。」

  「为什么广告要做到这边来呢,世道不好么?」

  「多半人家喜欢童子鸡,喜欢老牛吃嫩草,你管得着么?」

  本来沈容馨是尴尬中夹带愤怒的,但那么多人的评论让她产生了很奇妙的感
觉,仿佛自己正是舞台上的美腿模特,飘飘然欲拒还迎,既想离开火辣辣的目光
注视,又想多听一会。

  听到称赞她的腿时不由沾沾自喜,听到别人说她可能长得丑时有站出来反驳
的冲动,听到有人想找她过夜或者她想找人过夜时就变得恼羞成怒。还好,自己
向来包裹得严严实实,从他们说的话判断,并没有人联想到自己。

  校园里的保安很快过来维持秩序,宣告栏前的人群渐渐散去,沈容馨心头的
阴霾却渐渐聚拢,他终于出手了。所幸今天没课,沈容馨准备好好整理自己的思
路,想出对策。下班时间一到,沈容馨打破常规早早赶回家中,她觉得和那变态
谈判是唯一的解决办法,早早解决就不用烦躁了。

  沈容馨发过去的信很简短,只有七个字:「你到底要干什么?」文故意吊着
她的胃口,两个小时后才给她回信。这封姗姗来迟的信只留了个地址,连接到一
个私人聊天室。沈容馨登上去后,气冲冲向其质问。半晌,才得到回应:「打开
视频聊天。」沈容馨只好照办。这之后,不管沈容馨旁敲侧击也罢,正面相询也
罢,对方一直不紧不慢地打哈哈,一会儿说头次聊天心情好啊,一会儿夸她的打
扮不错。

  半小时后,文见戏弄得差不多了,才进入主题:「你该知道原因。」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看你的表现了。」

  「为什么要我做这么变态的事?」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你只需知道,若你不乖乖听话,下次可不是没有脸蛋
的照片那么简单了。」

  沈容馨曾以为自己能面对裸照公开的后果,没想到仅仅是一些足部照,带来
的压力就让她无法承受。她不敢再冒险了,那个恶魔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我照办就是。」视频上的女人充满了无奈与不甘,从前仅仅是对自己的折
辱那也罢了,现在却要沦为罪犯的帮凶。

  看到猎物服软,文觉得大棒政策用得差不多了,也该换胡萝卜让她尝点甜头
了:「放心吧,只要你表现良好,短则一年,长则两年,我不会再缠着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还有其他选择吗?」

     ***    ***    ***    ***

  游泳课上,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溜进了女更衣室,围巾挡住了她的脸颊,眉
下灵动的双目显示这是一个美女。头一次做贼的沈容馨无法掩饰恐惧情绪,一有
风吹草动就忍不住四周张望,生怕被人发现。最后总算有惊无险,沈容馨搜索完
物品存放柜后,又扯了一下有点松落的围巾,匆匆离去。

  上课时间的校园很安静,沈容馨把肩上的大众型背包丢到指定的垃圾桶里,
没有人了解到这个角落发生了什么事。沈容馨的负罪感让她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
鬼地方,也就没发觉这个背包一会就被取走了。

  取走背包的是小黑,文训练它很久了,它把背包刁出来,投到男更衣室里边,
然后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学校,凶悍的模样连保安都不敢招惹,也没有人会怀疑
这里面竟暗藏阴谋。

  游泳课结束后,文首先冲进男更衣室,把背包收在自己带来的大袋子里面。
陆续进来的男生并没察觉不妥,从女更衣室传来的接二连三的尖叫声又分散了人
们的注意力。此时女更衣室已炸开了锅,刚开始还没有人声张,直到一位粗线条
的女生发话,众人结合自己境遇才明白这是有预谋的案件。瞬间人心惶惶,群情
激昂。大批好奇的男生等不及整理好衣物,就围堵在女更衣室门口。出来的女生
们都羞于启齿,掩面而逃。不过纸包不住火,更衣室内有的女生在讨论内衣失窃
的话题恰好就被耳尖的人听到。很快,全班男生都知道了这么回事,个个作义愤
填膺状,誓要捉拿内衣大盗。也不清楚当他们得知内衣大盗就是他们敬爱的班主
任——沈容馨老师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文一路吹着口哨回到教室,里面空无一人,刚才的骚动大大延缓了其他同学
回来的时间,没上游泳课的云思痕借口身体不舒服呆在校医院。看着空荡荡的教
室,文又转动心思,想着如何开几个有趣的玩笑。

  大家回到教室后,文见有人要经过云思痕的课桌,便假装有急事向外面跑去。
有意与其迎面相撞,撞时还加暗一把力,让他倒向云思痕的课桌。课桌里塞得不
紧的几条女性内裤立刻散下来,现场一片哗然。文一边给被撞倒的人道歉,一边
偷瞧云思痕的表情。

  云思痕冷若冰霜的面孔没有丝毫波动,盼着她给出解释的同学坐不住了,尤
其是那帮原本就忌恨云思痕的女生。

  班长首先出面,她也算是一名同龄中相当出众的女生,名叫张雨曼,只是和
云思痕站一起,论姿色,论才华,都被比了下去。要说她胜过云思痕的地方,就
得数她性格很活泼了,或者说是装得很活泼。她一向把云思痕视为最大的竞争对
手,难得逮着机会,还不借此发难:「云同学,不好意思,我想请教一下,我们
有好几位同学的内裤在上游泳课时丢失,却在你的抽屉里找到,请你给我们解释。」
一番话表面彬彬有礼,实则暗藏锋芒。

  云思痕根本不屑于为莫须有的事情解释,嘀咕一声无聊,打开一本书翻阅起
来。她目中无人的态度很快激起公愤。

  「你这算什么态度?」

  「该不会就是她偷的吧,不然你说她整节游泳课跑哪去了?」

  「就是就是,难怪她总是不肯上游泳课,原来是等机会捉弄我们。」

  「喂,你快说,还有其他的你都藏到哪里?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看来云思痕的人缘确实不怎么样,叽叽喳喳了半天,一个帮她说话的也没有。
当然事实对她的确很不利,人赃并获,本人又没有作任何辩解,纵是想帮她,也
缺乏支撑点。

  众人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合计了一下,推举班长作代表,把整件事陈述
给沈容馨老师,请她解决。

  沈容馨精神还有点恍惚,如果是之前的她,还能底气十足地声称自己是单纯
的受害者,但是现在自己已经屈服于压力,成为恶魔的共犯。沈容馨以前从没主
动做过问心有愧的事,此时头昏脑涨,纯净的眼神从此多了几分灰色。她听张雨
曼汇报的时候,显得心不在焉,直到听见云思痕与内裤失窃案有关时,才猛地反
应过来,一失手把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沈容馨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张雨曼还
要再讲述,被她摆摆手制止了。沈容馨现在心情很坏,只想一个人静静,对张雨
曼示意道,她已经了解情况,会尽快处理,请张雨曼先回去。

  沈容馨早知道事情不会就此罢休,却不料由自己的学生把嫌疑扛了去。她猜
不到恶魔的目的,只知道这次必须保护好云思痕。和恶魔的谈判结束后,她选择
尽量委曲求全,但并不想由于自己的过失连累一个好学生。

  她召开了一场班会,对着全班同学,要洗脱云思痕的嫌疑:「游泳课上发生
的意外,我认为是个别心理不健康的人士所为,请大家放心,以后学校会加强这
方面的保安,安排人手巡逻,保证不再发生类似事故。至于云思痕同学,我到校
医院确认过了,游泳课时间她一直躺在那里。因此,这只是一场误会,她应该是
被人栽赃陷害,请各位同学不要与她为难。」

  讲台下的文听她讲完后,暗想这女人果然是天生的说谎家。这番话里把云思
痕的嫌疑彻底否定,但又没把她自己这个当事人牵扯进去。至于说到校医院查证,
文压根不信。另外,她说到个别心理不健康的人士的时候,一样流利不带停顿。
若文不是掌控全局的话,只怕也给她骗了。文觉得有点可惜,倘若成功了就可以
更加孤立云思痕,还能加深沈容馨的内疚感,不过这种结果也在他的预料范围内,
毕竟这件事是他临时起意,不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不大可能造成铁案。不管怎么
说,沈容馨只是在被动地防御,仅保住了一点点不可侵犯之地,并不能改变这回
合失败的事实。

  文回到家后,惬意地打开了与沈容馨的视频聊天,当然是单方向的。沈容馨
生气时眉头微蹙的样子他是越看越喜欢,也因此文并不介意她板起脸孔教训人,
只要她能不折不扣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你为什么要陷害我的学生?」

  「难道你没份,」文故意调侃。

  「那不一样,我是被胁迫的,」沈容馨马上辩解。

  「你那么急于脱罪吗?」

  「不是,我」沈容馨找不到合适的词眼,才发觉话题又被转移了,只好放下
架子:「求求你放过我的学生好吗,别的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文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终于主动说出来了,当然不会轻易放过:「真的什么
都可以,让我操一顿可以吗?」

  「你!」沈容馨第一次遇到有人这么直接对她说那么粗俗的话,一下没了词。
沈容馨骨子里是很传统的女人,还想象着要把贞操留给未来的爱人,实在没法答
应这种要求,一时还冒出了一了百了的想法。

  文看着沈容馨瞬间失去光彩的脸,暗觉刚刚可能过了火,万一沈容馨一时冲
动做傻事就不好了,就忙发了几个字过去:「开个玩笑,我要你做的另有其事。」

  「什么事?」看到这句话,沈容馨长舒了一口气,当然这都落在文眼里。

  「你的内裤,太没品味了,大街上到处都能买到。」

  「我本来就是一个俗女人。」

  「所以我要把你改造成一个不俗的女人,就从内裤开始吧,以后每天这个时
候你换上我准备的内裤来一段模特表演。」

  「你准备的?」

  「就是你偷来的呀,我选了一些合适的,洗过后就会寄到你家,大概明天你
就能收到了。」

  「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是模特表演啊。」

  「我给你传几段视频,今晚你就好好观摩学习吧。」

  「我真的不会。」大学时每年都有一些选美大赛,沈容馨因其美妙身材少不
了被寝室姐妹鼓噪参加。有一次她们商量好一起参赛,偷偷把沈容馨的名字也报
了上去。事后知情的沈容馨经不起她们的软缠硬泡,也陪她们去了现场。最后,
沈容馨在更衣室里连衣服都换好了,但在登台前一刻还是打起了退堂鼓,她无法
忍受台下观众对自己的身体品头论足,其他人的劝说也不起任何作用。

  「不会可以学啊,没有人天生就会,你那么不干脆是不是不想合作,那就一
拍两散吧。」

  「不要,我又没说不答应。」没有任何筹码的沈容馨只得低头。

  沈容馨收到的内裤并不多,只有七条,这是文精挑细选的结果。高中女生大
部分发育得较好,但胸围臀围能赶上沈容馨的几乎没有,如果肥婆自动过滤的话。
文挑选的七条内裤刚好都比沈容馨所穿的小一码,款式基本相同,只是颜色略有
差异。高中女生还没有几个特别发骚的,内裤再性感也是有限,不过比起沈容馨
那种千年不变的类型,还是赏心悦目得多。

  沈容馨换上一条小可爱后,觉得屁股部位紧得难受,往镜前一看,那薄薄的
布片被撑得几欲裂开,浅蓝色的内裤被染成肉色。看着这条随时可能断裂的内裤,
她有种强烈的不安。

  她知道某个人正通过电脑上的摄像头偷窥她,这种方式她勉强能忍受,不然
有个观众在她面前,她就根本无法迈开步子。现在情况稍好一点,但好不了太多,
文觉得在屏幕上看到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毫无灵魂。沈容馨是以抗拒的心态完
成任务,自然双方都不会满意。

  很快,沈容馨收到重走一遍的指示。文提出诸多意见,从步伐大小,抬腿高
度,扭腰动作,眼神等方面一一作出要求。这一晚,沈容馨不记得来回走了多少
遍,文的要求异常苛刻,每一个细节不规范就得重来。碍于恶魔的铁石心肠,知
道哀求也没用,反而可能激起他的黑暗欲望,她感到腿脚酸软,也咬牙坚持下去。
沈容馨学习能力很强,她的动作越来越标准,举手投足几乎不逊于专业模特。

  文觉得在沈容馨漂亮的动作后面仍有欠缺。他有意增大一些动作的幅度,像
双腿原本岔开30度被文改成60度。果然,随着动作幅度的增大,沈容馨的身
体曲线更加荡人,娇艳的皮肤像要渗出水来,丰满的臀部让人想冲过去掐一把。
文目不转睛地盯着荧屏,突然耳机里传来「啪」的一声,却发现沈容馨在作一个
大幅度抬腿动作时,早已不堪重负的内裤橡皮筋突然断裂。察觉这一状况的沈容
馨惊慌失措地把腿放下,不料失去支承的内裤立刻顺着大腿滑下,桃花源在摄像
头面前彻底暴露。意识到此的沈容馨脑里一片空白,她觉得自己是那般的无助,
所有的不良情绪充满了整个心灵,她完全忘了远处的偷窥者,蹲下来轻声呜咽。

