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11/21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给老妈打了电话,姐姐说得对,不管之前有过多少冲突,不管我有多么怕家人和怨恨家人,终归是要联系的,因为这是割舍不断的亲情,从我来到这世上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
听着从千里之外传过来的老妈那气若游丝虚弱的声音,我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旧日的怨恨与纠结顿时化作了歉疚与悲伤,对她老人家,我已没有了怨气,或者说,作为一个儿子,看到母亲受此病痛折磨,也再没有什么资格去责怪生他养他的老人。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老妈的健康状况就有了那么大的差别,我可以想象出她此时的苍老与倦容,也可以联想出这些天来,她所承受的痛苦与打击,而这一切,皆由我这不孝子为一已私欲所致,为追求自己的幸福与喜好,却伤害了家人。
老妈尽管身体很是虚弱,但态度依旧坚决,对于我跟卢雪的结合,仍无半点商量余地,甚至谈到这个话题时,她原本微弱的声音突然好似被赐予了某种力量,分贝加大,大声呼喊,然而一阵声嘶力竭过后,又是不断的咳嗽与气喘,我担心她气坏了身子,急忙认错,让她老人家消消气。此时,我已全无昔日据理力争的态度,慢慢的,我逐渐明白,有些事,是争不了,也没有什么道理可言,血浓于水,对比亲情,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匆匆询问了一下家里最近的近况,也大概汇报了一下我在厦门工作和生活的情况,叮嘱老妈老爸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用担心我的生活,对于我与卢雪的事情,我都尽量回避,他们老人家容不得再受刺激了,来日方长,以后再慢慢引导劝说。
今天的谈话结果,还是在我意料之中,但这些其实对我来讲,此时已经不是那么的重要,我太清楚老妈那倔强而又固执的性格,这段亲情与爱情之间的冲突,不是朝夕之间就能解决,从离开南京的那一刻起,我就已做好长期僵持的心理准备。
但是,间隔一个月后,此次与家人的再次交谈,却让我踌躇不已,我低估了亲情的那种摄人心魄的能量。当初我是想通过离开南京,与家人暂时停止争吵,希望彼此能够冷静下来,从长计议我的婚事。又或许说,我当时是抱着一丝侥幸,选择离开的方式来显示我态度的坚决,与家人进行长期的冷战,采用生米煮成熟饭的方式来逼迫家人妥协,这其实也是一种借助亲情的威胁。结果让家人因为我而备受打击与担心受怕,还为此大病一场,想想实在是大逆不道。
而更让我担忧的是,原本我是想借助亲情的力量来让家人妥协,但目前来看,亲情更多的是给我一种束缚与压力,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挂念着我的家人,他们的生活情况和健康状态都触及我的神经,魂牵梦绕,尤其得知老妈因为我的出走而大病一场,更让我悲伤心痛,歉疚不已。
这场亲情的较量,我明显是落于下风,但事已至此,我又能如何呢。