  在此之前,文只把她当一名有点鸡婆的班主任,或是一名独立自主的都市白
领,从没想过她居然会像一名小女孩一样不顾场合哭起来。梨花带雨的美人令人
怜爱,尤其是近乎赤裸的美人,文很想不顾一切冲到她身边抚慰她,不过他明白
现在没有可能这么做。荧屏上哭泣的女人很美,让文心动又心恸,匆匆留言几句
就回房睡觉了。


[ 本帖最后由 shinyuu1988 于 2010-7-30 01:1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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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有容乃大·第二十三章

  深夜里的世界万籁俱寂,三月风带来的绿意却在朦胧月光下益发盎然,空气
中混合了泥土的芬芳气息,将属于城市的喧哗冲刷得没有任何痕迹。本地大部分
人都已沉醉在梦乡当中,躺在床上的文却了无睡意,与旁边老师的关系才刚刚步
入一个全新阶段,他很享受这种真实拥有的感觉。

  房子空间狭小,身体的热量不易散发,倒还温暖些,比起那套山间别墅,这
里更像一个家,一个能安全停泊的港湾。以往的辛劳,诡计,还有故弄玄虚都在
今天凝结为一个句号,沉淀出的个中滋味只有文才能体会,不过很明显,失而复
得的喜悦已让他忘了所有的不快,心情始终难以平静。

  中途虽然遭遇不少波折,但更增添了到达彼岸后的欣喜,感受着佳人柔和的
鼻息,文的思绪不断重复着白天场景的回忆。

  沈容馨正式答应是在早晨,可惜这种关键时刻却没有空闲来庆祝,不仅如此,
为了避嫌,他们还得特意岔开时间分别来到学校。

  课堂上沈容馨的表现也没有任何异常,根本看不出是个涉入一场新恋爱的女
人,要说与平时的不同,就是举手投足间的风情味更足了,每当双目有意无意地
扫过文的脸庞时,总能撩得他心痒痒。

  这种变化还是沈容馨自信心回归的缘故,从前她遇事屡屡优柔寡断,但这次
她的信念不同以往,不管前方有多少责难非议,她都决定要去闯一闯,哪怕是毁
灭,她也愿意承受。这样一来,曾经的障碍,如社会的压力,宫母的警告,甚至
恶魔的纠缠都可以忽略不计,抛下心理包袱的沈容馨自然表现好很多。

  不过另一方文就没有那么自在了,他并不敢轻易相信沈容馨的承诺,毕竟先
前有过违约的记录,不排除有翻脸不认账的可能性,所以他在高兴劲头过后,开
始密切留意着老师的态度。偏偏她在讲台上是喜怒不形于色,文得不到太多有用
信息。

  校园里直接碰面还是有不小风险,比较可靠的接触唯有通过短信一途,但文
不想做先行动的,准备后发制人,一直等待手机提示铃响起好回复过去。不料一
上午都没什么动静,大家似乎都在硬扛,看谁先沉不住气。

  到下午快放学的时候,文终于忍无可忍,率先送过去一个问候。那边好像早
做好准备,片刻之后就有了回音。

  「呼呼,还以为你打算在学校里面都不理我呢。下课后来我家吃晚饭吧,想
吃什么菜我等会去买。」

  文小小惊讶了一下,他没想过会收到这么个热情的邀请,似乎之前是多虑了,
沈容馨并非草率答应自己的。

  晚餐是在公寓里面进行,但也有约会的气氛,沈容馨把以前相处时隐带的教
师架势都收了起来,双眼眨的次数倒比平常多了不少,增显了她的乖巧可人。

  「我吃饱了。馨姐你慢用。」文放下饭碗,拍拍肚皮说道。

  「嗯,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老样子啊,不过作为老师你表演得可真好,差点连我也给骗了。」

  「没办法,其实你也做得不错呀,快放学的时候才和我联系,如果以后都像
今天一样估计直到你毕业也不会被人发现,只是会比较辛苦。」

  「辛苦点我倒无所谓,反正也就一年多,忍忍过去很快的。我不放心的是另
一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说我们会谨慎行事,但万一泄露出去,我们该怎
么办?」

  「……对我来说,最坏的结果也许是将要被拘留。」沈容馨脸上笑意顿失,
不过她之前已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依然淡定,「就算真有这么倒霉,我想
也不会关太久的,至于你,这种情况学生会被认为是受害者,应该没事。」

  「那么严重?」如果只是令老师失业的话,文不会当回事,可要是让她被警
察抓走,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

  「我曾经在电视新闻里看过一个案例,也是一对师生,事发后闹得满城风雨
的,学生家长把那位老师告上法庭,记得判了好几年。」沈容馨举了个印象最深
刻的例子。

  「听起来挺吓人的,判决是依据什么罪名呀?」

  「好像是《未成年人保护法》中的一条。」她含糊道,其实她记忆很清晰,
就是「诱奸未成年人」这条,但这不是重点,她也就不明说。

  「哦,我早就年满十六了,再说我国内也没有家长,父母都懒得管我,我也
一定不会让这种悲剧重演的。」

  「反正小心点没坏处,纸很难包住火,在外面别太张扬。」沈容馨可不敢像
文这般乐观,文过了十六但未满十八,考虑到宫母的能量,一旦她动起真格,自
己遭逢牢狱之灾并非只是想象。不过这些事情点到即可,多说无益,形势发展到
目前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行,我不会露出马脚的。」地下情人就地下情人吧,文所在意的是实质而
不是形式,只要老师愿意成为自己的暖床工具,其它方面就不要太讲究了。

  「别提这个了,宫文你晚上有空吗?」沈容馨想起一件事。

  「当然,我又不是什么忙人。」文随口应道。

  「我的手机经常出问题,想去换一部,你能帮我挑挑吗?」沈容馨不晓得与
那变态色魔间的纠葛被文获悉后会掀起怎样的风浪,但很清楚从今而后必须彻底
了结与他的一切联系,不管中间过程将是如何痛苦。这部似锁链般将自己牢牢捆
缚的手机,是第一个需要斩断的处置对象。

  「是什么样的问题啊?能否给我瞧瞧,说不定能修好。」

  「……其实也没坏,就是我自己想要换一部而已,就当作是我们在一起的纪
念吧。」沈容馨绝对不允许让别人碰触自己的手机,文更加不行,万一它的特殊
功能被发现可就糟糕了,她只好换一个理由。

  「我明白了,等会我跟你去看看。」文有点肉痛,辛苦淘来的宝贝居然用没
多久就要被闲置,失去从机辅助,自己的主机也仅仅是一个普通手提电话,不能
当调教用品使了,唯有在别的地方补偿回来,希望所得大于所失。

  一路上文都不大安分,毛手毛脚的,开始时只要一发生肢体接触,沈容馨身
子都会抖两下,但慢慢也习惯下来,除了禁区范围会抬手制止,其余基本是予取
予求。

  经历过一次失败的恋爱,加上糊里胡涂地与文同床共枕了几夜,沈容馨的观
念已发生很大转变,能够默许文的袭击了。当然,离开昏暗的公路,进入灯火通
明的大商场后,脸皮子薄的沈容馨可不乐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迅速把文
远远推开。

  虽然是以买手机之名出来,不过沈容馨还是把几乎所有柜台都逛了遍,即便
是买下手机之后也是慢悠悠地打转,豪没回去的打算,每个时装铺都停留许久。

  腆着脸皮跟在他身旁的文颇觉无聊,不停打盹,最后借口上厕所尿遁去了。

  文现在相信沈容馨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用心经营这段感情了,毕竟她的作为
怎么看都像是从长远角度考虑的。他心里有了底,准备让化身消失一段时间,便
将一条储存了一段时间的短信送了过去,估计老师不久即会收到,算是特别的礼
物吧。

  当文重新找到沈容馨的时候,商城已在组织清场了,不停广播着关门通知,
沈容馨一脸歉意道:「对不起,走着走着就忘了时间。」

  「也不是很晚嘛。」文谅解地笑笑,原以为是出来陪购的,不料沈容馨压根
不需要自己的意见,就连手机这种电器产品也是如此,关于性价比方面的描述没
起半点作用,她选择的唯一标准只有外形,看来自己也就能起到搬运工的作用了。

  既然己方定位反正是低得不能再低,索性大方点还能加加分。

  「馨姐你好像买了很多衣服。」文提了一大袋,沈容馨手中也有一小袋,加
起来着实不少。

  「今天加薪水又发工资,好久没这么开心了,一时控制不住买多了点。」沈
容馨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你也不提点意见,如果你觉得不好我应该不会买这么
多的。」

  「当时你换得太快,我都来不及说出我的想法。」主要是沈容馨不问,文以
为她自有主张,便懒得再说三道四,看来以后得主动点。

  「哦,有时间我再试穿给你看吧,如果不满意可以退的。」

  「我觉得馨姐穿起来应该没什么好挑剔的,不过能多欣赏一次也不错。但是
加薪这件事,值得庆祝一下,学校里那些铁公鸡竟然肯拔毛了,莫非也是想挽留
老师。」

  「呃……不是啦,别瞎猜。有一件事还要你通融一下。」

  「没问题。那么客气干什么,我们也不是外人了。」

  「本来我想加薪之后能早点还清欠款的,但今天超支太多,恐怕只能延后了。」

  「这件事啊,我根本没催你,不用着急。反正馨姐你也不是为了还债才留下
来的。」

  「这可不好说,也许帐目一结清我就立即走人。」沈容馨满不在乎。

  「那我只好按高利贷方式计息了。」文不动声色道。

  两人玩闹着回到公寓后,沈容馨才提了个比较严肃的问题,宫文今晚要在哪
里留宿。

  文是打定主意赖在老师家里不走了,马上回答道:「昨天我们是普通朋友你
都让我在家过夜了,现在我们是男女朋友,不就更方便了。」

  「你的意思是跟昨晚一样。」

  「对。」

  「我觉得你还是回去比较好,我们才刚确立关系,总不至于每天晚上都腻在
一起这么快吧。」

  「这又不是每天,不过借宿一晚罢了。」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

  直至同居成为默认事实,这就是文的计划,「再说现在都那么晚了,跑回去
路上遇到劫匪怎么办,就算没有劫匪,遇到女色狼也不好呀……」

  沈容馨啼笑皆非,经不起文的软磨硬泡,暂时应允下来:「怕了你,就住多
一个晚上吧,不过记得下不为例。」

  当沈容馨更换手机卡的时候,才发现那条礼物短信,好几天没有恶魔的消息
了,她犹豫着是否要理会,最终抱着看看无妨的心理翻了翻。

  「馨儿,通知你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因为业务原因,我要到外地常驻一些时
日,也许要几年都很忙,恐怕不能继续教你了。送你的手机,你可以自己留着,
如果不要也别当垃圾扔了,等我在那边稳定后给你个地址寄回来。另外,馨儿最
近跟你的学生好上了是吧,可惜没有时间来跟进了,自己保重。」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是沈容馨盼了不知多久才盼来,她原本设计的强硬措
辞一句也没用上,似乎时运转变否极泰来,一项大难题竟如此简单揭过。

  沈容馨兀自不大相信,将内容连同发信人字字斟酌一遍,确定无疑后才彻底
放心。她正要松口气的关头,背后忽然传来文的声音。

  「什么事那么开心啊,看你抿嘴偷笑的样子。」

  「别胡说,我哪有笑了,只是换了部新手机有点高兴而已。」沈容馨反应很
快,但明显不自然的表情出卖了她。

  文刚才特意躲进洗手间就是不想干扰她读取信息,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便不
再刨根问底免得她恼羞成怒,打了个哈欠问道:「我有点困了,现在可以歇息了
吗?」

  「哦,好的。」沈容馨徐徐起身应答。

  虽然收到好消息,但是无法感受分享的喜悦,沈容馨憋得挺慌,不停想说些
什么但一张嘴又往往觉得无话可聊,闷闷中睡了过去,留下文一人独醒。

  沈容馨正处在每个月的那几天,文不是正人君子也只得规规矩矩,分身涨得
难受,但又不愿自慰泄火,便一直拖着没有入睡。快天亮的时候才对不断重复的
记忆感到厌倦,进入昏昏沉沉的浅睡状态,嘴角露出志得意满的狡猾笑容,或许
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由于保密工作进行得挺好,两人奸情一直未公开,除了平时常像做贼一般偷
偷摸摸外,其它一切都还有条不紊,水底下的暗涌未能掀起多少风浪。

  天气越来越热,但两人关系升温得并不快,自从上次让文连续住了三晚以后,
沈容馨就痛下决心再也没让文留下过夜。文努力过一段时间,见无法奏效似乎暂
时放弃了,每晚都回到冷冷清清的别墅里,早上再气喘吁吁地飞奔到校。两人的
生活轨迹都未受太大影响,只有周末泡在一起的时间多了点,但也还在正常范围
内,直到有一天晚上……

  「好了,宫文,是时候……」沈容馨看看钟表,又望了望窗外,意思很明确,
她又在进行每晚的例行作业了,要把文赶出家门。

  「嗯,不打搅你休息了,再见。」出乎沈容馨的意料,文一改拖拖拉拉的作
风,品了一口茶后便即离开。

  客厅瞬间清静下来,每晚定时与文磨嘴皮的沈容馨反而有点不习惯了,略显
落寞地站直起身,独自回到房间里。

  虽然突破了师生这层膜,不过由于沈容馨的固执,两人在性生活上仍然非常
节制,频率之低接近老夫老妻。文当然不会安于现状,但显得太急色也不好,索
性以退为进,采取冷处理方式,其它方面一切照旧,唯独房事只字不提。

  双方相互较劲,接受过调教训练的沈容馨到底还是抗力不够倒下了,毕竟她
的性器在持续性的抚摸抽插下早就成熟得随时能滴出水来,强烈的性欲非但不因
为时间推移而减弱,反而因为得不到长期充分满足愈发难抑。她不敢主动求欢,
于是在一个被折磨得睡不着觉的深夜,沈容馨又偷偷把那部密封收藏起来的手机
重新找出,借助它来安慰自己。

  每当爽快过后,她都悄悄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绝对要坚持住。

  可是一旦性潮卷土重来,这些话统统都成为了废纸不如的空气。这一晚,文
走后的屋子格外冷清,窗外徐徐吹来的清风令身子慢慢发热,又要来了,无奈中
她又取出手机棒,熟练地慰藉着饥渴难耐的下体。多日来的经验已教她学乖,性
欲忍得越久,爆发时便越猛烈,对身体伤害更大,倒不如在性欲刚开始露出征兆
就立即采取措施,情况不至于恶化。

  沈容馨手下动作极为单调,不过思维却是努力发散中,以图引开自己的注意
力,而窗外的繁星点点也给了她足够的想象空间。

  曾经的同学、朋友、父母一一在星空中绘出图案,随后又消失,前尘往事在
脑海闪过之后,身体里的麻痒之意渐渐消失,正准备收场之际,却见到窗台上赫
然出现了一个人,是文!

  沈容馨以为自己神智模糊,揉了揉眼睛待再看一次,可惜却被文的叫声击碎
幻想。

  「馨姐……」

  「啊!我……」尖叫过后,沈容馨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脑浆像是凝结
成块状般完全没有生机,让幽密的溪谷坦荡荡地呈现在文眼前。

  文跳了进去,不用多加解释,一着地便立即将沈容馨紧紧抱住,恐怕没有哪
个男人见到美女自渎还能无动于衷,何况她还是自己近几个星期一直没碰的女朋
友。

  没有缠绵的前戏,正如一枪致命的老练杀手,文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一个
宗旨,就是尽快进入沈容馨的身体,用事实告诉她活生生的肉棒和冷冰冰的道具
不同所在,真人带来的销魂感觉绝非其它器物所能顶替。

  沈容馨也许是被吓傻了,面对文的疯狂行为毫无反抗之力,只知道刚被压制
的情欲瞬间又被燃起,不自觉露出娇憨媚态,用无声语言迎接文的冲锋。

  和人生中的无数偶然一样,这一次当事人双方都是无备而来,却谱写了一章
尤具激情的进行曲。对彼此身体的渴望彷佛是岩浆集聚的火山口,稍微的风吹草
动便是迸发的契机。两人边做边卸下阻碍交流的其它衣服,转眼间两人都一身轻,
手脚像藤蔓似的把对方紧紧缠住,翻来覆去地碾过这张刚洗干净的床单。

  不多时,沈容馨已感到呼吸不畅,红红的脸颊泛起一丝苍白,但肢体的动作
清楚表明她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显然早就沉浸在性爱的欢乐中。文抓紧机会,在
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馨姐,看来你很需要我嘛,为什么之前求你总不肯呢?」

  沈容馨没有作声,腰肢摇得愈加曼妙,连带丰满的双乳也激烈地振荡起来,
希望借着激烈的交合蒙混过去,到第二天天亮估计也该忘了再提起吧。

  可是文不打算轻易放过,他要追究到沈容馨解惑为止。从动作幅度变化文判
断出自己的问题沈容馨肯定听见了,还哪容她躲避,于是放大音量,重复了一遍,
同时缓缓抽出肉棒,胁迫她不得不答。

  很快,沈容馨感到阴部又浮起空虚的感觉,不由自主地呻吟道:「快点……
给……给我呀……」

  「给你也可以,但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文下身没有发力,双手却不闲着,
像玩弄精美瓷器一样在她的肌肤上轻轻滑过。

  「我……我是怕你玩物丧志……」沈容馨招架不住,吐露出部分原因。

  「那也不能因噎废食啊,何况你不是什么物,我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以后我
提出要求时不能再推三阻四了,明白吗?」原来她果然很怕这一招,文索性下了
命令,直到她咬紧双唇点了点头才继续翻山倒海。

  大概以后的生活就会有滋味多了,文乐悠悠地开始使劲,一步步把双方带往
高潮,将精液射在沈容馨腹上后,才虚脱般趴下歇息。

  承受完狂轰滥炸的沈容馨同样如此,不同之处在于她是躺着休息,现在她只
想立即睡过去,战场没清理也不管了。

  朦胧间她觉得似乎有一只蜈蚣在身上爬呀爬的,忙睁开迷离双目,发现是文
的手指,才镇定下来,发出模糊的抗议:「好累,早点睡吧。」

  文已恢复了部分精力,顽皮地用指尖在她乳房里画圈,歪着脖子戏谑道:「
好有弹性,不错不错。今天前戏都缺了,总不能再把后戏也省了吧,那我也太对
不起你了。」

  沈容馨正待分说,无奈话到嘴边都变成喃喃细语,给人半推半就的错觉,起
不到任何保护作用,反而像是睡美人的挑逗。

  幸好文挺了解她的状况,照顾身体起见,没有把后戏演成前戏,只是像按摩
一样让紧绷的身体放松便算结束,而这时候沈容馨已睡得很沉了。端详着女友慵
懒的模样,文笑了笑,她对自己是基本不设防了,明天她会有什么变化,还真值
得期待。

  也许会更具风情了吧,说来也怪,除了那次像是临别宣言的性行为她有主动
以外,其它时候不管自己是怎么低声下气软语相求她也不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诸多借口,等剖析完一个加强营的理由又跑出一只加强旅,把自己绕进一个怎么
兜也兜不出来的迷宫,反而自己蛮干的话倒是都能得手,不管是最初的迷奸还是
今天的顺奸,难道是因为她天生就比较喜欢受虐,那今后可得强悍一点,嗯,要
有威严。

  做完必要的情结工作,文搂着女友睡了一夜。之后他的精神倒不错,很早就
爬起来,里外忙完后便在沈容馨耳朵边吹气,将她痒得醒过来。

  「别这样,让我再睡一会。」不知是否太疲累,沈容馨居然在赖床。

  「好的,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快上课了。」

  「哦……嗯?上课!」沈容馨的条件发射系统延迟半秒后运作起来,慌慌张
张地开始着手上班准备,可跳下床时她就傻眼了,自己竟然忘了身上依旧一丝不
挂。

  别紧张,勇敢点,你都是他的人了,还怕什么?沈容馨这么安慰自己,可双
手总感觉十分别扭,平常刷一下套上的胸罩这时候也尽捣乱,费了很多功夫也扣
不上去,最后还是靠文帮忙才系好的。

  「……谢谢,不过你还是先出去吧。」

  「别磨蹭了,我帮你快点穿好衣服免得迟到。」文完全没听进去,沈容馨为
了赶时间也没和他吵,结果由内到外都是文给弄上去的。

  「怎样?我的技术不错吧。」

  沈容馨在镜子前粗略看了一会,对文的手艺,她要求不高,达到整洁的标准
就行了,如果不仔细挑剔的话也算合格,所以微微点了点头。

  「这就对嘛,以后忘了那条震动棒吧。记住,一有需求就找我,我不用通电
也不用热身,随时都能上阵的。」文故意往另一个方向理解,笑嘻嘻地自卖自夸。

  「你在说什么疯话?」沈容馨的脸一下子红了,昨晚的场景在脑海里一幕幕
重现,羞得几乎想再钻进被子把自己捂起来。被文看到自己自慰的情形已经够丢
人了,更丢人的是在接下来的温存中自己竟甘之如饴,摆明是个性饥渴的女人。

  「好了,不说不说。时间不多了,我先走一步。」见她的脸由红转青,再由
青转白,文也觉得不大对劲,从袋子里拾起一块面包用嘴一夹,便匆匆出门了。

  「哎,等一下,我跟你说,以后不要再爬窗了,很危险。」楼层虽然不高,
但将一个成年男子摔得粉身碎骨却是轻而易举,而且如果像这种不能见人的尴尬
事被撞破多几次,只怕她会吓出心脏病来。

  「没问题。」文嚷嚷了一句,又头也不回地走了,以后的确不需要偷偷摸摸
地爬窗了,正大光明进来就行。

  这天班上没有沈容馨的国文课,其它课程一如既往的乏善可陈,就连通常作
为「好学生」代表的云思痕也在自己看书做题,根本不理会讲台上的老师,一放
学就随着大流溜出校门。

  文则在度日如年中等来了自由时间,为了配合沈容馨的作息时间,才在教室
里多留守了半个钟头。不知为什么,这次沈容馨下班要晚了很多,文瞄着的楼梯
道一直不见她的影踪。

  无聊之余文开始整理书桌,突然间瞥见从云思痕抽屉里掉下来的一张传单,
好奇之下便捡了起来,发现是一份跆拳道女子学习班的招生广告。

  画面上的「女人」,姑且称之为女人吧,壮硕到身高与体重完全不成比例,
手臂比文的大腿还粗,正虎虎生风地演示着她的腿法。

  文忍住呕吐的欲望把传单塞回原处,满怀恶意地猜测:凭她的体型还练什么
跆拳道啊,扑过去压都能把人给压死了。只是这张纸有点怪,好像有一边被撕了,
大概是报名表吧,莫非云思痕真跑去上了。

  这还是很有可能的,至于是针对谁而学,很明显就是自己了。原本利用三脚
猫功夫外加身体优势就没多少机会制服她,现在她又学了这东西,以后自己不被
欺负就算不错了。

  不用这么夸张吧,文喃喃自语,今后武力对抗自己要居下风基本是肯定的,
以及之短迎敌之长就太笨了,看来只能智取不能力敌呀,还好反正老师已经在自
己手中,不然被她横插一杠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嗯,老师倒比她可爱得多,现
在还不想怎么理她,最好她能识趣一点,别给自己找麻烦。

  忽然间,楼梯口出现了熟悉的影子,文赶紧停止思考,背起书包追了上去。

  出了校门没多远,就跑到沈容馨前面,微笑着说:「今天我们一起回去吧。」

  「不是说好要低调点的吗?」沈容馨提出意见,但并蕴含什么不满,很容易
听出是软弱无力的抱怨,令文严肃不起来。

  「不要紧啦,天都快黑了,再说就算看到又如何,学校又没规定老师和学生
就不能一起回家……喂,别走太快呀,我们可不是过街老鼠。」沈容馨不理睬他
的分辨,一个劲往前冲,文只得紧紧跟上。

  这种速度一直维持到家门口,进屋后文就夸张地趴在沙发上:「累死我了,
这该死书包真是好重啊,总算能歇一会。」

  「奇怪,我记得你不会带太多书上学的呀。」沈容馨掂起被文扔在地上的书
包,发觉摸起来软得可以,的确不像是装书的,不由问道:「你往里面塞了些什
么东西?」

  文转过身,笑而不答,示意她自己打开了看看。

  「哇!这么多衣服,你要到这里来开铺子吗?」刚打开拉链,大堆衣服就从
书包里涌出,显然里面是被深度压缩了。

  「不是。馨姐,我以后要在这边常住了,你开心吧?」文指着那堆衣服,做
了个附加说明,「我已经告诉管家了,那些东西就是他拿给我的。」

  「等等,我什么时候同意了。」沈容馨觉得晕乎乎的,但好在大节上并未含
糊。

  「啊?你为什么不同意呀,住在一起才方便互相照顾嘛。」文傻傻地表示不
理解。

  「重点不在这里,天哪,我们在一起才几个月?你居然就想着同居了,是怕
我们被发现得不够快吗?还有,那么大的事情居然一点都不跟我商量一下……总
之,我不允许你住在我家里。」沈容馨一口气说了一大通,到后来因为思路没跟
上都接近语无伦次了。

  「咳咳……你别太着急,喝口水慢慢说。」文端起茶壶往沈容馨的杯子里倒
了点水,表明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是非要住在你家不可。」

  「那就好,这些东西你等下记得搬走。」

  「行,我现在就去。」

  不到一刻钟功夫,文又逛回来了,现在是两手空空,进门后招呼也不打,便
大摇大摆地到沙发就座。

  沈容馨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又回来了?」

  「吃饭呀。」文回答得相当自然。

  「你的书包哪去了?」

  「哦,已经放回家了。」

  「那么快?」沈容馨脸上写满了疑问二字。

  「不算快了,我收拾得比较久。」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文也不想抓迷藏了,索性道出重点:「是这样的,隔壁那家房子不是长期没
人住吗?我上星期联系了房东,把它给租下了,现在我和你可是邻居哟,这不算
同居吧。」

  「倒是不算,但……这不大妥当吧,你能退掉吗?」

  「别想太多啦,现在我已经把一年的租金和押金都交给房东了,想退也退不
了。再说,我原来住的地方离学校也太远了,每天来回花费两个小时简直是浪费
生命,住这里就好很多,起码以后不会迟到。对了,你要不要参观一下。」文发
出邀请。

  沈容馨对文与她做邻居一事表现得不大热衷,但对房子是挺感兴趣样子,立
即同意并跟随着文来到他的公寓套间。

  两间房子在格局设计上没有多大区别,只是装修和家私有不同,沈容馨的较
为朴素,文这边则较为奢华,虽说长期不住人,但并没有多少灰尘,应该是打扫
过一遍了。她边走边看,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全屋游览完毕后才回头对文说道
:「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呢,也许我可以帮忙收拾一下。」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惊喜吗?应该是怕我知道后会反对吧。」

  「的确是有这种担心啦。」文挠挠头,转移话题问道,「老师你看完觉得怎
么样?」

  「初看起来还不错,不过有些缺点是要住过一段时间才能体会到的,你定得
太匆忙了,也不多看几家,万一后悔可就麻烦了!」

  「我还是有看过另外几家的,不过我平时要上课,只能就近了,本打算选间
一居室凑合着住一年,不料能找到这么让我满意的,我就没有犹豫立即签了合同,
毕竟过了这个村未必有这个店,我相信这个决定非常英明。不管怎么样,先住上
一段日子吧,就算将来真的后悔也能少亏一些钱。」

  「那我实话实说了,其实这里到睡觉时候会很吵的。」沈容馨准备把自己的
住所贬得一文不值,使其萌生退意。

  「嗯,吵到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见。」自己又不是没住过,文笑呵呵地应
对。

  「这里交通也很不方便。」

  「的确,到车站要走五分钟,非常辛苦。」

  「……」沈容馨想不到什么借口了,咬牙抖出一件秘事,「别看这栋楼地板
挺干净,里面藏着的老鼠蟑螂可多了,上次厨房里跑出几个,吓得我半天没敢进
去。」

  「哈哈……」文忍俊不禁,「那可以保证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出现了,以后就
由我来帮你对付那些小家伙吧。嗯,我又多了一条非住在这里不可的理由了,这
就是天意吧。」

  劝阻恐吓都动摇不了文,沈容馨只得恨恨地退了出去。

  「啊,馨姐要走啦,这么近我就不送了,有空常来玩呀。对了,你叮嘱的话
我还记得很清楚,以后我不会再爬窗了。」望着沈容馨面红耳赤地狼狈逃离,文
得意洋洋地笑个不停。

  昨天晚上,他就是以这间屋子的窗户作为起点向沈容馨的房间摸去。行动是
早有预谋的,但之前没有实地侦察过,所以初时进展并不顺利。

  外墙上能腾挪的空间很小,每动一步都很不容易,一路磕磕碰碰花费了不少
时间,而且越到后面越艰难,他感到几乎没法支持的时候,忽然听见轻微的呻吟
声,才犹如注射了兴奋剂一般,又充满干劲攀爬到沈容馨房间的窗台上。

  幸好毅力足够,没有中途打起退堂鼓,他总算及时捕捉到了震撼人心的一幕,
并借着东风再次占有了她,终结了连续几星期的禁欲生活。

  回味着沈容馨香暖的身躯,文感到体内又开始激起汹涌澎湃的欲望,宽松的
休闲裤变得紧凑狭窄,提示主人该去找美丽的女邻居好好慰劳一番。

  「真受不了啊,仅仅在脑子里想想就这样子。馨儿,这可是你惹出来的哦,
有义务帮我解决。不爬窗可是你说的,我要走正门了。」文三两步并到沈容馨的
家门口,重温昨夜旧梦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他连拖鞋都不想更换。

  可惜沈容馨竟然外出未归,里面是一片漆黑,文抱着侥幸心里呼叫了好几声,
也都没有应答。

  「奇怪,她去哪里了?」文自言自语,打牌三缺一还能玩斗地主,可这种事
缺了女方玩自摸就无趣得很了。他来回踱了几圈步,见没有动静便决定不等了,
直接一个电话拨过去。

  「喂,馨姐,你今晚什么时候回家啊?」怎么一声不吭就溜掉了,可得把她
抓回来好好惩罚。

     ***    ***    ***    ***

  「还有两个小时,哦,明白了。」文挂断电话,感慨道,「这么长时间,该
怎么打发啊。」

  「这好办,少爷,请马上换好衣服跟我走。」意料之外,没有对象的问话居
然有了回答。

  「什么,你怎么来了。」文转过头,竟看到许管家出现在自己眼前。「我不
是告诉你以后我在这里住吗?小黑就麻烦你代为照顾了。」

  「说来话长,路上我慢慢跟你说,总之尽快,我到下面等你。」

  许管家长话短说,此刻一脸凝重,相信他不会在大事上开玩笑的文也不再迟
疑,立即换好鞋子匆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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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有容乃大·第二十七章

  「馨儿,醒醒!」望着因为刺激过度而晕过去的沈容馨,文略带内疚地拍打
了两下,不过这点内疚和刺激相比不值一哂,如果再有机会文相信自己的做法不
会有太大不同。

  沈容馨脑袋转了转,没有答话,荡漾的水面上,清晰地倒映出一个昏迷的光
屁股女人,以撑开大腿持续滴水的不雅姿势被抱住。

  文蹲了下来,使浴盆的水平线漫过沈容馨的肚脐。简短的冲洗之后,文就关
闭了喷头,拿起一张大毛巾包夹起她湿滑的躯体,投放到她的床上。

  泡了杯热咖啡,文清出床的一角坐下,今晚他是不打算回房睡了,决定就在
妻子这边过夜,反正隔壁云雨方消,什么都乱糟糟的。

  时间还早,文却感到很疲倦,一杯咖啡下肚也没起到醒神的效果,即将入睡
的当口,忽然被一阵嘶哑的音乐声吵醒。

  文很不痛快地翻出手机,将不满的口气传给话筒另一端:「喂!」

  「小文啊,晚上好。」

  「嗯。」听出是老爸的声音,文意兴阑珊。

  「没精打采的,年纪轻轻这样不好。」

  「我想睡了,有事的话快点说。」「我收到你妈的消息了……」宫父道出意
料之中的消息。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不管平时关系如何,宫母的离世还是会带给他们一些触
动。

  「嗯,我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收到消息的?」宫父继续问道。

  「就在现场,除了医生之外,我算第一批人了。你呢?」

  「差不多,老许告诉我的。」宫父的声音苍老了很多,「葬礼我没参加,希
望你别介意。」对于此事,文倒很能理解,他身为人子都没有太多悲痛,又能指
望一名前夫有什么表现,但理解归理解,文绝不会开口说体谅。

  「最近过得怎么样?」讨论死人并不愉快,宫父转换了话题。

  「还好……」父子的距离似乎生疏了很多,虽然不久前才见过一面。

  「听说你结婚了。」文微微有些诧异,这件事他做得相当隐蔽,连许管家都
不曾告知,居然会被父亲收到风声,看来他对自己也不全是不管不问。

  「算是吧。」文模稜两可。

  「新娘是谁?」

  「你见过的,上次那位。」

  「哦,是她!不错不错。」宫父话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有点惋惜,「
早知道我就不用帮你物色合适的人选了。」

  「你就算了吧。」文嗤之以鼻,这家伙摆明是拿着为儿子相亲把关的名头去
泡妞,但脑海中忽然联想起的一件事令他停止了冷嘲,稍稍迟疑后他问道:「最
近出现的一个自称是我」未婚妻「的女孩是你介绍过来的吗?」

  「有这回事?」宫父沉吟了一会,好像的确不太瞭解,要文提高更多线索,
「她怎么跟你说的,长什么模样?」

  「这我不清楚,我也是后来跟许管家通话才知道的,她过来时我不在。据说,
她戴着墨镜,涂一种很怪异的妆,看不清楚长相,打着是我未婚妻的名义逗留了
不短的时间。还有,她说话不带口音,听不出是哪里人。」

  「……好像一点线索都没有,放心啦,我不会看上这种心机重的女孩。」宫
父的声音沉稳平静,但文总有一种闪烁其辞的感觉。毕竟清楚自己老家所在地的
人寥寥无几,许管家与沈容馨不可能合夥骗自己,有能力且有意愿介绍未婚妻的,
便只有父母两人,若是出自母亲的安排,文相信不会这般没头没脑,所以他对父
亲幕后参与此事一直持怀疑态度。但父亲立即撇清关系,文也没有办法,通过电
话判断一个人是否撒谎太难了,况且知子莫若父,他几乎算是最熟悉自己的人。

  「不早了,好好休息吧。」文才想起父亲那边的时间已过了午夜,经过电话
的打搅,他已是睡意全无,先前与沈容馨在被窝和浴室的激战历历在目,对于中
途使用的极不绅士手法,居然不觉得过分、鲁莽,说不清是因为底气十足还是毫
无底气。

  宁静的小城内,与文同样不能安然入睡的还有一位——因为病痛而早早躺在
床上的云思痕,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盯着天花板。

  不同于一般的柔弱女孩,云思痕的体质相当棒,很少有机会伤风感冒,但万
一得病则肯定是重病,药物于她而言几乎是无效的。虽说神情依旧困乏,但现在
情况可以说是好转很多,前几天更为严重,要下床都几乎没法两脚并地。不过她
始终没有想过通知其他人,一直藏在租住的小屋里面,依靠自身免疫力与病毒对
抗。

  云思痕外表冷冰冰不近人情,但她的房间却布置得非常认真,间或带有几分
清新的暖意。她信奉的人生原则是不要应付生活,因此即便是身患重病无人照料,
屋子依旧整洁如一,就像当年她本应上全市最好的高中,不巧发挥失常来到邻近
的普通院校后,她也不曾改变对学业的态度。

  身体的不适她能扛住,心理困扰才是失眠的主因。幼年童年,她也拥有一个
人人羡慕的幸福家庭,但现在「家」于她而言就像梦魇。记不清父母争吵了多少
次,初时还尽量避开她,后来渐渐无所顾忌,受够的云思痕搬走独自居住,仅在
空闲时回去探望。

  上周她照例回家一趟,几乎被母亲的惨象吓呆。云母全身上下能看得着的地
方满是淤青,瘫痪在床一动不动,而云父则不知所踪。

  云思痕当即怒不可遏:「这是谁干的?」云母并未答话,云思痕已经清楚答
案。她不是第一次见到类似伤痕,但这次绝对超出不小心磕着碰着的范围。

  「妈,别怪我多嘴,只是我觉得你们真没必要一起过了。」虽然希望有个完
整的家庭,但云思痕更不希望母亲留下受罪。

  「你还小,不能理解的。」云母摇摇头。

  云思痕的确不能理解,为何在遭遇这么残忍的毒打后,母亲还不肯离开所谓
的丈夫,她都不准备认那个男人当父亲了。

  「你搬过来跟我住一段时间怎样,至少让我照顾到你完全康复。」还没来得
及说服母亲,云父就回来了,粗暴地打断母女俩的对话。

  「你又回来干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云父
突然出现在门口,喝得醉醺醺的,两只眼睛布满红色血丝,单手拎着个半满的酒
瓶。

  云思痕蹙了蹙眉,那是她见到极其厌恶之人的表情,和面对宫文差不多,正
想发难责问之际却被父亲一把提住,未反应过来就被灌了几口酒。

  「好好好,陪老爸喝完,就让你留下。」云父醉得不知所以,全然不管眼前
的人是他的女儿,拿来就当陪酒女郎使。

  辛辣的酒气熏得云思痕几乎晕过去,幸亏她心志够坚定,迅即回忆起武道班
上习得的搏斗技巧,猛地一踩对方脚背,另一只腿飞速卷起用膝盖猛撞他下腹—
—顾念是他父亲,云思痕没往要害处下手。

  不过这对云父而言却是很大打击,他早已习惯在家中唯我独尊的地位,妻子
顶多回骂几句,绝对不敢还手,所以今天根本没想过自己的权威会遇到挑战,毫
无防备的下腹一阵剧痛,肠子要被绞断一般,云思痕仅仅在部位选择上放了他一
马,力度上可是不打折扣原汁原味的,看似弱小的女儿似乎已经长大了。

  「翅膀硬了是吧,不教训一顿不行了!」酒瓶子一扔,云父这下也被激怒,
脾气暴躁的人喝醉之后是完全不可理喻的。

  云思痕没有退缩,她已经参加过专业的跆拳道训练,应付一个普通成年男子
不成问题,为防止殃及母亲,她挪动了一下方位,把整张床护在后面。

  相较对峙的父女,旁观的云母更为慌张,她努力拉住云思痕的双手,劝解道
:「思痕……你先出去,这是我和你爸的问题。」云父伸手要揪住云思痕的衣领,
他是武警出身,虽然现已转入行政文职,毕竟根底还在,基本的擒拿功夫倒也没
丢。

  他女儿不会束手就缚,但要反击也不容易,因为顾及躺在床上的母亲。偏偏
云母还想阻止这场争斗,严重限制了她的行动。

  幸好这场闹剧没有朝着旷日持久的方向发展,相持一段时间后,酒精上脑的
云父就摇摇欲坠了,不过在他即将倒地的当口,云思痕这边也发生预想不到的变
故,毫无防备的后面忽然砸来一个酒瓶,在她手臂上划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云思痕回过身来,只见云母低下头,不敢正视女儿的眼
睛,口中念道,「书房的遥想有纱布,你出去吧。」云思痕只觉得回家是一个荒
谬之极的决定,原本她以为讨厌的人只有父亲而已,现在才明白孤掌难鸣的道理。

  瞬时这间房子令她有窒息的感觉,一刻也呆不下去,没有包扎伤口,直接摔
门而出。

  没多久云思痕就大病一场,她实在想不通,母亲竟会这般冷血,为了保护一
个打骂她的丈夫而拿酒瓶砸自己。

  她也设想过其他可能性,比如母亲是失手、砸错对像之类的,但都被理性一
一否决,恶劣的情绪使身体状况持续不佳,今天强撑着上学想换换气,又被早上
那一幕恶心坏了。

  原本她认为文的龌龊举动虽然胆大包天,但还不至于在光天化日之下乱来,
不料今天所见超出了她的想像,文可是在教室里也是她的眼皮底下猥亵老师!

  云思痕没有当场发作,病痛是其中因素,更重要的原因是她瞥见了沈容馨的
表情——不敢抗拒外带些许兴奋。若非男方是文,估计她会直接判定老师才是主
谋,现在她也只能怒其不争了。毕竟母亲遭遇毒打都不愿女儿插手,沈容馨会希
望自己的援助?云思痕根本没有信心。

  受母亲「反咬一口」事件的影响,她对沈容馨的同情也变淡了,隐隐感觉老
师本人一样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总之,她的世界不说完全颠覆,也是倾斜了很
多,对文和沈容馨的那档事,她渐渐认为或许不理会更好……

  夜伏昼出,沈容馨这边苦涩的人妻生活才刚刚开始。

  文难得比沈容馨早起,而且丝毫没有赖床的念头,望了一眼身旁仅披蕾丝内
衣的佳人,便蹑手蹑脚地爬回了自己屋子。

  其实并非文起得早,而是沈容馨睡得太沉了,日晒三桿才从梦境中醒来,然
后马上被睁眼看到的时针吓一跳——已经迟到两小时多了。

  手忙脚乱地找出职业套装穿好,沈容馨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六,照例不用上班
的,吁了一口气,今天她似乎更希望去工作而不是呆在家休息。

  文就住在隔壁,甚至隔壁都算不上,因为卧室之间的门都是虚掩着的。裂开
的墙壁或许还能修补,可是被撕碎的尊严恐怕再也找不回来了……

  恍惚间门被拉开,她吃了一惊,退后一步道:「是谁?」

  「当然是我啊,不然还能有谁?」文只穿着一条薄短裤就闯了进来,「牛奶
要吗?刚热好的。」

  「哦。」沈容馨茫茫然喝了一口才觉得不对,嘴里呛出白花花的奶汁。

  「不要紧吧,是不是太烫了,我回去凉一下。」见文若无其事地转身而去,
满腹委屈的沈容馨禁不住喊了声:「站住!」

  「什么事?」文停住脚步。

  豁出去的沈容馨索性摊牌:「以后请你别过来了。」

  「啊!为什么?」昨夜的事文也有点心虚,不然就没有早上这般笨拙的补救
方式。

  「不为什么。」沈容馨的眼睛有些落寞,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反正都是一
样的。」

  「嗯,那我暂时不用这扇门就是。」文照自己喜欢的方向去理解。

  「你还不明白吗?我一直愿意以为你只是有点不懂事,可是有的错误,不是
因为年轻就能原谅的。为什么当我发现自己结婚的时候,我已经不是新娘了:当
我以为你我仅仅是邻居的时候,一居室已经变成两居室:当我想要负起监护人责
任的时候,竟然会被迫要在被监护人面前小便。」沈容馨越说越激动,意识到自
己的情绪问题后才稍微克制一下,「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老师,我知道我下贱曾
经勾引你上床,如果对你有伤害的话,我很抱歉,但现在,一切都该结束了。」

  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换作平常文会说些什么圆圆场,但此刻他也挺烦燥,
于是他选择了一个不用动脑的办法——直接把头亲过去。

  两人的鼻子几乎贴在一块,沈容馨仍未反抗,文定下心把嘴送上,但在唇角
交碰的一刹那,却被轻轻推开。

  「不行,你不能总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沈容馨别过脸,不让文看到她的
表情,「这种事不是笑一笑之后,天空就能变蓝,大家就可以当没发生过。」

  「……我明白了,等会跟我去一个地方。」文的脸上瞬时闪过一丝疯狂狠厉
的神色,但很快恢复平静,撂下话后就把沈容馨抛在后面。

  「你要去哪里?」沈容馨望着片刻间穿戴整齐的文,犹疑道。

  「不用管这么多,总之是你盼了很久的地方。」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个小时
多,大街小巷绕了无数圈,沈容馨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跟着文,或许这真的是最
后一次了。

  「你要干吗?」见文蓦然间停下,沈容馨也收住脚步问道。

  「如你所愿,协议离婚啊。」文指了指一栋挂着「公证处」招牌的小楼,不
仔细观察很难找到这地方。

  「我们真要在这办理手续?」事到临头,沈容馨反而犹豫了,离婚与结婚一
样突然,她根本没有准备的时间。

  「当然,你我都不希望上法院吧。」话刚说完,文留意到远处几个人影,隐
隐有点眼熟,正要确认的时候,对方忽然打来招呼:「这,这不是沈老师吗?」

  「哦,真是巧啊,伍老师。」沈容馨率先做出反映,幸好本来与文的距离就
相当远,不容易被发现两人同行的,沈容馨心下稍安,注意到伍老师身边的女人,
问候道,「这位是……」

  「呵呵,她是我女朋友,应该说是我太太,过了今天以后。我们是来登记的。」
伍老师大方地介绍了他的女伴,从前他对沈容馨还有些想法,连着吃了几次软钉
子后也就认清现实,另外找了一个结婚对象。

  「你可还真沉得住气,都要结婚了都不公开消息。恭喜你们了,很般配的一
对,你是什么时候找到她的呀?」

  「只是登记,婚礼还没确定,所以就不通知大家了。我们先进去了啊。」伍
老师脸色大变,急急拖着女朋友的手快步离开。他和他女朋友认识了快三年时间,
这种事的细节就不宜对外人道了,尤其是在曾经的追求对像面前。

  「呃,慢走。」文由头到尾都像观棋不语的旁观者,末了才徵求沈容馨的意
见:「怎么样?我们是现在进去还是等会?」

  「先等会吧。」

  「行,到那边坐坐如何?」文指着近处的绿地说道。

  「好的。」之后直到伍老师一行从公证处走出,两人都没有过交谈,其实本
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说,但他们都更选择让另一方先开口,最终像对感情破裂的夫
妇一样相对无言。

  「他们走远了,该我们了吧。」

  「嗯?」沈容馨心思已不在这里,陡然间听了还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会才明
白文意所何指,轻轻拽了一下发丝,点点头站起来。

  「没想过今天会来到这种地方,而且还是带着已婚的身份过来办离婚。」与
马路另一端的新人相对照,沈容馨心情格外低落。

  「凡事看开点比较好。」文遥望着远处的新登记夫妇说道,「他们的样子也
不见得有多高兴,也许等会我们出来的时候更像新婚呢。」

  「你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公证处很冷清,也就接待室稍有人气,这座城市的确很
小,现有熙熙攘攘的时候,办证也有很大的几率遇见相识的朋友。

  文不愿在这种地方多呆一秒,进去接待室马上就问办理手续的方位,但得到
的回答却几乎让离婚行动变成闹剧。

  公证处工作人员今日休假。

  「怎么办?我们要改天再来吗?」乍闻此消息,沈容馨竟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对于脱离关系一事她似乎其实并不着急。

  「没办法,下次吧。我们选的时间还真是不巧。」文同样漫不经心,像是谈
论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一样。

  「难怪他们远看过去不大高兴。」沈容馨若有所思。

  离是没离成,但两人的关系无异于多了一层隔阂,像所有行将一刀两断的夫
妇那样,相互不理不睬的。

  时间彷彿回到了一年前,他们还不认识,互为陌生人的时候。文回到父母留
给他的别墅中,剩下沈容馨一个人呆在公寓里面。

  寂寞最能勾起人的回忆,她独自坐在窗台边上,外面不知不觉刮起朦胧细雨,
时而有点滴雨星打在她脸上。

  上次决定要分别的时候好像也在下雨,所谓的分开最后变成聚合,而这一次,
恐怕没有机会了,除非完全抛弃自尊……要抛弃自尊吗?她甩了甩头,越想越乱,
焦虑地在房子里来回踱步。

  乱转了片刻,她在日历前停了下来,里面红色的标注吸引了她的注意——今
天的日期被加了圆圈标记。

  今天好像是文的生日,沈容馨想起来了。

  「真是糟糕的一天。」她当初把这个日子画在挂历上就是为了提醒自己及时
送出一份有意义的礼物,结果还是疏忽了,今天送出的大礼不可谓不丰厚,只不
过不适合用来庆祝。

  连通的房子空间变得更宽敞,却也更加冷清,她渐渐明白孤独的来源,就是
后悔。她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离婚之事她只是口头强硬,内心根本不情
愿,可当初为了那虚伪的自尊而洒出的水还能收回吗?

  生活不允许假设,没法取档重来,她的脚步已然静止,心率跳动依旧紊乱,
一整天她都呆在家里没出过门,等待一些事情发生——她潜意识里期待的。

  遗憾的是不该发生的终究不会发生,直到无边无际的黑夜吞没了西边最后一
线阳光,屋子里面仍旧是时间停止般没有动静,文没有回来找她,甚至连一个电
话都不曾联系过。

  这间屋子于她而言是家,于文而言大概仅仅是旅馆或者宿舍,也许从一开始
就不应当抱任何希望的,现在希望幻灭带来的失落令她的孤单演化成空虚,开发
过的身体隐藏了一股越烧越旺的欲火,备受煎熬。

  不知不觉中,她走入文所租下的一侧。打量着文的卧室,里面仿佛流淌着文
的残留气息,她的痛苦稍为缓解了一些,但只是非常短暂的一瞬,源自肉体对挑
逗信号的误判,很快整个人就被卷土重来的旺盛性欲迅速击溃。

  明知每一次失守都意味着将在泥潭里陷入得更深,但火烧眉毛且顾眼前,即
使是抱薪救火也无从拒绝。

  视野里的事物开始绕着她旋转,虚浮的脚步支撑不起娇柔的身躯,跌跌撞撞
中横倒在文的床上。

  离自己的床其实也不过多走几步,此刻看来却仿若咫尺天涯,有形的墙壁已
经敞开大门,无形的魔网却笼罩得她寸步难行,她被这分不清是熟悉还是陌生的
环境完全困住了。

  剩余不多的罪恶感很快被自渎带来的快乐吞噬,以往她只敢躲在小房子里偷
偷摸摸,如今跑到别人屋子公然宣淫,也没觉得不自在,可能潜意识中以为这也
是她家的一部分。沉醉在欢乐中的她脑子根本考虑不了那么多,只像发情期的雌
兽一样用尽办法填满体内的空虚,掌心在层峦叠嶂的乳尖来回穿越,玉指则被丛
林渗出的露水淋湿,没有人前来打扰,只有墙上的镜子忠实地记录着这幅淫美绝
伦的图卷,至于那些颤抖的天籁之音则在层层反射中消失于夜幕之下。

  沈容馨不再是初经人事的女人,撕裂了禁忌之后,她对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了
解,很清楚怎样做才会带给她最大限度的刺激,但技巧的提高速度远比不上无底
洞似的欲望膨胀,失去工具的辅助,单凭两只手是如此的无力。

  碍眼碍事的衣服早就滑到了床底下,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她还是觉得很热,
体内流淌着的各支激流已汇成一股,但总是冲不过最后的关口,她的高潮在持续
的摩擦中一次次延期,一次次落空。

  折腾大半夜,好不容易她才积累了足够的刺激强度,抓住呼气的机会努力泄
了出来。但完事之后她仍感到肚子里有股气未随之发散,像是中了安慰奖一样的
小高潮只是前奏而已,主乐章并未降临。

  「宫文,你在哪……」沈容馨口中发出呓语,她已经无力坚持了,沉重迟钝
的脑袋只想找个结实的肩膀依靠。

  墙角忽地传来细碎的响声,似有一阵风吹过,惊动了沈容馨,迷糊的思绪稍
为回笼,小心翼翼地问:「你回来了吗?」四周再没有回应,沈容馨估计是自己
的错觉,继续喃喃自语:「你真的生气了吗?小气鬼,该生气的是我才对啊。」

  「你知道吗?草草率率结婚,是一个错误:但草草率率离婚,何尝又不是一
个错误。这两个可不是负负得正,而是错上加错……」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离婚?」突然插入的一句问话打断了她的自言自语。

  「嗯。」沈容馨兀自奇怪,「怎么我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了。」

  「因为我就在你身后呀。」

  「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沈容馨魂都差点吓没了,
对文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她还没有概念,根本不晓得先前的丑态有多少被收在文
的眼皮底下。不,那段臊人的自白他肯定听见了!

  错觉未必是错觉,黑暗中最可靠的眼睛也会蒙蔽自己,沈容馨慌慌张张地把
被子卷起来,可是平时看起来挺宽厚的被子关键时刻总是太小,顾得了东就顾不
了西,把全身包裹住根本不可能,就连是否挡住三点也没把握。

  「有一段时间了。」文把刚解开的外套顺手放在衣架上,拍拍身上的灰尘,
才背过身来,慢吞吞地问道:「我应该没走错房间吧。」沈容馨没有回答,只定
住眼睛望着他。

  「我本来只打算悄悄回来拿点东西的,谁知道你也在。」沈容馨无言以对,
她才是应当被审判的。文进门时的响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了,只不过她
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其他方面而没发现。

  幸亏文也只打算点到为止没有在这方面纠缠,「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我……我说什么了?」

  「关于离婚的事,其实我并不着急的,或许我们试着相处一段时间怎样?」

  文耐心地解释,出去一趟后回来,他发热的脑子似乎完全冷静了。

  「这,这算试婚吗?」

  「我听说婚前才有试婚这一概念,与我们的情况不大一样,就当作是婚后磨
合期吧,过不下去再分手也不迟,同意吗?」听完此言,沈容馨仿若石化般全身
僵硬,呼吸困难,喉咙里一个音节也没法吐出。

  「不同意就算了。」文做出一幅要离开的样子,将笔记本收拾打包,「以后
我可能不会回来了,既然你喜欢这间房子,就留给你好了。」

  「不,同意。我是说我没有不同意。」沈容馨意志并不坚定,声音也是越到
后面越低,但总算是克服障碍说出口来,生怕文误解又补充了一下。

  「哦。」文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一个鱼跃直扑过来,并没有外表显示的那
般洒脱,他同样很急切,只是欲速则不达的告诫让他收敛而已,得到期待的答覆
后他马上撕下伪装。

  「你那么急干什么?」毫无徵兆地沈容馨就被压在文身下,气愤不过抗议道。

  「既然决定继续做夫妻,就得履行相应的义务。」文用舌头轻轻舔过沈容馨
的脸颊,「让我猜猜你身上穿了几件衣服,一件也没有对吧。」

  「你!」沈容馨想要反抗,但扬起的粉拳砸在文身上无关痛痒,当浑厚的男
性气息贴近后,僵直的身体已彻底软化。

  口中不大情愿,但眼神和身体已经出卖了她,察觉到她全裸的文放心大胆地
直探禁区,劝慰道:「其实,自从结婚以后我们每晚都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让
我们把记录维持下去不挺好吗?」沈容馨不再挣扎,用呻吟与肢体动作响应文的
侵犯,帮文解开了裤腰带,用枕头把身体与床形成三十度,方便文用习惯的姿势
侧入。

  遮羞布似的被子已让两人四腿踢到角落,他们像二条相互缠绕的蟒蛇一般在
床上反覆滚动,身体愈贴愈紧,直到呼吸困难。

  「给我!我要死了……」回归本能的沈容馨忘情地呼唤着,浑然忘了就在今
早还走在分手路上,像久旱的庄稼渴望雨露的滋润。

  假设回到半年前,任何人都想不到人前矜持羞怯的沈老师居然会不知廉耻地
大发求欢之语,但今天已不足为怪了。文最喜欢沈容馨的时刻有两个,一是清晨
起床,那种慵懒而不失妩媚的神态,二就是现在了,能让充满知性美的佳偶人前
人后变幻无常,放下教师身段暴露出隐藏在清纯外表下的放荡,实在百看不厌。

  「说爱我!」文命令道,不过并没有用要挟一类的手段,胯下的舞动仍然是
一贯的激昂,不打半分折扣。

  「我……我爱,啊……」在这种时候,文拖着沈容馨进礼堂也好,下地狱也
好,都会一概同意的,可盆腔一阵痉挛打断了她,致命的高潮在百慕大三角涌起,
沈容馨摊开的双臂不自觉地搂住文,指尖在文的背上划下一道道血痕。

  同样迎来高潮的文无力追究她未说完的半截话,用炽烈的热流与她形成共鸣,
一对古怪的伴侣在风雨中的孤舟融为一体。

  狂欢的盛宴支干了他们最后的精力,床上的连体婴甚至连分开的力气也没有,
相拥着抵抗落幕后的无尽空虚。

  「醒了吗?」黑夜与白昼正在咬尾巴的时分,文率先睁开眼睛,依依不舍地
挪开通红的手臂。

  关于与沈容馨的前景,文昨日有过无数构思,但与现实都相距甚远,如果两
人稍有一年只差,恐怕就是另一个结果了。文暗自庆幸,没有用到极端手段,否
则大概很难挽回了。

  其实昨天说出离婚之后他就有重归本行的打算,他一个人到深林里的老家当
然不会是面壁思过,而是要整理用以控制沈容馨的工具,之所以夜晚悄悄回到新
租的房子,也是为了这个目的,笔记本里丰富的库存闲时可用于欣赏,关键时刻
就是重磅炸弹。

  无论何时,内心的恶魔都未曾消失,最多也就深深隐藏而已,虽然相当一段
时间内它都没抬头,但獠牙展露时的残忍一如往昔,整装待发之际遭遇意外也不
知是幸或是不幸。

  回来之后听到的一些话令他改变了主意,一个受控的傀儡玩偶终究不如活生
生会哭会笑的真人,利益权衡也罢,感情用事也罢,最后关头他还是踩了刹车,
顺着沈容馨铺好的台阶走下来。

  谁是角逐重点猎人,谁是猎物,清晨的文都有点不确定。这场游戏是他设计
的,但他自己好像陷得太深,猎人失去作为捕猎者的冷酷无情后就不再称职了,
说不定还会被狡猾的猎物反噬。这是灾难吗?应该不是,至少文清楚现在自己脸
上是笑着的,而将来能否笑到最后就是另一回事了,眼下的文一点都不在意。

  「你起来了,早啊。」沈容馨睁开惺忪的睡眼,给出新一天的第一个问候,
夜里的疯狂已化作晨间的柔情,她没有继续躲避。

  「的确很早。今天你有事要忙吗?」

  「没有,怎么啦。」

  「那就让我帮你穿好衣服,好吗?」娇羞的表情一闪而过,沈容馨点点头,
直起腰让亦徒亦夫的文为她从最贴身的乳罩内裤开始整理衣裳。

  裸露的双峰覆盖了白色的雪花,柔软的丝织品让耸立的乳尖稍微舒展了些,
文双手也从上面运动到了下面,要将被子从粉臀揭开时,遭遇了一点小麻烦——
事到临头沈容馨退缩了,勇气的持续时间总是短暂的。

  「还是我自己来吧。」文没有勉强,坏笑着把一条镂空透明的情趣内裤递到
被子底下:「随便。」普通的穿衣被两人打闹得半小时才完成,最后一枚纽扣系
上后,沈容馨问道:「想要什么早餐?我出去买。」

  「随便啦,你安排吧。」除了对三文治特别抗拒以外,文对其他早餐都无所
谓,反正也没见沈容馨把三文治带回家。

  「行,我走啦。」沈容馨没敢直接从文这边出去,採用了曲线迂回的方式,
要穿回自己房间再出门。

  「等等。」在她即将踏出房门的前一刻,文又唤她回来,提醒她漏了一件事。

  「嗯?」文指了指脸颊,暗示她过来。

  这回沈容馨倒没有忸怩,做了个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在文的脸上留下吻迹:
「行了吧,待会见。」文晃晃脑袋,她主动起来有时还真吃不消,刚才就会错意
了。文的确想要个吻别,但应该是他吻她才对,结果却反了过来。

  屋子里少了一个人,文也没有赖床的心思,坐到书台上,打开笔记本,要做
个了断。那些极力彰显女体的艺术品,除了少数能拿来收藏外,其他恐怕失去价
值了……


[ 本帖最后由 shinyuu1988 于 2010-7-30 01:2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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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有容乃大·第二十八章

  这些香艳照片现在亲眼观看带来的诱惑还赶不上脑海的想像,更没办法与活
生生的真人相比。文甚至没有做临终前的告别,精选的组图随着鼠标拖动送到了
文件回收站,一去无归,反正以他目前的水平,要拼凑出来原图比重新拍摄还要
艰难百倍。

  文歎了一口气,以后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轻易越线了,当然这个缓冲器是否
保险则是未知数。

  这算是成熟的标志吗?文不清楚,他只知道刚过完生日,周岁末位又增大了
一点,从镜子里看,很难发现自己是否成年。

  婚照都有了,驾照应该也不成问题才对,别墅里的越野车文垂涎很久了,拿
来练练手应该不过分,反正车子总不会比女人还难驾驭吧。

  说干就干,文不想在这方面也要压抑着,刚好吃完早饭后沈容馨因为要整理
屋子卫生让他出去一阵,他就藉机溜走了。

  小黑像平常一样摇着尾巴欢迎他归来,把鞋子叼走后就一直围在他身边绕圈,
文走到哪它就跟到哪。

  当年文靠饿肚子加美食引诱的策略养成了它这个习惯,现在文记得带肉食的
时候越来越少,可是养成的习惯却没丢失,依然热情高涨地环绕在主人身边。

  这回文没有像昨天一样心情恶劣,准备给它点打赏,便先去了厨房一趟,搜
了点不用加热的东西让它慢慢啃。

  「贪吃鬼,饱了吧,该帮我干活了。」文掏出一只药瓶让它嗅了嗅,「记住
它的味道了吗?快替我去找车匙。」许管家不在,正是动手的好机会。一个月前
文偶然发现许管家并没有把车匙随身携带的习惯,就开始动起了心思,往车门的
钥匙孔喷了点这种东西。家里箱子众多,解锁不困难,但搞得翻天覆地也没必要。

  这个月由於杂事庞多耽误了些时候,不知气味是否有残留,既然来了也就姑
且试试,也好验证一下广告里号称的「淡而持久」。·小黑的鼻子没让文失望,
虽然懒洋洋地行动迟缓,还是在文失去耐心之前找到了。它用尖锐的牙齿咬破了
许管家床上的枕头,吐出一枚银光闪闪的钥匙。

  这种地方不算隐蔽,但如果光靠自己文恐怕很难找得到,所以他还是挺感谢
小黑的,对它一直尾随到车库也没有多加喝阻。

  打开车门的瞬间,小黑就跳了进去,躲在后座底下,只钻出一个圆乎乎的脑
袋小心地瞪着车体。文哑然,它竟然也会对钢铁盒子感兴趣,真有点物似主人形
的意思。

  「果然是无知无畏,不愧是我的爱犬,这次就带你去兜兜风。」不用一秒钟
文就拍板做了决定,虽然他的驾驶经验贫乏,不过自动档还是摸过的,车里的防
护措施也很完善,完全符合文做冒险的标准。

  车库里转了几个弯之后,文就驾驶着悍马奔到山路中,体会在山林中穿梭的
畅快。

  「哈哈,看来我还是挺有天赋的。」崎岖的山路文开得还算平稳,初时那点
小小紧张也消失了,文踩下油门,开始加速。

  不知不觉中,已经绕了整座山一圈,因为速度太快的缘故,风景还是那样的
风景,山却好像变小了,感到不过瘾的文看了看手錶,预计时间还充沛,便准备
到外面闯一闯,或者还可以把沈容馨接上来,听她唠叨几句。

  确定目标后文大力转过方向盘,越野车忽然震了一下,听声音来自车顶,似
乎被什么东西砸中一样。

  文暗呼倒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几率也能碰上,而且正好在他第一次试驾的
时候。摸了摸车板,文不确定车体有没有受损伤,只得不清不愿地调头开回别墅。

  大门是敞开的,表示许管家已经回来了,文也没太在乎,反正这件事能瞒住
最好,万一被发现也用不着担心什么,自己请的是管家又不是警察。

  正巧许管家也在车库里面,文索性直接从车上跳下来,让他帮忙检查检查。

  可是许管家的神色却有些奇怪,应该说苍白,像是受到惊吓的样子。

  「怎么啦?不就是偷偷驾出来玩吗?不用这么夸张吧。」文被他的莫名惊诧
搞得不明不白。

  「少爷,你撞死人了?」许管家的声音有些发抖。

  「怎么可能,别大惊小怪。」文顺着他眼睛盯着的方向回头望了望。

  不看还好,一看险些吓了一条。落在车顶的东西,不是树枝,不是石头,也
不是什么调皮的小动物,而是一个人!身上还流着血。

  「怎么会?」大概是因为本质较冷血的缘故,面对一具不知是人是屍的物体
文只露出些许惊讶,甚至还没开始考虑一个死人出现在自己车顶上意味着什么。

  「她还活着,帮帮忙把她抬到地板上。」到底是许管家见多识广,迅速冷静
下来判明情况——还有气息,不是屍体。

  小黑不知什么时候也跳下车来,跃跃欲试着想帮忙,却被许管家拦阻:「别
凑热闹,到院子里玩去。」

  「少爷,快,一分钟也不能等!就算人不是我们杀的,死在这里也是个大麻
烦。」狗事处理完毕,许管家又专注於人事中。

  文才醒悟过来,爬了上去,才发现是一名女孩,容貌被血遮挡住看不清,颇
为恐怖,文手脚麻利地做好了甩包袱的准备,毕竟杀人的罪名还是不好消受的。

  「别着急,你在路上碰到什么不正常的事情了吗?」许管家问道,这次少爷
恐怕找了一个大麻烦回来。

  文回想片刻,把之前碰到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这样啊,多半她之前已经受了伤,在你开车转弯的时候刚好从树上掉下来。」

  许管家喘了口气,但后续处理仍然是一个大问题,他盘算着怎么才能乾净利
落地清除任何蛛丝马迹,防止别人打扰山庄的别墅……

  「那我们该怎么办?报警?」想都不用想,文不喜欢与警察打交道,到时怎
么解释发现她就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就算能够撇清与她受伤的关系,也容易因为
违章驾驶而在警局留下记录。同理,通知医院也不方便,到底该怎么处理,文也
没有了主意。

  「暂时先安置到家里,把她救醒再说。」

  「你有办法?」

  「这种伤势还能应付。等等,她很像那天冒称是你未婚妻的女孩。」许管家
做了个简单的检查,突然发现她的轮廓似曾相识,仔细核对后就确认了她的身份。

  「有这种事?」文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惹了这号人物,问道,「你
看她是被人追杀么?」

  「不清楚,总之比较棘手。」做完必要的包紮手术后,她被安顿在一间客房
中,许管家与文一同坐在椅子上歇了会。

  「她情况怎么样?」

  「比想像中要好,等会她醒过来就可以问清楚怎么回事了。」许管家拿出毛
巾擦擦汗,「她可能空腹一段时间了,我去做点粥。」

  「哦,好的。」文端详着床上的女人,血迹擦除后的脸蛋透着几分清秀,年
龄估计与自己相当,睡得很平静,并没有历经劫难后的痛苦表情。

  但就是这样一个昏睡的女人,令文生出危险的感觉,似生疏,又似熟悉。总
之这张脸文不想多看,刚别过头,却见到另一位预想不到的人物——云思痕,大
概是因为病体还未痊癒的关系,肤色白得可怕,彷彿从出生以来就没见过阳光一
样。

  「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人异口同声质问道,文是懵懂之中带了一丝豁然,
原来危险的气息是来自另一边,云思痕则是全然不解。

  一阵冷场之后,文先做了声明:「这是我的房子,你才应该交代理由。」

  「这是你家?」云思痕满腹狐疑,朝正赶过来的许管家问道:「许叔?」

  「呵呵……我应该早点给你们做个介绍才对。」许管家脸上堆着笑,「这位
是业主,这位是我新请的家政服务员,你知道的,我这把年纪身子骨不太好,需
要人手来帮忙……」

  「你事先该跟我说明一下吧。」文有点不满。

  「还在试用阶段,你又常常不回家,本想等到正式签合同的时候再让你过来
的。」许管家做了解释,然后又打起哈哈,「谁知道她第一天过来就和你碰上了,
你不会现在就要人家走吧。」

  「倒不是这个意思。」文的眼神不自觉地望了下云思痕。

  「你们认识?」

  「是同班同学。」文挑简单的说,漏掉了更重要的段落。

  「呃,其实这也没什么啦,相互还能有个照应。」许管家的话没起到多少缓
和作用,两人之间仍是剑拔弩张、暗流涌动。

  「你拿主意吧。」感应到云思痕的冷笑,文有些不快,自己又没有什么把柄
落在她手上,让她做那个家政服务员有何不可,不过就是一位女佣吗?让许管家
决定好了。

  「小思你没问题吧?」许管家徵询云思痕的意思。

  如果事前知道她的服务对象是这么个噁心傢伙,云思痕想必是不会答应,但
既然来了她也没想过主动退缩:「没问题。」

  「那就好。刚才做得不错,先去客厅休息一会吧。」

  「嗯。」虽然对文忿恨难消,但管家给她的印象还可以。跟家里人「决裂」

  之后,她就打算不再拿父母的钱,靠自己双手去打工。期间也碰壁了几次,
不过总体来说运气算是不错的,第一天求职就遇到正寻觅助手的许管家。

  谈拢条件后,许管家预付了她一个月的薪水,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她也回
抱以相当高涨的工作热情,表示她马上能干活,根本看不出疾病带来的疲倦。

  到达别墅门口那段时间,文刚好在山上兜风,因此也错过了与小黑碰面的机
会。这回她要去休息,才发现一对凶猛的兽眼正虎视眈眈盯着她。

  「它是我的牧羊犬,一般情况不咬人。小姐你应该不怕狗吧?」文开着恶意
的玩笑,心里计划着要伸出哪知手指。

  不同的手势代表了咬、抓、吠等意义,经过训练的小黑会不折不扣地执行命
令,吓唬云思痕这种故作强硬的女孩不成问题,让她出乖丢丑就更好了。

  「你什么时候跑进来的?快出去。」许管家怕文在别墅里面做过火的事,忙
要将小黑赶走。

  小黑置若罔闻,沿着文的手势渐渐朝场中唯一的女性欺近。

  云思痕不为所动,她并不怕狗,眼见小黑一步步靠前,也没显得如何惊慌,
反倒好奇地瞪着它。

  文有点失望,但没有泄气,暗暗使劲,心想她很快就得意不起来了。一般人
面对牧羊犬龇牙咧嘴扑过来的模样都是镇定不再,如果不是看着它长大,文估计
自己也未必不会露怯。

  结果却教文大跌眼镜,小黑仅仅是走过来而已,并没有做任何危险动作,反
而亲暱地蹭到云思痕脚下,不时伸出舌头舔她的鞋跟。

  文很愤懑,暗示变成了明示,但小黑根本无视他的指令,似乎云思痕才是她
主人一般。

  「样子凶了点,还挺可爱的。」被动物的亲和力感染,她发出难得的笑声,
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它叫黑莎。」许管家做了介绍,平时小黑小黑叫惯了,但许管家并没有把
当初起的大名忘掉。

  「噢,不错……」文懒得看一人一狗腻在一块的情景,心里咒骂着背叛阵营
投奔敌人的小黑,独自上了二楼的房间。

  同小黑一样,云思痕很快喜欢上这条通人性的牧羊犬,一旁的许管家显然不
像文会妒忌在一只狗心目中的地位,大度地给了她一段空闲玩乐的机会,「后门
出去是小院,你喜欢的话可以带它出去散散步。」

  「真的吗?」

  「是啊,以后还要麻烦你多帮忙溜溜狗,它的性子野着呢!我年纪大了怕看
不住。」许管家指指楼上,「他又很少回来。」

  「他不是住在这里的吗?」

  「不是,虽然是他的房子,但为了上学方便,他另外租了一个地方。」

  「谢谢,那我出去啦。」想到与那家伙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云思痕更开心了,
「走这边,莎莎。」

  「注意时间啊,别太晚。」

  「好的。」

  对许管家擅自带不相关的人进门,文是挺生气的,但埋怨归埋怨,文也没有
要把他怎么样的想法,毕竟是从小到大关照自己的长辈,也是做些不见光事情的
得力助手。相比之下,那条狗就比较可恶了,应该关几天禁闭,好好反省。不过
很快文又觉得这种想法很可笑,与一只狗有什么好斗气的,根本是名副其实的对
牛弹琴,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应当是云思痕,当年自己强奸未遂的女同学。

  事情过去了大半年,即便她真想告自己,要搜集的证据恐怕也全部灰飞烟灭
了,依照情理并不值得担心。但文是一个多疑的人,对云思痕打工刚好打到自己
老家,他很难认为纯属巧合,还是小心为妙。

  房间里曾经有不少与沈容馨相关的「道具」,但大多已经清理了,文环视一
周盘点了下,觉得就算有飞贼光临也不见得能有多大收穫,肯定不怕云思痕进来
翻查,还可以故意弄乱点让她折腾。

  但好像拉下了一点东西,文又仔细回想了一遍,终於记起当初从云思痕身上
得到的纪念品,还一直放在冰柜中。

  这个冰柜放在杂货间里面,与厨房保存食物的冰柜不一样,这里收藏的都是
文认为有意义的物件。他已经有几个月没再度光临了,幸好没把它彻底遗忘。

  打开冰柜,夹在透明纸袋中间那条被剪断的白色女式内裤格外显眼,经过长
时间的封冻,女性体味早已消失,入手时仅有冷冰冰的气息,倒与云思痕的气质
相吻合。

  文不想让这件收藏品被云思痕发现拿走,但别的地方也不见得安全,更重要
的是文认为低温才能体现它的韵味,所以没考虑过移换存储位置,只是用电路板
之类女生不感兴趣的东西做了遮挡。

  出去的时候他把杂货间的门顺手锁紧,两道保险应当足够了,今天回来原本
只是要过过车瘾而已,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奇怪的事情,还不如留在小公寓里面。

  现在反悔似乎也来得及,还能赶去吃午饭,他准备离开这一多事之地。

  楼下许管家和云思痕都已不在原地,文也没特意去打招呼的意思,直往侧门
走去,沿途客房里传来的说话声令他停下了脚步。

  那名昏迷的受伤女子已经醒过来了,正与人通话。声音并不响亮,但因为屋
子里面过於安静的缘故文多少听到了一点。

  「嗯,是的,现在我很安全,好像有人过来,我先挂了……」她合上手机,
调整成嘲笑的语气,「门外站着偷听的,出来吧。」文没有要躲藏的意思,索性
站了出来:「你醒啦?看不出受了这么重伤竟能在那么短时间恢复。」

  「还好,只是皮外伤。」她轻描淡写地打发了文的疑惑,「不想打扰你,我
要回去了。」

  「等等,我有一个问题,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面?你的手机是哪里买的?还
有,据说你是我的……」虽然脑海里没有任何印象,但这位来历神秘的女孩却让
他隐隐有熟悉的感觉——她的性格,刚刚在眼前闪过模样奇怪的手机,还有棕色
健康的皮肤。

  「你数数好像有问题哦。」她没打算跟文多谈,「我们见面的机会肯定不止
这一次,估计不用多久你自然就清楚了,再见,亲爱的。」没等文打听到更多消
息,她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转眼间身影就消失在茫茫丛林。对这位不明来历的
女客,文其实也不欢迎,见她走得爽快,倒是感觉轻松很多,不知何故,与她相
处时,好像能给人一股巨大的无形压力。

  关於这所谓的「未婚妻」,文从来都觉得很不真实,包括这次见了面也一样,
能查清楚最好,但是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后知后觉也不错,省得杞人忧天。

  开车兜风的心情是不复再有了,因为先前耽误的时间文加快了脚步,开门时
几乎与正要进来的许管家撞个满怀。

  「这么快就走了,不留下吃饭?」

  「哪里吃都一样。对了,刚才那名伤患已经醒过来了。」

  「是在客房的那位吧,我去看看。」

  「不必了,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啥时候跑出去的?我都没发现。」

  「这样也好,她留下来反而是个麻烦。

  「文很难想像这个年纪的女孩竟会搞成血迹斑斑的模样,肯定绝非善类。

  「嗯,下回小心些。另外你那位同学表现挺好的,如果少爷不反对,我想等
会就定下来,怎样?」

  「她?你安排吧,不用因为她是我同学考虑太多。」文想起屋子里另一位不
请自来的女佣,但他并没有身为一家之主的觉悟,把事情推托了出去。

  「记得把小黑喂好一点,管紧一点,我可不想养一条吃里扒外的狼狗。」

  「行,呵呵……」大概是因为文答应了新增女佣事情,许管家变得开朗起来,
「少爷你重视它的话就多回来陪陪它吧,狗通人性,有的东西还是要亲力亲为才
行,光靠我对它好未必有用。」文不想啰嗦,没理会许管家的大道理,迅速下到
山脚,在大道上截了一辆车,奔往城市中的另一处据点——他与沈容馨的小窝。

  不出所料,沈容馨已准备了丰富的大餐等候着他,迎面扑来的菜香令文胃口
打开,搞不清先吃哪一样更好,不过更有味道的厨师解决了这一困惑。

  「我是不是晚了,不好意思呀。」

  「不会呀,很准时。」沈容馨接过文除下的外套,「我还真担心你不回来呢,
这么多我一个人肯定吃不下。」

  「好像对两个人来说也太多了,其实你知道我对吃的方面要求不高,能填饱
就行,不用那么辛苦准备的。」

  「我当然知道,不过今天是特别的日子啊。」沈容馨边说边低下头。

  「特殊的日子?」文摇摇头,满月?百天?周年?好像都不是,难道是昨晚
……

  「是你的生日,还欠一个宴会呢,虽然迟到了,但好过没有。」

  「哦!」对於生日这回事文倒没忘记,但也没有过要庆祝的概念,从记事起
不管是疏於管教的父母,还是粗心放羊的许管家,都没有准备过像样庄重的庆典,
没想到现在会有人当一回事。

  「本来打算送个蛋糕作礼物的,可是不小心摔坏了……」沈容馨道出一桩难
为情的事,埋怨了一下自己,「唉,我总笨手笨脚的。」

  「没关系,你本身就是最好的礼物。昨晚……」文差点漏嘴说出前夜的肉弹
礼品,忽然觉得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刻才住口,擦起的火星却已令沈容馨的脸蛋燃
烧得像只红苹果。

  「呃,我也总笨嘴笨舌的。」文拉着沈容馨到餐桌前坐了下来,对付尴尬的
最好办法是不理、不想、不提,时间过了自然就风平浪静。

  两人用餐时没怎么说话,但因为电视开着的缘故,倒不显得冷清,几个广告
播出之后,就进入了本地新闻时间。

  「本市今天凌晨发生一起涉嫌黑社会势力的火拚事件,地点是在郊区的风白
山上,据警方发言人透露,双方使用到了枪械类的管制武器,屍体的身份尚未确
认,关於事件的起因经过并不明朗,警方目前正全力追查案情,提请各位市民注
意好人身安全,如有线索立即拨打xxxxxxxx。」女播音员用难得抑扬顿
挫的声音通报了一条并不优美的消息,与用十年不变的语速宣读芝麻烂豆的事情
相比,更加让观众难以接受。

  「好可怕!」镜头上的血腥画面让沈容馨有些不适。

  「没想到这边也不太平啊。」文附和道。

  「郊区风白山?好像是你家附近耶。」沈容馨反应过来。

  文这回没有附和,脑海里把新闻与上午碰到的怪事联系起来,一下变得清晰
起来,那位救下的受伤女子,很显然是与那场火拚脱离不了关系的。

  「宫文,你还好吧。」

  「我没事,风白山那么大,出点事很正常,跟我家没有什么关系。」

  「那就好,不过以后得小心些。」

  「我会注意的,放心啦,这种捡到头奖彩票的好事不会被我碰上的。」确认
她是游走於黑暗之中的人,文也没感到意外,或许哪天她就命丧街头了,彼此之
间就算曾有牵连也不过止於生命的过客而已。

  表面宁静的小城,依然有着一潭见不到池底的水,没有人能预言,什么时候
潜伏在水底的暗涌会在水面掀起浪涛。小城的小,是对别的大城市而言,对於渺
小的个人来说,就是一个庞然大物。

  虽然父母原籍都在别的地方,但自小在这里出生长大的文一直都把这里当成
故乡,印象中小城总是平和的,要说捣乱分子,估计是舍我其谁。现在才发现,
在拥有枪支弹药的势力面前,他也只是毫无防护措施的平民,钱不见得能摆平一
切,至少乱枪之下的亡魂用钱就不可能赎回,而且更有可能招来豺狼的红眼。

  「担心太多也没用,我们做好我们的事就可以了,它们狗咬狗我们又管不着。」

  「也对。」沈容馨用同样的理由安慰自己。

  事件的影响持续到了第二天,两人才通过议论纷纷的校园得知了一个颇具震
撼性的消息,校长在昨天的械斗里中弹遇难。

  校长在学校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周会时总是高高在上地发表短话长
说的讲稿,位於远处的文从未看清过他的模样,只知道他姓孔,外加大腹便便,
与学生之间的亲近度有限。

  「没想到校长居然跟道上有牵连。」

  「正常啊,看他的样子就不是教书育人的品种,不然哪会这么胖?」

  「不是啦,听说他是被劫持的,未必跟匪徒有关系。」

  「两伙都是匪徒,他被哪方劫持也不能说他是好人呀。」

  「总归是我们校长,人死为大,别讨论他的是非了吧。」……

  学校的气氛紧张而活跃,大部分角落里的话题都围绕於此,学生大多是抱着
与己无关的态度,而教师们除少数与世无争的人之外,在普遍严肃的表情下都怀
着不同期盼与担忧,有喜有悲。

  乱哄哄的日子过了好几天,校长之死的余波才慢慢平息,教育署的姗姗来迟
的任命终於传达下来。

  校长死了,副手也另谋高就,其他系统级别接近的也不愿过来,最后是直接
本地提拔,这所公立学校的校长一职由原训导主任顶替。

  消息还未向全校发佈,仅在老师们内部流传中,训导主任派系自然欢欣鼓舞,
对立派系则灰头土脸,当然也有无派系独立人士——如沈容馨一类的,对学校的
改朝换代不大关心,继续着一模一样的生活。

  「小沈,王主任让你到办公室找他。」一位年长的同事通知道。

  「哦,好的,马上就来。」升职的消息总是长了翅膀的,继训导主任接校长
之后,年级主任接上了训导主任一职,犹如多米诺骨牌被推倒的效应,最后年级
主任留下的空缺则便衣了王老师。

  「哼哼,小人得志,春风得意啊。」经过王老师身旁的时候,沈容馨听到了
他充满酸味的不屑之语。本来他也是年级主任一职的得力竞争者,论上层路线他
不比王老师更跑得懒,但相对来说表现得过於直白了,就像今天一样,不太懂夹
着尾巴,办公室人缘也因为沉闷呆板的性格而差些,前年级主任倾向於表现更圆
滑的王老师多点,所以他落选了。

  遇上利益冲突的时候,人就很难保持风度了,沈容馨只是感歎了一下,对伍
老师并没抱有太多同情,直接穿过去敲开了王主任的门。

  「王主任,请问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随便聊聊。把门关上,这边请坐。」

  「虽是底层官僚,但屁股决定脑袋,他说话的方式与从前作为普通教师的时
候已有很大区别,」校长过世可能会对我们学校的声誉造成不良影响,以后我们
可能得加倍努力才能用出色的成绩挽回。「」嗯,我明白。「

  「你知道吗?伍老师结婚了。」王主任东拉西扯的,教人抓不住重点,所幸
沈容馨也不关心。

  「知道,那天恰好碰到他了。」

  「真巧,我那天也见到他了。本来还想吃他的喜糖,结果你知道的,学校出
了那么多事,他也没好意思出来派糖了,唉!怪可惜的。」像是鸣冤,实则窃喜,
作为胜利者他没忘记奚落失败者,浑然忘了得意忘形的嘴脸都落在沈容馨眼里。

  「是比较遗憾,不过比起大家的祝福,一个美满的婚姻才是最重要的,我觉
得用不着太在意这些礼节。」

  「嗯嗯,我有同感。」王主任时而抬头,时而低吟,「我也很羨慕他,毕竟
是差不多年纪的,眼看别人都成家立业了,就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挺难受的。」

  「王主任,只要你用心,肯定能找到合适人选的。」沈容馨只能做这种安慰。

  「或许吧。」他站了起来,看似漫不经心地踱步,实则缓缓靠近沈容馨,「
你知道吗?我非常看重你,沈老师。」「你过奖了。」耳朵警铃大起,沈容馨不
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是你谦虚才对,知道么?我正准备对本年级进行人事改革,加强教师的活
力,根据你入校以来的表现,要调你去强化班上课。」

  「啊?可我还是一个普通班的班主任,我觉得我教强化班的能力仍有一段距
离,请你还是另外考虑吧。」沈容馨婉言谢绝道。

  「呵呵,谁都知道班主任是吃力不讨好的位置,以后你就辞掉行了。」王主
任胸有成竹,继续劝诱,「强化班的学生都是尖子生,教起来不会困难的,而且
你来这里快一年了吧,差不多该调薪了,强化班教师的待遇可比普通班强多了。

  当然,对於碌碌无为的老师,我也会整理材料上报,到时恐怕得请他们另谋
高就了。「」对不起,我担负不起这个责任。「沈容馨急於逃离陷阱般的办公室,
可王主任哪会给她机会,抬臂拦住了她。

  「你还不清楚我的心意?」

  「你想干什么?」沈容馨又惊又怕,她被逼到了墙角,是退无可退的境地,
「这里是学校!」

  「我知道,我只是想请你做我的女友,没有哪条法律校规说过不允许男老师
在学校里追求女老师吧。」王主任撕破了面具,他已压抑太久,一朝得到释放,
哪怕是小小的权力,他也要用到尽头,完全搾乾。年级主任官职很小,却是实权
位置,他也不想等爬到高层再行动,那时候人都老了,哪赶得上现在享受舒服。

  「你别乱来,我警告你!」

  「沈老师,卖给谁还不是卖,还不如卖给我。」不理会沈容馨的反对,他一
步步压上来,准备生吞这只羔羊。

  「啊哟!」一声惨叫传来,沈容馨脚力不大,但胜在高跟鞋够尖,趁着剧痛
令他丧失阻拦能力,沈容馨跃了出去,心想着这地方是再也不过来了,谁能知道
一个衣冠楚楚的青年教师会突然变成一个禽兽,莫非真如一句谚语所说,权力就
是最好的春药!

  先前的出击是下意识动作,但仔细思考她也没后悔,她外表比较柔弱,背后
也没有靠山,但要依附於一位刚升职的昔日同事,那也太可笑了,不知为何王主
任竟认为这样就能让她屈服。

  「你是不舍得你那位学生吗?我告诉你,你肯定会后悔的。」王主任亮出了
底牌,阴恻恻地威胁道,「想清楚后今天之内给我答案。」沈容馨停下脚步,她
可以不管自己,可是文怎么办?

  「你知道些什么?」沈容馨无奈地回过头,与面目可憎的新任上司对视。

  「呃,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凑前一点,说不定我会知道一些。」

  「无耻。」沈容馨气愤地推门而出。与人周旋原本就不是她的强项,当交易
的筹码远超她所能支付时,不会讨价还价的她唯有断绝与他打交道的念头。

  「考虑清楚之后,本周之内,随时可以找我,否则……」沈容馨快步逃离,
没听清楚他后面的要挟。

  办公室还是原来的一批同事,有人见他气色很差上来慰问了一下,沈容馨强
颜微笑还礼:「没事,谢谢。」内心的担忧确实不断加深。

  失魂落魄的模样很快引起了文的注意,虽然她刻意做了掩饰,但要瞒住文是
很困难的。

  「怎么啦?今天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

  「没什么,有点困而已。」

  「昨晚我没弄多久啊,别骗我,你困的时候眼神和现在不一样。」

  「总之我会处理的,你别管。」他们的位置是在走廊的边角处,来往人员不
多,且不容易引起旁人遐想,但要交流更深入的话题还是有风险的,文见问不出
结果也就暂时罢手,他相信即使沈容馨不说他自己也能查到结果,只是慢了点。

  沈容馨常用的密码文都有记录,溜回家之后文就坐到机器前开始地毯式搜索。

  可是翻遍了她所有的通讯工具外加本地记录也没找到有价值的消息,倒是自
己的邮箱里有一封不明身份的新邮件,标题写道「关於你的室友」,前面的署名
是「陌」。·里面的内容基本上就是沈容馨勒索遭遇的複制,描述之详细仿如亲
眼所见,文开始以为是玩笑,读着读着变得半信半疑,看完之后已是信了八成。

  若是真如对方所说,自己与沈容馨、还有所谓的王主任可就需要好好沟通一
下了,自己对这一手也是本行,没想过会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来信人
到底又是什么身份,怎么好像对自己身边的掌控比他本身还要到位,如果他想对
自己不利可就麻烦了……

  屋内响起敲门声,文合上了笔记本,他正好要和沈容馨谈谈,可出门一见,
却不是沈容馨,而是一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访客。

  「收到我的信了吗?」墨镜下是一对狡黠的双眸,似已提前知晓了答案。


[ 本帖最后由 shinyuu1988 于 2010-7-30 01:3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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